老舍先生的《貓城記》,使人不由得想起英國科幻小說作家威爾斯筆下的“火星人”。《貓城記》不僅與威爾斯的《星際戰爭》一樣都描寫“火星人”(“貓人”即“火星人”一種),而且文風也在伯仲之間。
《貓城記》屬威爾斯口味的風格,而不屬於凡爾納流派。這一點在老舍先生作的《我怎樣寫〈貓城記〉》中已有點明。法國的科幻大家凡爾納在創作中非常注重於科學細節,而且其創作風格多走兒童文學路線;威爾斯則是借助於科學幻想的社會現實派。老舍先生也曾談及:“我喜歡威爾斯與赫胥黎的科學的羅曼。”
寫《貓城記》時,老舍先生剛從英國回國不久,在濟南齊魯大學、青島山東大學任教。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變硝煙驟起,日軍一舉鯨吞東三省,隆隆炮聲震撼華夏……中國面臨著亡國的危險,廣大民眾憂心似焚。作為民族最敏感的神經的作家,老舍先生恨透了那些侵略者。他拿起了筆,寫下噩夢般的《貓城記》。
我獃獃的看著四外。奇怪,那時我所看見的我記得清楚極了,無論什麼時候我一閉眼,便能又看見那些景物,帶著顏色立在我的面前,就是顏色相交處的影線也都很清楚。隻有這個與我幼時初次隨著母親去祭掃父親的墳墓時的景像是我終身忘不了的兩張圖畫。
我說不上來我特別注意到什麼:我給四圍的一切以均等的“不關切的注意”,假如這話能有點意義。我好像雨中的小樹,任憑雨點往我身上落;落上一點,葉兒便動一動。
我看見一片灰的天空。不是陰天,這是一種灰色的空氣。陽光不能算不強,因為我覺得很熱;但是它的熱力並不與光亮作正比,熱自管熱,並沒有奪目的光華。我似乎能摸到四圍的厚重,熱,密,沉悶的灰氣。也不是有塵土,遠處的東西看得很清楚,決不像有風沙。陽光好像在這灰中折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