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和尚盤腿坐在禪床上,默默打量著訪客,眼睛一眨不眨。過了片刻,他用嘶啞刺耳的嗓音說道:“抱歉,今日午後貧僧便要出城。”說罷,他左手合住攤在膝上的書冊。但見書冊卷邊殘舊,他的手指粗壯,汗毛細密。 那訪客,身穿藍色長袍,外罩一件整潔的青色緞褂。聽罷此言,他競一時語塞,想想自己穿過整條廟街來找和尚,已是疲憊不堪,可這和尚言語冷淡,甚至都懶得請他坐下。這粗陋的莽和尚若是拒絕主人的邀請,倒也無妨……他厭惡地打量一下和尚,見此人面色黝黑,雙頰松弛,大鼻子,厚嘴唇,臉上留著絡腮胡,一雙眼睛大得出奇,且凸將出來,像令人生厭的蛤蟆,大腦袋光溜溜地垂在胸前。屋子空闊,燃著梵香,但仍能聞到從他打滿補丁的僧袍下散發出來的汗臭味。敏悟寺那頭傳來低沉的誦經聲,訪客聽了片刻,強忍住一聲嘆息,接著又道: “大師,若您不去,羅縣令定會覺得遺憾。今晚他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