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一年七月底,媽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衰老了,身體也分崩離析地說垮就垮了。好像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不行了,連個漸進的過程也沒有。 而媽可能早有預感。 媽去世後,唐棣學生時代的好友石曉梅對我說,六月份她來看媽的時候,就覺得媽明顯地衰老了。媽去拿筆記本,想要記下曉梅的電話。可是剛拿出筆記本就茫然問道:“我拿筆記本干嗎?” 曉梅說:“您不是要記我的電話嗎?” 就是這次,媽傷感地對曉梅說:“我再也看不見唐棣了。” 曉梅說,以前媽也常說這樣的話,但她從未介意,因為上了年紀的人常有如是之說。可是這次,媽再這樣說的時候,曉梅覺得她是真的再也看不見唐棣了。 一九八七年媽得黃疸性肝炎以後,我每半年帶她做一次B超,檢查她的肝、脾、腸、子宮等等,醫生每次都說她什麼病也沒有,一定能活到一百歲。 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