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年的春天特冷。春寒之中重讀魯迅《春末閑談》,品味著他對那種剝奪思想的治人之術的剖析,不禁怦然心動。因而聯想到大學之失魂與我輩讀書人精神之萎縮。那細腰蜂式的把戲,叫人“沒有了能想的頭,卻活著”。我們確實是“活著”,但幾人尚有“能想的頭”?思前想後,覺得我們的教育大概是有病,是不是中了那細腰蜂的?於是知識分子的“壞毛病”,便使我不禁生出種種像春寒般不合時宜的焦慮與憂思。“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三年前我寫過《失魂的大學》,去年又寫了《再談失魂的大學》,所慮之事依然存在,且有加劇之勢。因又有幾則隨感寫出,算是續篇。我倒是真心希望此種文字將無可再續,那時大學之真精魂便已歸來也。 一、教育:“民愛”變“民畏” 在論及政治與教育的差別時,孟子有一個說法:“善政不如善教之得民也。善政,民畏之;善教,民愛之。善政,得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