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開始,我倒退著行走,用後腦勺充當眼睛。那些像征時間的樹木和樹木下紛亂的雜草,一一撲入我的後腦勺,擦過我的雙肩,最後消失在我的眼皮底下。我看見時間的枝頭,優選掛滿冰雪,然後是秋天的紅色葉片,然後是夏天的幾堆綠色和春天的幾簇鮮花。我馬不停蹄地倒走著,累了就看看電視或倒在席夢思上睡覺,渴了就從冰箱裡拿出易拉罐止渴。我沉醉在倒走的姿態裡,走過二十年漫長的路程。一頂發黃的蚊帳攔住我的退路,它像一幀褪色的照片,雖然陳舊但親切無比。我鑽進蚊帳,躺到一張溫熱的床上,想好好地放松一下自己。
我睡在二十年前某個秋天的早晨,一陣哀樂聲把我吵醒。我伸手摸了摸旁邊的枕頭,枕頭上空空蕩蕩。我叫了一聲媽媽,沒有人回答,隻有低沉沙啞的哀樂,像一隻冒昧闖入的蝙蝠,在蚊帳頂盤旋。窗外不太明朗的光線,像是一個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