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好也罷,壞也罷,每天傍晚五點鐘光景,到王宮①廣場花園去散步,在我已成習慣。人們會看見,有一個人總是孤孤單單地坐在阿讓松小徑的長椅上沉思默想,這個人就是我。我在心中與自己交談,討論政治、愛情、格調或哲學,任我的思想自由馳騁。一個念頭浮上腦際,不管是明智還是愚蠢,我都任憑自己的思路發展下去。這種情形,恰如人們在福阿小徑上所見到的浪蕩青年:一個舉止輕浮、笑容滿面、雙眼滴溜溜地轉、鼻孔朝天的妓女走過來,小伙子們立即追隨而去。轉眼間,他們又甩下這個去追那個。這些人見到女人就進攻,卻一個也不愛戀。我的思想,就像我說的這些妓女一般。逢到天氣太冷或者雨下得太大,我就躲進攝政咖啡館①,以觀看別人下棋為消遣。巴黎是全世界棋下得優選明的地方,而攝政咖啡館則是全巴黎棋下得優選明的地方。高深莫測的勒加爾②,機敏細致的菲利多爾③和穩扎穩打的梅歐④,都來這裡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