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仔細欣賞每一張作品,研究每一筆輕松熟練的線條,如何勾勒出人物喜怒哀樂的神情。比如說畫出眼睛位置的那兩個小黑點的高低位置,和嘴巴那一條上揚或下墜的曲線,簡單兩點一豎的線條,就可以排列組合出各種微妙的情緒。同時我還可以由圖畫中的場景小道具,感受到繪者的個性氣質與生活的痕跡。
——幾米
他獨特的風格無法復制,他的作品觀察到了這個世界的細微矛盾。在他的作品中,讀者看到了自我,感受到幸福和希望。
——2011年桑貝作品巴黎市政府特展主辦方
他對心理分析的研究在漫畫家中出類撥萃。
——阿特柯倫,美國著名漫畫家
他展示了我們這個時代的社會學。
——法國《20世紀大事百科大全》
桑貝每天都畫,而且用苛刻的標準要求自己。每天都尋找新想法其實是一種折磨。如果發現了一個好的方案,比如一幅畫或者一個幽默,那是一種安慰,因為你戰勝了暴君一樣的白紙。
——《喜劇記者》雜志
我忘了那時候自己知不知道他是法國人,反正就認定了他的那個調調,那種繪畫手法,簡單線條勾勒的黑白畫。那時候,還不知道桑貝先生還有用淡彩的。他的漫畫從內容到形式,在述說表現的當然也就是我們小時候還未能真正體會和理解的法國中產階級或小資分子的那種情調。裡面不曉得有點什麼就扣住了我那個時候對未來的一種憧憬、幻想、向往……
——歐陽應霽
在法國,哪兒還能再看到打招呼時會脫帽的紳士,看到身穿藍色工作服,斜挎布包,騎著自行車下班的工人?哪兒還能再看到藍色的茨岡香煙和鐵道的看守員?在桑貝的*畫冊——《一點法國》裡。桑貝的畫是一股撲面而來的人文氣息,是當今緊湊的生活節奏中的一次深呼吸,是對正在轉變中的法蘭西略帶嘲意的一眨眼。
今日的法國與往昔已然不同,葡萄酒工藝家們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農場有了弧度優美的拱頂,別墅的主人開始出租客房,本堂神甫騎著摩托車行色匆匆,不要緊,總有一些是經典的、不變的,我們總能看到在海邊,一個小男孩把自行車靠在護欄上,面對蒼茫的世界獨自思考,作伴的隻有幾隻海鷗和遠處的一點帆影。將近半個世紀以來,我們的雜志畫冊中永遠少不了桑貝溫柔而詩意的圖畫,他們構成了這個一成不變的法蘭西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法國Gallimard出版社
世故圓融的法式幽默
幾米
四年前在巴黎,為了躲避驟降的春雨,無意間在咖啡館中看到桑貝畫展的海報,一路上比手畫腳地問路,找到位於拉丁區小巷中不起眼的小畫廊時,已近黃昏,隻見昏暗的玻璃門中隱隱浮現出桑貝熟練典雅的線條,但卻不得其門而入,悵然而返。第二天興致勃勃地又去了一趟,門仍鎖著,直到第三天與略懂法文的朋友一同前往,纔發現門邊有個小小的電鈴,旁邊寫著:“如要入內參觀請按此鈴。”啞然失笑之餘,不禁感到這段漫畫式的尋覓過程,可真像是桑貝筆下那些看似平淡而又不禁令人會心一笑的幽默作品。
我所見到的桑貝原作在小巧古意的畫廊中顯得寧靜而自然,尺寸比想像大了許多,線條簡潔靈巧,大部分是單色表現,畫壞的幾筆,還用修正液塗蓋,滿有趣的。大概沒有人會不喜歡桑貝的漫畫吧!至少要去討厭桑貝的作品是很困難的,我想。以前喜歡桑貝,隻能想辦法搜購昂貴的原文版,往往也隻能欣賞圖畫部分,對於大段的法文一籌莫展。直到近幾年陸續出版了中文版作品,纔稍稍彌補些許遺憾。
玉山社近所出版的兩本桑貝作品《瑪賽林為什會臉紅?》與《哈吾爾塔布爾——不會騎自行車的自行車師傳》在編排與印刷方面都十分用心,並沒有一般中文版作品粗糙失真的問題。《瑪塞林》一書,以一個臉突然會紅的小孩作色彩設計,故事有趣且感人,畫面營造幽默而流暢。圖與文結合生動自然,也非常適合當成故事書一頁一頁說給小朋友聽。《哈吾爾塔布爾》美麗彩繪畫頁中,透出一股春天法國小城的溫暖清香。而這兩本書中兩組人物的典型與組合,有著明顯相似之處。他們同樣都是因無法克服的缺憾而身受其苦的小人物。《瑪塞林》中的兩個小朋友主角,一個容易臉紅、一個一直打噴嚏,《哈吾爾塔布爾》的兩個大主角心中藏著無法向人告白的深沉秘密(不敢騎車卻是超級修車好手,與永遠抓不對鏡頭的攝影師)。兩組原本因缺憾而自卑退縮的人,因為有著相似缺憾的“朋友”,而互相重燃生活的希望與樂趣,並找到了與這個世界溝通與互動的勇氣和自信。清新風趣的友情故事點出生命中淡淡的無奈、淡淡的感傷、淡淡的溫暖……
桑貝的作品,精采的不單隻是他所刻意創造出的戲劇效果,更值得慢慢品味的是,透過他或簡或繁的畫裡所捕捉的一種生活態度,對人性的戲謔、對老時光的懷念與關愛。許許多多費時費力的背景、看似不必要的細節,都是在說故事。這兩本書呈現出一種世故圓融的法式幽默,我非常喜歡。
桑貝的繁華都市與似水流年
資深讀者
春日周末的下午,一個甜熟的午覺過後,天色仿佛已經明亮得有了倦色,略微顯出些橙色的暖調子,這樣的午後,是應該用來浪費在桑貝身上的。
好像是很多年前了,在一本隨便的雜志中頁,看到一幅漫畫:一隻不甘寂寞的“後”終於不能忍受棋局的沉悶,劃著一道優美的弧線,跳下棋盤溜了出去,兩個下棋的人,瞪著驚奇的小眼睛,竟然有點不知所措。後來纔知道,它的作者就是桑貝。桑貝,散落在各種雜志中時,似乎總是驚鴻一瞥。及至捧著《我的另一半》《航空信》《一點巴黎》《清晨》和《奢侈、寧靜&享樂》時,奢侈得像一個暴發戶。
讓-雅克桑貝(Jean-Jacques Sempé),1932年生於法國波爾多,那個以葡萄酒聞名於世的地方。少年時代桑貝夢想加入法國作曲家雷旺圖拉的管弦樂演出,不知怎麼就迷上了畫音樂家,淘氣散漫以至被學校勒令退學,其後桑貝還擔任過酒鋪的送貨員。17歲時桑貝入伍當兵,那時他一有空就將自己的繪畫作品投往巴黎的各大報章雜志。自1960年起,桑貝開始為《小淘氣尼古拉》畫插圖,那個不世故,沒有心機,不是優等生,也沒有特殊纔藝的淘氣男孩使得桑貝聲名大噪,從此開始了插圖繪畫生涯,他創造了一種法國式的世故圓融的幽默,有時甚至有點半夢半醒,漫不經心。
相對於那些土生土長的巴黎人來說,桑貝不過是個外省人,桑貝筆下的巴黎,永遠都是細細密密的背景下的升鬥小民,牽著狗互致問候的人;在逼仄老舊的樓群中間伸個愜意懶腰的太太,隔著優美的鐵藝欄杆聊天的主婦;陽臺上品著咖啡看著街角車來人往的夫妻;因為公共汽車的踫撞而分成兩個陣營對罵的乘客;拎著聖羅蘭、路易威登、夏奈爾購物袋四處拍照的日本小姐;在波夫娃寫作《第二性》的咖啡館給父母寫信的懷揣夢想的外省姑娘……此時的巴黎隻是個背景,雖然桑貝費時費力把這個背景畫得密不透風間不容發,可這些像鳥兒一樣的甚至面目模糊不清的小人物,仍然成為了巴黎的靈魂。看著這些畫,這個時尚之都竟有了些老暖溫貧的意味,這就是《一點巴黎》,隻是一點,沒有偽裝也沒有表演的一點。
看了《奢侈、寧靜&享樂》,你就會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奢侈和享樂——老畫家和朋友一起在郊外寫生,畫的大概是蘆葦一類的草,在微風中搖曳起伏,老畫家說:“回去吧,風向變了。”回去的理由,僅僅是風向變了。有人駕著私家的小船在水上優遊,遮陽傘下的小桌上,酒是冰著的,兩個酒杯尚空,船舷上寫著“誠邀同遊”,怪不得岸上的女人要感嘆:“如果一天我也來一段艷遇,一定得跟這樣的人在一起。”
還有在細雨綿綿的日子裡,窩在心愛的舊羊毛衫裡,身旁堆著珍藏的舊唱片、生火用的木柴和心愛的舊書——真正的奢侈和享樂是有著寧靜打底的,平和得像一個飄飄欲仙的好夢。
桑貝的畫,精采的不單是他所刻意創造出的戲劇效果,更值得慢慢品味的是他或簡或繁的畫面裡捕捉的一種生活態度,人與人之間的算計、接近和疏離,對老時光的懷念和關愛。許許多多費時費力的背景,看似不必要的細節,都是在說故事。這故事不是幾米關於青春關於童年的故事,讀來讀去,總有些蒼涼的況味揮之不去。
一雙叫桑貝的眼睛
資深讀者
桑貝的繪本書買回來有一段時間了,還不曾打開過。據說有專家為繪本的盛行擔憂文字傳承地位的喪失,我以為很有點杞人憂天的味道。
想稍稍排遣連日陰雨堆積的隱隱約約的壓抑,期望找尋到簡單的輕松,我打開桑貝的繪本,從中挑了文字內容相對多些的《戴眼鏡的女孩》。
沒有繁復的修飾,簡單而清淡的敘述,從望見對面樓層舞蹈學校的孩子裡一個戴眼鏡的小女孩開始,憶起和父親在巴黎第十區一同度過的那段童年時光。周末會收到母親從紐約寄來的有時會寫錯字的航空信。父親那個有事沒事就喜歡教訓人、喜歡念災難新聞和犯罪報道、喜歡標榜詩人身份的生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