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你從來沒見過以下這些題目,準備來個小考吧。預備,開始:
一、你可以很自在、很大聲地對醫生說出“陰道”這個詞嗎?
二、下列哪種脫毛方法纔能安全地使用在“三角地帶”呢?剃刀、蜜蠟、化學藥劑還是電解脫毛?
三、如果衛生棉或是避孕套在陰道裡不見了該怎麼辦?
四、為什麼有時候性交疼痛是正常的現像?
五、你知道“前庭”在哪裡嗎?
現在我們來看看結果吧。
一、正確答案是:可以。不過大多數女性都會覺得這樣說有點奇怪。好笑的是,我們大聲對醫生說“手肘”或“腳趾”時,倒是不會有奇怪的感覺。
二、這些脫毛的方法各有優缺點,請確定你把一切都弄清楚以後,再小心地進行比較。
三、正確答案不是驚慌失措。幸好陰道長得像袋子,因此沒有什麼東西是真的會在裡面完全不見的。要找到這些沒說一聲就到處亂掉的東西,秘訣是耐心及全身放松。
四、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正常的性交不會痛,不論你是十幾歲的青少年,還是二十多歲,三十多歲,四十多歲,甚或是停經以後都一樣。可悲的事實是:許多女性一直在忍受性交時的陰道疼痛,卻無法找到好方法解決這個常見的問題。
五、我知道。不過,這時你心裡真正想的是:我從來沒聽過“前庭”這個詞。其實,如果你曾做過外陰部自我檢查,就應該見過,但誰檢查過自己的外陰呢?即使是定期做乳房自我檢查的女性也大都跳過這個對健康大有幫助的基本動作。
有這麼多女性不了解自己的身體,尤其不了解使女性之所以為女性的部位,實在是令人驚訝。不過,這也是很容易理解的,因為外陰和陰道藏在“下面”,被層層的褲子、褲襪、內衣和內褲襯墊包起來。女性的陰部也被迷思、文化禁忌藏起來,更不用提長期以來沒有人對陰部的醫學感興趣。不幸的是,看不見也代表了不談論、被貶抑,甚至引起誤解。
外陰、前庭和陰道都是身體的部位,就好像手臂、腿或乳房一樣,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但我們通常都會把這些部位跟卑賤或肮髒聯想在一起。我們對這些不該羞於啟齒的部位感到不好意思,尤其是在醫生面前,或者根本不去想,直到問題爆發了纔警覺不對,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們生在一個女性權益高漲的時代,也開始對女性健康的議題有所認識,然而,女性的性器官依然繼續被低聲、隱晦的言語及行為貶抑。
許多女性不認識自己的身體讓我感到很難受,這也是我提筆寫下本書的動機。我希望世界各地的女性都能夠認識自己,更能衷心贊嘆女性獨特的生理構造。它們代表了身為女性的美麗,創造了生育下一代的奇跡,更充滿了性愛的歡愉。
寫這本書,也是因為我亟欲幫助那些讓我成為陰部專家的朋友們。近我遇到3個患者,她們都相當具有代表性,當然,本書提到的患者都是化名,以保護她們的隱私。個是蘇珊,我進診療間時,她高興地跳起身來說:“天啊!斯圖爾特醫生,真高興見到你。我癢得快要瘋了!我以為它自然會好,但沒有。我知道不能去抓癢,所以白天都還好,可是晚上竟然癢到醒來,我真的忍不住了。”
另一個診療間裡,英格麗告訴我,長久以來,她沒有一次性交是不痛的。“斯圖爾特醫生,你一定要幫我!”她低聲啜泣說,“我再過幾個月就要結婚了啊!”
安妮特的問題是,她本來確信不過是嚴重的陰道真菌感染而已,沒想到檢查出來竟是別的毛病。她問:“難道這是我在藥房買的藥膏沒有用的原因嗎?”你會驚訝,有多少在藥房買到的陰道感染藥膏無效,因為根本就是別的問題。一天下來,我會看大概20 個這樣的患者;一年大概就有上千人。她們和媽媽、朋友、性伴侶一起來,有些則是自己來看診;相同的是,都帶著一疊疊的病歷。很多人苦於陰道瘙癢的癥狀,不僅是持續幾周,有些長達好幾年,甚至長達數十年。也有很多患者飽受異常分泌物、陰道干澀和異味之苦。我看過有人因為這些問題而覺得自己丑陋,不再像個女性,有些人甚至對自己的病癥難以啟齒。令這些女性痛苦的是,有人告訴她們“這些都是心理作用”。
這本書結合了我21 年婦科醫生、12 年陰部專科醫生的診療經驗,從某些方面來說,我也成了陰部醫學的先鋒。陰部醫療照護長期被忽略,因此它的發展一直跟不上現在訓練有素、研究豐富的其他婦科專科,包括生殖醫學、乳房醫學、更年期醫學等。陰部醫學臨床醫護人員面臨不夠現代化的困境,即使是相當優秀的醫生,也因技術停滯不前,使醫療情況更糟。美國的醫療現況是,女性會先去看家庭醫生,而這些醫生對陰部醫學的了解比一般的婦產科醫生更為不足。
如果連醫療專業人員都對陰部醫學認知不足,我們又怎能怪女性朋友讓陰部不見天日呢?老實說,正確可靠的陰部醫學信息少得可憐,就跟能夠坦然說出“外陰”這個詞的女性一樣罕見。能在醫學教科書中找到一幅清楚正確的解剖圖就算好運了,在衛生棉說明書上的骨盆斷面圖是幫不上什麼忙的。媽媽可能會跟女兒提到月經或避孕等常識,但應該很少會談到什麼是正常的陰道分泌物。朋友間更不會討論、比較性交時的疼痛了。
許多人認為瘙癢和干澀不可能治愈,干脆就置之不理,有些人則把這些癥狀當成老化過程中不可避免的現像。停經後的女性更不習慣和陌生人談論這樣的私密問題,尤其當醫生是年輕男性時,她們覺得羞於啟齒。含蓄不隻在美國被視為一種美德,連在像丹麥這種被視為性開放的國家,研究人員試著訪問女性有關陰道的話題時,現她們也會因為害羞而含蓄地回答。為了女性生殖繫統及整體的健康,她們應該、也需要非常自在地面對自己的性器官,同時,應當能讓她們很方便地取得和吸收相關信息。
我的患者發現有像我這樣的醫生可以求助時,常會松一口氣,“我不知道有個東西叫陰、陰、陰……你知道,就是陰道,醫生!”嗯,這還算是好的。我的醫療事業其實很傳統,我先念了護理學院,當我三個孩子上幼兒園時纔進醫學院就讀。我選擇婦產科主要是因為我對女性健康議題有強烈的興趣。20世紀70年代,我曾做過助產士,因此很希望能改善女性在生產時的醫療照護。
在幫助孕婦生下健康寶寶的同時,我開始關心一些不是因為產科問題來就診的患者。我見過女性看了一個接一個的醫生,隻為了找出一些小問題解除她們的焦慮,事實上,隻要幾項簡單的檢查就能發現病因。我喜歡像偵探一樣找出一些難以確診的病例。這些難以找出病因的病例通常是因為比起其他女性器官,像乳房、卵巢或子宮,關於外陰和陰道的研究少之又少。很快,我的醫療小組介紹了愈來愈多陰部相關病例。
我了解到自己可以做些事來滿足快速成長的需求。1990年,我向行政單位報告,每一名女性在因陰部問題到我這裡就診之前,平均已看過5個臨床醫護人員,且開過10個以上的處方藥,於是我開始在大型綜合醫院裡開設陰部門診。全美國每年有1000萬人次以上的女性患者為陰部問題去看婦科醫生。據統計,有3/4的女性一生中或多或少得過陰道真菌感染,所以這些就診的女性常懷疑自己有陰道真菌感染。其實,另外還有一類陰道感染——細菌性陰道炎,每年確診病例比陰道真菌感染還多,而近的蓋洛普調查卻發現,隻有34%的美國女性聽說過細菌性陰道炎。這種情形下,每年有數以千計的患者在沒有確診前就接受陰道軟膏及抗生素治療。我認為,該有醫生挺身而出治療女性常見的陰部疾病,同時解決其他醫生想不透的棘手病例。
一夜之間,患者蜂擁而至,我的門診門庭若市。
與婦科學著作不同,這本書僅針對陰部問題,就像我的專科門診一樣。本書以淺顯易懂的文字解釋的相關研究,綜合我的臨床經驗與其他相同領域醫生的觀察,力求所有的專業知識能夠充滿趣味、平易近人。
本書分成三部分:部分是在健康時就該注意的事項,以及該怎麼做;第二部分是當身體開始出現問題時,該注意什麼及如何處理;後一部分,則針對特定的健康問題與治療,提出深入的剖析指南。
部分“主人手冊”,從離陰部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你腦中的觀念——開始談起,希望你能夠很自在地閱讀書裡有關外陰及陰道的內容,也能跟醫生或任何人談論相關問題。這部分的內容有助於讓大家了解“為什麼這個話題會讓女性難以啟齒”。
第1 章“心理層面”帶你走過外陰及陰道的歷史,從頌揚時期到混淆階段,充滿了許多令人面紅耳赤的事實;第2 章“外陰”和第3 章“陰道”可能是整本書重要的部分,包括讓你大開眼界的陰部剖析之旅,了解陰部這個活躍的器官;第4 章“年齡的轉變”帶你探索陰部從出生到更年期的改變,一旦了解個中原委,你就可以進入第5 章“陰部的生活智慧”,開始學習如何照護陰部的健康。這兩章將向你介紹所有可能與陰部接觸的東西,從衛生棉、衛生棉墊,到內褲、香皂、女性衛生用品,甚至是脫毛用的熱蜜蠟和剃刀;性,是陰部的主要功能之一,因此在第6 章“性事”中,我用了一整章的篇幅來介紹相關信息。
當你感到身體不太對勁時,第二部分“當你需要幫助”有非常實用的參考價值。但我仍然建議在你身體健康時就要把這本書完整地讀上一遍。第7 章“令人困擾的癥狀”,正如章名所言,清楚介紹了造成異味、瘙癢、異常分泌物和兇,而你又該如何處理這些如家常便飯般的小毛病。第8 章“現在怎麼辦”的內容則是幫助你做醫療決定,萬一癥狀變嚴重了,是要先試試自己解決這些問題,還是要去看醫生呢?我也會解釋,為什麼你隻憑借電話問診很難得到很好的診斷,還有如何找到一個好的陰部臨床醫護人員。你會注意到,整本書我都用“臨床醫護人員”一詞,而不用“醫生”,主要是因為醫生助理、專科護理師和助產士都在照護女性健康上各自扮演重要角色。在美國,有陰部疾病的女性寧願直接找醫生助理、專科護理師,而不是去看醫生。臨床醫護人員比醫生更能清楚地向患者說明病況。當你到診所時,臨床醫護人員應該提供什麼樣的檢查呢?在第9 章“陰部檢查”裡,我說明了該做哪些檢查纔能得到正確的診斷,還說明了子宮頸塗片檢查是怎麼一回事,也提供了讓骨盆檢查不再那麼痛苦的方法。
第三部分“問答指南”包含了所有陰部可能發生的異常與疾病。你或許覺得自己不必懂得這麼詳細,但是萬一你發生了其中一項狀況,我敢說你會覺得書裡提供的數據還不能滿足你的需求。我從常見的問題開始介紹,首先是各種不同的陰道炎(陰道不適通常是由感染引起的),第10章介紹陰道真菌感染,第11章是細菌性陰道炎,第12章介紹滴蟲感染,第13章則是各種其他陰道炎,例如萎縮性陰道炎、鏈球菌陰道炎。
接下來是各種皮膚異常狀況,許多身體其他部位常見的皮膚病也可能發生在外陰部位。第14章介紹對精液、乳膠、真菌或其他物質產生的過敏,第15章則介紹濕疹、銀屑病、硬化性苔蘚、扁平苔蘚,第16章介紹陰部突起及顏色改變。
除了陰道炎和皮膚病以外,還有第三種讓我很關切的陰部問題——疼痛。長年困擾女性的外陰疼痛和外陰前庭炎直到近年纔被醫生認定為疾病。幸好,在治療方面已經有令人興奮的進展。第17章“陰部疼痛”提供了前所未有的陰部疼痛的相關信息。第18章“性療愈”也包括許多過去從未發布的信息,告訴女性如何改善性交疼痛。尿路感染雖然不算是生殖器疾病,但還是值得一提,第19章“膀胱疼痛”整理了兩種會造成陰部疼痛的疾病——尿路感染和間質性膀胱炎。
第20章及第21章介紹兩種對陰部健康有嚴重影響,並且已經成為流行病的病毒:生殖器皰疹病毒及人乳頭瘤病毒。介紹皰疹病毒的第20章名為“伴你一生的病毒”,主要因為這是一種長期的感染,感染過的患者需要學會與體內的病毒相處;介紹人乳頭瘤病毒的第21章叫作“狡猾的病毒”,原因是這種病毒可能導致麻煩的生殖器疣。塗片檢查則有可能出現令人擔心的結果:有可能什麼事都沒有,也有可能是子宮頸癌;第22章則涵蓋了陰道和外陰的癌癥,雖然這些癌癥並不常見,但如果不介紹,這本書就不算完整;而本書以後一章“為陰部發聲”作為總結。
我也會介紹醫學參考數據,如果你想要和你的醫護人員討論,可以請她們參考相關的文獻。你也許會注意到,對各個種族、雙性戀者或女同性戀者,本書的信息不夠充足。這並不是因為我不關心,而是因為陰部的健康議題實在被壓抑太久,導致這些信息相對缺乏。這會是本書再版時努力的方向。
後我要說,這本書不是要挑戰女性的矜持。女性的秘密花園當然可以保持私密狀態,我隻是想讓所有的女性了解到,你應該坦然面對自己的身體,讓陰道及外陰部位對你而言不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