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臺灣淡江大學建築學士，美國哈佛大學建築暨都市設計碩士，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建築碩士，美國紐約州注冊建築師、中國臺灣注冊建築師。曾在新加坡城市重建局擔任建築師暨都市設計師，後在美國Ehrenkrantz
& Eckstut. Architects建築事務所擔任建築師工作。

一、跨界是一段旅程

跨界就是跨越一個邊界。我們的團隊有好幾個名字，其中一個是“越界”，我們希望自己可以不斷地跨越內在和外在的局限與邊界。“跨界”這個動作與“家”是完全背離的。家是溫暖的，是讓人可以永遠回歸、關照和記憶的地方，是當世界放棄你或者你放棄世界的時候可以回去的地方。跨界則是“journey”，是一段旅程，是一個不斷向前探尋陌生且未知的環境的過程。雖然這是兩個相反的概念，但它們都很有趣，在這裡我試著將它們放在一起討論。


在跨界和探索新的可能性的過程中，我們和“家”不斷發生關聯和互動。早的跨界從內容上可以分為兩種城市的跨越：一種是社會文化的城市，一種是個人經驗的城市。這兩種城市很難統一在跨界的概念下，它們是跳躍的，有些是集體經驗，有些是個人經驗。


相信所有創作者的創造都不是憑空出現的，他的創作根源是他的記憶和經驗。個人是如此，社會也是如此。我是臺灣人，我和其他臺灣人有一些共同的經驗。借助口音，我們很容易辨識出任何一個站在大街上的華人，猜測走過去的是新加坡人，還是中國臺灣或香港人，等等。盡管大家擁有相似的面貌、同樣的血統，分享同樣的文化，但在口音和生活方式上還是存在差異的。包括從美國回來的華人，甚至是其他地方的華僑，我們都可以依此辨別出他的一些背景。


在我們這一代臺灣人的共同經驗裡，臺灣是從跨界開始的，關於臺灣的故事也是從跨越開始的。跨界之所以發生在臺灣，有一個根深蒂固的背景在裡面。臺灣文化是一種殖民文化，包含了荷蘭人、日本人等其他民族的殖民。原住民和他們的文化在臺灣僅占很小一部分。


《渡海》這件作品是一位中國內地藝術家創作的，其中多多少少描述了我們那時候的一些心情。內地和臺灣之間的海峽被稱為“臺灣海峽”，內地和臺灣便是“海峽兩岸”。如今，跨越這兩個地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乘坐飛機的話，一個鐘頭不到，就可以從這一端到達另一端。但是在幾百年前，這條海峽有一個讓人印像深刻的名字——黑水溝，一條又深又黑的水溝。那時，跨越這條水溝是一件搏命的事情。跨越臺灣海峽不像去舊金山，有金山銀山在那兒等著，而是生活中某種無法承受的重量讓一部分人必須先走出去，尋找新的生存機會與生存空間。因此，在臺灣人的經驗和文化中，跨越這件事情初是十分痛苦的。當那些人跨過去之後，他們的文字中出現了許多與原先生活相關的內容，例如“唐山”指的就是中國內地。這些內容來自於他們對原鄉故土的依戀情感，致使他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從這種情感中脫離出來，這便是一種文化或社會的心理印像。


當文化從歷史必然、歷史經驗轉為文化經驗後，臺灣出現了一些比較具有代表性的優秀藝術家，他們有的是思想家，有的是社會學家或者文學家，其中包括代表性的雲門舞集的創始人林懷民先生，他著名的幾個舞劇，如《薪傳》描述的就是這一歷史時期的故事，雲門舞集的整個創作核心也是從這一核心的歷史經驗開始的。


《薪傳·渡海》這本書在內地不太容易見到，封面中間的白色像征海浪，代表新社會與新文化的開始，雖然這樣的寓意較難理解，但我們仍需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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