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III

自序：愛是藏在血液裡的  IV

河狸：烏倫古河的精靈  001

普氏野馬：卡拉麥裡的羈絆  017

狼：我們是時候正視這個物種了  037

猞猁：自然給我們上的一堂課  051

雪豹：不喫我，也不讓我摸  063

紫貂：野生的它們比做成貂皮大衣幸福很多  075

北山羊：重要的任務就是守護  089

盤羊：20 年前的我爹和20 年後的我，就在這裡重逢  099

鵝喉羚：不是圓夢，而是緣夢  117

藏羚羊：在遷徙的道路上  129

斑海豹：是那楊貴妃的“銷魂”躺姿  139

褐翅鴉鵑：就讓我這輩子有個遺憾吧  151

花彩雀鶯和北長尾山雀：軟萌的鳥兒能治病  161

白頭硬尾鴨：希望你能找到一片寧靜  173

岩雷鳥：會變裝的鳳凰之子  183

烏林鸮與長尾林鸮：為人類的貪婪買單  195

卡拉麥裡的猛禽：草原的守護者  211

編後記：“殘聯”的故事  226

跋：我的畫和她的話  233

致謝  235

自序：愛是藏在血液裡的

初雯雯

“我是野生動物攝影師。”

每次別人問起我的職業時，我都帶著一份自己心裡冒出來的毛茸茸的虛榮感，卻又假裝謙虛地這麼說。他們的眼神開始往往是質疑，但在看過我拍攝的照片之後，也就相信了。可是，後總會落到一個問題上：

“你一個小姑娘，為什麼非挑這受苦又不賺錢的事兒呢？”

嘿，是呀，這大千世界，可挑選的行業有千千萬，可我偏就像是被自然洗了腦，被野生動物勾了魂。從2001 年有自己的臺照相機開始，一直到現在，我大多數時間都與野生動物待在一起，記錄著它們的不同瞬間—未來恐怕也一直會如此。

也許這份愛是藏在血液裡的，是與生俱來的。我爹就是保護野生動物的工作人員，從他開始工作的那天起，到現在已經快30 年了。多年來，他一直喜歡把我帶在身邊。細想起來，我的價值觀都是在大自然中樹立起來的。都說“少女情懷總是詩”，在我的人生之書裡，可能情懷的部分早已被自然填滿了。身邊的人，之前都是這樣評價我的：“她呀，野孩子。”這幾年變成了：“她初雯雯呀，野人。”正常的小孩子都是在幼兒園和學校裡，在家門口的院子裡成長的，可我呢？

兩歲，就被抱著去野外；7 歲，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行囊，背著包，隨著我爹的團隊翻山越嶺、過河穿樹林兒；十一二歲，隨著隊伍去救災，扛著被凍死的野生動物在雪地裡一路走，留下無數的腳印和眼淚。在別的孩子都在忙著背古詩詞的時候，我卻在卡拉麥裡的平原上努力地記住每一種植物的名字：“這個是假木賊，這個是白梭梭，這個是檉柳，這個是……呃……”為啥要努力？因為我爹舉著個小皮鞭站在我背後呢，隻要卡殼了，或者小小的“呃”一聲，換來的就是一鞭子和一聲慘叫。所以，對這些野生動物和植物，我可比對課本上的內容熟悉多了。

這些年，我見過日升月落，萬物以自己的軌跡運行著，也見過野生動物們或壯觀或溫暖的場景，以及自然環境、野生動物遭到傷害的樣子。在這個過程中，我真正認識到的，是大自然的偉大和寬容，這讓我對它產生了無以復加的敬畏。自然造就萬物，人隻不過是其中微乎其微的一部分， 何其渺小！所有有生命的、沒有生命的，都是一樣的重要，共同組成了這個世界。野生動物們，和我們人類一樣，也是自然的孩子，而且下意識裡，我已經將它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保護它們，也就變成了我心目中理所應當、應該完成的使命，好像也變成了我生命的意義。我覺得，我對於這個世界的野生動物的感情，已經演變成—為它而生，自然而然。

後來我就想，身為一個人，我能為野生動物做點兒什麼呢？

都以為人是的，可是在自然面前，人類不過是子民，一個又一個。往大了說，我沒有能力去為所有的野生動物建立庇護所，去護佑它們一世無憂；往小了說，我也不可能將自己作為大自然的祭品，用自己的血肉去喂飽幾隻食肉動物（為野生動物和自然奉獻自己的生命，這些荒誕的小想法在我小的時候經常從我的小腦瓜兒裡冒出來）。面對大自然，看著它的每一寸肌膚被野蠻的經濟開發所吞噬，我腦子裡想的是那些無家可歸的野生動物。每每這個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是在打一場打不贏的仗。而我的對手，就是人類的“為什麼”—為什麼要保護野生動物？為什麼要保護自然環境？……難道真的有了目的，纔能去做一件事情嗎？

我想，我讓人們看到的，不僅是大自然的光鮮亮麗，還有她被人類傷害後留下的累累傷痕；不僅有野生動物的多樣性，還有它們在自然裡的勃勃生機，以及它們被自己的親人—人類傷害之後的樣子。所以，我成了一名野生動物攝影師。

小時候，在卡拉麥裡，我可以看著那些動物們，並和它們一起成長，感受它們的喜怒哀樂，那裡就是我和它們共同的家。但是，我多麼希望這種狀態不僅局限於我一個人，如果全中國的孩子們都能在自然中成長，感受自然的賜予，感受世間萬物的輪回和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繫，該有多好！就像我爹在教我認植物的時候，遇到帶刺的植物都會讓我攥一把，比如刺旋花，於是我就會記住這個矮矮的小植物，記住它是什麼樣子的。自然中的每個生靈都有存活下來的原因和自己的特點。作為人類，我們是去傷害、毀滅它們，還是去了解、保護它們，以便讓我們的孩子或孩子的孩子，也能夠有機會再看到它們？

自然是無私的，她將一切都展現給了人類，不帶一點兒遮掩，這是自然贈予人類的好禮物。不管是野生動物的好，還是它們遭的罪，都是引人深思的，都是自然展示給我們的。如何對待這份“禮物”，就看你自己了。

寫這本書，是想為每一個拿到這本書的人找到一個答案—包括我自己。

不管是我走過的路、看過的風景，還是經歷的故事，乃至鏡頭下的野生動物、我們賴以生存的大自然……我把這些都一一展示給你們看，讓你們自己來判斷，這些動物值不值得、應不應該和我們一起共同生活在這個美麗的藍色星球上？我們人類，應不應該對自己的家園好一點兒？

我總是將自己當作野生動物的一員，故而喜歡站在它們的角度去思考；我也經常趴著，或者蹲著，以它們的視角來觀察大自然，看日月更替。因為了解野生動物眼中所見的美好，所以想要傳遞；因為看到它們的樣子—就像是同伴之間相互觀察，所以試著去理解它們的思想；因為看到它們經歷的

那些傷害，就像我自己受傷一樣，所以想要保護……我想把這一切，毫無保留地展現給你們，所以纔有了這本《初瞳：我和我的野生動物朋友》。希望讀者朋友們讀完這本書之後，能夠看到每個人心中的那份善良與對於大自然天生的親近，以及對於野生動物的包容。

來吧，讓我們一起看看，野生動物眼中的世界！

致  謝

初雯雯

經過一年多的時間，拖延癥晚期的我和王昱珩終於完成了這部作品。回首從事野生動物保護的這些年，有許多想要感謝，希望這份小小的“致謝”能夠傳達一二。

首先，我要感激大自然。是你孕育了世間萬物，創造了神秘又美好的各種生態環境，並培養了我。感謝你創造了野生動物們，正是這種種的因果，教會了我向善的意義。

其次，感謝我大新疆。新疆，是讓我充滿熱情和不願離開的地方。感謝阿勒泰地區，它保護了卡拉麥裡、阿爾泰山、烏倫古河、額爾齊斯河、科克森山的完整，也感謝阿勒泰地委對我們工作的支持。

再次，感謝我的家人、親人，尤其是父親對我的教導，母親對我們的體諒，以及我們家“小老虎”對我的支持。正是你們對我自始至終的不離不棄，纔讓我有了堅實的感情支柱，無論多苦多累，我都覺得是有依靠的。

還要感謝我身邊的好朋友們，你們中的每一位都是我的老師，讓我有所學、有所得，尤其是對我充滿信心，為我撥開迷霧、指引方向，帶領我前進的人生導師們! 感謝我的兩位師父——焦翔輝影和奚志農，您二位孜孜不倦地教授著我關於自然攝影的一切；感謝我的搭檔金山老李，因為一路有你，我們纔有了今天。同時，感謝所有曾為我提供幫助的民間友好機構，讓我在成長的道路上收獲頗多，並始終給我前進的信心。

我們從“瞳之初”自然影像工作室，發展到現在的瞳之初自然保護協會，十分不易！我要感謝這裡的每一位同事，包括那些已經離開了的同事，無論“瞳之初”取得了多大成就，都有你們的一份功勞，我都會記著的！

不能忘記的，就是培養我長大的母校。從阿勒泰實驗小學，到市一中、阿勒泰地區二中、兵團二中，再到我深愛的中國農業大學，以及我心裡地位的北京林業大學，那些寬容的老師、院領導給了我發展的空間，讓我在這條路上一直堅持。尤其是我現在的導師胡德夫老師和一直幫助、支持我的李凱老師、張東老師、隋金玲老師，在這本書的內容上給予了許多指導，使其更加嚴謹。也要感謝林大黨委宣傳部的支持，尤其是副部長林龍圳老師的認可，因為每次在母校看到屏幕上循環播放著的我們拍攝的野生動物視頻時，我的自豪感就會油然而生，非常感激您們提供了讓野生動物走進校園的機會！

那些十幾年如一日、奮戰在阿勒泰一線保護野生動物的工作者——也是我崇敬的人——是你們的奔波辛勞讓我還有幸運能夠見到這些野生動物，尤其是看著我長大，教會我野外知識的蔣新春、布蘭、蔣峰、陳剛、白碩、蒙克等諸位老師，謝謝你們的守護！

感謝給我們的工作提供資金支持和項目指導的基金會，尤其是阿拉善SEE 基金會，還有將要與我們一起守護自然的中國生物多樣性保護與綠色發展基金會、桃花源基金會、阿裡巴巴公益基金會等。都說有實業的支持纔能夠做自然保護，這一點我深有體會，感謝為我提供幫助的企業家們！感謝勝天集團金勝利先生、金玲玲女士，是您們捐贈的車輛保證了整個團隊在野外的出行便利；感謝勝天郭勝森先生，在瞳之初成立早期提供啟動資金；感謝所有給我贊助過相機、鏡頭、望遠鏡及裝備的其他企業家們！

也要感謝為瞳之初提供裝備保障的贊助商們：三草兩木、精嘉，以及專業做全景相機的凱眸，感謝你們對保護事業的支持！感謝中國國家地理·圖書和中信出版社，感謝陳沂歡大哥的認可，以及被我和王昱珩拖稿快要逼瘋了的編輯們，尤其是每天不厭其煩催稿的楊磊大哥，是您的耐心和堅持，纔使這本書終能與大家見面。感謝本書的科學文字編輯老洋和馮遠山，是你們幫我把關每一個物種；感謝圖片編輯焦翔輝影和老萬，是你們在我提出各種意見後不厭其煩地為我修圖！謝謝！

感謝奧迪哥提供的我從未拍到過的褐翅鴉鵑照片，感謝馮剛老師、亦諾老師、龐雲老師提供物種照片以供王昱珩畫手繪時做參考。也要感謝由於篇幅原因沒能出現在這本書裡的於大哥和他的星鴉，生活在阿爾金山脾氣暴躁的野犛牛，以及卡拉麥裡荒漠草原的像征——我親愛的蒙古野驢。下一本書裡，我已經為你們預留了位置。

後，感謝我的合作作者——工作繁忙卻依然願意為每一個物種畫插圖、做批注的王昱珩，感謝你願意在所有渠道去宣傳野生動物保護，感謝你作為公眾人物的努力！

說不盡的一份“感謝”，可能會落下許多人，但在我心中，所有留在我身邊的人都是我要感謝的。謝謝你們！

祝平安喜樂常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