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大峽谷》

峽谷地帶

  成功的生存競爭

岩石

  天生的建築物

形勢險惡的地方

  沿約翰斯谷而下

方山

河流

  河流的威力

聖山

  虹橋路上的神靈

本套書還有：

《喜馬拉雅山》

《阿拉斯加》

《撒哈拉沙漠》

《歐洲的荒原》

《中亞的沙漠和山地》

《美國大峽谷》

    
看一看地圖，所有公路都指向猶他州東南部的峽谷和方山地帶，不過很少是真正通入該區的。

    
這是那片粗獷、高峻、寂寞然而美麗的地區——15萬平方英裡的科羅拉多高原——的心髒地帶。高原是空蕩蕩的荒野，幾乎有加州那樣大，就環繞在科羅拉多、猶他、新墨西哥和亞利桑那四州交會點的四面。隻在高原的邊緣上纔有人煙，就是在那些地方，居民的數目也不太大，人煙稠密的亞利桑那州旗竿鎮，居民也隻有26117人。另外的大市鎮還有新墨西哥的法明頓，科羅拉多的格蘭德榮克森，新墨西哥的蓋洛普和科羅拉多的杜蘭果。除了這些小城鎮以外，大部分高原杳無人煙，間或也許有個那伐鶴族的牧羊人到那裡去過。有許多地區，可以肯定地說，真是人跡罕至，連印第安人的蹤跡也沒有。


    
地質學家所稱的峽谷地帶，尤其如此。大體說來，這個地帶東面是聖胡安山脈，北面是書嶺，西面是阿奎裡亞斯高原，南面是科羅拉多河繫。東區在科羅拉多州西南部，西區大部在猶他州東南部，還有一個指形地帶沿著科羅拉多河向南伸入亞利桑那州。


    
哥倫比亞學院紐伯裡教授曾在1860年寫道：“地球上恐怕再沒有別的表面能比這裡更貧瘠得無可救藥，更沒可以住人的指望。”一百多年過去了，教授這句話依然能夠成立。這個峽谷和方山地帶的心髒地區，依然毫無改變——貧瘠、粗獷、荒涼、難於通過。


     還有壯麗。

    
這一點紐伯裡教授也看到了。1859年他以地質學家的身份跟一個遠征隊深入這個地區，在稍後出版的遊記中便寫過：“……地面上有往往十分美麗的巨大的石柱、石塔、石堡乃至雉堞高聳的城堡，很像精致的藝術品，事實上還遠比人類雄偉的建築優美。”
教授當然知道這地方雖說壯麗，也很危險，很考驗人。他寫道：“爬上看到這幅景致的高地以後，我急需休息卻竟忘了休息……我站在點，給整個景色畫了一幅速寫。我這樣做，險些出了毛病；我還沒有畫完地平線上的景物，就感到一陣可怕的頭痛、昏眩和反胃，那時我獨處高地，費了很大的力氣纔找到我的同伴。”
教授把這一地區的三大特點——貧瘠、蒼勁和危險看得清清楚楚。對於那些熱愛這個峽谷與方山地帶的人而言，三者是互相連接不可分隔的。缺少了其中的任何一點，他們都不會喜愛那個地方，縱然喜愛，也不致愛得如此之甚。我有一個朋友正準備出發前去爬攀一個他從未涉足過的山地，有個初到峽谷地區的人間他：“你為什麼要冒生命危險，到一個從未有人去過的地方去呢？”
當時我這朋友對這個問題根本不予置答，可是從那時起，我就一直在心裡思索答案。我的朋友要去，也許是因為這次旅行可能艱難而危險，因為道路生疏，因為他肯定那個地方從前很少有人去過。也因為，如果你喜愛峽谷地區，你不僅對這類艱險會習以為常，而且你還會引以為樂。這是不是答案呢？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如果無險可冒，我的朋友，或者我本人，就不會如此地喜歡那個地區。


    那就會變成像克利夫蘭和黃石公園之類的地方，到處是喫垃圾的熊罷了。

    
我曾聽到有一個人，跟著三個熟悉地勢的人，背著背包，到一個並不十分艱難的地方去爬山。那個人是初次到這個峽谷與方山地區，給這個酷虐無情的地方壓得喘不過氣來。他又熱又渴，又害怕又精疲力竭，小時候他一定是個給父母寵壞了的嬌兒，現在又復現當年景像了。他不斷怨天尤人，和那三個想幫他平安渡過難關的人吵嘴。有一次他對我們說：“你們這三個家伙一定當過海軍陸戰隊。”
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所謂的海軍陸戰隊，一定是那麼一種人，為了顯示自己的英勇，因而不惜和一幫硬漢子接受冒險犯難的訓練，以表示自己絕不落人之後者。


    
和他同行的三個人，都是從別的地方到科羅拉多高原來的，他們要接近他們所喜愛的峽谷。隻要有可能，他們就要去和峽谷比試一下。他們的自我解嘲的態度，把他們自己和類似他們的人，叫作峽谷迷或峽谷老鼠。他們三個誰都沒有參加過海軍陸戰隊。


    
他們有一個顯著的特點，在這種地方爬山，他們都願意獨自出發而不願意結隊齊行。如果他們認為有必要鍛煉鍛煉他們的身心，他們寧願一個人去鍛煉，不願意請個師傅來教。如果他們想顯示英勇，他們要找的乃是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一個峽谷老鼠的聽眾，隻有他自己，他比海軍陸戰隊員還要堅韌，他做的工作也比海軍陸戰隊員有趣得多。峽谷地國家公園有個管理員，聽說正在寫這本書，說道：
“把這個地方丑化一點好了，現在到這裡來的人，已經夠多了。”
我不以為我能夠把它丑化，因為我認為它並不丑，那個管理員當然也不認為它丑。但是我並不打算隻寫它美麗的地方。那就像你明明能看到你心愛的女人身上的瘢痕和刺花，偏偏不去注意這些東西，而隻去描寫她的美妙身段一樣。


   
這塊地方當然美妙，不過它也熱得足以抽干你血液中的水分，它也有踩下去就要轉動的石頭，有咬人的蛇，刺人的荊棘，可以淹死人的暴發的山洪，把人凍得要死的風雪。我另外一個朋友，並不比別的美國男人更喜歡表露自己的感情，有一次他寫信給我說：“這個寂寞的地方是我的情婦，我深深愛上了她。”
我明白他何以有那種感覺。

    
但所有這些，便能夠回答上面那個問題嗎？如果這就算已經回答了，那我會感到十分驚奇。說不定真實的情況是，要提這個問題的人，並不懂得問題的答案。


     不管怎樣，這裡且先談談那些瘢痕和刺花，稍後再談它的美麗姿色吧。

    
峽谷地帶並非完全不能行走，就是走起來非常困難。有些峽谷裡有或多或少長年不涸的山溪，但是你往往不能到達這些溪流的岸邊。比如說，聖胡安河兩岸有一段長135英裡的地方，牲畜便隻能在三個地點走到河邊去。科羅拉多河上的兩個主要渡口，李家渡和爺爺渡口，相距170英裡。這個地帶談不到耕作，有的地段根本沒有土壤，就是有也都非常貧瘠。礦產毫無引人之處，牧地也少，水源極度缺乏，有的隻是突然暴發的山洪水，能把房屋和農田衝走的。


     氣候更是不提也罷。這裡的氣候一年可以相差144度——從華氏1
15度到華氏零下29度——這是猶他州聖胡安郡的記錄，這種差距，就是在全世界也得算是的。一天之間相差50度是常事。某次，我在3月某天的一個小時以內，就曾遍歷過雨、雷、風、霰，在給狂風猛吹之後很快便又來了烈日的暴曬。


    
由於缺少雨水，也缺乏肥沃土壤，這一地區的草木都生長得極其疏落，從遠處看，就好像赤裸裸的沒有草木一樣。甚至從近處看也是如此。美國地質調查所的T·S·布蘭德基在1876年寫道：“大片土地上什麼也沒有生長，常常就是沿著溪邊行走，走了一天路還得再走四五英裡，纔能找到足夠的青草可供我們宿營。”
布蘭德基先生說：就是仙人掌都長得很小，而且也並不怎樣繁茂。

     動物也很少。我一連走了幾天，從來沒有在地面上看見過比蜥蜴更大的動物。

   
我寫過一本書，書中附有顯示西部爬行類動物分布的一繫列地圖。代表各品種生息所在的陰影地區，在圖中都通向這個峽谷和方山地帶，不過它們也跟公路一樣，事實上是很少真正進入此區的。為了這件事，我請教過一位動物學家，他證實了情形確實如此。北美西部大約有六十多種蛇，可是在峽谷地帶隻發現過五六種。


    
“另一方面，”他說，“你要記得這些動植物分布圖是什麼人畫的。那些地圖說不定隻能反映畫地圖的爬蟲學家，而且隻是很少的幾個。”
P22-24

本套書還有：

《喜馬拉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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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哈拉沙漠》

《歐洲的荒原》

《中亞的沙漠和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