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論
一、研究實踐基礎與理論需求
二、國內外有關研究述評
三、研究方法概覽
四、研究思路描述
五、擬解決的重點和難點問題
第一章數字貿易對傳統國際貿易爭端解決制度的挑戰
第一節數字貿易與國際貿易的數字化
一、作為國際貿易第三發展階段的數字貿易
二、數字貿易的釋義辨析
三、國際貿易的數字化及其影響
第二節數字貿易挑戰傳統國際貿易爭端解決的規則和程序
一、數字貿易亟待既有國際貿易規則體繫的更新調整
二、數字貿易挑戰傳統國際貿易爭端解決的規則和程序
本章小結
第二章數字貿易爭端解決規則與程序設計的法理基礎
第一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價值立場
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基本價值目標
二、數字貿易爭端解決模式設計的價值選擇
第二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規則與程序設計的模式選擇
一、采用與利益導向對應的混合型爭端解決模式
二、采用先對抗後審問的爭端解決模式
第三節解決數字貿易爭端的國家間機制
一、以區域力量促進多邊爭端解決機制的形成
二、將企業納入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主體範圍
本章小結
第三章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標準事項”範圍
第一節對數字貿易分類的分歧
一、美國模式下的數字貿易分類
二、歐盟模式下的數字貿易分類
三、中國模式下的數字貿易分類
四、其他國家對數字貿易的分類
第二節與數字貿易的市場準入有關的爭端
一、對於數字服務貿易市場準入的分歧
二、對“電子傳輸”免征關稅的分歧
第三節與數字貿易監管措施有關的爭端
一、數字貿易中知識產權保護不力
二、對跨境數據流動的立場分歧
三、對於源代碼披露的要求模糊不清
四、數據隱私和個人信息保護標準的衝突
本章小結
第四章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的管轄權衝突
第一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管轄權的理論基礎
一、網絡主權理論
二、第四國際空間理論
三、管轄權相對論
四、網址管轄理論
五、服務器所在地論
第二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管轄權衝突的實有依據
一、國家對數據的屬地管轄權
二、國家對數據的屬人管轄權
三、國家對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管轄權
第三節解決數字貿易爭端管轄權衝突的原則和方法
一、司法禮讓原則與科技輔助相結合
二、排他管轄與協議管轄相結合
三、專屬管轄與補充管轄相結合
本章小結
第五章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的舉證責任
第一節傳統國際貿易爭端解決中的舉證責任
一、傳統國際貿易爭端解決中舉證責任的一般原則
二、傳統國際貿易爭端解決中的舉證責任轉移
第二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舉證責任的復雜性
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舉證責任的難度
二、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第三方平臺的法定舉證責任
第三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舉證責任的原則和方法
一、公平善意原則及爭端當事方的舉證責任
二、技術中立原則與第三方平臺的舉證責任
本章小結
第六章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的司法解釋
第一節司法解釋與條約解釋的關繫
一、條約解釋與司法解釋的區別與聯繫
二、司法解釋必然指向條約解釋
第二節WTO爭端解決中司法解釋方法的創新
一、WTO爭端解決的司法解釋原理
二、WTO爭端解決中司法解釋方法的新發展
第三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司法解釋的特殊性
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司法解釋需要信息技術的大力支持
二、數字貿易的法律淵源帶來的司法解釋依據之間的協調
第四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司法解釋的原則和方法
一、文本主義與司法能動主義相結合
二、國際淵源與國內淵源相結合
三、條約解釋的傳統方法與信息技術相結合
本章小結
第七章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線上程序
第一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標準程序釋疑
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標準程序中的步驟
二、采用階梯式流程解決數字貿易爭端
三、保證當事方參與程序的自主性
第二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線上程序的必要性
一、當前主要的線上爭端解決程序
二、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線上程序的利弊得失
第三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線上程序的嘗試應用
一、數字貿易線上程序的平行式應用
二、數字貿易線上程序的輔助性應用
本章小結
第八章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線下程序
第一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線上程序與線下程序的關繫
一、選擇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線下程序的必 備要素
二、以爭端當事方的意願為程序選擇的首要標準
三、不同程序步驟的線上與線下模式選擇
第二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線下補充程序
一、建立數字貿易政策澄清與談判的專門通道
二、拓寬“法庭之友”線下程序的參與路徑
第三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機構設計
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機構設計的功能構想
二、采用混合型機構的模式設計
三、數字貿易爭端解決機構的司法克制
本章小結
第九章數字貿易爭端裁決結果的承認與執行
第一節數字貿易爭端裁決結果的分類及其適用性
一、數字貿易爭端裁決結果的類型
二、數字貿易爭端裁決結果的適用性
三、對數字貿易爭端裁決結果的承認
第二節數字貿易爭端裁決結果的執行及其保障
一、執行階段的開始
二、對爭端裁決結果“執行不能”
三、給予政府申訴方的補償救濟
四、激勵企業當事方執行裁決結果
本章小結
第十章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的透明度要求
第一節國際貿易中的透明度要求及其爭議
一、多邊貿易協定中的透明度要求
二、區域貿易協定中的透明度要求
三、WTO透明度問題的改革主張
第二節傳統國際貿易爭端解決中的透明度
一、關於透明度義務的強化問題
二、關於透明度爭議中的商業秘密例外
三、傳統國際貿易爭端解決程序中的透明度
第三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的透明度義務
一、WTO主要成員對於數字貿易的透明度要求
二、數字貿易透明度義務的爭端解決
三、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程序的透明度問題
本章小結
第十一章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的隱私權保護
第一節與數字貿易有關的數據跨境流動及隱私權保護
一、隱私權保護與數字貿易的數據跨境流動
二、與數字貿易有關的隱私權保護的性質和範圍
第二節數據跨境流動中的隱私保護措施差異及其對數字貿易的影響
一、數據隱私保護措施的國際差異
二、與數字貿易有關的隱私權保護措施差異帶來的影響
第三節與隱私權保護有關的數字貿易爭端及其解決
一、數字貿易中隱私權保護方法的爭議
二、與數字貿易爭端有關的隱私權爭議
本章小結
第十二章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中國措施
第一節中國數字貿易爭端及其解決現狀
一、中國數字貿易發展的現狀
二、中國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現狀
第二節中國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前進方向
一、以數字貿易發展促進相關法律制度的完善
二、建立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支持保障體繫
三、積極參與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多邊程序規則談判
本章小結
結論與前景展望
參考文獻
附：《數字經濟伙伴關繫協定》爭端解決條款
後記

前言
近年來，互聯網、大數據、雲計算、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技術加速創新，日益融入經濟社會發展各領域全過程，各國競相制定數字經濟發展戰略、出臺鼓勵政策，數字經濟發展速度之快、輻射範圍之廣、影響程度之深前所未有，正在成為重組全球要素資源、重塑全球經濟結構、改變全球競爭格局的關鍵力量。
作為數字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數字貿易也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全球展開。它不僅突出體現在近年達成的《全面與進步的跨太平洋伙伴關繫協定》（Comprehensive and Progressive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CPTPP）、《美—墨—加協定》（United States-Mexico-Canada Agreement，USMCA）、《美日數字貿易協定》（US-Japan Digital Trade Agreement,USJDTA）以及《數字經濟伙伴關繫協定》（Digital Economy Partnership Agreement，DEPA）等區域（含雙邊）貿易協定的數字貿易規則和制度中，而且也是世界貿易組織（WTO）體制內正在進行的一個多邊談判議題，由此昭示著數字貿易及其自由化的發展趨勢。
作為新興的國際貿易形式，盡管在理論基礎和價值取向上有“美國模式”和“歐盟模式”之爭，但不能否認基於不同模式的數字貿易實體規則在區域層面已大致成形的事實，因而需要特別關注數字貿易的國際爭端及其解決。與傳統國際貿易甚或電子商務相比，數字貿易具有自身的一些特征，又突出表現為貿易方式數字化和貿易對像數字化。這些特征決定了數字貿易爭端必定不同於傳統的國際貿易爭端，與之有關的爭端解決規則和程序也必然有所不同。囿於當今區域貿易協定的“無限包容性”，數字貿易爭端問題也就被習慣性地置於為貿易協定所普遍適用的爭端解決機制之下。
作為探討性、開拓性和前瞻性研究，筆者重點運用比較的和綜合的研究方法、實證分析和規範分析相結合的方法，嘗試在國際法範圍內構建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理論體繫，並依此嘗試測研現有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規則和程序。在結構上，本書由緒論、主體部分和結論組成。在緒論中，筆者闡釋了研究的實踐基礎和理論需求、研究思路和研究方法、研究的重點和難點等，並由此打開了由12章構成的“總—分—總”的研究模式及其所承載的內容。
首先，向讀者交代“為什麼要研究這一選題”。筆者認為，數字貿易是數字經濟發展的產物，是國際貿易發展的第三階段。盡管WTO主要成員迄今在數字產品定義、數字貿易分類、數字貿易監管等方面還存在分歧，但不能否認數字貿易興起對傳統國際貿易規則及國際貿易爭端解決機制的挑戰，表現為貿易方式數字化影響貿易的運營與消費、貿易對像數字化對服務貿易模式的衝擊以及貿易數字化塑造新型貿易價值的模式等。在全球範圍內，數字貿易規則的演進挑戰既有的國際貿易理論與全球貿易體繫。相應地，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也與以往不同，包括數字貿易爭端解決載體的適應性要求更高、爭端主體的範圍相對於傳統貿易進一步擴大以及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效率要求更高等。
其次，探討並綜合解決“本選題應研究哪些內容”。從理論聯繫實際、從既往經驗聯繫當前需要出發，筆者認為，本選題應研究的內容大致可歸為以下五個方面：
一是數字貿易爭端解決規則與程序設計的法理基礎和模式選擇。基於和平解決國際爭端這一國際法的基本原則，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設計理念可分為權力導向、權利導向和利益導向，它們分別對應政治型、法律型與混合型爭端解決模式。權力導向對應的政治型爭端解決模式不利於全球數字貿易的公平發展；在數字貿易的多邊實體規則尚未到位的情況下，在劃定數字貿易主體的權利義務的標準尚不明確的情況下，權利導向的模式應用尚缺乏相應依據。因此，數字貿易爭端解決應當采用利益導向對應的混合型爭端解決模式。換言之，設計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規則與程序時，應當以化解利益衝突為主，輔之以權利保障。立基於數字貿易自由化的發展趨勢，國家間爭端解決機制應成為解決數字貿易爭端的最優模式選擇，但它與WTO爭端解決機制應有許多不同，這尤其體現在爭端當事方的主體地位上。這是因為，企業是而且必須是數字貿易活動的“主力軍”，國際法理論與國際貿易實踐均已為其成為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有限主體提供了依據。
二是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標準事項”範圍和具體解決方法。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標準程序包括可選性的磋商或協商、調解、仲裁專家組等。這一過程應遵循“利益先行，權利輔助”的原則，采用先對抗後審問的爭端解決程序流程設計方案；按照“會面—交流—確定和評估”的階梯式流程安排程序開展的順序，可以有效協調效率與公平兩個價值目標，高效處理數字貿易爭端；同時，為保障當事方的程序自由，應賦予其在合理範圍內選擇程序步驟、把握程序進度的權利。就方法而言，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線上程序確有必要，需要確立相應的標準程序，采用“階梯式”流程解決數字貿易爭端，並保證當事方參與程序的自主性，包括數字貿易線上程序的平行式應用和輔助性應用。對於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線下程序，務必注意它與線上程序的靈活銜接，但同時更應該明晰選擇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線下程序的必 備要素，以爭端當事方的意願為程序選擇的首要條件，建立數字貿易政策澄清與談判的專門通道，拓寬法庭之友線下程序參與的路徑。另外，對於數字貿易爭端解決機構，建議采用混合型機構的模式設計，但要特別關注爭端解決機構對司法能動性的抑制作用。
三是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的管轄權衝突及裁決結果的承認和執行。在充分明晰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管轄權的理論依據的基礎上，需要分析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管轄權衝突的實際問題，並確立解決數字貿易爭端管轄權衝突的原則和方法。解決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管轄權衝突問題，有助於國家間對相關裁決結果的承認與執行。數字貿易爭端裁決結果主要包括擴大或維持境外數字產品的市場準入條件、判定侵權行為是否成立、建議修改或維持政策、裁定是否給予利益補償等內容。為保障數字貿易爭端裁決結果的有效執行，對主權國家適用補償性機制，可以借鋻“美式”貿易協定中的經濟補償措施，並盡量減少采取中止減讓或貿易報復措施，以促進全球數字貿易發展環境的優化。對於企業這一以經濟利益為追逐目標的爭端解決的有限參與主體，可以強化其利益的關聯度，並實施正向或負向的利益激勵措施。
四是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的舉證責任和司法解釋。在研究傳統國際貿易爭端解決中的舉證責任理論和實踐的基礎上，結合數字貿易的特征及其具體表現，指出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舉證責任的復雜性，並應探討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公平善意原則及爭端當事方的舉證責任、技術中立原則與第三方經營平臺的舉證責任等關鍵性問題。在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司法解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明晰司法解釋與條約解釋的關繫的基礎上，可以汲取WTO爭端解決中的司法解釋及創新方法，但同時應顧及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司法解釋的特殊性，應采用文本主義與司法能動主義相結合、國際淵源與國內淵源相結合、條約解釋的傳統方法與數字技術相結合等的原則和方法。
五是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的透明度義務和隱私權保護。透明度義務在國際貿易規則及國際貿易爭端解決中都較為常見，且從當前WTO主要成員提交的改革方案和改革方向看，從新近達成的區域貿易協定的要求看，強化國際貿易中的透明度義務已是大勢所趨。但由於數字貿易依賴於數字技術和跨境數據流動，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的透明度義務則更為復雜，尤其是當它與知識產權保護、商業秘密保護、國家經濟安全、隱私權保護等相聯繫時，強制性的透明度義務更值得商榷。其中，隱私權保護已成為橫亙在數字貿易及其自由化道路上的“巨大鴻溝”。在釐清與數字貿易有關的隱私保護的性質和範圍的基礎上，指出WTO主要成員關於數據跨境流動中隱私保護措施的差異及其在隱私權保護合作方面的棘手問題，而這些問題都對數字貿易爭端解決中的隱私權保護問題帶來挑戰。
最後，落腳“中國情況”並嘗試提出有關的中國方案或措施。筆者認為，中國數字貿易當前盡管以電子商務為主要發展模式，但正處於大幅上升和拓展階段，數字化產品發展勢頭十分強勁，與之有關的實體規則正在快速增長和完善。2019年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電子商務法》是中國第一部正式規範電子商務及其爭議解決的法律，但其規範對像則以私人主體間的電子商務爭議為主，尚不能完全回應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需求，而且該法的實體規則和程序規則多為框架性安排，仍需進一步細化；而2021年出臺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數據安全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個人信息保護法》，對於促進中國數字貿易發展具有重要的保障意義。基於此，筆者認為，中國應從完善數字貿易實體規則、提升對數字貿易的監管能力、建立數字貿易爭端解決的保障體繫等三方面，促成中國數字貿易的治理秩序。同時，還應在知己知彼的基礎上，積極參與數字貿易的多邊法律化和制度化過程（特別是在WTO體制內），結合中國國家利益及全球數字貿易發展的復雜態勢，率先研究並提出數字貿易爭端解決規則與程序的中國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