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破產實踐的宏觀體繫
一、法律規定的體繫構成
二、企業破產法與其他法律體繫的聯繫
三、破產程序的法律適用
四、破產程序的域外效力
第二章破產世界的重要主體
一、破產世界的主要參與者
二、特殊主體的破產程序
第三章破產程序的啟動
一、破產程序的啟動條件
二、破產程序的申請人
三、破產申請書和證據
四、破產申請的撤回
五、受理破產申請的期限
六、受理裁定的送達
七、不受理和受理後的駁回
八、通知債權人和公告
九、債務人有關人員的義務
十、個別清償無效
十一、對管理人的交付
十二、待履行合同的處理
十三、保全解除和執行中止
十四、民事訴訟和仲裁程序的中止
十五、破產程序開始後的民事訴訟
第四章破產程序的主要推動者
一、管理人的指定、更換和報酬
二、管理人的報告義務
三、管理人的任職資格
四、管理人的法定職責
五、管理人決定權的限制
六、管理人的勤勉義務和忠實義務
七、工作人員聘用和管理人報酬
八、管理人辭職的限制
第五章破產程序推進的物質保證
一、債務人財產的範圍
二、可撤銷的欺詐轉讓行為
三、個別清償行為
四、無效的欺詐行為
五、管理人的追回權
六、出資人補繳出資
七、對企業管理層的特別追回權
八、質物、留置物的取回
九、一般取回權
十、出賣人取回權
十一、破產抵銷權
第六章破產程序進行的必要開支
一、破產費用
二、共益債務
三、破產費用和共益債務的清償
第七章債權人參與破產程序的開端
一、債權申報期限
二、未到期、附利息債權的申報
三、待確定債權的申報
四、債權申報的對像及職工債權的申報
五、職工債權的特別清償安排
六、債權申報的說明與舉證義務
七、連帶債權的申報
八、連帶債務人求償權的申報
九、連帶債務人破產時的債權申報
十、因待履行合同解除的損害賠償請求權申報
十一、受托人債權申報
十二、付款人債權申報
十三、延遲申報債權和未申報債權
十四、債權表的編制和查閱
十五、債權表的核查與異議
第八章破產程序中的權力機關
一、債權人會議的組成與成員權利
二、債權人會議主席的選任與職權
三、債權人會議職權
四、債權人會議的召集
五、通知債權人
六、債權人會議決議規則
七、決議事項的司法介入
八、法院裁定的復議規則
九、債權人委員會的組成
十、債權人委員會的職權
十一、管理人向債權人委員會的報告義務
第九章破產重整的涅槃作用
一、重整申請的提出
二、重整申請的審查受理及重整裁定
三、重整期間
四、管理人監督下的債務人自行管理
五、管理人管理模式及其聘任權
六、擔保物自動凍結和新擔保借款
七、取回權行使的限制
八、投資權益分配和股權轉讓的限制
九、重整程序的請求終止
十、重整計劃草案的提交期限
十一、重整計劃的制作主體
十二、重整計劃草案的內容
十三、重整計劃草案的分組表決
十四、重整計劃中的社會保險費用
十五、債權人會議的召集和重整計劃的表決程序
十六、出資人列席及其表決權
十七、重整計劃的通過和批準
十八、再表決和強行批準
十九、重整計劃未獲批準
二十、重整計劃執行人
二十一、管理人對重整計劃執行的監督
二十二、管理人的報告義務和監督期延長
二十三、重整計劃的效力
二十四、重整計劃執行終止及程序轉換
二十五、重整計劃執行完畢後的債務免除
第十章破產和解的威力漸顯
一、和解申請
二、法院裁定受理和解
三、和解協議的通過
四、和解協議的認可
五、和解協議未成立、未生效
六、和解協議的約束力
七、破產和解不影響連帶債務
八、和解協議的履行
九、和解協議無效情形
十、和解協議執行不能
十一、自行和解
十二、債務人相對免責
第十一章破產清算的另類作用
一、破產宣告的裁定
二、破產原因的消除
三、別除權的行使
四、未能依別除權優先受償的債權
五、破產財產變價方案
六、破產財產的變價方式
七、破產財產的分配順序
八、破產財產分配方式
九、破產財產分配方案
十、分配方案的執行
十一、附條件債權的破產分配
十二、債權人未受領的破產財產分配額的處理
十三、對訴訟或者仲裁未決的債權的破產分配
十四、破產程序終結的裁定
十五、破產企業注銷登記
十六、管理人職務的終止
十七、破產財產追加分配
十八、連帶債務人的繼續清償責任
第十二章各類主體的責任問題
一、經營者責任
二、企業管理層的破產責任
三、違反信息披露義務的法律責任
四、違反提交、移交義務的法律責任
五、欺詐破產行為的法律責任
六、擅離住所地的法律責任
七、管理人違反義務的法律責任
八、破產犯罪

序
經濟社會是杠杆社會，也是債務社會。杠杆制造債務，不加控制的債務引發金融風險，摧毀市場信心。中國經濟正處於從高速發展向高質增長的關鍵時期，經濟引擎不論以何種平滑的方式完成切換，仍會有企業在動能轉換過程中遭遇各種債務問題。其中，陳舊、落後與過剩的產能，面臨著更新迭代與市場出清；同樣，當下被資本熱烈追捧的明星企業，未來也可能被市場冷落拋棄。每個歷史時期，都會有不同的行業或企業遭遇債務問題。解決債務問題，除需投入更多的資本、更少的杠杆或者提供更加豐沛的流動性等增量資源外，還應從處置存量債務上找出路，如重塑資產負債表，降低短期負債規模，縮減財務費用支出等。
事實證明，政府調控與市場之手的有效結合，有利於阻止債務風險蔓延與發酵。破產制度作為一種強調市場、行政與司法之間相互聯動的特殊機制，成為提振各方信心的有效手段。《企業破產法》是中國法治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重要法律保障。鋻於其在解決存量債務問題的巨大作用，現已成為政策工具箱的標配。
破產制度解放了債務企業被訴訟追債手段鎖定的生產資料，讓堵塞的經濟要素重新流動起來。一方面，破產制度有利於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作用；另一方面，破產制度下的府院聯動機制，重視行政力量在破產重組中的引導作用，推動了有效市場和有為政府更好結合，引導激活市場活力。正因如此，世界貿易組織、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將破產制度的完備性作為衡量與評價一個國家或地區營商環境優劣的重要指標，充分認可其在促進產權有效激勵、要素自由流動、價格反應靈活、競爭公平有序、企業優勝劣汰等方面的實踐價值。
破產制度解決了很多問題，也衍生出新問題。早期，企業家們看待破產有一種道德上的羞恥感，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接受破產。隨著破產實踐的發展，企業雖逐步開始接受“破產並不可恥”的觀念，但有些“矯枉過正”：市場出現了從忌諱破產轉為濫用破產的潛在傾向或風險，部分主體主動利用破產程序，憑借其在信息、專業、資金與經驗等方面的優勢地位，從破產企業相關主體中搶奪資源，將破產程序變成強盜式工具。因此，中國盡快塑造一個鼓勵創新，但同時強調創新與責任相互匹配的破產實踐運行體繫，既重要又緊迫。
本書作者是戰鬥在債務重組一線的律師，是部分重大案件的親歷者與問題解決者。在本書的撰寫中，作者通過敘事化的語言，結合實踐中的具體案例，將晦澀的破產法律條文，以日常交流的方式加以解釋。為便於讀者知悉該條文在具體情境下的不同理解與運用，作者同步將訴訟爭議與法律條文進行了充分地結合與列舉。這種結合更有利於針對實踐中的具體問題，讀者能夠快速地讀取、理解與運用。作者從復雜晦澀的法律文本出發進而指導實踐，再從實踐中回歸法律制度本身進行重構與解讀，便於讀者認識破產法律制度的積極作用，以及清楚其在現實層面是如何解決問題，產生矛盾，以及博弈、補正、更新的全過程，解讀了破產一線的法律人正在做什麼以及為何如此作為。實際上，通過訴訟程序對破產實踐加以規制，也是盡快塑造良好的創新與責任相互匹配的破產實踐運行體繫的重要方式之一。
這本書的出版，在當下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希望以作者為代表的債務重組者們，在債務重組實踐中繼續前行，用實踐智慧打造更為理想的債務解決樣本，給出一個更為完備、更能適應這個時代的“實踐講義”。
著名經濟學家、國務院參事室特約研究員
姚景源
2023年1月28日
自 序
在中國律師行業的專業化發展過程中，大型律所常將破產重組與訴訟仲裁兩項業務籠統歸口於爭議解決部門，但這兩項業務差異明顯，業務技能與人員配置基本獨立。當下回顧，我們早年從事破產重整業務時，有時會對具體問題持有“單向”理解，習慣從《企業破產法》出發，基於破產實踐的角度與經驗看待債權人、投資人與出資人等利益群體提出的訴求或問題並做出回應。
就執業流程、風險和效率等狹義的破產律師視角而言，上述單向認識和操作是正確與安全的。但實際上，在我們從事破產重組業務的許多年間，親歷了無數的事情與案件，遇見了形形色色的衝突，積累了源源不斷的經驗後，我們的觀點一直在發生著難以察覺的變化。關於這些衝突，我們經常重新思考、復盤很久之前或不止一次討論過的案件或問題，現今反而對這些衝突產生了更多的好奇。這些蓋棺定論的事實和案件中，很多在《企業破產法》與破產實踐視角下理所當然的“常規”“一般”“通行”的觀點或認識，衍生出了新鮮觀點與感悟。
我們有意識地強迫自己暫時放下一切既往的破產重組的經驗與認識，完全從商事訴訟、從相對方的角度思考。在部分問題上，破產與訴訟從法律依據、起始邏輯、推演過程到意見結論，有著巨大的分野。雖然結論截然相反，但雙方皆是有法可依、邏輯自洽的，或者說都具備正確且合理的部分。這也是創作本書的初衷之一，即將從事破產重組與商事訴訟等法律領域的專業與經驗壁壘打通，從實踐的角度，探尋破產重組律師與商事訴訟律師在處理交叉類型案件中，每個環節的外在與內生邏輯。因此，我們繼《債務重組》宏觀地介紹的破產實踐之後，再次以更加微觀的視角，觀察推演二者在領域交互、爭議觸發與風險解決等層面的不同過程和結果。
另外，在新冠疫情的衝擊下，前所未有的危機席卷全球，摧毀了大量企業，並導致破產重整企業的數量激增。目前，市場不斷積累著破產權利濫用的風險和傾向。我們也一直警惕破產案件流程的同質化，以及利益主體訴求和保護程度的尖銳對抗化，亦在《債務重組》、相關文章以及研討等場合中表達了憂慮。破產案件的增多，以及破產權利被濫用引發的糾紛案件比例的提升，也為我們創作本書提供了更多的素材和視野。尤其是訴訟仲裁案件的增多，為訴訟程序規制無序破產，進而促進破產重組更加規範地發展，提供了新的思路。
所以，本書希望重新思考破產重組的運行機制與權責邊界，以及訴訟仲裁對破產重組的積極作用，即從實用主義出發，回溯《企業破產法》的條文原旨，解決在促進破產制度創新的同時，如何以訴訟之手規制破產重組的無序之害，從而將分化的主體利益重新統一，以圖接近實質性的公平等問題提供建議與思路。
是為序。
張杜超
2023年1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