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G. 凱恩斯） ———— 1
威廉?布萊克（T. S. 艾略特） ———— 10
1 聯合扉頁 ———— 20
天真之歌
2 天真之歌
卷首插圖 ———— 22
3 扉頁 ———— 23
4 序詩 ———— 24
5 牧童 ———— 27
6、7 飄蕩著回聲的草地 ———— 29
8 羔羊 ———— 33
9、10 小黑孩 ———— 36
11 花朵 ———— 40
12 掃煙囪的孩子 ———— 42
13 小男孩的迷路 ———— 45
14 小男孩又找到了 ———— 47
15 歡笑的歌 ———— 49
16、17 搖籃之歌 ———— 51
18 神的形像 ———— 56
19 升天節 ———— 59
20、21 夜 ———— 61
22、23 春天 ———— 66
24 保姆的歌 ———— 70
25 嬰兒的歡樂 ———— 73
26 一個夢 ———— 75
27 別人的悲哀 ———— 78
經驗之歌
28 經驗之歌
卷首插圖 ———— 82
29 扉頁 ———— 83
30 序詩 ———— 84
31 大地的回答 ———— 87
32 泥塊和小石子 ———— 90
33 升天節 ———— 92

引言
G.凱恩斯





威廉?布萊克生於1757年11月28日，當時無人料到他日後竟會成為一個天纔詩人和藝術家。他父親是居住在倫敦蘇豪區寬街上的一個內衣經銷商。威廉是家裡的次子，這個家庭共有四個男孩，一個女孩。隻有弟弟羅伯特對布萊克的一生有重大意義，因為他能與布萊克分享對藝術的忠誠。
布萊克很早就表示打算當個藝術家，10歲那年便獲準離開普通的小學，到一個繪畫學校去學習。他在那裡學了5年，但是，等到當學徒的時機到來時，他父親卻無力提供他進入一個畫家所設的畫室學習的費用了。盡管如此，在1772年8月4日這天，一筆50幾尼金幣的獎金終於讓差不多已15歲的布萊克進了雕版師詹姆斯?巴塞爾的工作室。那是在林肯法學院區的女王街上，他勤勤懇懇地干了7年，學會了雕版、蝕刻、點刻以及臨摹的所有技藝。通過這一番訓練，他成為他那時代好的藝匠之一，一個不僅能用一生發展並完善傳統技藝，而且也能創造出他自己獨有的手法的人。
布萊克在10歲時便離開了學校，也許有人會以為他忽視了所有的進一步的深造與博覽群書，但他的智力發育得早些。他成了一個孜孜不倦的讀者，而且到了12歲便寫起詩來，這大概是受了當時一些作家的影響，但畢竟顯示了非凡個性與創造力。1783年，他的朋友們集資為他出版了《詩的素描》，這是一部收集了他12歲到20歲之間的詩作的集子。這部書的出版現在已被認為是18世紀後期詩壇的頭等大事之一，布萊克的少年時期作品就足以使他列入所謂“浪漫主義復興”的主要先驅者之一了。
1779年布萊克的學徒期滿，他已是一個健壯的、虎虎有生氣的年輕人，對自己的纔能也有充分的自信。這時布萊克到皇家學院當學生去了。他依照傳統方式臨摹古代繪畫，或者畫一些生活習作，但他不久就放棄了這樣的訓練方式，表示那種一味地“模仿自然”會窒息他的想像力。自此他一生都將想像藝術置於其他一切藝術創造形式之上。他的作品很少有一味隻求表現的。事實上他的藝術過於大膽，違背傳統，以至於在18世紀末期及19世紀初期都難以為人們接受。布萊克因此始終默默無聞，在亞歷山大?吉爾克萊斯特所著傳記於1863年出版時，他還未被充分肯定。直到20世紀，布萊克作為詩人與藝術家，他的驚人出眾的現代作風和想像力纔得到承認。
所以多年來布萊克為了糊口，不得不打短工，當版刻工匠，根據他那些比較傳統因而也比較容易成功的同代人，如斯托哈德、弗萊克斯曼以及福塞裡的設計而作書籍插圖。到了25歲，布萊克覺得自己有能力養活一個妻子了，便在1782年8月18日娶了一個巴特西市場園丁的沒上過學的女兒喀德林?布歇。文盲並不妨礙布萊克太太成為一個像布萊克這樣的毫無世俗觀念的藝術家理想的妻子。她還學著繪畫著色，因此居然也能夠參與他的藝術創作。看來她的缺點是不能給丈夫生孩子，本來他倒是很樂意撫養的。
婚後，布萊克就從他父親家中搬出來，在波蘭大街拐角處租了一所小房子。1784年他父親死後，弟弟羅伯特也搬過來同他們住在一起。這時布萊克開始培養他弟弟當個藝術家。同時他通過自學，在詩歌、哲學與一般文學等方面有了很大的收獲，而且已經準備躋身於有纔智的人們中間了。他參加了知識分子的各種集會，甚至還讓他們傳閱他的詩作，有時候他自己譜曲唱出來。一種背離傳統的反叛的氣質正在他心中萌動，他痛恨人間的虛偽和傲慢，因此在1784年左右寫了一部諷刺小說，名為《月亮上的一個島》，嘲弄了當時的風尚習俗，也並不刻意將自己排除在外。這部荒誕又不失詼諧的小說有一部分手稿保存下來了，而且已經證實其中有好幾首詩後來被冠名為“天真之歌”。就這樣開始，布萊克認識到，這些如此輕易丟棄的小詩，卻比它們的前後諸作寫得還好些，因此在1788年左右，他便開始把這些詩收集起來編成一個小集子。
這時布萊克已經充分意識到他是個真正的藝術家了。他懂得詩歌與構圖原是同一物的兩種形式而已，而他具有實習這兩者所必需的創造力和技巧，不論是分開來搞還是同時進行。因此他就不能滿足於看到他的詩不過是用文字形式寫出或像通常那樣印刷，像他早期的《詩的素描》那樣。他願意用構圖和色彩把這些詩裝扮起來，這樣每一件“詩畫配”形成了一個藝術的整體。這時他心愛的弟弟羅伯特，同他並沒過多少年快樂日子的伙伴，也是正在萌芽的藝術同行，不幸已經病重，1787年初便去世了。布萊克曾經不知疲倦地看護著他，據說有半個月沒好好睡一下，在他弟弟死後，他筋疲力盡，竟連睡了三天沒醒。就在羅伯特咽氣時，布萊克的幻想纔能竟使他看見“解脫了的靈魂向天空升去，歡快地拍著它的雙手”。從此以後，布萊克聲稱他能同他弟弟的靈魂交往，並從弟弟的勸告中獲得力量。
從1788年到1789年他這個幻覺功能對他特別有幫助，那時布萊克正不知該如何以一種能使他滿意的形式出版他的詩歌。他少年時的一個朋友後來記載說布萊克在困惑中忽然看到在他面前的幻像之中他弟弟出現了。羅伯特的亡靈這時指示他該怎麼進行，結果他就很快地開始了他特殊的方法—在一塊銅版上蝕刻了詩與插圖。完成這些方法花費了他無盡的勞動，然而卻保持了作為一個藝術家的完善。
布萊克的這種方法要求把一個寫好的文字本很喫力地再刻在一塊銅版上，這樣他可以根據自己的選擇著色制成一種版本，在銅版上刻下文字，配以圖畫或簡單的裝潢與文字稿協調，然後整個版面用翎羽筆或繪畫毛筆著色，隨心所欲地在制版上創作。布萊克已經尋找到將寫成的文字作為一幅畫的部分來呈獻給他的讀者的方法，而在他決心采用這條原則的時候，卻絲毫沒想到若是大量生產，他的方法可是太緩慢了。
1788年布萊克在完成了一些試驗性的小幅版面之後，就刻了27幅《天真之歌》的版面，在印著書名的那一頁上標明日期是1789年，這樣就形成了他的一繫列如今負有盛名的“裝飾詩集”。用這種形式印出他的詩歌的那種衝動一部分是由於他本身的氣質，在他的心境中所想像的人生對於他來說卻比物質世界更為真實。這種哲學要求意念與文字符號融為一體，轉換成看得到的形像，文字與符號相互加強。布萊克的抒情詩足以令人滿足，即使不加上繪畫等裝飾也可以為人接受，然而他不願將這些詩印成一般模樣交給讀者，因此他詩集的出版數量總是很有限的。
布萊克以非常簡單的著色完成了他早的《天真之歌》的版本之後，不久便在主題和方法上開始費盡苦心了。他迅速地發展了一套更為復雜的像征符號來表達一種哲學體繫，同時他又創造了一種著色版刻方法，使用一種不知是什麼合成的顏料。完成了他的《天真之歌》以後，他用不規則格律寫成一首寓言詩，叫《泰爾集》，並和以前一樣用水彩制版著色。下一個作品，即《天庭與地獄的聯姻》，大部分是用散文體寫的，起初是用彩印方法制版的。約在1789年，布萊克同他的妻子搬到泰晤士河南岸赫克裡斯公寓的一所小房子裡，位於蘭伯士地區的一個坡上。他在這裡寫了不少表達自己哲學思想體繫的作品，但文字越來越晦澀了。這些作品後來就以他的《先知書》得名。同時布萊克還畫了不少畫，制造了大幅的彩色版刻，以壁畫顏料代替一般的油畫材料。我們現在並不擔心人家說這些畫同他的詩沒有直接關繫；然而他構思寫下一繫列抒情詩卻是出於他越來越強烈地意識到當時社會的種種不合理現像，這些詩組成了續集，稱為《經驗之歌》。我們沒有理由認為在他寫作《天真之歌》時就已經想出第二組表現“經驗”的對比的詩歌。“天真”詩歌是一種處於天真心境的產物，也是一種未被世俗所玷污的想像中的產物。外界的種種事件和個人的情感不久便從“天真”轉向“經驗”，導致了布萊克全神貫注地執迷於“善”與“惡”的問題。他在倫敦的大街上看到的人類的苦難，引起了他的憤慨與憐憫的情感，促使他創作了第二組詩歌。
布萊克用他的彩印方法完成了《經驗之歌》的幾幅插圖之後，又轉過來改用像集那樣的水彩印法。《經驗之歌》印有書名的那一頁上注明是1794年，現在人們認為他並沒有把這些詩另編一集，而一直是把這些詩同《天真之歌》輯成一冊，正如他在印有總書名的那一頁上宣稱的，“表現人類靈魂的兩個對立狀態”。《經驗之歌》中的繪圖設計的特色顯然比《天真之歌》中的更嚴格些，《天真之歌》的畫面輪廓有時因加刻上去的線條顯得比較柔和，而且畫面的裝飾也被賦予一種更為精致的美。
當布萊克決定把這些詩合並成一集時，他就重新做了編排，把《天真之歌》中的幾首詩轉到《經驗之歌》中，並且在這一集的後來幾個版本中更換了插圖的次序。他甚至又創作了一首詩《一個聖像》，也做了一個蝕刻，但在這部書的任何版本中從來沒用過它。這隻是一個未著色的版刻，已放在本書的後面。他受買主的委托繼續印了幾套彩色版，直到1827年他即將逝世的時候。後來的版本更為鮮艷，從1815年以後編排也固定下來了。目前這個版本便是根據後期的一個版本重印的，這個版本現在存於華盛頓國會圖書館中的萊辛?J.羅森瓦爾德藏書中。這是布萊克的朋友亨利?克來布?羅賓孫在1826年用五個金幣向布萊克買來的。據了解，現在除了這一部，隻有26部尚存，而且也不是所有這26部都有完整的54幅插圖。然而，即使是這區區數字也表現出布萊克的這些詩歌是他的“裝飾詩集”中受歡迎的詩集了，其他的太不平易，而且過於晦澀，難以吸引多少買主。他不得不靠繪畫和制版為業來維持生計，而不是詩歌創作。
布萊克的作品後來越來越廣泛地被人欣賞，遠超過他生前，但這些作品也越來越多地以一般印刷形式出現了。許多讀者也意識到布萊克並沒有打算將他的作品用這種形式供讀者閱讀，他們要求印刷得更精美一點，然而企圖充分以它們原有色彩呈現的技術困難將使價格上升到過高的水平。近來技術方面的進展纔使以相對不太昂貴的費用再度出版布萊克這些插圖成為可能，其效果，即使是布萊克本人也會滿意的。
然而布萊克用他自己的手壓印的蝕刻銅版插圖的文本並不總是清晰可讀的。因此，這裡用通常的印刷體文字同每一幅彩色插圖對照印出，而且是完全按照布萊克制作的版本，也保留了他的標點符號，以及有時別出心裁的字母拼法。這一點可以假定所有的讀者是會贊賞的。然而，還不能肯定每個讀者都願意讀一個編者對於詩和畫的評論，因此這簡短的解釋便放在後面，可以翻過去不看。然而也可能會有不少讀者發現這些嘗試性的解釋還是有點用處的。這些解釋有意寫得簡短，甚至很膚淺，並不裝成是對布萊克的思想與內涵的完整的說明。這些隻是想給對詩與插圖的理解提供一些線索，以便讀者可以根據這些去自己思考，或者拋開這些，讓自己做出更好的解釋。
很多評論家都精心研究過布萊克詩歌中的哲學和像征。本繫統的研究著作是約瑟夫?威克斯蒂德的《布萊克的天真與經驗》，出版於1928年。需要更多啟發的讀者可參考吉爾克萊斯特的《威廉?布萊克的一生》（1863年出版，多次再版）以及大衛?阨爾德曼的《對抗帝國的先知》（1954年出版），再研究經S.福斯特?戴蒙補充了威克斯第德的著作而寫的《布萊克的哲學和像征》（1924年出版），同一作者的《布萊克辭典》（1965年出版），以及E. D.荷西的《布萊克入門》（1964年出版）。每本研究布萊克的著作，不論是傳記、評論或是作品的注釋，都必然涉及《天真與經驗之歌》，因為這些詩歌是了解布萊克心靈的基礎。

虻蟲
小小的虻蟲，
你在夏天的遊戲
已被我的手
不在意地拂去。
我難道不是
一隻像你一樣的虻蟲？
你難道不是
一個像我一樣的人？
因為我跳舞
喝酒又歌唱，
直到有隻莽撞的手
撢掉了我的翅膀。
114
如若思想是生命
是呼吸也是力量，
思想的貧乏
便是死亡 ；
那麼我就是隻
快活的虻蟲，
無論我是死去
或是我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