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獎詞 1

譯者序 5

17 首詩（1954）

部分

27 序 曲

第二部分

30 風 暴

31 夜——晨

32 復 調

第三部分

34 致梭羅的五首詩

36 果戈理

37 水手長的故事

38 節與對節

39 激憤的冥想

40 石 頭

41 聯 繫

42 早晨與入口

43 靜息是濺起浪花的船頭

44 晝 變

第四部分

46 歌

第五部分

52 悲 歌

57 尾 聲

途中的秘密（1958）

部分

63 荒僻的瑞典房屋

65 他醒於飄過房頂的歌聲

66 天氣圖

67 四種脾性

69 隨想曲

第二部分

71 午 睡

72 三點鐘，伊茲密爾

第三部分

74 途中的秘密

75 足 跡

76 主啊，憐憫我們！

第四部分

78 一個貝寧男人

80 巴拉基列夫的夢

第五部分

84 劫 後

第六部分

86 旅行程式

半完成的天空（1962）

部分

91 夫 婦

92 樹和天空

93 臉對著臉

94 音 響

95 穿越森林

96 獸皮繽紛的十一月

第二部分

98 旅 行

100 C 大調

101 冰雪消融

102 當我們重見島嶼的時候

104 從山上

第三部分

106 濃縮咖啡

第四部分

108 宮 殿

110 錫羅斯

111 在尼羅河三角洲

第五部分

113 遊動的黑影

114 挽 歌

115 活潑的快板

116 半完成的天空

117 夜 曲

118 鼕 夜

音色與足跡（1966）

122 帶解釋的肖像

124 裡斯本

125 選自非洲日記

126 坡 頂

127 禮 贊

130 鼕天的程式

133 晨 鳥

135 論歷史

137 孤 獨

140 在勞動的邊緣

142 某人死後

143 俄克拉荷馬

145 夏天的原野

146 內陸暴雨

148 在壓力下

149 打開和關閉的屋子

150 一個北方藝術家

152 在曠野

154 緩慢的音樂

看見黑暗（1970）

156 名 字

157 幾分鐘

158 喘息，七月

159 順著江河

161 邊緣地帶

162 交 通

164 夜 值

166 敞開的窗戶

168 序 曲

170 直 立

171 書 櫃

小 路（1973）

174 給防線背後的朋友

175 一九六六年——寫於冰雪消融中

176 十月即景

177 深 入

179 站 崗

181 沿著半徑

183 地面透視

184 七二年十二月晚

185 解散的集會

187 五月暮

188 悲 歌

波羅的海（1974）

190 部分

192 第二部分

195 第三部分

198 第四部分

200 第五部分

204 第六部分

真理的障礙（1978）

部分

209 公 民

210 交界處

211 林間空地

213 暮秋之夜的小說開頭

214 給馬茲和萊拉

216 自一九四七年鼕

第二部分

219 舒伯特模式

第三部分

223 畫 廊

第四部分

230 攝氏零度以下

231 船——村莊

232 黑色的山

233 回 家

234 久旱後

235 局部森林

236 豐沙爾

野蠻的廣場（1983）

部分

241 管風琴音樂會上的短暫休息

244 自一九七九年三月

245 記憶看見我

246 鼕天的目光

247 車 站

第二部分

249 對一封信的回答

250 冰島颶風

251 銀蓮花

252 藍房子

第三部分

255 人造衛星的眼睛

256 一九八〇年

257 黑色明信片

258 火的塗寫

259 許多腳步

260 尾 聲

第四部分

262 夢的講座

264 手 跡

266 卡麗隆

269 莫洛凱

為生者和死者（1989）

 272 被遺忘的船長

274 六個鼕天

276 巴特隆達的夜鶯

277 四行體

278 搖籃曲

279 上海的街

281 歐洲深處

282 傳 單

283 室內遼闊無垠

287 維米爾

290 羅馬式穹頂

291 短 句

292 女人肖像——十九世紀

293 中世紀主題

294 航空信

296 牧 歌

297 金翅目

哀傷貢多拉（1996）

302 四月與沉寂

303 危險王國

304 夜晚的書頁

305 哀傷貢多拉（之二）

309 有太陽的風景

310 東德十一月

312 自一九九〇年七月

313 杜 鵑

314 短詩三首

315 像做孩子

316 兩座城市

317 光芒湧入

318 夜間旅行

319 俳 句

323 來自一八六〇年的島嶼

324 沉 寂

325 仲 鼕

326 一幅一八四四年的速寫

監 獄（2001） 327

巨大的謎（2004）

 334 鷹 崖

335 屋 牆

336 十一月

337 雪飄落

338 簽 名

339 俳 句

記憶看見我（1993）

359 記 憶

364 博物館

368 人民小學

371 戰 爭

374 圖書館

378 初 中

385 驅 魔

388 拉丁語

譯後記 393

附 錄 398

四月與沉寂

春天枯荒地躺著。

天鵝絨一樣黑的溝

在我身側匍匐

沒有鏡影。

閃光的

是黃色的花朵。

我被影子拎著

像提琴

被放入黑盒

我想說的

在觸不到的地方閃爍

如當鋪裡的

銀器

危險王國

局長身子前傾，在文件上打了個叉

她耳環像達摩克利斯的劍那樣晃動。

如同嬌弱的蝴蝶隱向地面

妖魔與打開的報紙融成一體。

一個無人佩戴的頭盔奪攬了大權

烏龜母親在水底漂浮著遁逃。

夜晚的書頁

五月的一個夜晚

我在冰冷的月光裡上岸

那裡花草灰暗

但花香蔥郁。

我沿著色盲的夜

朝坡上爬去

白色石頭

向月亮傳遞信號。

一段五十八年寬

幾分鐘長的

時光。

我身後

鉛色水面的遠處

是另一個岸

以及那些掌權的人。

那些用前程

來替代面孔的人。

哀傷貢多拉（之二）

一

兩個老頭，老丈人與女婿，李斯特與瓦格納

以及同彌達斯王（一個把摸過的東西變成瓦格納的人）

結婚的神經質女人

下榻運河邊上。

大海青色的寒冷穿透地板擠進宮殿。

瓦格納在劫難逃，他那出名的高鼻梁側影比任何時候

都顯得倦憊。

臉，一面白旗

貢多拉船拖著他們沉重的生命，兩次來回，一次單程。

二

一扇宮殿的窗簾飛起，有人在突然的穿堂風裡做了個

鬼臉。

兩個強盜坐著單槳劃的垃圾船在水上出現。

李斯特寫下幾個合音。

重得應寄給帕圖瓦礦物研究所去研究。

隕石！

重得無法平息，它們下沉、下沉

穿越未來，抵達穿褐色襯衣的法西斯時代。

貢多拉拖著未來那龜縮著的沉重的石頭。

三

城牆開口面朝1990。

三月二十五日。為立陶宛擔憂。

夢見我參觀一家醫院

沒有職工。所有人都是病人

夢見一個剛生下的女孩

用完整的句子說話。

四

在時代的驕子女婿身旁，李斯特不過是一個窮困潦倒

的長輩。

但這隻是件外衣。

那精心挑選面具的深處為他選擇了這一庇護——

想融入人群而不暴露真相的深處。

五

阿貝·李斯特習慣了自己提著行李穿越風雪和陽光

他死的時候，沒人在車站接他。

一次，一瓶纔華橫溢的白蘭地在他執行任務的時候將

他突然拐走。

他總有任務。

一年寫兩千封信！

小學生把寫錯的字重寫一百遍纔能夠回家。

貢多拉船拖著沉重的生命，它簡單而黑。

六

回到1990。

夢見我白白開了二百公裡。

一切都被放大。麻雀大如母雞，

叫得我耳朵發聾。

夢見我把鋼琴鍵盤

畫在廚房的桌上。我彈奏它們，喑啞地。

鄰居們紛紛前來聆聽。

七

在帕西法爾演出時沉默（但在傾聽）的鋼琴終於開口。

嘆息……sospiri……

李斯特在今晚演奏時，腳踩大海的踏板2

大海青色的力量穿過地板上升，和建築裡的石頭融為

一體。

晚上好，美麗的深處！

貢多拉船拖著沉重的生命，它簡單而黑。

八

夢見我上學遲到。

教室裡人人都戴著白色面具。

無法指出老師是誰。

有太陽的風景

太陽從屋子背後閃現

立在街頭

用紅色的風

呼吸我們

再見，因斯布魯克！

我必須離開你

但明天

灼燒的太陽

將在我們工作生活

的半死的黑森林裡露臉

東德十一月

那的獨眼巨人已隱入雲間。

草在煤灰裡搖曳。

飽嘗夜間夢魘的鞭打

我們登上那輛

站站都停靠的

下蛋的火車。

這裡很靜。

教堂取水的鐘桶

叮當作響。

一陣堅定的咳嗽

在呵斥人間的萬事萬物。

一座石像撇了撇嘴：

這是城市。

這裡充滿了鐵硬的誤解

在報亭售貨員、屠夫

鐵匠和軍官中間。

鐵硬的誤解，院士。

我的眼睛好痛！

我剛在螢火蟲昏暗的燈下讀過書。

十一月在用花崗石糖果請客

居心叵測！

就像世界史

在錯誤的地方發笑。

但我們聽見教堂的鐘

在星期三打水時

發出的叮當的響聲

——是星期三嗎？

在我們那裡這應該是星期天！

自一九九〇年七月

這是一次葬禮。

我發現死人

比我更能

閱讀我思想。

風琴沉默。鳥歡唱。

烈日下的坑。

朋友的聲音

停在分秒的背面。

我開車回家

被夏日之光識破。

被雨和寧靜

識破。被月亮識破。

短詩三首

一

騎士與他妻子

在時間之外

飛飄的棺蓋上躺著。

石化，但幸福。

二

耶穌舉著一枚

印著提比略1 像的硬幣

一張缺愛的臉。

權力在輪換。

三

流淌的寶劍

在銷毀著記憶。

小號和佩帶

在地底下生鏽。

兩座城市

海峽兩岸：兩座城。

一座黑著，被敵人占領。

另一座燈火輝煌。

閃光的岸催眠著漆黑的岸。

我欣喜地遊入

波光蕩漾的黑暗水域。

低沉的圓號聲湧來。

這是朋友的警告：走吧，帶上你的墓。

光芒湧入

窗外是春天長長的動物，

陽光透明的龍

像一列郊外火車

駛過——無法看到它的頭。

岸上的別墅向兩側移動。

它們像螃蟹般傲慢。

陽光讓雕像閃爍。

天上瘋狂的火海

被土化成一陣撫摸。

清算的時刻到了。

夜間旅行

我們的底下是擁擠。火車開動。

艾斯多酒店在顫晃。

一杯擱在床邊的水

在隧道裡閃耀。

他夢見自己是斯瓦爾巴的囚犯。

地球轟響著旋轉。

閃光的眼睛越過堅冰。

奇跡的美永在。

沉 寂

走吧，他們已被埋葬……

一朵雲遮擋住太陽。

饑餓是黑夜裡一棟

自行搬遷的高樓，

臥室裡，電梯的鼓

用黑棍捶擊著內髒。

溝裡的花。鼓樂與沉寂

走吧，他們已被埋葬……

桌上銀做的餐具

靠大西洋的深淵活著。

仲 鼕

一道藍光

從我的衣服裡湧出。

仲鼕。

冰鈴鼓叮當作響。

我閉上眼睛。

有一個無聲世界。

有一道裂縫，

那裡，死者

被偷運過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