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冊
切爾克斯人
高加索的俘虜
海盜
罪人
兩個女奴
裘裡奧
懺悔
最後的自由之子
卡累
[阿茲拉伊爾]
死亡的天使
海上人
伊斯梅爾—貝

下冊
立陶宛姑娘
巴斯通吉山村
山民哈吉
大貴族奧爾沙
薩什卡
唐波夫財政局長夫人
童話
蒙戈
（草稿、片斷及未完成作品）
奧列格
兩兄弟
[詩的開端]（“我並不想，像我們當中的許多人那樣”）
題解

“我常常忘卻一切酒宴和歡樂，
忘卻了金色的玉液瓊漿，
忘卻了酒杯常滿的住所，
任美酒在我的血管中流淌，
我也時常把我的額頂
貼在我後媽的膝蓋上，
跟她一同策劃來反對父親，
深更半夜時，悄悄地商量。
她那一次次沁人心脾的親吻，
我從中把烈火吸入胸腔。
我還記得那天夜晚的激情、
祈求、威脅、詛咒和懇請，
而如今我隻剩惡淚兩行！……
上帝知道：她是一心愛我，
或者隻是一種虛偽的熱情？
那時思想可悲地一旁藏躲，
是為了讓打擊來得更準？
或者是她認為，她真正可愛，
雖然充滿罪惡的戀情？
誰知道呢：女人的心靈
深不可測，如同大海。”

“日月飛逝。時辰終於來到！
我年紀輕輕便身負罪名，
我渾身發抖，如同在刑場挨刀。
命中注定的詛咒正隆隆轟鳴，
我不得不像一個強盜，
為此從自己的家中遁隱。
啊，多麼痛苦！失去了聲名！
愛情、恥辱和窮困、
不共戴天的敵意和仇恨，
還有父親的憤怒！……我獨自一人
孤零零地從家門中逃脫，
我回過頭去，滿懷著仇怨，
把那高高的房舍一眼掃過，
也掃過那空蕩蕩陰沉沉的庭院，
那池塘多麼荒涼，花園多麼寬闊！……
我陰郁、沉默，心緒錯亂，
我唯願天上雷電之火來點燃
那張餐桌，我和朋友們每次宴飲、
尋歡作樂，都在這張桌邊；
點燃那條無名小河的河岸，
那兒總是布滿著羊群，
在那兒他被一顆鉛彈擊倒在地；
也把那峻峭的懸崖化為灰燼，
還有我那鐵石心腸的父親
狡猾奸詐的白發銀須；
也燒掉那雙非人間的目光、
那酥胸和那一對年輕的肩膀；
也把快樂中那不可告人的甜蜜燒掉，
連同那紅唇上無法醫治的毒藥；
再把那片濃密的綠蔭燒化，
在那兒，我沉溺於她的香吻；
也燒掉那隻床榻，那兒我和她……
和這位後媽同床共枕……”

“在森林中，我，自由的放逐犯
被兩個猶太人接納為同伴，
他們中的一個對政權不滿，
是一個商人、騙子手和法官；
另一個則是阿阿龍①的僕役，
他嫉恨世代留傳的古老法律，
從前則專事販賣金剛鑽；
跟我一樣，他成了個窮流放犯，
他到處尋找幸福，跟我一樣，
他是一個陰郁的流浪漢，
他很少興高采烈，很少用錢，
也很少享受淫逸的放蕩。
但他多疑、有心計，如同鬼魂，
對任何請求都充耳不聞！……”

“每當陰沉沉的黑暗的夜晚，
我們便走上通衢大道；
一個來自遠方國度的商販，
乘三駕驛車在路上急忙奔跑。
噼啪一聲。沉重的鉛彈火藥
飛一般疾速地射出槍膛。
彈無虛發，車毀人亡！……
車夫倒地而死，面目全非！
幾匹快馬從車旁飛馳而去！……
隻有偶爾幾次他們不曾遭遇
緝捕者在小樹林後邊的窮追。”

“有一回，月兒在天邊靜靜推移，
它月色蒼白，充滿疑慮。
在我們面前，大路附近，
一個行路人中彈躺在地下，
噢，死人的形狀多麼可怕；
兩隻眼睛依然鮮血淋淋！
我一看……這面孑L我很熟悉——
憑著顫動的月光，我在猶疑，
我認出了誰？……偉大的神！
我認出了他……他是什麼人？
這位被擊斃的行路人是哪個人？
為誰如今又得建造一座墳墓？
鮮血凝結在誰的斑白的兩鬢？
噢！……朋友們！……這是我的父親！……
我躺倒在地，渾身癱軟，
等我蘇醒過來，我聽見：
一陣陣響聲……猶太人的話音。
睜眼一看，一堆濕土已經壘成，
斧子、鐵鍬丟在墳頭上，
馬兒在一株橡樹下拴緊，
面前一堆熊熊的火光，
兩個猶太人在分數著金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