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 1

魔方 / 3

心靈的奏鳴曲 / 4

喧鬧的孤獨 / 5

一切歸陰 / 6

意義 / 7

奇異的湛藍 / 9

無數的時刻 / 10

經外經 / 11

目眩之後 / 12

一分為二 / 13

本能的力量 / 14

晝與夜的關繫 / 15

靈魂的塵埃 / 17

水乳交融 / 18

素與簡 / 19

時間之岸 / 20

光感 / 21

墓志銘 / 22

形式之內 / 23

燃燒的要素 / 25

獨自憑欄 / 26

失蹤者 / 27

天際線 / 28

夢痕 / 29

寧靜的形式 / 30

不可名狀 / 31

真理的腳下 / 33

滲透 / 34

深呼吸的人 / 35

搖晃的光暈 / 36

幽香如迷 / 37

靈魂的感知力 / 38

編織天體 / 39

表白 / 41

聆聽萬物 / 42

落地的靈性 / 43

夢的深處 / 44

虛無的河邊 / 45

覺者的圓滿 / 46

水的骨架 / 47

統一體 / 49

非顯化生命 / 50

思維空白 / 51

觀察者 / 52

彎曲之後 / 53

升騰之夢 / 54

時間深處 / 55

深度 / 58

像形文字 / 59

祭壇 / 60

蝴蝶效應 / 61

想入非非 / 62

一團符號投向詩行 / 63

瞬間的厚度 / 65

此岸的此岸 / 66

白與透明 / 67

無意識的衝動 / 68

正午 / 69

語言的汪洋 / 70

花環 / 71

刻意的慵懶 / 73

詩人的姿態 / 74

無 / 75

的確可能 / 76

極致攝影 / 77

理由 / 78

遠古的河床 / 79

尋找光的彼岸 / 81

旋轉的河 / 82

自言自語 / 83

回聲 / 84

夢像之詩與畫

                                               王曉方

所謂夢像就是詩人或藝術家將與心靈有關素通過意識、潛意識甚至無意識萃取而凝聚起來的一幅幅心靈圖景。夢像是使心靈世界與宇宙相似的形式，是詩人或藝術家心靈世界詩意的外化與幻化。夢像隻屬於詩人或藝術家所開創的來自心靈的無限可能性。起初藝術的目的是模仿事物的外表，於是產生了具像，印像的發展雖然模糊了具像，但仍屬於具像，進而藝術的目的是揭示事物的主要特征，於是有了抽像，現在藝術的進一步的訴求是描繪心靈圖景，於是夢像誕生了。可見人類心靈的感知能力是從具像、印像、抽像進而發展到夢像的。雖然起初藝術史是從描繪世界的無窮表像開始的，但終人類將漸悟到藝術的本質是揭示人的心靈圖景。“具像、印像、抽像”思維是睜著眼睛的思維，看到的是大千世界；“夢像”思維是閉上眼睛的思維，看到的是內宇宙，而大千世界是內宇宙的表像，是對內宇宙的反映。其實，人類充滿了代代相傳的夢像。如果沒有夢像，我們就無法與神、天使甚至幽靈和魔鬼交流。毫無疑問，詩與畫都是解放想像力的手段，想像與心靈的關繫隻能是夢像的，通過詩與畫可以打開夢像之門。

毫無疑問，夢像既有詩性，又是哲學的。我喜愛具有清晰哲學模式的詩歌。夢像作為一種嶄新的哲學是以非常高的溫度和詩情畫意融合在一起的。在詩與畫中除了感性之外，也有理性的成分，對理性可以進行詩性的表達，同時這種表達也可以借助非理性。詩與畫是幻化的哲學。將感覺轉化為意像，而一繫列意像可以構成夢像。詩人與畫家都具有具像化的天分，在表現極具張力的心靈圖景時，神話般的夢像難免要裹上有痛楚喜悅的肉身。詩與畫都能夠為一個夢像所貫穿。

其實，夢像是一種道，或者說道是夢像的。追尋夢像要摒棄所有抒情的老調，要吸收和表現新的情感體驗，要熔煉新的社會屬性，熔煉出與時代相符的詩人與藝術家的底色。無論是詩人還是藝術家都是通靈者、盜火者、捕夢者和魔法師。既然詩人或畫家是魔法師，那麼詩句、韻律、線條、色彩就是咒語，通過這種心靈咒語可以恢復“道”的原始力量，並通過原始力量的驅動，超越已知世界的邊界，進而進入夢像世界。心靈的無限能量通過夢像展現出來，一幅幅心靈圖景就是心靈之無限能量的表現形式。詩人與畫家的心靈世界，其實是一個獨立的內宇宙，這個內宇宙由他們的意識、潛意識和無意識所構成。潛意識是意識之根，它一直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意識，它猶如一個幕後操縱者以其神秘而強大的力量無形地控制著意識所體驗的一切。當然每個人的潛意識所儲存的信息都不一樣。既然潛意識是意識之根，自然扎在了無意識這塊廣闊無垠的沃土裡，其能量和養分都從無意識的沃土裡汲取。思想的光芒來自奇跡和啟示的永恆空間，這個永恆空間永遠潛伏於詩人和畫家意識的“暗處”。這個“暗處”就是潛意識與無意識。

心靈世界是一個廣闊的充斥著視覺幻影和光學幻像的領域，隻有當我們通過冥想、夢境、幻想、禪定、聯想、坐忘、捕夢、直覺等方式觀察內宇宙時，夢像纔會發生。直覺會幫助我們從邏輯思維中跳脫出來，集中全部意識，清晰地看見心靈圖景。夢像在被觀察之前，從未真正展開過，而是處於一種模糊的、混沌的、可能的狀態。隻有在我們當前的觀察發生之後，心靈圖景纔立即成為實際的夢像。通過揭開表像的面紗，夢像主義打開了一扇通向有無限可能存在的嶄新世界的大門。意識和宇宙是相互關聯的，它們是一個整體。

夢像的生成重復了宇宙誕生的模式，在這個過程中，語言和韻律像黎明般蘇醒，色彩和線條像光影一樣閃爍，內在的不可名狀的東西素的聚合下形成令人驚異的圖景，自由充滿了原創力量。靈魂在夢像生成過程中得到錘煉、修行和升華。對靈魂這種無法感知的東西必須通過夢像來感知。心處於空靈狀態，就會看到心靈圖景。超越時空的智慧通過夢像而來。詩人和藝術家可以神遊高維度空間。詩人和藝術家都相信對立物的啟示，相信表像與心靈世界是一個龐大的符號繫統，詩人和藝術家將這些符號提高到神話的高度，目的是窺見內在“彼岸”的短暫瞬間。夢像是心靈語言描繪的神話，是心靈語言描繪的宇宙。夢像具有繪畫的生動性。

無論是詩歌還是繪畫，隻要是偉大的作品，無不詩意地存在著。詩性可以打開好奇心之門。詩人和畫家都要以獨特的聲音素式的充滿感性的好奇心。好奇心給人以希望，難以捕捉的隱喻就潛伏在這希望之中。隱喻在現實與理想之間建立了聯繫，為此詩人和畫家通過冷靜的思考不斷地與自己過不去。這是一種浪漫主義的對抗，通過這種與自己的對抗，詩人和畫家用智慧突破了有限的存在。當然這種精心的運思不得不化為形式。詩歌和繪畫的力量包含著創造的狂熱，隻有化為形式方可釋放出來。應該說，這種形式是夢像的。詩人用語言、韻律、節奏構建了一個夢像世界；畫家用色彩、線條、光影構建了一個夢像世界。詩人和畫家在揭示夢像的同時，打開了一個刺激想像力的空間感。閱讀詩歌或欣賞繪畫就是探索被詩人或畫家創造出來的夢像的懾人境界。理想的詩歌或繪畫樣式就是詩人或畫家的心靈圖景或夢像。詩歌雖然是用詞語寫成的，但它從來都不是語言，而是夢像。繪畫亦是如此。

詩的形式問題實質上是一個如何表達的問題。表達方式所發生的變革必然要與時代的紛纭現實相應和。揭示夢像需要豐沛有力的詩句和獨一無二的構圖，這樣的詩句或構圖既需要輝煌的想像也需要好的語言或色彩。每一個文字或線條都猶如一個正在燃燒的原子，每一行詩句、每一個色塊都飽含著電光。一首好詩或一幅好畫就是一個源泉，詩畫之江河兩岸永遠有賞心悅目的心靈圖景或夢像。詩性就是神性。神性幫助我們看到夢像背後無窮的又富於暗示的含義聯想。

詩人和畫家必須用強烈的個人經驗和對神聖的向往，通過心靈圖景發出獨特的聲音。詩與畫是心靈圖景的外化與幻化。如果一朵花是一首詩或一幅畫，那麼它的芳香就是詩意或氣韻。詩意或氣韻的這種“隱秘性”，恰恰是詩歌或繪畫的價值所在。

詩意的傳遞離不開豐富的感覺、意蘊節奏、意像意境。我采用的方式就是十六行全韻詩，這是我獨創的一種新詩體，是詩從口水回歸像牙塔和萬花筒的新形式。偉大的作品無不詩意地存在著，從未口水地存在過，詩歌之所以高貴恰恰在於“詩意”。而詩意是神性的、夢像的，相當於心靈圖景的“畫眼”。獲得詩意，必須進行反常規的創造。這就離不開直覺、知覺、聯覺、通感、跳躍性及逆向思維、頓悟、想像力、聯想能力、高度濃縮的情感等等不同於常人的意識活動。詩與畫是講究獨創的。這種獨創性要求詩人和畫家對內外宇宙要高度敏感與領悟，比如偶爾一瞥的驚詫，睡夢中的靈光乍現，毫無準備的神靈附體以及意想不到的神奇，等等。詩人與畫家的任務就是通過這種高度的敏感和領悟捕捉夢像，通過夢像體驗世界的本質和生命存在的“綿延”。夢像是主客觀的有機融合，主要通過非理性、潛意識、無意識、音樂化、陌生化的方式來營構。通過暗示和聯想可以獲得一張夢幻般的神秘美。夢像使神秘突然降臨，無形變得有聲有色、可觸可及。無論是詩還是畫都與夢是手足。心靈是密碼，讀它、破譯它的過程是美的。深入享受“謎面”及其本身的美感比時間找到終謎底更令人著迷。

我並不是在尋找夢像的模式，而是在描繪可能產生夢像的形式。捕捉夢像必須永遠尋找具有啟發性、創造力的因素。夢像是一種超自然的力量，充滿了魔性。這種魔性觸及了無窮，並且沒有給自己限定界限。內宇宙高居於所有塵世的力量之上。每一個詩與畫的意境，詩行與詩行之間、色彩與色彩之間連著的血脈，每一個超驗的真實，都是夢像之投射。萬物的本質躲避著我們，是夢像將我們帶到了未知的彼岸，我們通過夢像走向本質、走向無窮。當靈感專斷地占據了一個詩人或畫家的身心，必然要發生靈魂與魔性的較量。這種較量使詩人或畫家原本寧靜的心靈世界迫向沸騰的瞬間。每一個瞬間被詩句或色塊定格後便形成心靈圖景，一個或幾個甚至無數心靈圖景構成夢像。在《夢像之門》中，我尊重心靈話語的內在節奏力量以及韻律、氣韻、線條、色彩的涵義，每一首詩的詞語、句子、音節，每一幅畫的線條、色彩、氣韻都圍繞著由夢像而形成的宇宙。在這些詩作與畫作中，既可以看到陽光的流動，也可以看到行雲般逝去又凝滯的時間。推翻時空的傳統圍牆，讓意識自由地流動，獨立追尋真實之路。

為了揭示夢像，詩人和畫家會調動全部潛意識素。無論是詩還是畫都源於我們內心的聖地。隻有自由可以打開夢像之門，讓我們看到異彩紛呈的心靈圖景。“向外望向世界”隻是一種視覺表像，其實根本沒有獨立於意識之外的宇宙。詩人和畫家不是將生活中可通過觀察得到的表像再現出來，而是堅定不移地探討夢像的哲學之謎。正所謂“像”由心生，整個宇宙就在我們的心靈世界之內，我們所看到的一切都在我們的心靈世界中。視覺世界是我們大腦深處的內心感覺。我們能感知到的東西，其實就是夢像。“存在”的本質是夢像，迄今為止，還沒有一個精神意像能像“夢像”一詞可以充分捕捉到“存在”的本質。“光”是通過“夢像”方式在心靈世界產生出奇幻色彩的。所謂創造性的原初狀態都源自若有所思的夢境。作為通靈者、盜火者、捕夢者和魔法師的詩人和畫家，無不猛烈地衝破燃燒著的屏障，反叛地打破一切固有形式，甚至通過對自己心醉神迷的毀滅回歸自己的原始天性。存在變化無窮，但“心外”皆為表像。內在的和深刻的是我們自身的感知力。其實“天外”就是“心內”，神遊於“天外”就是神遊於“心內”。追求藝術的隱秘性真實的感知力來自於心靈。對神迷的渴望引領著詩人或畫家尋找獨特的語言、韻律、節奏或線條、色彩、氣韻，受某種隱秘的、原初的直覺或一種內在的需求驅使，以瞬間的形式重構宇宙的和諧，通過夢像尋找自我與內宇宙的真正關繫。這是一種趨向內在本源的內省。由一種集中的意識所感知。

詩人從直覺出發，通過感性的觸覺觸及內在的本質，肆意設置密集的意像，並通過意像之間的相互撞擊、相互制約，表現心靈圖景和生命的律動。強烈的節奏和密集的意像，衝擊著慣於抒情的詩歌傳統。詞語和詩節既破碎又濃縮。詩人的語言來自一個夢像王國，隱喻像天使的密碼或魔鬼的咒語難以破譯。正是這種具有高度美學自覺的隱喻，得以使詩人抵達苦難的心靈和語言的內核。詩人通過心靈將自然的現實內心化，使物質世界、人與人之間的關繫具有隱喻、像征的意義。艾略特說：“真正的詩人，可以寫出那些還未曾在他身上發生過的體驗。”這說明詩人描寫的經驗完全可以是想像的，或者說，想像本身即是經驗。詩之夢像，對常規思維來說或許是怪異的，但這些想像的邏輯的快速轉換恰恰證明了藝術是一種富於創造性的反常。反常思維需要一種“想像的秩序”和“想像的邏輯”。相對於常人所熟悉的秩序和邏輯，“想像的秩序”和“想像的邏輯”一定是非理性的、非邏輯的、非秩序、混沌朦矓的。恰恰是這種反常規閃耀著一個個微妙的瞬間。《夢像之門》的詩句充滿了矛盾和悖論，這不是為了展示撕裂，而是為了一種更大的融合，融合是一種誕生，生與死對立之後的誕生。

無論是韻律或節奏，詩都是音樂性的，因此詩具有天然的聽覺想像力。恰恰是這種音樂性或視覺想像力淬煉出詩歌語言，心靈世界是一個波動的世界、節奏的世界，詩歌就是詩人內部生命與宇宙意志接觸時一種音樂的表現。因此詩韻是一種心聲。歌德說：“不是我作詩，是詩在我心中歌唱。”詩句的節律裡跳動著詩人的脈搏，活躍如波瀾。優美的詩中都含有音樂、含有繪畫。心靈的空間是無限的，這意味著心靈圖景的“庫存”清單也是無限的。心靈世界是由心靈圖景構成的，但心靈圖景隻能通過夢像呈現出來。藝術是遊戲的更高形式，無論是詩還是畫，其內容都是由形式決定的。“內容”是“形式”的產物。也就是說，所指是能指的產物。所指是能指復雜遊戲的結果。

心靈是創造之母，但能量卻來自無窮和混沌。詩人和畫家需要一個充滿神性的對立的聲音。在詩人和畫家與魔性的較量之中，將無度無形的東西轉化成有形的心靈圖景。這些圖景可能是思想、詩行、符號、色彩、線條、韻律等等，並形成夢像，至此，理性完全化解為迷醉，文字或線條變成了音樂。詩之韻律、畫之氣韻是天使的呼吸，詩藝、畫藝都是在永遠泛濫著智慧與快感的琴弦上的遐思。神性是通過詩性得以成為神性的。沒有詩性就不可能有神性。詩與畫不是心靈內部的一項發明，而是創造心靈。不存在詩與畫的源泉，因為整個心靈都是詩意的。正如徐志摩所說：“我們信我們自身靈性裡以及周遭空氣裡多得是要求投胎的思想的靈魂，我們的責任是替它們摶造適當的軀殼，這就是詩文與各類美術的新格式，與新音節的發現；我們信完美的形體是完美的精神的表現。”詩人不可缺乏形式方面的想像力，否則將喪失“詩骨”。

夢像將神性與現代性融為一體。詩意可以通過內宇宙的神秘力量不斷再生。語言雖然不完美，但它是脫離心靈苦難的方法。語言是現實與存在的載體。通過這個載體，足夠多的“黑暗”和“沉默”轉化為詩句。帕斯卡爾說：“不要責備我們的不清晰，這是我們的職業性。”其實詩之精髓恰恰存在於不清晰之中。這種不清晰是既朦矓又準確的。在這種不清晰中呈現出新的可能性。《夢像之門》是在夢與醒、意識與無意識之間的邊境探索的結果。無意識是我們的靈感之源。當然靈感不局限於無意識，也離不開意識、潛意識和想像力的結合。無論是詩之夢像，還是畫之夢像，顯露出的是我們對新奇的迷戀。這種迷戀經常體現在對立面之間的遊戲關繫上。在許多詩裡，肯定和否定、是與非、有形與無形、虛與實、運動與靜止、有聲與無聲等等，是呈現在一起的。世界就是由這種對立構成的整體。夢像打破了對立物的包圍，當詩人把不一樣，甚至對立的事物混合在一起時，心靈世界的和諧反倒突顯出來，從而通過強烈的反差所賦予藝術的熱烈氛圍而更真實地進入夢像世界。

夢像主義以表現內在的真實為宗旨。為此，詩人和畫家以拼命挖掘自己生存根源的精神在理性、現實的厚牆上打開一個大缺口，然後縱身跳入潛意識、無意識、夢境的幽深處，努力呈現夢像的活力和圖景，探測內宇宙無限的秘密。在心靈世界，詩人和畫家看到了宇宙的奇異和相似性，心靈猶如造化，以至於感官的興奮與夢境的啟示混淆在一起。思想和行動、形式和內容、批評和創作、意識和激情、自由和束縛、夢與醒、是與非、虛與實等等彙聚於此。通過感覺“夢像”的“靈魂”，詩人和畫家的意識、潛意識和無意識的個性終於獲得和諧。時間也終於變得真實。至此，我們可以說，夢像必然是詩人和畫家在超越自我的縱橫馳騁中燦爛的一筆，光輝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