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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自勉(二零零八年八月五日 鄭州)
無勢無財不畏窮,
有德有道慕精英。
一生傲岸追豪客,
半世飄零羨醉翁。
萬裡長河持劍立,
千層風浪踏沙行。
名節操守千鈞重,
握瑾懷瑜重晚情。
人生感悟之一(二零零八年十一月 北京)
人潮碌碌漫無邊,
歲月流光若許年。
萬裡河山插翼過,
一生恩怨等身還。
廟堂宦海行無益,
陋室蝸居臥更鼾。
養性修禪三界外,
躬耕德善印心田。
浮生如夢(二零零九年六月 北京)
荏苒蹉跎若許年,
浮生碌碌渺如煙。
騁懷山野聽溪澗,
尋夢星空望海天。
思緒引發詞曲戀,
浪遊聊寄古今談。
蝸居遙念求賢事,
榮辱窮通已惘然。
詠杜甫江閣(二零一三年四月二十九日 長沙)
臨江澤畔聳高閣,
詩聖流離浪跡多。
眼下奔騰瀟湘水,
心中狂湧洞庭波。
扁舟一葉隨風漾,
秋興八首放悲歌。
千古詩魂今復在,
先賢再世淚滂沱。
自嘲(二零一五年九月十一日 宜昌)
不是詩人也寫詩,
嘔心嚦血鑄佳詞。
趨炎附勢渾不會,
傲岸清高獃且痴。
常念賈屈追騷賦,
哼吟李杜累明時。
無纔豈敢學名士,
野老荒村傍故知。
我行我素(二零一六年二月九日 北京)
閑雲野鶴似飛鴻,
率性而為天養成。
藏匿山居成老叟,
漫遊水畔做飄萍。
遠離鬧市圖清靜,
追慕神仙羨醉翁。
帝力奈何渾不顧,
我行我素度餘生。
序:詩為心聲,父志子承 / 鐘沛璋
八年前,正值牟宜之誕辰百年之際,我有幸應邀參加了在人民大會堂召開的《牟宜之詩》出版座談會,並在會上做了發言。表達了對牟宜之光輝一生的敬仰與懷念之情,同時也抒懷了對宜之詩作思想內容和藝術造詣的贊譽之意。宜之是對中國獨立解放和建設事業做出重要貢獻的老同志,也是二十世紀中國詩壇上的重要詩人。
前幾天,宜之的小兒子牟廣豐又給我送來他自己即將出版的詩集,清一色都是七律,共300首。創作時間從2006年到2016年。廣豐是2006年51歲時纔開始寫古體詩的。創作歷史不過十年,但他積厚而薄發,共寫了4500多首,平均每天不隻一首,用他的話來說,是用詩體來記日記。將當天發生的重要事件以及他的感懷用詩歌的形式記錄下來,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比如2008年,他在四川抗震救災中度過端午時寫到:“愁雲慘淡過端陽,罹難同胞舉世殤。地裂山崩哭日月,救災抗震慕忠良。於今搶險堰塞水,者往悲投汩羅江。怨憤滿懷何以解,雄黃粽米豈聞香?”當時的場景和心境都表達得淋漓盡致。
廣豐長期在國家環保部工作,為其服務了33年,如今已經退休。他的詩作中,有這麼一首:“解甲還鄉豈有田?一枝禿筆點江山。風雲縱覽六十載,宦海沉浮廿五年。鄙視爭權觀大內,關心疾苦訪民間。清風兩袖存何物?握瑾懷瑜仰聖賢。”從這首詩中,我似乎看到乃父遺風!廣豐是宜之的幼子,從兩歲呀呀學語時就跟隨被打成右派賦閑在家的父親學習“三百千千之學”,到上小學已能背誦唐詩宋詞二千餘首。還有一些經典古文也倒背如流。他50多歲時曾以圏外人的身份參加一個雅集,面對眾多學界大腕,他上臺一氣呵成、聲情並茂、抑揚頓挫地背誦全唐詩七言歌行長的一首《秦婦吟》,大約是《長恨歌》的二倍多,朗誦了足足半個小時,使那些所謂泰鬥級表演家瞠目結舌,一時被傳為佳話。廣豐同志的詩詞中感時傷世的內容頗為搶眼,寫端午節懷屈原的有幾十首之多,寫四時節令,尤其是惜春悲秋的也不在少數。請看這首《乙未悲傷》:“少陵秋興我秋悲,凜冽秋風狂勁吹。禿干殘枝垂滿地,枯籐敗葉聚成堆。霧霾不散雨加雪,尾氣凝鉛土帶灰。是京城難過季,肅殺蕭瑟欲何為?”這不是無病呻吟,因為他從小隨父入另冊,從11歲到23歲在北大荒寒苦之地,在勞動改造中度過了青少年時代。誰能相信他是童工出身,14歲參加勞動,當過力工、鉗工。12年的冰天雪地、淒風苦雨生涯為他以後的詩歌創作積累了豐富內涵,也為其沉郁頓挫的詩風定下了基調。古人雲:憤怒出詩人。廣豐的詩繼承了其父的風格。他在文革之後考上大學,分配到國家機關,從科員干到司長,在司長的崗位一干25年,在他的詩中,始終憂國憂民,憤世嫉俗,不與邪惡同流合污!廣豐同志退休前曾寫了一首詩:“不是詩人也寫詩,嘔心瀝血鑄佳詞。趨炎附勢渾不會,傲岸清高孤且痴。常念賈屈追騷賦,哼吟李杜累明時。無纔豈敢學名士,野老荒村傍故知。”從宜之到廣豐兩代詩人中,我領悟到:詩為心聲,父志子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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