輯 粗獷的民風 古老的家園

玉樹之路

格薩爾王的傳說

當江河

秋鼕之交

草原上的漢子

巴顏喀拉的風馬

藏人和藏刀

野牛頭骨

一個騎手的誕生

開鍋肉

一頭野牛的故事

花巴塘

玉樹 老人 黃昏

玉樹的酒吧

索加草原

當義務質監員的阿爸

阿媽的青稞地

德卓灘的野豬

康巴寫意

訪問昨天

雪域

玉樹的孩子不要哭泣

心願

一個骷髏的控訴

夢中的岡底斯山

格薩爾王新傳

青海之青青海之海

第二輯 心戀故園 父母之邦

父親，讓我接你回家

白石崖村

白石崖贊

母親的心

母與子

宮燈

寫給草原上的老人

八角城之歌

三年分離——寫給兒子

中秋夜中文繫男生宿舍酌酒

夜宿燈塔村

2013年端午節

童年的萬花筒

塔爾寺

鉛筆盒

樓梯

正午的村莊

撿秋菜

一條狗的陪伴

我的前世今生

睡在作業本裡的孩子

阿媽的青海湖

屬於自己的中午

第三輯 青春的祭奠 無悔的傷懷

除夕夜至北京的夜航

城市印像

四月的愛情

都江堰輕軌

素描五調子

用顏色做詩

我的青春，我的馬

峨眉山下

一本舊書裡的照片

一匹拴在樹樁上的公馬

青春歲月

草原上的青春誓言

高原上的紅領巾

想念

聚會

四季歌

無題

丟手絹

七月的雨

給戀人的遺言

女生宿舍

酒

雨夜少女

告別

高樓

我的佛

囑托

離別是的選擇

給桑珠諾布的詩

我不能忘記你

時光的側影

阿波羅航天飛機拼裝玩具

秋天的思緒

第四輯 絢爛的人生 高揚的旗幟

索南達傑之歌

想念詩友——索寶

三江源的驕傲

三江源頭的敬酒歌

忠誠

河南支邊青年青春祭

為“康巴作家群”書繫序

阿來

康巴作家群是近年來在中國文壇異軍突起的作家群體。2012年和2013年，分別在四川文藝出版社和中國作家出版社出版了“康巴作家群”書繫輯和第二輯，共推出十二位優秀康巴作家的作品集。2013年，中國作協、中國社科院少數民族文學研究所、中國少數民族作家學會等在北京聯合召開了“康巴作家群作品研討會”，我因為在美國沒能出席這次會議。今年，康巴作家群書繫將再次推出第三輯，近十位作家的作品。這些康巴各族作家的作品水平或有高有低，但我個人認為，若干年後回顧，這一定是一個重要的文化事件。

康巴（包括四川省的甘孜藏族自治州、西藏的昌都地區、青海的玉樹藏族自治州和雲南的迪慶藏族自治州）這一區域，歷史悠久，山水雄奇，但人文的表達，卻往往晦暗不明。近七八年來，我頻繁在這塊幾十萬平方公裡的土地上四處遊歷，無論地理與人類的生存狀況，都給我從感官到思想的深刻撞擊：那就是這樣雄奇的地理，以及這樣頑強艱難的人的生存，上千年流傳的文字典籍中，幾乎未見正面的書寫與表達。直到兩百年前，三百年前，這一地區纔作為一個完整明晰的對像開始被書寫。但這些書寫者大多是外來者，是文藝理論中所說的“他者”。這些書寫者是清朝的官員，是外國傳教士或探險家，讓人得以窺見遙遠時的生活的依稀面貌。但“他者”的書寫常常導致一個問題，就是看到差異多，更有甚者為尋找差異而致於“怪力亂神”也不乏其人。

而我孜孜尋找的是這塊土地上的人的自我表達：他們自己的生存感。他們自己對自己生活意義的認知。他們對於自身情感的由衷表達。他們對於橫斷山區這樣一個特殊地理造就的自然環境的細微感知。為什麼自我的表達如此重要。因為地域，族群，以至因此產生的文化，都隻有依靠這樣的表達，纔得以呈現，而隻有經過這樣的呈現，纔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存在。

未經表達的存在，可以輕易被遺忘，被抹殺，被任意篡改。

從這樣的意義上講，未經表達的存在就不是真正的存在。

而表達的基礎是認知。感性與理性的認知：觀察、體驗、反思、整理並加以書寫。

這個認知的主體是人。

人在觀察、在體驗、在反思、在整理、在書寫。

這個人是主動的，而不是由神力所推動或命定的。

這個人書寫的對像也是人：自然環境中的人，生產關繫中的人，族群關繫中的人、意識形態（神學的或現代政治的）籠罩下的人。

康巴以至整個青藏高原上千年歷史中缺乏人的書寫，根本的原因便是神學等級分明的天命的秩序中，人的地位過於渺小，而且過度順從。

但歷史終究進展到了任何一個地域與族群都沒有任何辦法自外於世界中的這樣一個階段。我曾經有一個演講，題目就叫作《不是我們走向世界，而是整個世界撲面而來》。所以，康巴這塊土地，首先是被“他者”所書寫。兩三百年過去，這片土地在外力的搖撼與衝擊下劇烈震蕩，這塊土地上的人們也終於醒來。其中的一部分人，終於要被外來者的書寫所刺激，為自我的生命意識所喚醒，要為自己的生養之地與文化找出存在的理由，要為人的生存找出神學之外的存在的理由，於是，他們開始了自己的書寫。

正是從這個意義上，我纔講“康巴作家群”這樣一群這塊土地上的人們的自我書寫者的集體亮相，自然就構成一個重要的文化事件。

這種書寫，表明在文化上，在社會演進過程中，被動變化的人群中有一部分變成了主動追求的人，這是精神上的“覺悟”者纔能進入的狀態。從神學的觀點看，避世纔能產生“覺悟”，但人生不是全部由神學所籠罩，所以，入世也能喚起某種“覺悟”，覺悟之一，就是文化的自覺，反思與書寫與表達。

覺醒的人，纔是真正的人。

當文學的眼睛聚光於人，聚光於人所構成的社會，聚光於人所造應的歷史與現實，歷史與現實生活纔煥發出光彩與活力。也正是因為文學之力，某一地域的人類生存，纔向世界顯現並宣示了意義。

而這就是文學意義之所在。

所以，在一片曾經蒙昧許久的土地，文學是大道，而不是一門小小的技藝。

也正由於此，我得知“康巴作家群”書繫又將出版，對我而言，自是一個深感鼓舞的消息。在康巴廣闊雄奇的高原上，有越來越多的各族作家，以這片大地主人的面貌，來書寫這片大地，來書寫這片大地上前所未有的激變，前所未有的生活，不能不表達我個人熱烈的祝賀！

文學的路徑，是由生活層面的人的摹寫而廣泛及於社會與環境，而深入及於情感與靈魂。一個地域上人們的自我表達，較之於“他者”之更多注重於差異性，而應更關注於普遍性的開掘與建構。因為，文學不是自樹藩籬，文學是橋梁，文學是溝通，使我們與曾經疏離的世界緊密相關。

（作者繫四川省作協主席，茅盾獎獲得者）

高原上的騎手

——纔仁當智詩歌之序

唐力

2014年7月，中國作家協會詩刊社第五屆“青春回眸”詩會在享有“中華水塔”之譽的三江源頭玉樹州舉行，同期舉行還有的第二屆唐蕃古道詩歌節。漢族和藏族優秀的詩人，會聚在江河之源，名山之宗，相互交流、學習，共同感受高原的文化、風物，每一位詩人都獲得了全新的體驗。在這裡，我有幸認識了長期在四千五百米高原上工作、學習的當地詩人，他們自覺傳承本民族的詩歌傳統，像草原上數不清的格桑花一樣默默無聞地用自己的母語，或者用漢語抒寫心靈的真實，描摹高原的風物，展示出獨特的文化與氣質，詩人纔仁當智就是其中優秀的代表。

在這次詩會中，纔仁當智穿著民族服裝，跑前跑後，聯繫、協調活動事宜，照顧詩會的成員，樂此不疲。他以感性和直觀方式展現了藏族同胞熱情好客、善良淳樸的性格，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像。在詩會論壇中，他詳細地介紹了他的詩歌創作經歷。自大學時代在《西藏文學》上發表處女作《蘑菇》之後，他就開始了一邊喝酒、一邊寫詩、一邊工作的生活，二十多年白駒過隙，一晃而過。他寫下的詩歌有五百多首，但是由於沒有刻意保存，現存的隻有近年來發表在青海省報、省刊和本地報刊上不到三百多首詩歌，他一邊寫，一邊扔，直到玉樹州成立文聯後，纔有了收集的念頭。按照青海著名詩人昌耀的話說，他是一個“沒有出過詩集的老詩人”，今天這本集子，作者精心挑選了八十餘首詩歌，結集成冊。詩集詩歌不多，但耐人回味，餘音繞梁，殊為不易，值得祝賀。

詩人纔仁當智善於在特定的歷史空間抒發心靈的感悟，擅長運用本民族獨特的藝術手法，歌頌真善美。作為一名20世紀80年代青海民族學院漢語言文學專業出來的大學生，他充分吸收了中外各族詩歌的營養，形成自己獨特的風格。他工作以後寫的詩歌，作者豐富的生活閱歷和經驗，詩人敏感的嗅覺和感悟，都在他的詩歌中得到反映。有些作品別開生面，他以全新題材、全新視角，詩意地呈現出高原的地理風貌，高原人民的生活，別開生面，應該引起詩壇的關注。總體來說，我以為纔仁當智的詩歌有以下三個特點：一是情感上真情實感，二是形像上具體生動，三是結構上匠心獨運。

真情實感，我詩寫我心。在2014年《詩刊》9月號上半月刊上發表的《城市印像》就是突出的代表。正值青春年華的作者，對於愛情的渴望，唯美的追求，無奈的結局書寫的淋漓盡致，朦矓的意境，含蓄的情感，動人心弦：“站臺上\\橘紅的燈光籠罩匆忙的人群\\時尚的女孩\\行色飄忽\\拉著一個紅色的箱包\\火車徐徐晃動\\留下孤獨\\留下站臺\\留下喧囂\\又駛向深邃幽暗的遠方。”如果讀者用心細讀，就會自覺置身於國門打開不久的記憶中，人們渴望外面的世界、外面的生活，而外面的世界和生活中，人們到底要追逐什麼呢？而作者把這些巧妙地濃縮在這個“站臺”上，站臺的色彩絢爛“橘紅”，理想“行色飄忽”，列車“徐徐晃動”，潘多拉盒子一樣的“紅色的箱包”裡到底裝著什麼呢？是一個女孩子的日常用品，更深的含義則是，裡面裝著這個時代的追求、特點、習性和別外洞天。至於“孤獨”“喧囂”，都交給“深邃幽暗的遠方”回答。

形像具體可感，引人入勝。《四月的愛情》是作者讀了外國油畫一首情詩，並結合自己的感情遭遇而寫，作者試圖通過對這幅畫的描述，宣洩內心的痛苦，顯得真實而又淒美。“幽暗的花園裡/落魄的男人跪在天使面前/親吻搭在矮牆上冰冷的曾經溫柔的手/她偏著頭/眼睛裡是不被打動的離開/長長的頭發沒有一點同情的彎曲。”這些文字，從一個側面揭示，並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是美滿的，自古到今“轟轟烈烈”的愛情沒有一個不是“斷腸人在天涯”，沒有一個不是“愴然涕下”。作者的另一些對親情、友情的眷顧的詩，表達自然，情感真摯。在《父親，讓我接你回家》《宮燈》《想念詩友》《寫給草原上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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