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輯一亮了

身體裡的晚鐘

時空圖書館

煙柳記

江水辭

討伐

伐月

煙灰與風車

抱頭痛哭的雪

海鷗

遠眺瀾滄江

亮了

土撥鼠之歌

流水上的朗誦

提燈

鐵軌下的豹子

望天吼

那麼多蘋果突然跳起來

夜宿撫仙湖

菩薩

刪除

土豆

紅色高跟鞋

切割機狂想曲

哭聲

下雨

櫻桃樹下

浮生半日

輯二人間四月

相逢

夜飲

晚安

磨烈山中

暮色降臨

萬古愁

一個人的懷鄉路

曠野上

獻詩

離別詠

圓明園遺址

觀根栽盆景

在孤山

又是蘋果花開時

遊豆沙古鎮

十四行：和曉峰兄斷酒歌

過羅平不遇

拉祜族老寨

在果園裡作懷古遊

懷疑論

水的誤解

登涼風臺

人間四月

石龍河

白

己亥鼕夜，與雁超兄弟飲茶

輯三清風帖

敵意

螞蟻帖

山水頌

李花白

寫在紙上的春天

清風帖

後退

大寨子的日落

還俗

飛來石

過大山包

畫

說空的物事

雜詠

泛舟記

午後澆地所見

想起老博爾赫斯

古樹吞碑

黃沙覆身

勐庫山中所遇

那麼多孤身一人

此生

少年

撞響

某個喝茶的下午

沸騰的黎明

橫江秋夜

輯四與流水書

獅子美學

春風禱

天空往事

對話或囈語

自由落體

夢中

白紙黑字

以夢為馬

沙子的世界

破廟中的審訊

灰燼

江水磨孤刀

譜繫

夢裡追兇

把稻草抱到天空去

大海的供詞

樹冠上的咒語

演員

在警史館

來人了

黑色幽默

與流水書

身體裡的晚鐘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盼著

身體裡的晚鐘會一次又一次地響起

會一次次喚醒我骨頭中的江水

可是，它就懶得響——

或許，它在某個時刻，甚至清晨已經響過

也或許，是我根本聽不到

因為晚鐘，是留給後那道窄門的

它更願意對著青山響，對著一條江河響

對著一座慈悲的寺廟響

但，絕不會對著絕望的人心響

對著絕望的流水響，絕望的鐐銬響

因為一個滿心荒草的人

他不配

做這個晚鐘的兒子

時空圖書館

有人在心中種樹、養花

有人在心中打坐，阻止狂沙

也有人在時空圖書館

給每一個文字進行鍛打，並一一淬火

讓它有金屬的質地，烈火的氣息

然後，從天空贖回扣押的雪

從流水，打探一位衰老者不慎走丟的黑發

在圖書館裡，一個人高談闊論

另一個在偷偷撕毀書頁

兩個投機取巧的惡棍，他們想在

推石上山時，把撕毀的書頁當作咒符

控制石頭的軌跡，來探測人心

可沒有人揭露他們的惡行

他們離開時

管理員，悄悄在他們的名字下

標注了一個

火柴頭大小的圓圈

煙柳記

離老家更近了。灑漁河

就在眼前，那麼多的煙柳

一字排開。它們

沉默寡言

好像一群吞咽著光陰的啞巴

它們，用骨頭擊節流水

它們，因冷而抱在一起

它們，背靠著背，根咬著根，匍匐於

大地之上——

忍耐、孤獨，這些悲觀主義者

時刻準備

交出體內的柳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