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應是個安然之地。
輕風在一棵隱藏的松樹裡——
近聽——聲音更悅耳。
喃喃地讀著黃帝和老子。
甚至忘了當初來這兒的路。
——加裡·斯奈德《寒山詩》
我又聽四世紀
陸機在《文賦》序言中
所說:“當用斧頭
砍削木頭
去制作斧柄
那模型其實近在手邊。”
這是陳世驤老師
多年前翻譯並教我的
於是我明白了:龐德當過斧子
陳世驤當過斧子,現在我是斧子,
兒子是柄,過不了多久
要由他去斧削別人了。模型
和工具,文化的手藝,
我們就這樣延續。
——加裡·斯奈德《斧柄》
我想找一個好地方安身:
寒山應是個安然之地。
輕風在一棵隱藏的松樹裡——
近聽——聲音更悅耳。
在樹下,一個花白頭發的男子
喃喃地讀著黃帝和老子。
我十年沒回過家了,
甚至忘了當初來這兒的路。
——加裡·斯奈德《寒山詩》
我手捧“五年日志”,母親記了三年之久,
你的酗酒過程,她沒說起的盡在其間。
她寫道,有次你睡過頭時間太久。
天吶,父親,難道每個聖誕期間
我將把摻有你血的紅酒喝下肚去?
記錄你不安分歲月的這本日記
到我的書架上等待我年歲逝去。
愛隻在這時間窖藏裡得以留記。
不管你是不是親愛的,我活得比你要長,
我俯身把陌生的臉對向你的臉並將你原諒。
——安妮·塞克斯頓《所有我親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