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情——竹久夢二和他的女人們

夢二戶籍上的妻子——岸他萬喜

夢二“愛的女人”——笠井彥乃

“夢二式美人畫”的源泉——葉子

夢二生命中後的女人——岸本雪江

夢二戀愛秘語

夢二相聞自贊

相聞歌1

相聞歌2

相聞歌3

相聞歌4

相聞歌5

相聞歌6

相聞歌7

相聞歌8

相聞歌9

夢二戀愛散文

分手

鐘

愚人節

在春季漫步

淚

夢二“愛的女人”——笠井彥乃

“港屋”讓夢二邂逅了生命中重要的女人笠井彥乃。對夢二而言，她是“愛的女人”、“永遠的女人”、“伴侶”。他們的愛情如煙花，絢爛但短暫、淒美。無奈死亡將他們陰陽相隔，但同時也讓彥乃永遠地停留在夢二心底。雖然在彥乃之後，夢二又閱女人無數，但大概誰也無法取代彥乃在他心中的位置吧。正如他自己所說，彥乃死去後，他的心也像跟著去了一樣。


他們的愛情始於1914年，那年10月，彥乃作為夢二的粉絲之一在“港屋”出現。這個兩人初遇的地方，正是夢二為岸他萬喜在日本橋所開的店面，一個開始，一個結束。


愛情常常是這樣開始的，戀人們或是欣賞對方身上所具備的自己想擁有卻沒有的東西，或是兩人有著不可言喻的共通點，一拍即合，相逢恨晚。夢二與彥乃大概屬於後者。


彥乃自幼喜愛繪畫，認識夢二的時候正在日本女子大學附屬女子美術學校學習日本畫。她住在“笠井商店”，“港屋”就在其住處以北約莫400米處。當時的夢二名氣已經相當不錯，借著他的號召力，“港屋”自開店以來就備受好評，得到許多年輕女性的狂熱支持，彥乃就是其中之一。


10月的某一天，帶著對夢二的崇拜，彥乃來到了“港屋”。親眼見到心目中的偶像，哪個少女不是心情激動、高興萬分的呢？她很想走上前去與偶像交談，但生性羞怯的她就是踏不出步。她總是躊躇半天，然後又怯怯地離開了。


那麼近，又那麼遠。去過“港屋”多次後，終於有一天，她鼓起勇氣，開始了與夢二的次交談。然後，她就被他的纔氣深深地折服了。他也被她的清純之美深深吸引著。後來，她讓夢二指導自己的畫作，以此為媒介，兩人開始了交往。那年，夢二30歲，彥乃18歲。此時的夢二，雖仍與離婚後的岸他萬喜同居，卻也離兩人關繫的完全破裂近在咫尺。


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這大概就是對夢二與彥乃的愛情的好詮釋吧。1915年3月末，岸他萬喜離夢二而去。在此前後，夢二與彥乃關繫日漸親密。在夢二的建議下，彥乃打算認真學習繪畫。第二年4月，彥乃進入女子美術學校選修日本畫科。他們志同道合，在一起的時光總是十分快樂。與帶著霸氣的岸他萬喜不同，少女彥乃溫柔纖弱，讓夢二心生憐愛。他們之間年齡的差距，也讓夢二更懂得包容與疼愛，就像天生的一對，他們在一起後就誰也離不開誰了。


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似乎總少不了一些強有力的阻撓。在夢二與彥乃的愛情劇目中，扮演這個角色的是彥乃的父親。他得知兩人的親密關繫後，立刻禁止彥乃與夢二交往，彥乃外出時還派人監視。不過，愛情之所以稱之為“愛情”，是因為它會遇強則強。越是受到阻撓的愛情，越是讓相戀的兩人欲罷不能，反而促進了兩人心靈間的距離。因此，父親的反對非但沒有奏效，反而成了他們的催化劑。遭到父親禁令後，彥乃依然常與夢二私會。


11月，與岸他萬喜分開後的夢二離開東京，到京都的朋友家借宿。次年2月，夢二遷居京都二寧坂，並把次子不二彥接過來一起生活。同時，通過朋友的幫助，夢二與彥乃保持著聯繫。


與此同時，於女子美術學校畢業的彥乃，經畫家栗原玉葉推薦到日本畫家寺崎廣葉的畫塾學習，決意走上繪畫的道路。後來，一心想要跟夢二在一起的彥乃終於想到了法子，她拜托老師寺崎廣葉向父親推薦她到京都學習繪畫。父親不知當時夢二就在京都，又看在是寺崎廣葉推薦的分上，勉強同意了彥乃的京都之行。


次年4月，夢二移居高臺寺南門鳥居旁的租房，等待彥乃到來。他迫切地想見到彥乃，就捎了封信給她，催促她快點過來。彥乃在回信裡說道：“不要如此撒嬌嘛，你知道我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與你相聚的。詳細的情況等我們見面後再說吧。希望你能到中途來接我。請信任我！我已經下定決心，如果這次不行的話，如果這樣不爭氣的話，我會死掉的。”


同年6月8日，歷經萬千險阻，彥乃終於與日思夜想的夢二再會。那一刻，他們久久地擁抱在一起，生怕一松開手就會失去對方似的。沒有人比他們更需要彼此。從此，彥乃、夢二和7歲的不二彥，三人一起快樂的生活拉開帷幕。7月5日的《彥乃日記》是這麼寫的：“一生中幸福的日子。這樣的日子從前未曾有過。我想，把自由而有責任的每一天，經營得更好更幸福纔是重要的。”


同居兩個月後，夢二與彥乃到北陸加賀路旅行，長達六十六天。在金澤，夢二舉辦了“夢二抒情小品展覽會”，彥乃也展出了自己的作品，署名是夢二為她取的“山路しの”（彥乃）。10月13日的《彥乃日記》裡這麼寫道：“夢二是我一生的摯愛之人，或許說是無法割舍的人更加合適吧。我是那麼幸福，幸福到不知自己究竟有多幸福。”對彥乃來說，那是她一生中幸福的日子。


然而，天妒有情人，他們的幸福的生活沒能持續太久。次年5月，在神戶的“夢二抒情畫展覽會”結束後，彥乃變得臉色蒼白，身體疲乏。本來計劃展覽結束後三人一起到長崎等地進行寫生旅行，看到彥乃那麼虛弱，夢二就勸她留下來多休息，養好身體，然後就帶著不二彥踏上了博多、唐津、島原、長崎的寫生之旅。9月，彥乃還是來到了夢二身邊。這時的她身體已十分虛弱，到了沒有女傭人的攙扶就無法行走的程度。到達別府溫泉的第三天，彥乃住進了松原公園附近的中田醫院（現已不存在），那是棟兩層的西式建築。在這裡，約莫一個多月，夢二把繪畫的事拋到一邊，全心全意守在彥乃床邊，悉心看護著她。


紙畢竟包不住火，他們同居的消息還是被彥乃的父親知道了。彥乃住院一個月後，得知彥乃生病的父親急忙趕到了別府，強行將彥乃轉入京都的醫院。夢二隨即跟著回到京都，他到彥乃入住的醫院想要探訪，可是別說病房了，他連醫院的門都沒能踏進。夢二的散文《鐘》與《愚人節》仿佛就是在講述他與彥乃之間的故事，生病、阻撓、無奈、死亡……一個月後，無可奈何的夢二隻好返回東京。可憐他們在京都的共同生活還未滿一年半，就這樣宣告結束。


回到東京的夢二初寄宿在朋友家，25日開始入住本鄉菊坂的菊富士旅館。這是一家高級住宿旅館，因常有文人騷客借宿而遠近聞名。彥乃也於27日轉院，住進了東京順天堂醫院。


夢二與彥乃的見面還是得不到允許，他在11月14日的《夢二日記》裡這樣寫道：“面對如此渴望得到幸福的彥乃，我該怎麼辦……真的很抱歉，請原諒如此無能的我。”夢二的日記充滿了對彥乃的思念與抱歉。


彥乃住院期間，夢二一直埋頭創作《黑船屋》。被稱為夢二的傑作的這幅畫，模特雖然是葉子，但畫中的女性卻與彥乃極為相似。彥乃的妹妹千代就曾說過，“滿是憂愁與柔弱的臉，怎麼看都與照片上的姐姐一模一樣”。


彥乃的病情一直得不到好轉，1920年1月16日，終究未能再見到夢二的她離開了這個世界，年僅25歲。住院中的彥乃給夢二寫的信裡這麼說道：“我變得很安靜。請你好好工作，重視自己的事業。雖然我也很想見你……彥乃。”


得知彥乃的死訊，夢二久久無法從打擊中振作起來。他說：“彥乃死去的時候，我也跟著去了。以後隻是一個空軀殼在活動。”這天的《夢二日記》裡寫道：“夜晚一個電話，是昌打來的。他告訴我她是早晨九點過世的。高林寺。”彥乃的遺體葬在本鄉蓬萊町的高林寺。


彥乃住院以來，夢二一直無法到醫院探訪。直至臨終，彥乃也未能見上夢二後一面。她在彌留之際，一直不停地呼喚著摯愛之人夢二的名字。


兩人為躲避彥乃父親耳目的通信中，夢二稱彥乃為“山”。彥乃香消玉殞後，夢二寫了本名為《寄山集》的戀歌集，表達了他對彥乃無盡的愛戀與思念。後來，夢二建造的山莊別名“山歸來莊”，那裡有無數女性來了又走了，但它真正的女主人恐怕永遠隻有彥乃一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