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捉迷藏1

成長8

職業生涯12

跌倒16

再起19

回顧23

第二章美麗與偏執25

美麗28

責怪29

偏執31

電視39

鴻溝42

第三章深深埋藏49

躲藏的代價59

隱藏大師64

第四章幻影與恐懼69

在企業金字塔72

隱性偏見74

顯性偏見77

恐懼漸減83

第五章出櫃是樁好生意87

隱性成本92

隱性污名98

市場99

第六章出櫃的好處105

“這樣不是很慘嗎？”106

“我們的苦難各不相同”110

跨性別的禁忌115

並非人人都是異性戀118

即使在日本122

刻板印像123

第七章意見領袖與偶像125

政治127

體育133

法律140

偶像144

第八章打碎玻璃145

主動領導147

LGBT資源團體150

直人盟友152

目標與測量154

個人責任155

模範人物與他們的故事156

在保守國家工作158

展望161

第九章衣櫃之外163

解放166

致謝171

人物簡介175

注釋191

在2012年11月的英國上議院，我在投票表決期間的休息時段站在走廊，和一位學者、一位主教、一位政治人物談話。我說，明天我要在“站出華爾街”（Out on the Street）研討會上主持一場座談，這場活動邀請了資深商界領袖齊聚一堂，討論如何改善LGBT員工在金融服務業的工作氛圍。三位大佬一臉困惑。“真想不到，”一人說道，“這個問題早就解決了。在學術界、教會、政界，我們一點問題也沒有。”這句話聽起來，好像他起了個頭，要開始講個低劣的笑話，但大佬們臉上浮現驚訝的表情，顯然不是在開玩笑。多數人（即使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普遍對LGBT員工每天所面對的困境渾然不覺。即使大環境已經有種種反歧視的措施，社會對同性戀婚姻的態度逐漸轉變，大眾文化中有越來越多同性戀人物，在美國估計仍有41%的LGBT員工選擇不出櫃。在英國則是34%。努力想爬上企業高層的員工顯然缺乏學習仿效的對像：截至2013年底，財富500強企業的CEO裡，竟然連一位公開出櫃的同性戀者也沒有。（編者按：蘋果CEO蒂姆·庫克於2014年10月30日在《彭博商業周刊》公開出櫃。）

這本書希望能了解他們不願出櫃的原因是什麼，並告訴讀者以真面目示人的種種優點。

本書彙集了超過一年的研究，以及我與全世界超過100名商界人士、企業高管、學者、體育與娛樂界人士、心理學文化思想領導者的訪談。這本書有兩個目標：是通過我自身的故事以及其他同性戀企業高管的故事告訴讀者，無論是對員工自身或對支持員工的企業來說，出櫃都是策略；第二是為企業提供一條可行的道路，以促進真誠、包、尊重的價值。

我必須做幾個重要聲明。首先，我的初衷並不是代表LGBT整體社群發聲。每個人的出櫃經驗都不一樣，年齡、地域、職業、資歷、宗教背景、家庭狀況等因素都會影響出櫃的經驗。在尋找面談對像時，我不但通過自己的人際網絡，也撒下更大的網，希望能捕的聲音與經驗。然而，本書主要還是聚焦白領專業人士。這麼做並非有意掩蓋藍領階層所面對的挑戰，事實是，我在商界打拼超過40年，我希望能寫我自己熟悉的事物。

同樣，本書主要側重在美國與歐洲。在一些國家，同性戀仍被視為犯罪，曝光會讓同性戀者入獄甚至喪命。與這些國家的男女同性戀者相比，西方國家的LGBT商界人士面對的困難隻是小巫見大巫，簡直微不足道。當美國的活躍人士呼吁給同性伴侶平等福利，給同性婚姻法律認可的同時，在烏干達與印度等地的活躍人士則在為基本的保障與人權而奮鬥。他們的困境值得全球關注，但已超越了本書的中心範圍。我希望西方國家的商界領袖與企業能運用他們的影響力，幫助其他地區的LGBT人群做出改變。

後要說明的是，本書是務實取向而非理論取向，書中提供了各種範例以供參考。

出櫃隻需一瞬間，但是，要建立出櫃的自信心卻可能需要幾十年。出櫃背後包含了歷史與心理、法律與宗教、成功與失敗等種種因素，本書希望能涵括這些要素。章聚焦於我向英國石油公司（BP）請辭的事件，這起事件的導火線是我的性取向曝光。環繞著我離職的種種戲劇性事件，像征著我的專業生涯與個人生活的轉折點，它們顯示的是不真誠帶來的後果。

我對自己性取向的不安全感不全然來自我的生長環境，我的事業或我的社交網絡。另一個重要的影響，是社會長期以來用不同的標準看待同性戀者，給同性戀者不同的待遇。第二章將介紹恐同心理在世界各地落地生根的歷史脈絡與社會狀況。

恐同心理，以及這種心理促成的反同法律正逐漸消失；然而恐同的歷史遺產仍渲染著我們的思維。第三章，我們聆聽依舊躲在櫃裡的男男女女的聲音，他們到現在仍害怕出櫃會限制他們的事業成就。他們的恐懼也許過度誇大，但當你活在櫃裡的時候，是很難平衡看待這份恐懼的。聆聽他們的故事，其中也反映著很多我自身的經驗。

他們的憂慮與一項不幸的事實交織在一起：對同性戀者的偏見依舊存在。我們將在第四章裡見到，偏見隨著時間漸漸消逝，但LGBT員工在出櫃時仍時時需要做好接受風險的心理準備。就如同任何其他行業一般，商界總有一部分心胸狹隘的人，但這個領域也有越來越多的開明者。第五章將說明企業為什麼需要改變，該如何擁抱改變。企業現在了解，光是寬容LGBT員工是不夠的，更應該主動吸引他們，會帶來種種好處。

自出櫃以來，我的生活更加自由，我迎向全新的專業挑戰，不再為出櫃擔心。但出櫃是個艱難的過程。在第六章中，商界同性戀者分享他們有關出櫃的種種正面故事。這些故事形形色色，就像LGBT社群的成員。

揭露真實自我所帶來的挑戰，在每個領域都不一樣。因此在第七章，我將目光轉向傳統商界以外的領域，包括體育界與政界。在體育界，LGBT平等與包容程度仍遠遠落後社會整體，而政界則是推動變革重要的平臺之一。這些領域有其獨特的環境條件，它們為其他領域的同性戀者提供了值得參考的經驗。

這段旅程，從衣櫃之內走到CEO辦公室，將告訴我們公司如何能改變企業文化，促進對LGBT的包容性，這是第八章的主題。這章也將說明，為什麼同性戀員工必須為自身的職業生涯負責。公司如果能持包容的態度，決定要不要走出去的人則是員工自己。

回顧我擔任英國石油公司CEO期間，我但願當時自己有足夠的勇氣早點出櫃，我的後悔到今天仍難以平息。我知道，如果我早點出櫃，我可以對其他男女同性戀者產生更大的示範性。我希望這本書的故事能發揮自身的示範性，帶給一些男女同性戀者勇氣。

第三章 深深埋藏

…………

因為不出櫃員工心中的恐懼，在寫作本書的過程中，我在試圖面談一些人時遭遇困難。我的同事與朋友邀請他們未出櫃的親友參與本書寫作，雖然我們保證會匿名以保護受訪者身份，許多人還是婉拒了。

在一家總部位於亞特蘭大的公司工作的一位異性戀女性描述道，當她邀請一位二十五六歲的未出櫃朋友參與面談時，遭遇了一些阻力，這位朋友對此話題極為敏感。“我連給他發電郵，或留言解釋為什麼我想和他聊聊都沒辦法，”她說，“我隻能給他留言，請他回電。而當他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必須等他可以找到遠離他座位的空辦公室，纔能撥電話。”

有些同意受訪的人在後一分鐘取消面談，沒有給任何解釋或後續反饋。同意受訪的未出櫃員工要求我們不要使用他們的真實姓名。有些人要求去掉年齡、國籍甚至工作所在城市等細節，以進一步隱藏身份。大多數人要求我們不要通過工作電子信箱與他們聯絡。其中一人寫道：“這是我的個人電子信箱，以後要討論這個話題請用這個電子信箱，免得個人助理問我尷尬的問題。”

即使在眾所皆知對LGBT深具包容性的企業裡，員工仍難免懷著這種神經質的恐懼。投資銀行家喬治是個典型的例子。他在牛津大學受教育，他的雇主是美國的銀行之一，過去6年他都在這家銀行的倫敦辦公室工作。無論是在美國或英國的調查中，他的雇主都是對同性戀友善的前幾名。他從沒在職場裡踫到恐同事件。他的公司贊助許多倡議同性戀權益的慈善團體。此外，他自己也說，這家公司“迅速地設立了好幾個促進包容度的文化計劃”。這些計劃包括邀請公開出櫃的同性戀活動家來講述自身經驗，並推動一項計劃，請異性戀員工在自己的辦公室門上張貼海報與貼紙，以顯示這是一個對同性戀同事而言安全的場所。

然而，在喬治工作的那層樓，300個員工裡沒有一個公開身份的同性戀者。“我想，銀行界真正的問題在於，高層裡沒有人出櫃，”他說，“我知道在我這層樓有四到五個同性戀，但沒有一個人願意公開身份。”

他和他未出櫃的同事們相信，出櫃會讓他們面臨工作上的危機，貼紙無法改變這一點。民調或許顯示超過70%的英國人支持同性婚姻，但反對者也占不小的一部分。他說，這一點是他必須考慮的，特別是在自己的考績上。

員工每年必須列出幾個能幫自己評估績效表現的人，同時，經理們也請名單之外的員工自願提供評語，這是大型銀行的常規流程。績效評估的結果會決定員工的薪資、升遷，以及更重要的，他們能在這家公司待多久。

“雖然你知道出櫃後百分之九十九會平安無事，但那百分之一的後果太可怕了，”他說，“如果有人不喜歡我，他不必在我面前表現出來，或表現無禮，或表現恐同。隻要他夠聰明，就在考績裡說我沒辦法好好和客戶相處。他隻要編造個故事，突然間我的考績排名都會陷入麻煩。”

有些安全措施可以提供保護。人力資源部門應該盡職調査，如果有考績不一致的情況，應該與團隊面談。但這並不能讓喬治安心，這些安全措施在他詳盡的分析下似乎都無用武之地。“一旦出現不良評語，你的團隊必須花時間和金錢來捍衛你的考績排名，而不是把資源用在幫你升遷上。他們必須被動防守而不是主動攻擊。這一切可能隻來自評估裡的一句壞話。”

日復一日進行這種算計是很辛苦的，特別是在工作時數增加到每天16個小時的時候。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當你必須隱瞞自己周末的活動細節，提到約會對像時的代名詞從“他”換成“她”，確保自己不致在社交媒體意外洩漏生活隱私。光是為這本書接受采訪，也意味著避開辦公室附近的咖啡店，而到步程10分鐘以外的另一家咖啡店。在面談中，喬治的神情專注且有問必答，但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這些題目讓他有些擔心。他在啜飲咖啡時，似乎同時在觀察周圍的顧客與行人。有些問題他用悄悄話來回答。

喬治不是一個必須調整事實，改變日常生活種種基本層面的人。根據位於華盛頓特區的人纔創新中心的統計，18%的男同性戀者會修改自己生活模式的某些層面，好讓自己“看起來像”異性戀，比如說，他們在下班後的社交場合。16%的男同性戀者承認自己會改變行為表現和聲調；另外有12%的女同性戀者說，她們會調整自己的某些外表，例如衣著、發型或佩件。

“我累了，懶得再向人說謊了，”喬治說，“因為我的工作性質和工作時數，這件事已經影響到我生活的很大部分。未來我想快樂地、誠實地活過這部分的生活，這是很重要的。”他說，一旦他在幾年後成為經理或總經理，他會選擇出櫃。目前他隻想保持自己的偽裝。

喬治的雇主為了鼓勵包容性所作的努力是眾所稱許的。然而個人的風險評估，加上一點點的神經質，還是讓某些員工不願將真實的自我帶進職場。對於在更不友善的環境下工作的男同性戀者，情況則更加艱難。亞歷山大——這不是他的真名——在紐約與倫敦擔任投資銀行家。他說，在9年的工作期間，同事對同性戀不友善的玩笑話把他推進衣櫃的深處。他已經出櫃，但基於兩個原因，他不希望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不想點名那些對他不友善的同事，讓他們難堪。第二，他認為工作場合仍存在隱性的恐同心理，即使他的同事中能接受同性戀者占絕大多數。“我仍是金融圈的一分子，而且希望以後在我的城市裡繼續保有商業利益，”他說，“金融圈的人毫無疑問會不喜歡我打破‘沉默法則’。”

“並不是我被公開威脅或被叫怪胎這類的事情，”在他自家公寓的一場私人會談中他這麼說，“但明顯的，隱性恐同還是存在。這種事會讓你考慮再三，你到底可不可以在辦公室裡做自己。”

他聽到的大部分意見來自一名經理，同時也是他的直接上司。有一個星期，他的整個團隊從倫敦到威爾士鄉村的一座宏偉宅邸，舉辦一場辦公室外的會議。這是這家公司的傳統，目的是通過騎自行車、步行與劃獨木舟建立團隊情誼。這群人大多數是男性銀行家，在某一天的晚餐時間，他們圍著餐桌，每人輪流講自己聽過的枕邊悄悄話。“我說，‘有人跟我說，我的手臂很贊’，”他回憶道。他的上司坐在餐桌的另一頭對他大喊：“那麼，他叫什麼名字？”亞歷山大別無他法，隻能陪大家一起哄堂大笑。

玩笑持續到第二天，他的團隊去騎自行車。“當我們走去取自行車時，他說：‘你看到那輛粉紅色的自行車嗎？那是你的。’”

亞歷山大也提到有一次到瑞士開會，他和一位十分受人敬重的女性董事總經理開車回來。他們聊到一位近離開公司的經理。她開始批評這個經理回大學讀書的決定，也批評他與母親緊密的關繫。“她流露出一股非常嘲弄的口氣：‘他大概也出櫃了吧。’我說：‘很好，希望他開心。’她轉過頭來盯著我看，驚訝得嘴巴差點合不起來。”

雖然這家公司有LGBT團體，但亞歷山大說，加入這個團體會帶來某種污點，也意味著“這是一個隻有助理和人力資源部門纔會參加的團體”，沒有一個銀行家參加這個團體的聚會。有人心有戚戚焉：亞歷山大在一間同性戀夜店巧遇另一個未出櫃的銀行家同事。他建議亞歷山大不要出櫃，隱藏任何跡像。“他說：‘就算你永遠找不到證據，但玻璃天花板確實存在。你可以升到董事總經理，但沒有下一步了。如果你是同性戀，你就不會是私人俱樂部的一部分。’”亞歷山大後出櫃了；6個月後，他被公司解雇。他試著不去細想恐同心態是不是造成解雇的原因之一，他寧可認為他的被解雇和經濟蕭條有關，而非基於某種歧視。現在他是出櫃同性戀者，工作是策略顧問，他很高興離開他的舊同事們。他的新工作環境對同性戀者十分友善，因此他纔發現自己過去生活的壓力有多麼大。

“活在衣櫃裡，你隨時都得關心你的言行舉止，別人會不會察覺一些你不想讓他們察覺的事情，”他說，“這種感覺就像活在舞臺上。但你打從心底知道，這件事關繫的不是觀眾喜不喜歡你，而是你能不能保住工作。”

喬治和亞歷山大要求匿名接受訪問，這正說明了隱藏內心的恐懼仍舊存在。基石資本公司的創辦人兼CEO艾瑞卡·卡普（Erika Karp）了解他們的焦慮。卡普說，隻有走出櫃外，纔能真正了解活在櫃裡的人每天所面對的壓力。

在她於紐約的瑞士信貸工作的7年期間，她一直活在櫃裡。為了保守關於性取向的秘密，她感到壓力重重。“華爾街彌漫著一股男性能量，你必須在別人眼中隨時保持在狀態，”她說，“你希望別人根據你的貢獻評價你，判斷你。如果你是女同性戀者，就多了一層不同，人們可能會因此感到不舒服，或至少會因此分心。這會減少你工作應得的注意力。”

雖然她與一位名為莎莉的女生長期交往，但她在同事面前都說自己的伴侶叫山姆。她非常嫻熟於在踏進辦公室的那一瞬間，將“她”轉換成“他”。經常撒謊讓卡普和親近的同事間產生了一道隔閡，也讓她精疲力竭。不可避免的，保持外在形像的壓力滲透到她的個人生活裡。“我記得有一天，莎莉和我在中央公園散步。我的視力不怎麼好，我以為看到百米外有我的辦公室同事，我緊張起來，拋開莎莉的手。這讓我很痛苦。”

在朋友與家人面前，卡普過著公開的生活。她把次參加同性戀驕傲大遊行視為值得慶賀的一刻，直到遊行路線接近她辦公室的街區。“我在第三十街脫離隊伍，往西邊走得遠遠的，再往下走十個街區，”她回憶道，“想到遊行經過我的辦公室，就讓我頭痛。我還記得那股壓力與恐懼的感覺。”

恐同者的排斥並非某些女性躲在櫃裡的原因。女同性戀與雙性戀女性也表示，有些男性會對她們的性取向著迷。她們因此感到尷尬無比，而對她們的工作表現造成嚴重障礙。

克洛伊是個有自信，能言善道的28歲女生，她在一家大型跨國服務公司的石油天然氣部門擔任組長。她認識幾個公開身份的同性戀員工，也認為她的同事觀念都很開明。她不覺得有人會說她的性取向是錯的。然而她請我不要透露她工作所在的城市。“我已經證明自己的價值，”她在一間燈光昏暗的酒吧地下室接受訪談，“但我怕男生看待我的態度會變得隨便起來。”

她在現在這份工作以外所經歷的種種事物，造成了她對這件事情的看法。身為地球物理學家，她加入全世界的石油天然氣集團，開始職業生涯。她和鑽探團隊一起鑿油井，她向來是全場的女性。每天晚上，她的同事們每人會喝至少6瓶啤酒，然後開始講葷話。

有一次，在兩次任務之間的空閑時間，她的團隊坐在草坪上。有人叫了外送食物，附帶兩個脫衣舞娘。“兩個脫得精光的嗑藥女人，她們在20個男人面前跳舞，互相撫摸，”她說，“這些人裡，大部分都是粗人。他們說著對女性不尊重的言語，他們隻在有性暗示的時候，纔會用正面態度看女人。”

克洛伊擔心刺激他們，她從沒考慮過出櫃。終，她因為不快樂而離開鑽探團隊，進入了研究所。她希望過著真實的生活，對每個人敞開心胸，而不隻是對密友。她自在地向同學們透露自己是雙性戀。幾天後，一位在投資銀行工作數年的同學向她提出性邀約。“他說：‘顯然你在性事方面可以接受很多事情，所以我們來玩玩吧。’他愛極了我是雙性戀這件事。”她說。

她拒絕了邀約，兩人的關繫從此變調。但她的同學仍持續邀約，並與其他同學討論她的情況。“我所受的騷擾到了無法忍受的程度，”她說，“我的力量不足以應付。”克洛伊很快就回到櫃裡，拒絕再討論自己的私生活。

她現在的雇主積極催生一個具有包容性的環境，然而，克洛伊仍不願出櫃。

“如果你是同性戀，你是不會成功的，”她說，“石油天然氣產業很傳統，隻要是頭腦清楚的人，沒有一個會出櫃。”她對我的辭職事件記憶猶新。她的異性戀同事說我應該更開放，更透明，但克洛伊強烈相信，我否認自己的身份是正確的選擇。“如果你身處這個產業的核心，這將帶來極大的風險，”她說，“我曾在鑽探油井工作。這個產業是什麼樣子，我一清二楚。”

我的辭職事件，強化了她待在櫃內的信念，她從我的經驗裡學到了一個教訓。我過的雙重生活不該拿來作為職業生涯的藍圖，它應該是個警世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