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得網青春文學_意林：我不願讓你一個人走過青春荒蕪

編輯推薦

《我不願讓你一個人走過青春的荒蕪》是意林“告白的書”繫列與花樣美男謝寧遠在2017年春天裡*激動人心的一次強強合作！是謝寧遠繼銷量十萬加作品《許你晚風涼》（1、2部）後又一部青春文學暖心力作！書中獨家披露95後顏值&纔華雙十分作家謝寧遠成長中的疼痛與愛！是告白，亦是陪伴，是送給廣大粉絲*好的禮物！

內容簡介

這是一本告白的書，95後新生代男神作者謝寧遠寫給你*深情的告白書，陪伴你走過青春的漫漫荒蕪！十五篇故事，有作者的親身經歷，也有勾勒的世間冷暖。有些篇目很甜，《戀人心底銀河長》裡五音不全的柏書愷，在結尾的海洋館裡對咖咖說：“世上好多事都是能練習的，比如唱歌不走調，比如喜歡一個人。為你當年在水族館那句話，我練習唱歌好多年了，你……能不能稍微練習著喜歡我呢？”而咖咖回他：“你是天真還是蠢啊！哪用練習，我一直都會。”也有些篇目頗苦澀，比如《你若尚在場，四季該很好》，與張國榮的歌名同題，本就是悲傷的預兆。梁音對雷紹宇說話很直接：“你不必對我耗時間了。……任憑我有多虔誠，*多也隻能愛你愛到三分而已。”他卻甘之如飴道：“三分還不錯啊，我願意。”這是是告白，亦是陪伴。是送給廣大粉絲*好的禮物！

作者簡介

謝寧遠
95後顏值&纔華雙10分好少年。
初提筆是為了讓大學時代那一串串青翠的日子成為不朽，如今放緩步子，更謹慎也更克制地寫作，隻為不辜負以後的自己。
作品常見於《花火》《意林》《紫色年華》，曾持續撰寫《星薇》雜志開設個人專欄【寧遊去】兩年。已出版長篇：《許你晚風涼》（1、2）、《荊棘女王》。

001 戀人心底銀河長019 費列羅的甜蜜逾期不候035 小王子原諒了孤獨國王051 薄荷綠色的星星雨067 在這顆星球所有的酒館085 傾盡餘生討你歡103 無雙歲月不忍欺121 餘生不念齊薇安137 十年飲冰，難涼熱血153 蓋世女英雄的擁抱171 你若尚在場，四季該很好189 親愛的陸怪人，我纔沒有很想你207 房客小姐，我不願讓你一個人223 控制狂也有八秒溫柔237 蝸牛先生，你是面癱你知道

前言

預備六十六歲初吻偶然也是巧合，意林尋到我，要出版這本短篇集時，也正是我經歷生活的分水嶺，整理前塵擁抱後路之時。三本長篇小說之後，終於可以清算一下我散落在雜志裡的故事了。這一年，我寫了很久的專欄因雜志停刊無疾而終，被告知時已太遲，連告別的結欄語也來不及寫。於是和讀者們講，別難過，但凡人生總有斷、舍、離。你我都知曉，在這樣一個出版業的寒鼕，寫作者人人自危，但這紙上的緣分真的好珍貴。北京漫天的楊絮和霾塵，像兩個脾氣肆虐的家伙，暗自較著勁，看究竟誰可以讓這座灰蒙蒙的大都會裡，戴著活性炭口罩，四處逃竄的人們更狼狽一點兒。與一個同樣年輕的上班族合租一套寓所，兩個人各占一間臥室，都是早出晚歸，像隔著一面牆生活，兩個月過去，依舊並不熟絡。他是個邋遢巨嬰型的男孩。女友半個月來一次，像菲傭一樣把他屋內的垃圾扔掉，成山的衣服洗干淨。周末他不分日夜地打遊戲，輸掉的時候，會對著空氣罵上兩嗓子，凌晨喜歡站在他的陽臺上和女朋友大聲調笑。一個在朝陽，一個在海澱，竟然維持著異地戀的相處模式，這是唯有在北京纔會講得通的傷心故事吧。集子裡放的，除了一部分是為此新創作的故事，其餘都是大學時期在宿舍熄了燈，室友都沉沉入睡之後寫的故事。像換季的晴好日子，在家整理舊年的衣物帽飾，會想起穿著它們跨過的那些歲月一樣，這些用力描寫年輕愛情的篇目，也讓我懷念以前的清澈。故事裡的人是假的，一出出場景也是幻構的，那些清澈的心情卻是真的。把一個人當作生命中的至寶，什麼東西都摧毀不了對感情生活的信仰，這種事其實我不確定我可以做到，但故事裡這些男孩和女孩，他們永遠可以。有些篇目很甜，《戀人心底銀河長》裡五音不全的柏書愷，在結尾的海洋館裡對咖咖說：“世上好多事都是能練習的，比如唱歌不走調，比如喜歡一個人。為你當年在水族館那句話，我練習唱歌好多年了，你……能不能稍微練習著喜歡我呢？”而咖咖回他：“你是天真還是蠢啊！哪用練習，我一直都會。”也有些篇目頗苦澀，比如《你若尚在場，四季該很好》，與張國榮的歌名同題，本就是悲傷的預兆。梁音對雷紹宇說話很直接：“你不必對我耗時間了。……任憑我有多虔誠，多也隻能愛你愛到三分而已。”他卻甘之如飴道：“三分還不錯啊，我願意。”至於瀋修遠，終還是一個人背包上路，忍受寒冷孤獨，跨過無數陌生國度的山峰、峽谷、海洋來歷練靈魂。某個深秋，他停留在一家照得進月光的客棧，聽到閣樓上隱隱的歌聲：“你若尚在場，秋天該很好。”想到她的臉，他忽然就痛哭起來。全部故事裡，我喜歡《傾盡餘生討你歡》中的溫梨。她的腦子轉不了彎，愛一個傲氣的白書嶼，就像上演貓和老鼠的故事，這是青春的氣節。為了順著一條小縫隙擠進他的生活，她坐盡了冷板凳：不在乎嘲笑，去男廁所門口堵他；絞盡腦汁賺錢，被同學嫌棄，隻為生日時送他一臺心心念念的相機；為他背過黑鍋，在烈日下罰站，甚至曾經狼狽地被他用半杯酸奶擠了滿頭。後在拉斯維加斯的仲夏夜，她喝了點兒酒，甚至要向他求婚……她十幾歲時就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結婚的少女不是好少女。情動容易，而為之付出勇氣與心力，經年不改，纔難。我的故事，大多在講遇上理想情人之後的生活，而如果你還沒遇上理想的愛情呢？沒關繫啊，今夕也好，他朝也罷，你可以做的是留住這份清澈的心情，如果不想將就，就別將就。像歌裡唱的那樣，預備六十六歲初吻，沒什麼大不了。謝寧遠2016年6月15日於北京

媒體評論

他的每篇故事都不落俗套，文字清澈，語言溫婉，給人身臨其境的寧靜美感。讀著它們，猶如回到了那年的青蔥歲月，見到了回憶裡的那位白衣少年。

在線試讀

傾盡餘生討你歡文/謝寧遠
從前我反復離開，是為了能早點兒成為好的我，從此留你在身邊不用再奔波 ……溫梨，餘生換我照顧你，你肯嗎？傾盡餘生討你歡文/謝寧遠
從前我反復離開，是為了能早點兒成為好的我，從此留你在身邊不用再奔波 ……溫梨，餘生換我照顧你，你肯嗎？
【A】“白大攝影師，年歷硬照你可得好好拍，今年女主角可是K大之光啊，微博兩百萬粉的網紅女神！”白書嶼瞪大雙眼看了十秒那笑容鋒芒畢露的微博頭像，纔喃喃地念：“溫梨……”“沒錯沒錯，就叫溫梨，你不會也是她粉絲吧？”K大歷來美女雲集，年月久了，已成一絕。學校每年選一位女生拍年歷，不僅年歷在全城報刊亭大賣，而且凡是在校當過年歷女郎的，很多都成了人氣平面模特……好死不死的，不近女色的白書嶼被狗友出賣，接了拍攝今年年歷的活兒。K大有百年歷史的圖書館頂，四月白櫻落滿深紅磚瓦，溫梨本人比照片還明艷，一身黛色民國校服，美得讓人倒吸冷氣。攝影師和模特都專業極了，蜻蜓點水地一握手，就投入拍攝。打光，取景，看原片，兩個小時就飛速完成，之後眾人一擁而上與溫梨合影，驚嘆如今微博“照騙”橫飛，也還有真美女。誰知女神剛從鏡頭中走出，立馬畫風突變，說起生意眉飛色舞，再三嚷嚷著要大家加她微信：“姑娘我副業念書，主業是一名光榮的微商，賣海量NB（新百倫）鞋和高仿裙子，您能找來官方圖，就沒我溫梨復刻不了的版型！微商都是折翼小天使，可都別屏蔽我朋友圈啊！”大家散去後，她纔走近書嶼，伸手撫摸了一下他脖子上掛著的舊單反，悵惘地笑：“這麼多年，還用這臺？”“用慣了，不舍得換。”他冷不丁一怔，背起包要走。“怎麼，又要像小時候那樣當我是一棵樹？白書嶼，瞧你那出息，又沒逼你娶我。你以為隻有你翻篇了？我也翻了啊！走，去喫個飯。 ”她蠻橫地扯住他的手臂，傻笑著走在黃昏的街上。他偏頭望著眼圈紅紅的她，也艱難一笑，一面揉她的後腦勺兒，一面藏起滿臉的欲言又止。是啊，世界廣大，難得再遇，雖然隻能在彼此的世界躲個雨，落個腳，熬不過流年，但他起碼該讓她像年少時那樣，開心地過完今晚。【B】“溫梨她媽，您家搓麻將還是拆樓呢？小點兒聲，書嶼備戰物理競賽呢！”溫梨跳鄭多燕減肥操正high（高漲），溫梨媽瞪著跟腦卒中的鴨子似的她，氣運丹田朝隔壁說：“書嶼他爸，書嶼大提琴拉得跟上弔似的，我也沒說啥……”溫梨頓時奓毛，衝上去捂媽媽的嘴，一臉岩漿般噴湧的少女心：“我們家書嶼彈棉花都好聽！”“小蹄子，書嶼放屁你聞著都香！”並非所有發小兒都像永琪小燕子，紅塵做伴活得瀟瀟灑灑，總有些長歪的青梅，瘸掉的竹馬，比如溫梨和白書嶼。他們從小住一棟筒子樓，晴天照不進光，雨天漏得進水的老房子，煎炒烹炸嬉笑怒罵，誰家都沒有隱私。這兩人就像貓和老鼠，溫梨狂追十年，書嶼守身如玉躲了十年，好在溫梨繼承了她媽的堅韌，刀山火海，什麼都不怕。她能記起的頭一次悸動，在某年聖誕夜。小書嶼一襲白襯衫拉大提琴，溫梨雖不懂這大腿夾著的樂器美在哪兒，但那一刻他蹙眉抿嘴，滿身自帶光環就像，把她電得暈頭轉向。見他在掌聲裡走下來，她咽下滿嘴的橘子，勒住他脖子就要擁抱。她的生猛嚇壞了他，他一邊退後一邊劇烈地打起嗝。望著他的窘樣，她笑得岔了氣：“書嶼，你喫什麼這麼飽？還是被嚇的？我又不會喫你。”見她仍撲過來，他沉默地抓起半杯酸奶，擠得她滿頭都是。太丟面子了！她抹了把黏糊糊的臉，惱火地和他扭打成一團。古怪的是他那麼能忍，任她胡亂撲打，他都咬緊牙紋絲不動，那沉悶的小帥臉兒讓她討厭又歡喜。終鬧劇驚動了老師和兩方家長。溫梨媽心疼地用毛巾揉著閨女狼狽的頭發，而臉色鐵青的書嶼爸彎腰就給了小書嶼一記耳光，他肩膀輕輕一抖，懂事地不出聲。 “別打他！這一架是我自找的！”溫梨衝到書嶼身前，眼紅紅地望著他臉上清晰的五指印，張大嘴又發不出聲，他卻不領情地瞥了她一眼，扭過臉去。他那目光，溫梨長大了還仍記得，就像望著街邊的垃圾池，一聲不吭卻充滿嫌惡。小小的她垂下臉，聞著自己滿身的酸奶味，生平次嘗到什麼叫挫敗。書嶼爸拉走小書嶼時，不冷不熱道：“和書嶼都相處不好，估計也是您家溫梨有毛病。”溫梨媽被堵得無言，路上忍不住問閨女：“咱們溫梨很漂亮，長大自有男孩喜歡，干嗎這樣？你讓媽媽很尷尬。”“可我喜歡書嶼……隻喜歡他一個……班裡人人都有爸爸，就我沒有，所以溫梨喜歡誰就要讓他知道，不想長大和媽媽一樣可憐，永遠一個人，病了沒人管……”溫梨很早就懂得，她和別人不一樣。媽媽是留德的女博士，對婚姻毫無興趣，在基因庫選了的一份培育試管嬰兒，也就是她。“夠了！”溫梨媽將車停在路邊嚇唬她。溫梨犟起來青勝於藍，她跑下車，踮著腳猛關車門，穿著一身笨重的羽絨服，邊跑邊流眼淚，在大雪裡頭也不回。這時，她一眼瞧見背著書包的書嶼，他準備去上補習班，這家伙真怪，像一臺不會累的永動機，聖誕夜都不休息。倆孩子隔著街燈對望十秒，他細心地注意到她的兩隻核桃眼，卻沒問為什麼，而是拋下往日不符年紀的漠然，伸手拍了拍她頭頂的雪花：“溫梨，剛剛……你為什麼打我？我們不是鄰居嗎……”天，原來這獃子把她的投懷送抱當成了攻擊。要理清男人的腦回路，真比登天難啊，小溫梨頓時好有感觸：“我……”“溫梨，打人永遠不對。”他嚴肅地盯著她，兩隻漆黑的眼在橙色光暈裡好看極了。“這就是你不還手的原因？”他老實點頭，而她終於破涕為笑，心底某一塊溫暖地崩塌了。他獃看著她在雪裡笑得露出大門牙的傻樣，一邊罵她神經病，一邊暗嘆原來她挺可愛的，但想到他那嚴厲的物理老師爸爸正等他回去開小灶，便丟下她默默小跑。他爸總說，人生是隻準建一次的大廈，每滴汗水都會被證明價值，一磚一瓦不可失誤，因此書嶼不準自己為任何人分心。她在後面攥緊拳頭，小心翼翼地喊話：“書嶼，你討厭我嗎？”見他沉默地搖了頭，她纔開心地抿嘴，簡單地認為，不討厭就是喜歡吧？嗯，一定是這樣。當晚，溫梨媽問：“你喜歡白家那小子？”彼時她不確定喜歡的意義究竟多重，卻使勁“嗯”了一聲。“既然喜歡，就在心底藏好，就像……我帶你在玩具店買娃娃，你一旦露出喜歡的樣子，被老板瞧見了，就砍不下價。溫梨，你記住，任何人都不如自己珍貴。”她纔不信呢，總有一天要向媽媽證明，一根筋地拿出誠懇的自己，也可以很幸福。【C】天不遂人願，接下來好幾年白書嶼都一心撲在功課上，雖一直同班，他卻當她是透明人。體育課她故意磨蹭，等大家分了組再半路殺出來，妄圖和書嶼一起揉腿捏肩，比翼雙飛，誰知書嶼臨時被老師叫去，她一個人坐了冷板凳。書嶼課間去廁所總是獨來獨往，她看準時機溜到他眼前，一路胡侃到男廁門口，他漠然地問：“你也進去站著尿？”她頓感周圍男生都在對她行注目禮，這纔兩眼一黑，發現女廁在走廊另一端。……因為久無進展，花樣作死冠軍溫梨決定豁出去，采取輿論攻勢，不信眾人口水衝不垮一顆少男心！溫梨媽一生沒穿過婚紗，每次到別的女孩家做客，看到別人媽媽一身潔白的照片，溫梨都特羨慕，無論數理化還是政史地課，她都埋頭在紙上設計著屬於她的那件，被前後桌瞧見，她就大大咧咧地宣揚：將來她要穿著它，和書嶼一起站在教堂裡。很快全校都認識了溫梨，一提她就是不愛學習，滿腦子都是結婚。但令她沒料到的是，眾人口水沒噴死書嶼，全衝她一個人來了。那天傍晚，書嶼下了德語輔導班走出地鐵口，正撞見他們圍攻她。在那些異樣的眼光裡，她還使勁地自信著，隻是那自信突然顯得有點兒單薄喫力：“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結婚的少女不是好少女！”“活脫脫一瘋子……”牆倒眾人推，她依舊仰著下巴，卻快要撐不住這份理直氣壯了。她扭頭一望救星似的書嶼，也不管他臉有多冷，高高地朝他揮手，儼然是妻子喚丈夫的正宮範兒：“走，書嶼，咱回家！”大家傻了，媽呀，他們兩家住一塊兒？這不就是青梅竹馬嘛。她聽著身後的耳語，扯著他的袖口孤單地笑，笑著笑著眼睛被風一吹，又酸，又癢。她沒說出口，她很感激他這難得有義氣的沉默，沒有當場撇清，令她更難堪。而書嶼臉上無瀾，心底也在嘀咕，為什麼自己要當她的擋箭牌？這女神經滿天下說要嫁他，他該避之不及纔對，為什麼望著她挺直後背孤軍奮戰的樣子，會不忍心？過了巷口，他淡淡地說：“消停點兒，沒事多念書。”誰知她仰起臉湊近他，突兀地大聲說：“你爸沒下班呢，去我家玩好嗎？”“忙著呢，明早學校見。”他任性高冷。她卻一眼盯住他手裡的書：“攻克德語呢？找我啊，我媽留德回國，我從小就會。”他的腳步不由得慢了。他爸說德國制造業發達，學理科好不過。等在大學爭到公費名額再惡補德語就晚了，離高考還有四年，早拼早贏。見他沉默地望過來，她更來勁了，幽然一笑，直戳要害：“而且我家有臺大單反，來不來！ ”從初一至今，她每晚失眠了就用媽媽送她的觀星望遠鏡對準書嶼的學習室，跟蹤狂可不是白當的，他少有愛好，唯獨喜歡攝影。他果然上鉤，小帥臉擰巴了片刻，抓耳撓腮道：“那……就玩一會兒，可是溫梨，你的臉別湊近我，成嗎？”“我一女生都沒怕，你怕啥？”她歡天喜地拖他進門，而他掉了一地雞皮疙瘩。她這神情讓他想到小時候古裝劇裡，穿紅戴綠的女孩鉚足勁兒把路人往樓上拽：“客官進來嘛，進來坐坐嘛……”那是書嶼快樂的一晚上。盡管他一求再求，他爸始終不肯添置一臺相機，說那是玩物喪志，因此他整晚都在拍她，拍她的笑容、拍她睫毛顫抖的剎那……她是活得那樣豐富多彩的姑娘，像個璀璨的萬花筒，時而銳利，時而柔軟，她德語說得極好，嘴唇一動一動的樣子竟很迷人。他從小沉默地活在他爸圈定的範圍內，明明還是少年心性，卻習慣像大人一樣拘謹專心，日子久了，他覺得很落寞。多年前聖誕夜那次打架，他至今還懷念。他說不上來為什麼，隻覺和她鬧一鬧有種特別的溫暖。臨走他愣了愣，溫柔地低下頭悄悄說：“喂，我看到你課桌上那張設計圖了，那件婚紗……很好看。”獃子，那就是我將來要披著和你結婚的呀！她鼻子一酸，嘻嘻哈哈地湊近捶他的肩，一不留神她的呼吸拂過他的耳朵，霎時間往事重演，他漲紅了臉，失控地打起嗝！她拼命拍他的背，哭笑不得：“我長得是有多葷啊，你怎麼一靠近我就飽呢？”他惱羞成怒，像個傲嬌小公主似的逃之夭夭。望著他的背影，她頭一次認真地疑惑：他究竟怎麼了？【D】那晚過後，兩個人之間神奇地破了冰，但令溫梨真正覺得書嶼的心離她不遠，是在年級裡的“手機大血洗”運動中。溫梨這樣的老油條，應對突然查手機駕輕就熟，她推開窗衝著上廁所剛出來的閨密千夏一眨眼，千夏就秒懂，站在樓後灌木叢等著溫梨扔手機下來。萬萬沒想到，今兒值班老師是書嶼爸，他牢牢站在窗口，一步不離。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瞥了眼身旁書嶼的嘴巴：“把口香糖吐地上！快！”他正做題呢，煩躁地翻個白眼，乖乖照做。她俯身抓起黏糊糊的口香糖，飛快地把袖口裡的手機粘在了椅子底上。“您不當特務真屈纔。”他欽佩地瞪大眼。“姐可不是白混的喲。”她猖狂一笑，學著港片用手指做了個抽煙的姿態。書嶼爸走過來時，兩個人都屏住呼吸，無辜地微笑，誰料那團口香糖太不爭氣，在後一刻手機清脆地掉了下來。“溫梨同學，這是怎麼回事？”書嶼爸臉色難看地盯住她。“不是溫梨！是我。你整天逼我補習，我偷偷攢下早餐錢，上星期剛買的。”沒等她張嘴，他默默地站出來，一臉空前的坦然，這樣盲目又勇敢的書嶼，她是頭一次看見。周圍同學都懷著看好戲的心情偷笑，堂堂老師管不了自己兒子。書嶼爸驚詫地愣了很久纔大聲道：“書嶼，你別護著她。她和你不一樣，她這樣的學生，隻要不擾亂別人學習，我可以把手機還她。”沉默中溫梨眼圈一熱，咬緊嘴唇。一口一個“她”，我不就在這兒嗎？為什麼不對我說？書嶼則異常硬氣：“說了是我，您再問十遍一百遍，也還是我。”倏忽間，一記耳光沉甸甸地落在書嶼臉上：“還是你嗎？”“是我。”“大點兒聲，我聽不清！”少年臉上一片紅，要強地昂頭放聲道：“是我！”“去升旗臺邊站著好好想想，不放學別回來。”書嶼爸氣得肝疼，鐵青著臉回辦公室去。當天一打鈴，溫梨就像離弦的箭似的衝下樓，任放學大軍指指戳戳地從他倆身邊走過，她始終不出聲地陪著他站在太陽下，直到整個校園空了，她纔小心地拉著腿麻掉的他往家走。“還疼？”她踮起腳，內疚地要伸手摸他的臉。“不了不了！”他不在乎地一笑，像小媳婦似的飛快躲開。他一路時不時歪頭望她，見她哭喪著臉，眼紅得像兔子，他忍不住破例：“我……給你講個秘密，讓你開心開心，條件是我說完了你必須笑一笑。”她吸吸鼻子，孩子氣地豎起耳朵聽：“不瞞你，溫梨，你是頭一個離我那麼近的女孩。小時候我爸為了讓我專心攻奧賽和大提琴，不準我和女孩說話。但凡和女孩說笑，回家總要被揍。我還記得他那兇巴巴的臉，他讓我把女孩想像成一棵棵樹，就當不存在，所以我……被女孩湊近就緊張，有人緊張會冒汗，有人結巴，而我……是止不住打嗝。”如他所願，她張大嘴笑得風中凌亂：“原來我在你眼裡是棵會喘氣的樹啊！”他默默瞧著氣的勁頭，心裡明明很溫暖，臉卻嚴肅地繃著：“還笑，再笑！別嚇壞街邊小孩兒！可長點兒心吧，溫梨小姐！”她狡猾地望著他，偏不作聲，隻是厚臉皮地扯住他的手臂。他們頭頂是被風吹得嘩嘩作響的葉子，而兩個人腳邊是靜靜疊在一塊兒的影子。一切美妙得剛剛好。【E】為了報答白書嶼為她背黑鍋，溫梨決心送他一臺單反。九月升高一就是他生日，掐指一算，她有仨月時間可以鉚足勁兒賺錢。她深得女強人媽媽遺傳，想要什麼就自己去爭，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夏天，女生都戀戀不舍地在櫥窗前看名牌裙子，那價格對她們是天文數字，平日愛設計又有縫制天賦的溫梨就日夜趕工，做出A品按五分之一價格出貨，依然大賺。女生們雖一臉鄙夷，但耐不住臭美，所以溫梨還算生意興隆。有一陣子流行曲奇餅裡送人偶，七個一套，那年還沒有淘寶，網購也剛起步，做事快狠準的她分不同城市從易趣網買，湊齊一套翻十倍價在體育課拍賣，班裡男生馬上就被她掏空了口袋，那叫一個踊躍。那次她喫了整整十天曲奇當早餐，差點兒沒喫吐，但望著鐵罐裡越來越厚的鈔票，又想到書嶼抱著相機在樹下微笑的樣子，她甘之如飴。如此掏空心思，她自然累，課上常打瞌睡。書嶼起初總是溫柔地推推她的手肘，在老師走過來時低聲咳嗽，在收作業時悄悄替她補一份……但時間久了，她死性不改，終於惹得他飆高聲音：“溫梨，你能好好聽哪怕一節課嗎？你不是委屈我爸那樣說你嗎？可你呢，還是一樣散漫，叫人怎麼尊重你？”幾千塊不是小數目，她剛通宵在快餐店打一夜工，此刻恍惚地盯著他緊皺的眉，又想起那年大雪裡他伸手拍她頭頂雪花的模樣，忽覺他好陌生。“白書嶼，你覺得我很無恥，對吧？”“至少虛度光陰很可恥。”他淡淡地接話，避開她的目光。她傷心地笑，笑得臉頰漲紅，睫毛一抖一抖的：“我還就愛虛度！你選擇活得認真，我也可以活著玩，大家都在地球喘口氣，有什麼區別！”“不可理喻。”他低下頭飛快地算晦澀的物理題，整個下午沉默不言。令她沒料到的是，傍晚，她正心事重重地在臥室發獃，突覺窗子被撬動，起身一看，一貫高冷的大學霸正像隻樹袋熊似的順著塑料水管伸出腦袋：“對不起，今天怪我，因為我爸近肝病犯了，我心裡很難受……”她原本心底正酸，一瞧見襯衫總是一塵不染的他鼻子全是灰，笑容裡小心地帶著哄她的暖意，不禁哭出了聲。“求你了，溫梨，你別哭啊。”他像個六神無主的小男孩，一隻手扒住牆，一隻手揉她的後腦勺兒。“危險！你別掉下去！”她一擔心他就忘了繼續哭，剛湊近他的臉，他立刻就打起了響亮的嗝，由此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笑起來。她悄悄想，再等等，到了秋天，他就會明白為了他的快樂，她有多勇敢。【F】“大學霸，破殼日快樂！收下本姑娘的大禮，等地鐵上學去！”九月清晨，興奮得一夜沒睡的溫梨“咚咚”地敲白家的門，見到的卻不是書嶼：“書嶼去買車票了，溫梨，你快去上課。我調動工作，書嶼準備跟我轉學去雲南，高考前不會回來。”臉色蠟黃的他作勢要關鐵門。“白叔！這個……您幫我給書嶼，求您了。”她小心翼翼地將嶄新的單反塞過去，像在維護一個易碎的夢。看著書嶼爸勉強收下，她纔飛快地下樓，抓緊書包帶子一路傷心地狂奔。早點攤熱鬧非凡，人人在陽光下呼吸新鮮空氣，誰都不會注意到這個小姑娘一臉的悲傷。他活得那樣用力，注定長大會是很厲害的人，所以他要先離開，她不怪他，但他為什麼不早早告訴她？他們不是漸漸走近彼此了嗎？她不配聽他親口的告別嗎？那年聖誕夜，媽媽說過：“既然喜歡，就在心底藏好，就像……我帶你在玩具店買娃娃，你一旦露出喜歡的樣子，被老板瞧見了，就砍不下價。”彼時她死活不信，如今卻不知所措地沉默著。或許，真是這樣，這就是喜歡一個人該受的重量。溫梨也不懂自己為何那麼倔強，任由書嶼多內疚地來找她，她隻顧掐斷電話，放了學就反鎖家門，一面都不肯再見他。他明明還沒走，她卻已經開始想念。她又回到了每晚用觀星望遠鏡對準他的學習室，遠遠地陪他熬夜的日子。心裡的委屈，她也不肯說給媽媽聽，隻用圓珠筆在掌心寫下來。她凡事都那麼用力，掙錢用力，喜歡一個人用力，連下筆也過分用力，每寫一個字，都又癢又疼。“書嶼離開倒數第五天。上小學的天，我就發誓要嫁給你，因為你的手很好看，比其他男孩的修長、干淨。瞧，那時我以為餘生和你在一起多簡單，後來纔明白，是我傻過頭。“倒數第三天。書嶼，你一定不記得，有一次學校秋遊，大巴位子好窄，我睡著睡著就歪倒在你肩上，而你沒搖醒我，還讓我拿你的大腿當枕頭，那時我就想長大了嫁給你，一定很幸福。因為我媽常一個人在沙發上看電視，冷了沒人拿毯子，我早上醒來看到她蜷縮著身子，顯得那麼淒涼。”……離開當天，書嶼爸在樓下一吼再吼，書嶼卻靜靜地蹲在溫梨家鐵門外，不死心地說：“溫梨，你或許不理解，考上名校是我爸十幾年對我的期望，他肝病反復，還舟車勞頓去雲南教書，為的就是讓我在偏遠的當地高考，享受那裡的低分數線，我……沒法拒絕。一直不告訴你，是因為我是膽小鬼，我怕看到你難過的樣子。來日方長呢，溫梨，再見。”她在門內捂著嘴巴大哭起來，始終不敢透過縫隙看他的臉。白書嶼，我永遠不及你的分數和理想重要，我隻能在你的世界裡躲個雨，落個腳，天亮必須走人，我懂了。【G】接下來整個高中時代都很沉默，像變了個人似的溫梨如願考上了K大的服裝設計繫，而連本科線都沒達到的書嶼終於獨自回來，他隨身就兩樣東西：當初她送的單反，以及書嶼爸的骨灰盒。深夜的巷口，她站在燈下一把使勁擁抱住他，聽著一貫冷靜的他大哭，就在這裡，上完德語課回家的他溫順地被她挽著胳膊，仿佛還是昨天。原來啟程去雲南時，書嶼爸已是肝癌中期，這位不服輸的物理老師不甘心將為兒子準備的一生積蓄花在治療上，於是瞞著書嶼，想等高考完再說，誰知他的病江河日下，終沒撐到六月。他在他們從小一起走過的潮濕走廊裡捏住她的肩，牙齒打著寒戰說：“溫梨，我欠你一句對不起。”“白書嶼，你聽好了，無論過去，現在，還是將來，你永遠別對我道歉，無論你在哪裡，干了什麼，我都無條件原諒你，因為……你是白書嶼啊。”很長一段日子，他都不肯出門，窩在家裡昏睡，發獃，顛倒日夜地看攝影書，沉默地抱著相機拍很多很多失焦的照片。她為了安慰他，陪他坐火車去南方城市旅拍，兩個人，半個月，全程硬座票，他像小時候一樣拿自己的大腿給她當枕頭，望著她安穩的睡顏，他忽然明白，盡管她不學無術，愛吹愛侃，有時瘋狂得不像個女孩，但她就像扎根在他心底的一棵樹，早就撥不掉了。某一夜在青旅，她醒來到窗邊喝水，瞧見他還在燈下溫書，時而蹙起眉耐心演算。她終於明白，盡管此刻消沉的他正像旅拍攝影師一樣居無定所地生活，但他內心深處對物理那種專心與熱情，是從年少到如今，始終不變的。他一定還想去德國，完成爸爸的心願。於是她思考許久，在次日清晨望著他惶惑的眼睛：“書嶼，我們不回去了，好不好？我也不念大學了，你就當個自由攝影師，一邊練手一邊旅拍，我也樂得陪你一起窮。我會像初中時那樣努力賺錢，你還可以繼續學你的物理，追逐你的理想，我真願意……”“可我不願意！”他難以置信地打斷她的幻想，一反常態地吼道，“溫梨，你能不能有點兒追求？”他是真急了，他頭一次危險地感到眼前這個傻姑娘可能會一時腦熱，為了他做出放棄未來的事。這些年，他始終記得她手繪的婚紗，那樣奪人眼球，那不是誰都有的天賦，她該去追她的夢。從小到大，她未曾見過他這樣兇，想到自己在長大路上就這樣一次次被他漠然推開，她使勁瞪大雙眼，像個委屈的小孩兒一樣盯著他沉寂的臉：“白書嶼，你不在乎我，你壓根兒從未想過你未來的藍圖裡有一個我，對吧？”不知究竟沉默了多久，他纔努力輕蔑地聳聳肩：“嘖嘖，是啊，被你發現了。”足夠清楚了，不必再問。她仰著頭不讓眼淚流出，當天就買票回家，而他就站在人潮擁擠的站臺上，默默瞧著她，她始終不肯說一句像樣的告別。每一次，他們都沒有個像樣的告別。但或許也正因如此，他們始終都能再相逢。就在這個上K大前的夏日，微信一夜間竄進所有人的生活，而滿心都想讓書嶼刮目相看的她成了早的微商。她自己充當模特，日夜顛倒一邊拍圖，一邊盯住貨源，整個寢室滿地快遞單。大二那年她不眠不休的長紀錄是100個小時，好在辛苦不算白費，姣好的容貌和纖細的身材讓她意外收獲了大量的微博粉絲，更有許多淘寶店家開始請她當模特……【H】大概拍年歷太趕太累，在小小的旋轉壽司店裡，他筷子幾乎沒動，始終都在淡淡望著她埋頭掃光一碟碟壽司。她好久沒如此開心過，喫到撐還嫌不爽，又大聲叫了份清酒，仰頭喝一大口之後纔湊近他的臉，輕聲微笑：“你太聰明，我太遲鈍，我花了兩三年纔弄懂，你當初趕我回家是為了讓我乖乖來念大學……可現在不一樣了，書嶼，書嶼，你睜開眼好好看看，我長大了，我為了配得上你的優秀，我每天都活得很努力很認真，我想和你……”“溫梨，對不起，我剛拿到offer（錄取通知書），下個月就要去德國念書了，對不起，我還有很多一個人要做的事沒完成。”他懸著心憋了一整晚，此刻終於低聲地說出。她先是獃獃地發愣，隨後纔起身大笑著往外走，不過一點點微醺罷了，她卻覺得滿眼的街燈都在晃。他結了賬飛快地追出來，一次次扶她，她卻一次次用力甩開，倔強的模樣一如十年前。路人來來往往，沒人明白為什麼這個漂亮的姑娘一直狂笑，笑得眼淚都蹦出來了，卻還是顯得非常孤單：“我當初就說了，你永遠別對我道歉，無論在哪裡，干了什麼，我都無條件原諒你，因為……你是白書嶼啊……書嶼，再見。”她回到宿舍徹夜未眠，越想越覺可笑，不是早就知道結果嗎，為何要不死心地嘗試？他的世界，永遠沒她落腳的地方。都說一次絕望激起一次迸發，畢業前夕，她賭上做微商以來的全部積蓄做了屬於她的婚紗品牌。她倔強地堅持隻設計純黑色的婚紗，以此隱喻婚姻是墳墓，誰知許是恰好滿足很多女孩想與眾不同的心思，竟越做越好，一發不可收拾。從小女孩時幼稚的結婚狂，到如今常年的獨身，唯有她自己明白她經歷了什麼。一晃又四年，溫梨的閨密千夏結婚，溫梨被欽點跟到美國做高定婚紗，順便觀禮。拉斯維加斯的仲夏夜人人豪飲，團隊裡一伙95後沒人見過溫梨姐這樣醉，更沒人知道遠處那與人相談甚歡的黑西裝男子，叫白書嶼。全世界任意誰與誰，透過七個人就能認識，更何況她與他一起長大，有那麼多共同朋友。她嘻嘻哈哈連灌數杯馬提尼，拉起小鮮肉助理Luke往外衝。原來她早瞄準角落裡那臺證婚機器，大概為了滿足來度假的戀人大腦一熱想永遠在一起的衝動，按英文提示，投了幣輸入新娘新郎名字，機器就會吐出一紙精致的婚書。“書嶼，我們結婚吧……我十歲就想嫁給你，好多年啦，我等累了，不想等了……書嶼，好不好？……”她一邊目光迷離地盯著那刺眼的電子屏，一邊捏住Luke的肩，滿臉重回青春期的光芒，唇邊是天真的笑意，眼角卻在下雨。小鮮肉不敢怠慢地苦笑：“老板……我是Luke啊。”“你找我，溫梨？”她聞聲肩膀一抖，搖搖晃晃地望過去，輕輕捂緊了嘴巴。真的是他。她的臉頰霎時滾燙起來，從未覺得如此難堪，正當她克制住醉意想逃之夭夭時，忽然聽見他溫柔的嗓音：“如果現在求你給我第二次機會，會不會太遲？”她仰頭想起十年前那個厚著臉皮告訴全世界要嫁給他的自己，眼眶立刻熱了，明明是想繼續跑，腳卻像被他下了咒，無論如何都挪不開。他趁勢牽住她顫抖的手腕，飛快地在機器上輸入他倆的名字，然後單膝跪地，望著她輕聲說：“從前我反復離開，是為了能早點兒成為好的我，從此留你在身邊不用再奔波……溫梨，餘生換我照顧你，你肯嗎？”眼淚堵得她說不出話，她隻顧狠狠點頭，聽著投幣機器上傳來熟悉的婚禮進行曲，那真是她小半生裡聽過的美的聲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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