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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商品所屬分類:青春文學 -> 青春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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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7-560
    【優惠價】
    242-350
    【作者】 瑾瑜 
    【所屬類別】 圖書  青春文學  古代言情青春文學圖書  青春文學  大陸原創青春文學 
    【出版社】江蘇文藝出版社 
    【ISBN】9787539998008
    【折扣說明】一次購物滿999元台幣免運費+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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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介紹



    開本:16開
    紙張:膠版紙
    包裝:平裝-膠訂

    是否套裝:是
    國際標準書號ISBN:9787539998008
    作者:瑾瑜

    出版社:江蘇文藝出版社
    出版時間:2017年0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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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簡介

    以前,她是盛京城出了名的孝女。


    可又有誰知道,“孝女”是多麼地名不副實。


    為了這四個字,她又付出了怎樣的血與淚?


    以後,她不想再步步為營殫精竭慮,隻想恣意而為快意恩仇!


    未料卻一時不慎,被某人騙上了賊船,成了當朝太子妃。


    果然是她惡貫滿盈,所以受到懲罰?


    不過,看他愛她護她,待她如珠似玉,那將就一下吧!

    作者簡介

    瑾瑜,瀟湘書院金牌作者。其作品文筆細膩,人物立體。小富即安胸無大志懶散隨性的成都人,寫作不是卻是*的愛好,常年在寫文時苦逼不寫時空虛中糾結,樂此不疲。

    目錄
    回 初次相遇
    第二回 英雄救美
    第三回 客棧開張
    第四回 施以援手
    第五回 又近一步
    第六回 初定親事
    第七回 患得患失
    第八回 遠行揚州
    第九回 五年之約
    第十回 太子殿下

    第十一回 反間之計
    第十二回 太子大婚
    第十三回 新婚燕爾

    回 初次相遇


    第二回 英雄救美


    第三回 客棧開張


    第四回 施以援手


    第五回 又近一步


    第六回 初定親事


    第七回 患得患失


    第八回 遠行揚州


    第九回 五年之約


    第十回 太子殿下


     


    第十一回 反間之計


    第十二回 太子大婚


    第十三回 新婚燕爾


    第十四回 出宮探親


    第十五回 受封河督


    第十六回 高風亮節


    第十七回 美人有毒


    第十八回 將計就計


    第十九回 夫妻同心


    第二十回 三皇子之死


     


    第二十一回 懷孕保胎


    第二十二回 兄弟之間


    第二十三回 舍他其誰


    第二十四回 萬眾歸心


    第二十五回 一波未平


    第二十六回 嫡子降生


    第二十七回 針鋒相對


    第二十八回 永嘉之亂


    第二十九回 四皇子之死


    第三十回 六宮無妃


     


    番外 願如梁上燕
    歲歲常相伴

    媒體評論
    這本書感覺是寫得很不錯的~這份感情很難得,作者文筆也很不錯,特別是謀略方面的思路、進展都比較清晰。
    ——煜夜流風
    這是我*一個在瀟湘肯花幣看的小說,贊\\(≧▽≦)/
    ——顧九蕭
    我在瀟湘看書花了五千多了,算資深讀者了吧,以前從不看宅鬥,總覺得宅鬥太過於雞毛蒜皮。
    而瑾瑜讓我破了例,且一再破例,並深深為之沉迷。
    劇情,構架,邏輯,文筆這些自是不必說,瑾瑜是資深作者,樣樣都純熟圓滑,篇篇都是上乘佳作。
    *打動我的,是瑾瑜對於人物的刻畫塑造。
    瑾瑜筆下的男女主角,並非其他言情小說裡常見的完美無缺,而是大面上都是好人,卻有著少許小缺點,小毛病,纔更貼近現實。

    這本書感覺是寫得很不錯的~這份感情很難得,作者文筆也很不錯,特別是謀略方面的思路、進展都比較清晰。


    ——煜夜流風


    這是我*一個在瀟湘肯花幣看的小說,贊\\(≧▽≦)/


    ——顧九蕭


    我在瀟湘看書花了五千多了,算資深讀者了吧,以前從不看宅鬥,總覺得宅鬥太過於雞毛蒜皮。


    而瑾瑜讓我破了例,且一再破例,並深深為之沉迷。


    劇情,構架,邏輯,文筆這些自是不必說,瑾瑜是資深作者,樣樣都純熟圓滑,篇篇都是上乘佳作。


    *打動我的,是瑾瑜對於人物的刻畫塑造。


    瑾瑜筆下的男女主角,並非其他言情小說裡常見的完美無缺,而是大面上都是好人,卻有著少許小缺點,小毛病,纔更貼近現實。


    ——人魚之淚0131


    身行間,應知念念造化心行間,啟承步步蓮臺。


    顧蘊,一個前世的“勝利者”。泣血淚,殺鬼神,方得有始有終。


    故事一開始,瑾瑜便向我們展示了一個殺伐決斷,鐵腕強勢的女子。囚庶子,掌權柄,帶領落魄的建安侯府重振威風。似乎這一生,就這樣結束,也是不錯的……雖然一生孤寂,雖然從未得嘗情愛,雖然被親生父親漠視,被外室羞辱被夫君傷害……都挺過來了不是嗎,蘊蘊都挺過來了。


    是的,挺過來了,卻也累了,顧蘊這一生,黃連鍍了金。瑾瑜的開篇,已經讓我對顧蘊生出了惻隱之心,這樣一個在逆境中不屈的奇女子,上天真的要如此不公嗎?!


    故事的發展並沒有讓我失望,蘊蘊回來了。帶著兩世為人的智慧,回到自己的幼年。破困境,整渣爹,救母家,一切都是出自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其實顧蘊*吸引我的地方,並非鐵血的手腕和冷靜的頭腦,而是即便經歷前世那樣的苦楚,也依然未曾泯滅人性。縱然重活一世她變得冷情冷性,卻也依舊良善。隻要顧莢顧芷未曾傷害她,傷害她的至親,那麼她願意放她們一條生路。這樣的大氣,胸懷再配上智慧與手腕,也不怪前世能夠逆境重生,鳳凰涅槃。


    宇文承川亦是這樣一個人。即便朝堂之爭是不見硝煙的戰爭,卻比戰場上更加殘酷,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沒有憐憫,沒有惻隱,更沒有骨肉兄弟情。


    從小看慣了人情冷暖的太子,與蘊蘊一樣,並沒有泯滅人性。就算在鬥爭的*後*關鍵時刻,也不會犧牲了對自己恩重如山的義父義母!


    我想,正是兩個如此相似的人,*終纔能攜手並肩,君臨天下。人若無情,便也不配為人了。


    為顧蘊和宇文承川感動,為瑾瑜點贊。                                                   
    ——卜卜Iffy

    在線試讀
    皇上與宇文承川鬧不愉快時,雖在場的人寥寥無幾,到底沒有刻意下令封口;之後顧蘊與妙貴嬪又先後去了光明正大殿,知道事情的人就更多了。這還是明面上的,還不連那些私下裡各有自己消息渠道的。所以接下來幾日,所有人都明裡暗裡關注著玉潤殿和孛兒隻斤王爺父女的營帳,想看雙方會不會因此事衍生出什麼後續事件來。隻可惜他們都失望了,宇文承川與顧蘊臉上絲毫瞧不出端倪來,亦連皇上與宇文承川父子之間,竟也絲毫沒受此事影響似的。
    眾宗親重臣則想得還要更多一些。本以為皇上這些日子都惱著太子殿下,不然也不會把監國大權又收回去了,可如今看來,皇上心裡仍是很看重太子殿下,隻承認太子殿下纔是自己心目中儲君人選的,不然這次也不會這般容忍太子殿下了。另一方面,太子殿下態度如此強硬,作風如此果決,也的確是越發有儲君的氣度與威儀了。也許,他們真要對自己和自家的將來,重新衡量決斷一番了。
    如此又過了兩日,莊敏縣主身邊的宮女茉心,因水土不服病倒了。隨行的一名低階太醫去瞧過以後,搖著頭表示很不樂觀。果然,茉心的病情當晚便又加重了,至第三日上,更是湯藥都喂不進去了,終於於第四日凌晨時分落了氣。
    本來區區一個宮女病死了不足掛齒,可隨著當日莊敏縣主及她跟前兒服侍的另一個丫頭也病倒了,癥狀與茉心還都如出一轍,這下纔引起了四皇子的警覺。他不但立時將莊敏縣主主僕隔離了,還讓太醫開了方子,熬了藥給自己殿內所有人都服食;又具本稟明了皇上,說在確保自己及自己殿內的人都沒有染上病之前,自己殿內的上下人等都不出門了,每日的一應供給也隻讓人遠遠地投遞進去即可,以確保不讓病癥蔓延開來,造成惡果。
    消息傳開,一時行宮上下都有些恐慌。不過太醫再三向皇上保證,九成九不是時疫,而是莊敏縣主主僕日日朝夕相對,難免過了病氣給彼此所致。聽得太醫此言,大家也就漸次平靜下來。
    四皇子自編自演的這場好戲,能瞞過其他人,卻瞞不過宇文承川與顧蘊。之前兩人曾想辦法故意把莊敏縣主告密的消息,透露給了二皇子和四皇子。如今一聽聞此事,他們便知道四皇子這是要對莊敏縣主趕盡殺絕了。
    莊敏縣主主僕的病,正如太醫所說,將養了四五日後,果然開始有所好轉了。四皇子殿內也再無其他人表現出同樣的病癥,顯然此病的確不是時疫。
    皇上也松了一口氣,又在行宮逗留了幾日,便下旨返程了。
    眼下已是九月,再到木蘭圍場逗留十來日,回京時便得十月中下旬了。盛京歷年都是進了十一月便開始下雪,大部隊必須趕在十一月前順利返回盛京,不然又要多耗費大量的人力和財力。皇上歷來勤儉,自然不願意看到那樣的結果。

    皇上與宇文承川鬧不愉快時,雖在場的人寥寥無幾,到底沒有刻意下令封口;之後顧蘊與妙貴嬪又先後去了光明正大殿,知道事情的人就更多了。這還是明面上的,還不連那些私下裡各有自己消息渠道的。所以接下來幾日,所有人都明裡暗裡關注著玉潤殿和孛兒隻斤王爺父女的營帳,想看雙方會不會因此事衍生出什麼後續事件來。隻可惜他們都失望了,宇文承川與顧蘊臉上絲毫瞧不出端倪來,亦連皇上與宇文承川父子之間,竟也絲毫沒受此事影響似的。


    眾宗親重臣則想得還要更多一些。本以為皇上這些日子都惱著太子殿下,不然也不會把監國大權又收回去了,可如今看來,皇上心裡仍是很看重太子殿下,隻承認太子殿下纔是自己心目中儲君人選的,不然這次也不會這般容忍太子殿下了。另一方面,太子殿下態度如此強硬,作風如此果決,也的確是越發有儲君的氣度與威儀了。也許,他們真要對自己和自家的將來,重新衡量決斷一番了。


    如此又過了兩日,莊敏縣主身邊的宮女茉心,因水土不服病倒了。隨行的一名低階太醫去瞧過以後,搖著頭表示很不樂觀。果然,茉心的病情當晚便又加重了,至第三日上,更是湯藥都喂不進去了,終於於第四日凌晨時分落了氣。


    本來區區一個宮女病死了不足掛齒,可隨著當日莊敏縣主及她跟前兒服侍的另一個丫頭也病倒了,癥狀與茉心還都如出一轍,這下纔引起了四皇子的警覺。他不但立時將莊敏縣主主僕隔離了,還讓太醫開了方子,熬了藥給自己殿內所有人都服食;又具本稟明了皇上,說在確保自己及自己殿內的人都沒有染上病之前,自己殿內的上下人等都不出門了,每日的一應供給也隻讓人遠遠地投遞進去即可,以確保不讓病癥蔓延開來,造成惡果。


    消息傳開,一時行宮上下都有些恐慌。不過太醫再三向皇上保證,九成九不是時疫,而是莊敏縣主主僕日日朝夕相對,難免過了病氣給彼此所致。聽得太醫此言,大家也就漸次平靜下來。


    四皇子自編自演的這場好戲,能瞞過其他人,卻瞞不過宇文承川與顧蘊。之前兩人曾想辦法故意把莊敏縣主告密的消息,透露給了二皇子和四皇子。如今一聽聞此事,他們便知道四皇子這是要對莊敏縣主趕盡殺絕了。


    莊敏縣主主僕的病,正如太醫所說,將養了四五日後,果然開始有所好轉了。四皇子殿內也再無其他人表現出同樣的病癥,顯然此病的確不是時疫。


    皇上也松了一口氣,又在行宮逗留了幾日,便下旨返程了。


    眼下已是九月,再到木蘭圍場逗留十來日,回京時便得十月中下旬了。盛京歷年都是進了十一月便開始下雪,大部隊必須趕在十一月前順利返回盛京,不然又要多耗費大量的人力和財力。皇上歷來勤儉,自然不願意看到那樣的結果。


    返程與來時一樣,也是內務府的人提前一日出發,趕在御駕抵達前,把營帳都扎好,一應補給也準備好,更兼大家來時都有趕路的經驗了,倒是比來時要順利幾分,也輕松愜意幾分,以至大家都覺得,似在不知不覺間,便已抵達了木蘭圍場一般。


    隻是木蘭行宮因依山而建,規模就要比熱河行宮小上許多了。但遠遠望去,青磚綠瓦掩映在婆娑花木之間,雖比不得熱河行宮的巍峨莊重,卻更多了幾分天然的靈秀,也是一個極妙的所在。


    宮宇的規模既小了許多,大家自然也不能住得像在熱河行宮那般寬松了。顧蘊以太子妃之尊,也隻分到了一個小院落,不過三間正房並左右兩間偏房而已,就更不必說其他人了。好在比起住營帳,這房子已經好上許多了,大家倒也沒有什麼怨言。


    抵達的翌日,晴空萬裡,倒是個難得狩獵的好天氣。


    顧蘊打早起身用過早膳,換過一身騎裝,又讓白蘭、紫蘭帶了兩身騎裝、一身常服並兩件大毛衣裳備用後,纔被簇擁著去了外面與其他宮眷、女眷們會合。大家行禮寒暄過後,待人都到齊了,便一起去了宮門外上馬。


    各自上了馬,又待前面來了金吾衛相請後,眾人便依次打馬出了木蘭行宮,跟在了狩獵的大部隊後面,殿後的則是奉命沿途保護她們安全的兩百金吾衛。


    一行人不緊不慢地跑了約莫一個多時辰的馬,大部隊便進入木蘭圍場的中心狩獵區了。到此先遣部隊便加快了馬速,驚得藏在草叢裡的野兔、山雞、白鶴什麼的,一陣亂跑亂飛。


    女眷們則手握韁繩,三三兩兩地騎馬走在一處談笑著,悠閑得好似出門踏青一般。


    很快到了營地,大家稍事休整一番後,男人們便狩獵去了,女人們閑著無事,也三三兩兩地約著,或是跑馬,或是看風景去了。


    莊敏縣主因“病情”一直反反復復的,除了從熱河行宮出發當日,由四皇子抱著上車,在人前短暫露了一下面以外,便再未在人前出現過了。就連今日這樣所有年輕的宮眷、女眷都出席了的場合,她也稱病未出。人們都免不得猜測,難道四皇子妃不是病了,而是另有貓膩?


    午膳後,大家歇息了一會兒,便有金吾衛遠遠地打馬過來稟報,說皇上在前面的密林裡偶遇了一隻麒麟。隻因麒麟跑得太快,眨眼便不見了蹤影,皇上特地打發他回來,調護衛娘娘、夫人們的金吾衛前去一道搜尋。二百人隻調一百五十人前去增援即可,仍留五十人留下守衛。


    麒麟?


    眾人聞言,都是又驚又喜。這樣隻存在於傳說中,從未有人親眼見過的神獸,竟於今日讓皇上給遇上了?一時整個營地倒比方纔還要熱鬧幾分。


    隻是一直等到天都黑了,也不見御駕回來,亦沒有人回來稟告到底怎麼安置眾女眷,是讓她們就地扎營安頓,還是讓人先護送她們回行宮……眾女眷這纔慌了神,對麒麟的期待之情也大打了,紛紛都看向了顧蘊和韻妃,等著二人拿主意。


    可顧蘊與韻妃縱有主意,也輪不到她們做主。總得等聖諭到纔能定奪,目前她們能做的,便是盡可能地安撫眾女眷了,於是一面吩咐人生火,熬熱粥熱湯給大家喝,一時總算讓大家的情緒平靜了不少。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還不見聖駕回來,纔平靜了幾分的人們又開始漸漸慌亂起來。這可是圍場,火光是能引來野獸的,屆時她們全都手無縛雞之力,便剩下了五十金吾衛,真來了猛獸猛禽的,也是雙拳難敵四掌;何況君臣上下有別,他們豈有不先緊著保護太子妃、皇子妃並娘娘小主們的?


    顧蘊與韻妃忙又好言安撫起眾人來。隻可惜這一回怎麼說都安撫不了眾女眷了,大家反而越發地恐慌,有膽小的甚至開始小聲啜泣起來。


    顧蘊心裡那股不祥的預感浮了上來。今日之事,難道真的隻是意外嗎?


    正焦急間,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震得營帳下的地面都輕微抖動起來,隨即是侍奉在外面的宮女婆子們驚喜的喊叫:“皇上回來了,皇上回來了,大家都回來了——”


    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驚喜與慶幸的表情,顧蘊心裡也是松了一口長氣。這麼多女眷,個個兒的父兄夫婿都是朝中重臣,真出了什麼事,她身為太子妃,豈有不擔干繫的?指不定還會連累宇文承川和東宮。如今這顆心總算是落地了。


    很快聖駕便被簇擁著抵達了營地,不一會兒何福海便親來傳皇上的口諭說,今夜大家不必回行宮了,就地安營扎寨。


    顧蘊與韻妃令人好生送了何福海出去,便開始安排起眾人的食宿來。商量過後,將顧蘊和五六兩位皇子妃,並幾位宗室的世子妃、少夫人安排住了一個營帳,大家說來都是妯娌,不論親疏尊卑,都算一個檔次的,住一個營帳自然再合適不過;又將韻妃與一眾娘娘、小主安排住了一個營帳,都是皇上的妃嬪,她們住一個營帳也不必有什麼避諱;再將文官家的女眷安排住了一個營帳;武將家的女眷今兒來得多些,便住了剩下的兩個。


    如此算來,每個營帳便都有七八十個人,雖不寬松,也不算擁擠,這已是好的結果,大家都是欣然接受。


    剛安排好,就有太監送了還冒著熱氣、吱吱作響、香味撲鼻的烤肉來。大家晚膳時都無心用膳,這會兒聞見烤肉的香氣,立時都饑腸轆轆起來,遂各自坐下,開始大快朵頤。顧蘊這會兒並不覺得餓,隻應景兒地喫了兩小塊烤肉,便帶著白蘭、紫蘭去了營帳外。


    彼時天已黑盡了,沒有月亮,卻繁星遍布,自有一番在別處見不到的綺麗風景。顧蘊卻顧不得欣賞,一行至僻靜處,便小聲吩咐白蘭去請宇文承川過來說話。


    白蘭忙應聲而去,不多一會兒便引著宇文承川過來了。


    顧蘊忙借著遠處的火光上下打量了他一回,見他毫發無傷後,纔小聲與他說起話來。夫妻倆都覺得今日之事不對勁,怕是有更大的陰謀。


    宇文承川壓低聲音道:“本來天還沒黑時,皇上便打算回來了,是成國公府的二老爺和柯閣老的長子等人,再三攛掇了皇上繼續追捕神獸,這纔會拖到現在纔回營地的。我總覺得他們是刻意為之。你今晚上千萬警醒些,務必不能給歹人以可乘之機。”


    顧蘊聞言,不由緊張起來:“會不會是……”伸出三個手指頭,“已經等不及了?那你豈不是危險?”


    二皇子與四皇子擺明纔失了皇上的歡心,三皇子又是嫡出,還有成國公、柯閣老等人保駕護航,一旦宇文承川沒了,他便是妥妥的太子。


    宇文承川倒是一臉的鎮定:“你放心,我要保住所有人不容易,要自保還是絕無問題的。他們既上趕著自取滅亡,我難道還拉著他們不成?”


    顧蘊仍控制不住的緊張:“到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們纔成親不到一年,大好的日子纔剛剛開始,我也還沒給你生下一兒半女呢,你可千萬不能有事!”說到後,忍不住紅了眼圈。


    宇文承川忙攬了她入懷,柔聲道:“我已與大伯父和十一哥說過此事,讓他們加倍提高警惕了,你盡管放一百二十個心罷。我也還沒等到我們的孩子叫我一聲‘爹爹’呢,我怎麼會舍得讓自己出事?你放心!”


    還待再說,鼕至小跑著找了來:“殿下,皇上纔問起您呢,十一爺讓奴纔立刻出來請您回去。”


    顧蘊忙道:“皇上既問起你了,必定是有什麼要事,你快回去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也要記得答應過我的話。”又叮囑鼕至,“保護好殿下,回宮後本宮必定重重有賞。”


    宇文承川哪裡舍得與她分開,卻也不能讓皇上干等著,隻得再次擁她入懷,緊緊抱了一小會兒,纔隨鼕至回主帳去了。


    直至他主僕的背影徹底看不見後,顧蘊這纔帶著白蘭與紫蘭,也回了女眷們的營帳去。


    回去後就見大家已喫完烤肉,在喫著茶三三兩兩地閑聊了。顧蘊遂笑道:“既然大家都喫好了,不如就先各自去各自的營帳安置吧,也讓底下的人們進賬來喫點兒東西烤烤火。”於是眾女眷便紛紛起身,去了各自的營帳安置。


    如此折騰到二更正,幾乎所有人都睡下了,整個營地也漸漸安靜了下來,顧蘊躺在自己的鋪位上,卻是毫無睡意,滿腦子都隻有一個念頭,今晚上可千萬不要出事纔好;縱真出了事,宇文承川也一定要平安無事纔好。


    然而到底是白日累了一整天,顧蘊一開始還能撐得住,一會兒後,眼皮便開始越來越重,終於,顧蘊也不知不覺睡著了。


    正睡得香時,耳朵裡卻隱隱傳進了陣陣喧嘩驚叫之聲。顧蘊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翻了個身打算把那惱人的聲音趕跑後,便繼續睡,但接著就被一陣大力的搖晃給搖醒了。她睜眼一看,搖她之人不是別個,正是白蘭。後者此刻正滿臉的驚恐與焦急:“娘娘,快醒醒,外面來了好多狼,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外面來了好多狼?


    顧蘊殘存的幾分睡意立時不翼而飛了。豎耳一聽,果然能隱隱聽見此起彼伏的狼嚎聲,即便白蘭方纔不提醒,她也能聽出狼群數量龐大,若是膽小一些的人,怕是光聽了這些狼嚎,已得嚇個半死了。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顧蘊不由也恐慌起來,忙顫聲吩咐白蘭,“快把大家都叫醒,快!其他人呢,可已打發人去叫其他人了?現在外面是什麼情形,皇上怎麼說?”一邊問著,一邊已推起睡在旁邊的六皇子妃來。


    白蘭則一邊回答她,一邊叫起其他人來:“其他營帳也已打發人去叫了,現在金吾衛們點了一圈火牆在狼群之前。狼群畏火,短時間內應當不敢衝上前來,所以皇上纔會下旨,讓大家抓緊時間趕緊撤退。”


    主僕二人說話間,其他人已都被叫醒了,聽得外面有群狼環伺,都嚇得花容失色,兩股戰戰,還有人開始哭了起來。


    聽見有人哭,惹得其他膽小之人也跟著抽泣起來,顧蘊又氣又急,上前幾步劈手便給了個哭的誠郡王府的三少夫人一記耳光,打得她捂著臉不敢再哭後,纔冷聲道:“現在狼群還沒真的攻進來,你已認為自己死定了,你既那麼想死,本宮索性成全你,就讓你一個人留下喂狼,其他人不想死的都跟本宮走。現在走還來得及,待會兒纔真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誠郡王三少夫人聞言,忙掙扎著自地上爬了起來:“我跟太子妃走,我不哭了便是,求太子妃千萬不要扔下我……”


    顧蘊這纔面色稍緩,又向眾人說了幾句:“如今你們的命都掌握在你們自己手裡,狼群可不會管你們身份有多尊貴,照喫不誤。若你們想活,就千萬保護好自己,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咬牙堅持下來,不要拖大家的後腿。否則,就別怪別人無情了,畢竟沒有為了某一個人,讓其他人都賠上性命的道理!”說完,方引著大家出了營帳,去往前面的主帳。


    彼時天上已掛上一彎下弦月了,圍場氣候又多變,甫一出營帳,便冷得顧蘊等人禁不住都打了個寒戰。可再冷也冷不過遠處那一雙雙閃爍著綠光的狼眼,讓人們一看見它們,就跟看見了通往地獄大門的引路燈一樣,如墜冰窟,連五髒六腑都涼透了。眾人都本能地緊了緊身上的大毛衣裳,越發加快了腳步。


    一行人很快到得主帳前。火光下,一身騎裝的皇上正沉聲發號施令,安排撤退事宜。


    顧蘊見此情景,倒是難得對皇上生出了幾分好感來。顧及臣下及眷屬們的性命安全也就罷了,連底下的宮女太監們也都不忘考慮到,皇上雖不是一位好父親,卻的確是一位好皇帝!


    趁著何福海去拉馬的空檔,她悄悄移到了宇文承川身後,小聲道:“殿下,我曾無意在一本書上看到過,狼一般隻會在月圓之夜纔聚到一起,齊齊對著月亮嚎叫,有些狼甚至能對著月亮嚎叫整個晚上;今晚上並不是月圓之夜,怎麼會出現這麼多狼;而且圍場不是一直有專人打理嗎,怎麼會有這麼多狼也不知道,事先也不說提醒一下大家?”


    宇文承川低低的聲音答道:“我和十一哥也覺得奇怪。那麼多狼,少說也得上百頭,打理圍場的人怎麼會事先竟不知道回稟的?除非他們也不知道,但他們日日在圍場附近生活,隔日還要四處巡邏一遍,又怎麼可能發現不了?這事兒著實太蹊蹺,若說這便是某些人的陰謀,他們又哪來的那個能力讓狼群對他們言聽計從?待會兒出發後,你便隻管往前走,有白蘭、紫蘭護著你,料想你的安全是無虞的。你也別擔心我,我有把握能全身而退,你隻管放心。”


    時間有限,顧蘊少不得一一應下,又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何福海回來了,卻沒有牽著馬,原來是馬兒都被狼群的嚎叫嚇得軟倒在了地上;皇上的坐騎稍稍好些,卻也是四肢一直哆嗦個不住,無論怎麼拉它都不肯走。


    皇上勃然大怒,吩咐何福海去斬了不中用的馬,卻被宇文策越眾而出喚住了,他抱拳道:“皇上,群狼環伺之下,皇上的坐騎還能不癱軟在地,已是難得了,若現下殺了它,豈非太過可惜?臣倒是懂幾分御馬之術,不知皇上可否讓臣瞧瞧去,看能不能讓它和其他馬兒都振作起來。”


    皇上雖生氣,到底還沒氣得失去理智,因沉聲向宇文策:“既是如此,你且瞧瞧去吧。何福海,還不快給榮親王世子帶路!”


    宇文策與何福海忙都應了,一道去了後面的臨時馬廄。


    眾人都是萬分地焦急,又不敢多言,隻覺時間每向前挪動一點,於各人都是煎熬。不知道過了多久,何福海終於回來了,與方纔滿臉的沮喪不一樣,這一次他臉上滿是驚喜與嘆服,還沒走過來便已尖聲叫道:“皇上,榮親王世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如今大半的馬已經站起來了。世子讓奴纔回來稟報皇上,應當很快就能出發了,請大家少安毋躁。”


    眾人聞言,這纔松了一口氣。隻要馬兒願意跑,他們生還的概率便要大上許多。榮親王世子果然有本事,文韜武略不說,連御馬之術都精通,也不怪皇上器重他!


    又等了片刻,宇文策牽著一匹馬過來了,正是皇上的坐騎。走近後他把韁繩遞給何福海,抱拳向皇上道:“皇上,臣竭盡全力,也隻能讓一半的馬站起來,剩下的臣也實在無能為力。好在金吾衛都訓練有素,便不騎馬腳程也比大家慢不了多少,倒也可以勉強供其他人都有馬可騎;就是剩下的馬,便隻能葬身狼口了。據臣所知,狼群自有狼群的生存規則,其中之一便是不到食物缺乏之際,或者是為了自保,他們其實不會主動攻擊人類。所以等火牆熄滅以後,它們喫了那些馬,喫飽喝足之下,也許便不會再追趕我們了。即便仍會繼續追趕,我們也已有了足夠撤退的時間,所以皇上盡可放心。”


    皇上聞言,果然面色松緩了許多,其他人也是一樣。


    於是眾人分頭上馬,按皇上之前的吩咐,大家從與狼群相反的方向開始撤退起來。


    一開始,各人的馬都還有些驚魂甫定,根本跑不起來,眾人得揚鞭狠狠抽打它們,它們纔肯慢慢地跑動,所幸跑著跑著,離狼群也越來越遠之後,它們終於疾馳起來,至此馬背上的人們纔終於放下心來。


    宇文承川領著一眾親貴臣工,跟在皇上和女眷們的後面,馬速雖快,卻不忘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時時留意著周邊的一切動靜,以免在混亂中給了有心人可乘之機。


    不想,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黑暗中,忽然就有大量的箭矢,裹挾著勁風和寒氣,自兩側射了出來。馬背上的人們猝不及防,立時便有人慘叫著栽到了馬背下,剩下的人則抱緊馬脖子,開始聲色俱厲地慘叫起來:“有刺客——有刺客——”


    很快又是一批箭矢射了過來,這回中箭的就不隻是人,還有馬了。中了箭的馬兒立時都嘶鳴著倒下了,惹得後面的馬也跟著站立不穩,開始成片地跌倒——人的身軀和力量比起馬來都要小得多,所以輪冷箭過後,栽倒的隻是人,馬兒還能不受影響,如今栽倒的是馬,馬隊一下子便混亂起來,一時人的慘叫和馬的嘶鳴是此起彼伏。


    宇文承川坐在馬背上,至此如何還不明白,今日這一切都是衝著自己來的。不然方纔皇上與眾女眷經過此地時,怎麼不見人放冷箭,冷箭又為何十之八九都是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而來?


    至於那些人是怎麼驅使得群狼為他們所用的,眼下他既想不明白,便也懶得再想了,隻大聲發起號令來:“榮親王世子立刻帶兩旗人前去護駕,其他人把我們所有的火油都澆到兩邊的樹木上,即刻點火,待刺客露出行藏後,格殺勿論!”


    金吾衛訓練有素,聽得命令,立刻分頭執行起來。火油一點就著,很快四下裡便亮如白晝,並且被風一吹,火勢還瞬間蔓延開來,這讓隱匿在黑暗中的刺客們立時無所遁形起來。


    金吾衛們見狀,立時繞過火牆,與刺客們纏鬥在了一處。


    宇文策卻還沒有離開,而是沉聲與宇文承川道:“他們明顯是衝著殿下來的,臣怎麼能離開,還是讓顧大人帶了人前去護駕罷,不然殿下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臣一樣萬死難辭其咎!再不然,臣先護著殿下離開也是一樣……”


    話沒說完,宇文承川已壓低了聲音又急又快地說道:“他們既是衝著我來的,還不是我去哪裡,他們便跟去哪裡,反而不如留在這裡安全。而且我這邊既有這麼多刺客等著我,隻怕太子妃那邊也是一樣,他們必定想著,若實在殺不了我,能讓我折了左膀右臂也是好的。顯陽侯又上了年紀,除了十一哥,旁人我都不能放心。何況我的本事十一哥是知道的,鼕至也寸步不離我左右,所以十一哥別再說了,立時前去護駕罷!”


    宇文策聽他提及顧蘊,想起顧蘊手無縛雞之力,的確比他更危險,終於不再猶豫了,扔下一句:“那殿下多多保重!”打馬領著兩旗金吾衛往前面護駕去了。


    一時攆上了聖駕及先頭部隊,所幸這裡並沒有出現預料中的滿地混亂、哀鴻遍野的可怕景像,宇文策不由松了一口氣。隻是他一口氣還沒喘勻,就眼尖地看見,一支不知從何處飛來的冷箭,正直直地衝著顧蘊而去。


    宇文策被嚇得心神俱裂,想也不想便大叫起來:“太子妃,小心!”話音落下的同時,人也已箭一般掠了出去。


    可他與顧蘊少說也隔了幾十丈,饒他速度再快,也趕不上箭飛的速度,隻能眼睜睜看著那箭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破空而去,直衝顧蘊的後背,宇文策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顧蘊聽見宇文策的叫聲,則是本能地一回頭,正好就看見一支利箭直衝自己而來,眨眼便已近在咫尺了。那一瞬間,她甚至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不是寒天雪冷的那種冷,而是別人無情收割她生命的那種冷,瞬間令她毛骨悚然,大腦空白一片,竟連躲閃都忘了。何況現下又哪是她想躲,便能躲得開的?


    千鈞一發之際,身下的馬忽然一沉,她身後已然多了一個人。但未及她看清楚那人是誰,身後已傳來一聲箭矢刺破血肉的悶響,然後是一聲痛苦的悶哼,顯然那人生生以血肉之軀,為自己把箭給擋了。


    顧蘊又驚又急又痛,忙回頭一看,就見替她擋箭之人不是別個,正是白蘭。隻是可能傷得太重,顧蘊轉頭的同時,白蘭已直直從馬上栽了下去,但因周圍太黑,顧蘊看不清她的傷勢。


    這時已有人在大叫:“有刺客,護駕,護駕——”四下裡瞬間也亂了起來。


    淚水瞬間模糊了顧蘊的雙眼,白蘭雖纔跟她不到一年,主僕間卻早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如今她是生是死她都不知道……可敵人哪會給她哭的時間,下一刻,又是幾支冷箭裹著勁風呼嘯而來。


    所幸這一次,宇文策已經掠了過來,他往顧蘊身後一坐,再反手挽出一陣劍花,那些箭便都掉落到了地上去,這讓顧蘊再次險險逃過了一劫。隻是其中一支箭,卻直直刺進了顧蘊坐騎的後臀上。那馬今夜本就受了驚,正是有如驚弓之鳥之時,如今背上再一喫痛,立時發起狂來,尖銳地長嘶一聲後,便不管不顧地往前衝去。


    宇文策大急,往前一探身,便自顧蘊手裡奪過了韁繩,盡全力御起馬來,可哪裡有用?要跳馬也顯然不可取。若隻是他一個人,倒是不怕,可多了一個顧蘊,他就不敢冒這個險了。於是隻能急急扔下一句:“保護好皇上,等待太子殿下那邊將刺客誅殺殆盡後,趕來增援!”然後任馬兒馱著他和顧蘊,胡亂越過人群,便往前面黑暗一片的不知名方向狂奔而去了。


    馬兒既受驚狂奔,顧蘊很快便被顛得七葷八素起來。若不是被宇文策擁在懷裡,有宇文策以身體支撐她,她早被顛下馬去了亦未可知。如今雖還僥幸留在馬上,胃裡卻一陣陣地翻騰,整個人也恨不能立時暈過去纔好。


    但想起方纔宇文策後那句話,她猛地一咬舌尖,強迫自己清醒了過來,然後迎著陣陣疾風聲嘶力竭地問道:“十一哥,難道太子殿下也遇上刺客了嗎?”


    宇文策聞言,言簡意賅把事情說了一遍:“太子殿下沒事,也完全有能力保護自己,就是放心不下太子妃,又信不過別人,所以特地命我前來保護太子妃。太子妃隻管放心,我不會讓您有事的。”


    顧蘊聽得宇文承川沒事,心下一松,還要再問,宇文策忽然又急又快地喊起來:“前面是密林,馬跑得這樣快,若是不慎撞上了,必定會馬毀人亡!太子妃閉上眼睛,我要帶著您跳馬了,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有事的!”


    顧蘊因著前世他的豐功偉績,對他本就信任有加,何況如今除了聽他的話,哪還有別的法子,所以她毫不猶豫就應道:“我已經閉上眼睛了,十一哥隻管跳便是。不要怕摔著我哪裡,隻要能保住性命,受點傷又算得了什麼。”


    宇文策便不再說話了,眼睛快速地四下裡掃射起來,看往哪裡跳纔能限度地免於讓顧蘊受傷。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處草叢茂盛的地方,於是在顧蘊耳邊說了一句:“太子妃,得罪了。”緊緊抱著她,便自馬背上跳了下去。


    隻可惜那個表面看似草叢茂盛的地方,底下偏巧是一塊松土,承受了二人的重量後,一下子便陷了下去。更糟糕的是,陷進去以後,再下面竟是一段陡坡,顧蘊與宇文策甚至來不及驚呼,已控制不住地往下滾去。


    也不知道這段陡坡到底有多長,顧蘊隻覺滾了快一輩子都還沒滾到盡頭。忽然,耳邊傳來一聲脆響,宇文策終於喫痛不過悶哼了一聲。顧蘊雖頭暈得緊,也將那一聲脆響和他的呻吟聽清楚了,忙艱難地問道:“十一哥,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受傷了?我聽聲音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你是不是撞上什麼大石頭了?”


    宇文策深吸了一口氣,纔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因後背上正傳來的劇痛而顫抖:“沒事,就是撞了一下而已,骨頭應該還沒斷;縱斷了也沒什麼,我以前比這更重的傷都受過,太子妃別擔心。”


    顧蘊聽得一陣心緊,正要說話,她和宇文策便“咚”的一聲,掉進了冰冷的水裡。原來這陡坡的盡頭,竟是一個湖泊。


    她本就渾身痛遍了,這會兒再被冰冷的水一刺激,終於再支持不住,暈了過去。她腦中後閃過的念頭,便是也不知宇文承川什麼時候纔會來救她?


    彼時宇文承川這邊的戰況仍膠著著。金吾衛雖訓練有素,人數也較對方多一倍,但對方卻明顯更熟悉地勢,武功也更高一些,以至金吾衛短時間內竟奈何不得他們。


    宇文承川在馬背上看得臉色越來越陰沉,正想著自己和鼕至要不要也加入戰局,速戰速戰將敵人都解決了,好去前面保護皇上,尤其是保護顧蘊,不想忽然就有一騎自前面飛奔而來,一邊還大喊著:“太子殿下不好了,太子妃遇刺,太子妃的坐騎也受了驚,馱著榮親王世子爺和太子妃眨眼便跑得不見了蹤影,這會兒隻怕已是兇多吉少……”


    宇文承川瞬間心痛如絞。都是自己沒有親自趕去保護蘊蘊,纔讓她陷入危險當中的;若自己去了,即便不能保她毫發無傷,至少也能陪在她身邊,哪怕是死呢,隻要能死在一起!


    念頭閃過,宇文承川忽然定定看向了一旁的三皇子。隻見他正被自己的親衛和成國公府二老爺、柯閣老長子等嫡繫人馬護在當中,表面一副驚魂甫定的樣子,實則眉眼間一開始難掩得意,如今看戰況膠著,卻難掩焦灼。宇文承川嘴角慢慢噙出了一抹殘忍的笑。


    本來我還不想這麼快便手刃你的,但你竟敢傷害我心愛的人,變著法兒地要我的命,那我便破例當一次畜生又何妨?


    “鼕至!”宇文承川叫了鼕至至自己面前,冷聲吩咐起來,“帶人設法把宇文承稷的親兵和宗二老爺、柯大爺等人,全部給我衝散了,我要親自手刃宇文承稷!”


    鼕至一聽,便知道宇文承川這是聽了顧蘊受傷,兇多吉少的消息後,急怒交加,要大開殺戒了,於是毫不猶豫便應道:“奴纔這就去辦!”


    鼕至立刻帶著宇文策特地留下來保護宇文承川的十來名親兵——這些人都是騰驥衛的高手喬裝的,戰鬥力自然遠非一般的金吾衛可比——佯作加入戰局的樣子,實則與敵手草草交戰了幾回合後,便各自找機會隱匿起來,然後借著黑暗的掩飾,不一會兒便繞到了三皇子等人的身後,就用方纔刺客們用過的弓和箭,對著三皇子等人大放起冷箭來。


    三皇子等人本來正全神貫注地觀看著遠處的戰局,哪想得到刺客竟會忽然攻擊他們。猝不及防之下,很快便被衝得七零八落,各自逃命去了。隻剩下三皇子被幾名親衛團團護在當中,倒是暫時毫發無傷。


    鼕至挽弓對準他一名親衛的腦袋,便狠狠射了出去,對方當即悶哼一聲,栽倒在地上,再爬不起來了。其他幾名親衛見狀,都嚇得魂飛魄散,眼見同伴喪命,也顧不得其他了,立時扔下三皇子,四處抱頭鼠竄起來。


    三皇子又急又怒,大吼了幾聲:“你們給本殿下回來,回來……本殿下定要誅你們九族……”吼了幾聲,不見親衛們回來,隻得借著夜色的遮掩,躲到了叢林深處去。本以為這下自己終於安全了,他方稍稍松了一口氣,又暗自為今晚上極有可能會功虧一簣而懊惱不已。


    正想著,耳邊忽然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三皇子心裡一緊,忙本能地循聲看了過去,借著遠處的微弱光芒,他一眼就看清楚了來者不是別個,竟是宇文承川。


    三皇子的心立時狂跳起來。這個婢生子不會是已發現了什麼,所以來找他算賬的罷……但眼見宇文承川正直直地朝自己走來,手裡還拿著一支箭,三皇子忙強迫自己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道:“大皇兄也是眼見情勢危急,特地過來躲一躲的?這就對了,君子不立於圍牆之下,我們兄弟什麼身份,哪需要親自在那裡督戰?對了,怎麼不見二皇兄、四皇弟他們幾個,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他們被衝散到什麼地方去了。”


    宇文承川走到離他僅幾步之遙後,纔冷冷道:“誰說孤是來避難的,孤是來親自手刃你的。反正今晚的事本就是你一手策劃的,事後追查起來,你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這話聽得三皇子勃然變色:“你敢!你若真敢要我的命,回頭你自己也休想活命,父皇容不得的便是骨肉相殘!再說你憑什麼說今晚的事是我一手策劃的,我還說是你一手策劃的,目的就是為了鏟除我們其他幾個兄弟,乃至是弒君殺父,好讓你即刻登上大寶呢!”


    一邊說,一邊用眼角餘光觀察著周邊的地形,待話音落下的同時,人也已拼盡全力往後面有光亮的地方跑去。隻要有光亮就有人,隻要有人,自己便有救了;即便仍不能得救,至少也要讓人知道宇文承川想殺自己,到時看他的太子之位還能不能坐穩!


    隻可惜纔跑出沒幾步,後背便已然傳來了一陣劇痛,很快那劇痛便傳遍了他的四肢百骸,讓他再也跑不起來。


    他下意識往後面看去,想看看宇文承川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卻隻看見一支箭尾插在自己的背上,彼時尚且輕輕地顫抖著,展示著它尚未完全消盡的餘力。


    三皇子駭然色變,難道自己今日真要死在這裡了嗎?


    念頭方一閃過,他便控制不住地跪倒在了地上。這纔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中的箭的箭頭,竟然就在自己的前胸,此刻正汨汨地往外滴著血——宇文承川竟在這麼短的距離內,還是在手上沒有弓,隻有箭的情況下,便將他一箭射了個對穿,原來他是真的想殺他,而不是隻想嚇唬嚇唬他!


    宇文承川見三皇子動彈不了了,方慢慢踱到了他身邊,目光森冷地低聲道:“孤要殺你,真的易如反掌,偏你不信,非要親自嘗試一下,連孤心愛的人都敢動,如今總算知道了?死在你自己的人帶的箭下,回頭這事兒自然也不必孤來擔干繫,甚至皇後與成國公、柯閣老根本不敢讓皇上查下去亦未可知。自然你的冤仇也隻能自己帶去黃泉之下,永遠沒有伸張的那一日了,你恨嗎?”


    三皇子喘著粗氣,看向宇文承川的目光恨得能滴出血來:“你好狠毒的心,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下得了這個手……我便做鬼,也一定不會放過你……”


    宇文承川冷笑一聲,諷刺道:“真奇怪,你要殺孤就是天經地義,孤要殺你,便是好狠毒的心,要遭天打雷劈!你既說自己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孤,那孤索性就讓你做個明白鬼,橫豎你做人時鬥不過孤,做了鬼自然也是一樣!”


    他無視三皇子又恨又痛之下,越發扭曲的臉,壓低了聲音道:“知道妙貴嬪當初為什麼要一腳踢得你從此不能人道嗎,你以為是她恨你調戲她?不,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她是東宮的人,所以你做了鬼要報仇雪恨時,可千萬別找錯了對像……”


    “你這個婢生子,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宇文承川話沒說完,三皇子已氣得發了瘋。原來害自己、讓自己痛苦了這麼久的罪魁禍首,竟是這個該死的婢生子,他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隻可惜他別說殺人了,連站都再站不起來,而且因為怒極攻心,本就流血流得正兇的傷口,血就更是止不住了,終於在一陣劇烈的抽搐之後,三皇子栽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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