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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商品所屬分類:青春文學 -> 青春文學
    【市場價】
    372-539
    【優惠價】
    233-337
    【作者】 面北眉南,酷威文化 
    【所屬類別】 圖書  青春文學  古代言情青春文學 
    【出版社】江蘇文藝出版社 
    【ISBN】9787539997322
    【折扣說明】一次購物滿999元台幣免運費+贈品
    一次購物滿2000元台幣95折+免運費+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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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介紹



    開本:16開
    紙張:輕型紙
    包裝:平裝-膠訂

    是否套裝:是
    國際標準書號ISBN:9787539997322
    作者:面北眉南,酷威文化

    出版社:江蘇文藝出版社
    出版時間:2016年11月 

        
        
    "

    產品特色

    編輯推薦

    ★人氣作者面北眉南代表作,圈粉無數的宅鬥經典。千萬次點擊,連續半年起點網站榜首作品。
    ★堪比《後宮如懿傳》的驚心權謀爭鬥,媲美《錦繡未央》的曠世後宮大戲。
    ★當腹黑遇上腹黑,鬥智鬥勇,繁華落盡,方覺情歸一處。
    ★待一切塵埃落定,與君閑庭漫步,烹茶煮茗,坐看雲起雲落,細數歲月靜好。
    ★隨書附贈手繪古風卡片和精美書簽。 




    重磅推薦:



     
    內容簡介

    任瑤期前世雖然擺脫了家族羈絆,可終究因為錯信至親血脈所謂為家族利益犧牲一切的言論,導致姐姐軍營自焚,母親含淚早逝,父親血濺劍下……
    重生於幼時,她發誓要斬掉所有意圖掌控自己人生的利爪。
    心懷鬼胎的姨娘,狼心狗肺的長輩,咄咄逼人的外敵,朝堂暗處的冷箭……
    她要一一揭去他們的畫皮,為自己和所愛之人謀得一生幸福長安。

    作者簡介

    面北眉南,起點女生網簽約作家。個性迷糊,經常性犯二,拖延癥晚期患者,面對任何與數字有關的問題時便瞬間變腦殘。
    喜歡自己筆下的每一個人物,深信他們每一個都有屬於自己的命運,所以也容易被他們感動。

    目錄
    目錄:
    章 回府
    第二章 陷害
    第三章 韓家
    第四章 淵源
    第五章 潑糞
    第六章 比試
    第七章 失蹤
    第八章 獻策
    第九章 婚約
    第十章 相見
    第十一章 秘密
    第十二章 暗潮
    第十三章 來訪

    目錄:
    章 回府
    第二章 陷害
    第三章 韓家
    第四章 淵源
    第五章 潑糞
    第六章 比試
    第七章 失蹤
    第八章 獻策
    第九章 婚約
    第十章 相見
    第十一章 秘密
    第十二章 暗潮
    第十三章 來訪
    第十四章 小產
    第十五章 暗鬥
    第十六章 崛起
    第十七章 心意
    第十八章 底細
    第十九章 較量
    第二十章 驚心
    第二十一章 圖謀
    第二十二章 借力
    第二十三章 救治
    第二十四章 密談
    第二十五章 競藝
    第二十六章 陷阱
    第二十七章 交易
    第二十八章 陰謀
    第二十九章 名聲
    第三十章 毀容

    媒體評論

    《嫡謀》之所以好看,除了每個人物都擁有不同的個性,每個人都刻畫得有血有肉之外,還有一個優點是,無論是宅鬥還是影響朝堂的計策,都是一環扣一環,從外圍一絲一絲地影響滲透,*後產生蝴蝶效應,讓人不得不感嘆作者嚴密的邏輯。
    ——起點網讀者


    任瑤期的堅韌聰慧,蕭靖西的深情,雲文放的執著,都非常喜歡。我看了六遍,想刷第七遍。
    ——百度貼吧讀者


    雲二公子是典型的帥氣初戀風格。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一心一意愛著瑤期,沒有心機算計,為愛瘋狂,撞得頭破血流。這樣的愛情令人唏噓,也讓人感動。
    ——廣寒宮的大臉喵
    在線試讀
    此時,正房前庭的青石地上正趴跪著兩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
    她們穿著任府二等丫鬟靛藍色鼕服,以額抵地跪得端正虔誠,身子卻抖得如同那寥寥掛在枝頭的枯葉,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的。
    任瑤期從她們身旁走過,踩上連著正房臺基的踏跺的時候,還能聽到她們吸啦鼻涕水的聲音。
    “是八小姐跟前伺候的芳兒和卉兒。”原本落後一步的青梅打量了那兩人一眼,忙趕上前兩步,故作神秘地半掩著嘴在任瑤期耳邊稟報,不難聽出當中帶著看好戲的興奮。
    任瑤期置若罔聞,站在簾子外頭等婆子們朝裡頭稟報。
    任家的規矩極大,尤其是任老太爺和任老夫人的榮華院,正房裡頭若是沒有應聲是不能進去的。李氏回來那日,就是因為任老太太沒發令讓她進屋而在這廊下跪了一個多時辰。
    好在今日老太太沒想折騰任瑤期,門口的婆子很快給任瑤期打起了簾子,“五小姐您請。”
    屋裡的暖風迎面而來,任瑤期抬步走了進去。
    榮華院正房坐北朝南五間,中間一間為明廳,這時候卻空蕩蕩的,隻有兩個丫鬟侍立在右邊次間的雕花月洞門前。
    見任瑤期進來,兩個丫鬟屈膝行了一禮,將那福字紋的錦簾撩開,右次間裡的輕微聲響便傳了出來,還夾雜著一股烙盒子的香味。
    快到老太爺和老太太用早膳的時間了。
    任家的晚輩們來請安都得是空腹,等伺候長輩用完晚膳纔能各自回院子進食。
    任瑤期進去的時候便看見大太太王氏正領著她的長媳趙氏在布置炕桌。
    靠著北牆一張大炕上已經擺上大大小小十幾樣早食,還有幾個丫鬟提著幾個沒有開蓋兒的食盒立在一旁。
    大老爺任時中領著兒子和姪兒們坐在東西兩邊的楠木交椅上,三小姐任瑤華、四小姐任瑤音、九小姐任瑤英則立在南窗下。
    任瑤華與任瑤期在同一個院子,來榮華院請安卻從未同進同出過。之前任瑤華在任家的時候每月有一半的時間住在榮華院東梢間的暖閣裡,住在紫薇院的時候每日也是來得比她早。
    任瑤期掃了室內一圈,低頭同長輩們見禮。

    此時,正房前庭的青石地上正趴跪著兩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
    她們穿著任府二等丫鬟靛藍色鼕服,以額抵地跪得端正虔誠,身子卻抖得如同那寥寥掛在枝頭的枯葉,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的。
    任瑤期從她們身旁走過,踩上連著正房臺基的踏跺的時候,還能聽到她們吸啦鼻涕水的聲音。
    “是八小姐跟前伺候的芳兒和卉兒。”原本落後一步的青梅打量了那兩人一眼,忙趕上前兩步,故作神秘地半掩著嘴在任瑤期耳邊稟報,不難聽出當中帶著看好戲的興奮。
    任瑤期置若罔聞,站在簾子外頭等婆子們朝裡頭稟報。
    任家的規矩極大,尤其是任老太爺和任老夫人的榮華院,正房裡頭若是沒有應聲是不能進去的。李氏回來那日,就是因為任老太太沒發令讓她進屋而在這廊下跪了一個多時辰。
    好在今日老太太沒想折騰任瑤期,門口的婆子很快給任瑤期打起了簾子,“五小姐您請。”
    屋裡的暖風迎面而來,任瑤期抬步走了進去。
    榮華院正房坐北朝南五間,中間一間為明廳,這時候卻空蕩蕩的,隻有兩個丫鬟侍立在右邊次間的雕花月洞門前。
    見任瑤期進來,兩個丫鬟屈膝行了一禮,將那福字紋的錦簾撩開,右次間裡的輕微聲響便傳了出來,還夾雜著一股烙盒子的香味。
    快到老太爺和老太太用早膳的時間了。
    任家的晚輩們來請安都得是空腹,等伺候長輩用完晚膳纔能各自回院子進食。
    任瑤期進去的時候便看見大太太王氏正領著她的長媳趙氏在布置炕桌。
    靠著北牆一張大炕上已經擺上大大小小十幾樣早食,還有幾個丫鬟提著幾個沒有開蓋兒的食盒立在一旁。
    大老爺任時中領著兒子和姪兒們坐在東西兩邊的楠木交椅上,三小姐任瑤華、四小姐任瑤音、九小姐任瑤英則立在南窗下。
    任瑤華與任瑤期在同一個院子,來榮華院請安卻從未同進同出過。之前任瑤華在任家的時候每月有一半的時間住在榮華院東梢間的暖閣裡,住在紫薇院的時候每日也是來得比她早。
    任瑤期掃了室內一圈,低頭同長輩們見禮。
    大太太轉頭看著她笑道:“五丫頭身子好全了?老太太昨日還說要你多休息幾日,晨昏定省先不用急著過來呢。”
    任瑤期低頭道:“已經全好了,再躲懶不來的話也說不過去。”
    大太太笑著點了點頭,“好孩子。你能恢復得這麼快可不要忘了你方姨娘的功勞纔是,大伯母雖然掌著家,可這次給你請醫問藥之事全賴你姨娘在張羅。”
    任瑤期看了大太太一眼,笑了笑,低頭應了聲是。
    王氏這位當家太太在任家的名聲還不錯,處事公正,賞罰分明。
    該管的管,不該管的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功勞她不攬,責任自然也不用她負。
    任瑤期與大太太寒暄完了便走到南窗下與任瑤華她們站到一處,屈膝給比她大的三小姐任瑤華和四小姐任瑤音行了禮。
    任瑤華一如既往地對她視而不見,四小姐任瑤音倒是朝她和善地笑了笑還還了禮。比她小的九小姐任瑤英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朝她草草禮了禮,任瑤期隻點了點頭,便站到任瑤音身旁。
    這邊纔剛一站定,就聽到外頭的丫鬟們齊聲給老太爺老太太請安的聲音。
    任瑤期挺立的背脊一僵,隨即緩緩吸吐一口氣,強迫自己放松。
    東次間裡原本坐著的幾個爺兒們都立即從座位上站起來,正親自動手擺放碗碟的大太太也迅速將手中的一碟涼拌福祿豆腐放到炕桌偏東南的位置,急急迎到雕花月洞門處。
    任瑤期與這屋子裡所有的人一樣,身體微微前傾立直,雙手垂放在身側,眼簾半斂。
    大太太纔迎了三四步,任老太爺與任老太太便走了進來。
    任老太爺今年五十有六,卻是高大威嚴,精神矍鑠,目光如炬。站在他身邊的任老太太比他小幾歲,圓圓的臉盤,細眉細目,年紀雖然不小了,臉頰兩側卻是各有一個酒窩,讓她不笑的時候也像是笑著的,平白無故就添了幾分慈祥。
    任瑤期看著這兩人走進來,一人一側坐在炕上,低著頭跟著大家一起上前給任老太爺與任老太太磕頭。
    她行禮問安的動作一步不錯,聽著上方任老太爺那如晨鐘一般渾厚的聲音。
    “都起來吧。”
    不知怎麼的她就想起了上一世離開任家之時,也是這個聲音在她頭頂上用不容置疑的威嚴語氣說道:“即便是離開了任家,你也要時時刻刻記住你是任家的人,記住是任家讓你衣食無憂地長大成人。隻有任家屹立不倒,你們這些任家女纔能在外站穩腳跟!”
    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個從任家出去的女子出門前都要受任家老太爺這樣一番教導,她當時卻隻是想冷笑,那還是她次聽到有人把無恥的話說得那麼理直氣壯,冠冕堂皇。
    任老太爺似是忘記了,當時她這個正要出門的任家女並不是要出嫁。
    她的一生被徹底毀了,他還能與她心平氣和地交代要她為家族發揮後一絲餘熱。
    任瑤期的右胳膊被人輕輕撞了撞,讓她迅速回過神來,轉頭便對上四小姐任瑤音那微微驚訝的面容。
    原來大家都已經站起身,唯有她還依舊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任瑤期裝作有些虛弱的樣子站起身。任瑤音伸手扶了她一把,“五妹妹,你是不是病還沒好利索?”
    眾人的目光都被引了過來,大太太也忙走過來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怎麼回事?不是已經好了嗎?”
    任瑤期不動聲色地松開自己衣袖下緊緊攥著的拳頭,低聲道:“今晨起身的時候喫了後一劑藥,想必是藥效發出來的緣故,病確實是好全了。”
    任老太太淡聲道:“既然不舒服還過來做什麼?我這裡還少了一兩個人請安不成?”
    大太太忙笑著打圓場,“五丫頭也是孝順,這纔一病愈就過來了。”
    “好了,讓孩子們都退下去用膳吧。”任老爺的手在幾上輕輕一頓,屋裡立即安靜下來。
    任老太太便擺了擺手,眼睛在晚輩們當中一掃,“華兒、音兒留下來在我屋裡用,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便都躬身要退,任瑤英撇撇嘴看了任瑤華和任瑤音一眼,有些不情不願。
    這時候外頭突然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接著簾子一掀,一名二十來歲的年輕婦人牽著一個滿臉不情願的小姑娘走進來。
    這婦人穿了一件真紫色繡百蝶紋樣錦緞面子的狐皮襖子,杏黃色百褶裙,頭上挽寶髻,環佩叮當,長相甜美討喜,臉頰上有一對與任老太太有些相像的酒窩。
    “喲,我今兒來遲了?”那婦人驚訝地看了眾人一圈,似是對自己的遲到十分意外,隨即立刻換上了甜美的笑顏,“父親母親,還請饒了媳婦這一遭吧?您二老也知道,媳婦平日裡來請安是再積極不過的了,極少有晚來的時候。媳婦給您二老磕頭了。”
    說著就趕緊拉著依著她站著的小姑娘一起在屋子當中正正經經地跪下,恭謹地磕了頭。
    等她起了身,任瑤期這些晚輩們便上前去行禮,喚了她一聲“五嬸”。
    任老太太瞥了她一眼,“我還以為這府裡的規矩要廢了,一個兩個的都要稱病不來,正想要與老爺子商量將這早晚請安的規矩給免了,好合了你們的心意。”
    五太太林氏聞言卻不害怕,反而是捂著嘴笑,模樣兒十分嬌俏,“娘這是說的什麼話?別人媳婦是不知道,媳婦自個兒若是每日裡不來榮華院伺候您老人家,可是連飯也喫不香的。我家玉兒也是如此,是不是啊玉兒?”說完她還不忘輕輕拉了拉女兒的衣袖。
    八小姐任瑤玉長得與她娘有七八分相似,聞言迅速抬眸看了老太太一眼,點了點頭。
    任老太太輕輕哼了一聲,面色卻是如常,並不見難看,顯然並不真的生氣。
    “父親、母親,媳婦伺候你們用膳。”
    林氏煞有介事地將自己手腕上的一對翡翠鐲子摘下來,隨手遞給一旁立著的一個丫鬟收著,自己上前立在老太太身側,拿起一雙銀箸準備布菜。
    任老太太瞪了她一眼,“行了,這會兒來賣什麼乖?礙手礙腳的!這裡不用你,讓你大嫂和姪兒媳婦來。”
    林氏抿嘴一笑,也不堅持,將手中的銀箸又遞還給大太太,還笑著道了一句:“母親嫌棄我粗笨不堪呢,大嫂總是比我得她老人家歡心。”
    大太太謙和地笑了笑,也不與她辯。
    任老太太看了看林氏,又看了看從進來開始就一直有些站立難安,還時不時向南窗外看的任瑤玉。
    “去讓人再支個桌子,就擺在隔壁梢間。老大帶著哥兒們先回去,老大媳婦、老五媳婦和姐兒們暫且留下罷。”
    這是老太太要留飯的意思。
    任老太爺平日裡對這種小事向來是不過問的。所以聽了老太太的吩咐,大老爺任時中便帶著兒子姪兒們退下,大太太躬身應了,便要去領著丫鬟們布置桌子。
    林氏忙攔了大太太,笑道:“大嫂別忙了,還是我去吧。”
    大太太看了老太太一眼,見她沒有什麼表示,便對林氏點頭笑了笑,“勞煩五弟妹了。”
    林氏斜了大太太一眼,嗔道:“大嫂這是什麼話,倒像是我平日裡什麼活兒也不干似的。今兒這破天荒的勤快一回,還得當您這一回謝,您這是當著晚輩們的面兒埋汰我呢?”
    她聲音清脆,口齒伶俐,這話裡的意思聽著有些帶刺兒,可是從她口裡說出來卻讓人覺得是關繫親密之人間的玩笑話。
    “別與這潑猴兒一般見識,她是向來黑的也要說成白的,你讓她去就是。”任老太太發話了。
    大太太笑著又立回了老太太身後。
    林氏聞言卻是像得了誇贊一般,掩嘴一笑,扭身去了。
    任瑤期跟著林氏她們一起去了梢間,等任老爺子和老太太用完早膳,大太太也過來了纔一起喫。
    八小姐任瑤玉有些食不知味,拿著筷子翻來覆去地撿著自己碟子裡的一隻水晶蒸餃,就是不肯入口,還好幾次偷偷往五太太那裡瞧。
    五太太卻是喫得慢條斯理,還與大太太誇那道珍鮮鼕筍十分可口。
    如果說任家得寵的姑娘是任瑤華和任瑤音的話,那麼任老太太跟前得臉的兒媳婦就是五太太林氏了,連當家的大太太也要靠邊兒站。
    不僅僅因為林氏嫁的是任老太太小的老兒子,還因為林氏的嫡親祖母是任老太太的姑母。
    任老太太的姑母當年嫁到燕北的糧商林家,林老太爺過世之後林家的當家便是任老太太姑母的嫡長子,也就是林氏的父親。
    林氏與任家五老爺任時茂兩人青梅竹馬,自幼就訂了親,成親已逾十年育有一子一女。雖然五老爺每年有三四個月的時間會跟著二房的老太爺在京城,夫妻之間的感情卻一直很融洽。
    隻是林氏雖然得臉,任老太太對林氏所生的女兒任瑤玉態度卻是平平,任瑤玉在任老太太跟前遠遠不及任瑤華和任瑤音兩人得寵。
    在任瑤華沒有去莊子上之前,榮華園的東暖閣可以算得上是任瑤華一個人的閨房,就連大太太所出的四小姐任瑤音也是沒有住在這裡的。
    任瑤華走後,任瑤音與任瑤玉便相繼搬進來,頂替任瑤華在任老太太面前的位置。
    任瑤期依稀記得,在任瑤華回來之後不久,任瑤玉就被任瑤華設計趕出榮華院,可是任瑤華自己卻也沒有占到便宜。
    後頂替任瑤玉住進來的是她們的九妹任瑤英。
    而任瑤華卻因為這件事情徹底得罪了五太太林氏,讓原本就與她們母親李氏有些不對付的林氏越加看她們母女不順眼,以致後來任瑤華徹底失寵於任老太太,得了那樣一門不幸的婚姻。
    任瑤華的結局少不了林氏當年在背後的加柴添火,推波助瀾。
    隻是上一世任瑤期這會兒還生著病,並沒有目睹任瑤華是怎麼設計任瑤玉的。
    任瑤期想起外頭跪著的那兩個任瑤玉的丫鬟……難不成那件事情發生的時間就是今日?
    想到這裡,任瑤期看了任瑤華一眼。
    任瑤華正端著一隻精致的粉彩福山壽海碗,小口地喝著蓮子桂圓粥。因兩人正好相對而坐,所以任瑤期看過去的時候被剛好抬頭的任瑤華看見了。
    任瑤華見任瑤期突然皺眉打量她,不由得眉頭一皺,瞪了回來。
    任瑤期身邊的任瑤音發現了任瑤華的視線,不由得轉頭看了任瑤期一眼。
    任瑤期撇開眼,低頭喫飯。任瑤音知道這姐妹兩人向來不合,以為她們又在鬧什麼別扭,便笑了笑丟開。
    等大太太和五太太都相繼放下筷子,大家便也跟著停了箸。
    這時候任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金蓮過來說,任老太太讓太太小姐們用完早膳後便去明廳。
    眾人不敢耽擱,被丫鬟們伺候著漱口、淨手,之後便跟著大太太一起去明廳。
    榮華園正房的明廳十分寬敞,任老太太正坐在北面的那張紫檀木雕花大羅漢床上喝茶,沒有見到任老爺子的身影,想必已經出門去了。
    任家如今家大業大,任家的當家自然擔子不輕。
    行完禮之後,大家相繼按輩分落座。
    任老太太將手中的茶碗放下來,視線往下面一掃,後定在任瑤玉的身上,“玉兒,你過來。”
    任瑤玉看了看任老太太,可是任老太太那張連不笑的時候也像是在笑著的臉實在是讓她分辨不出什麼來,她磨磨蹭蹭地起身,視線卻是不停地瞄向坐在對面的林氏。
    林氏雖然還在與大奶奶小聲說著話,卻是時間就接到了女兒的求助目光,便暗中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怕,快過去。
    任瑤玉放了些心,慢吞吞地往前走了幾步,在任老太太面前停下。
    任老太太的聲音還算是溫和:“外頭跪著的那兩個丫鬟是你身邊伺候的?”
    任瑤玉瞥了自己的母親一眼,點了點頭。
    “你可知道她們為何被罰跪?”
    任瑤玉下意識地又要往林氏那邊看,任老太太卻是突然重重拍了一下羅漢床上的檀木矮幾,提聲道:“我是在問你話!你往哪兒看?”
    任瑤玉嚇得一抖,差點就要哭出來。她平日裡性子算是活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祖父和祖母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也不愛在老太太面前說話。她這毛病被她母親林氏教訓了許多次,卻總也改不過來。
    “娘,瑤玉她正是因為不知道那兩個丫鬟犯了何事被罰跪,纔會心裡害怕偷偷跑回了蒹葮院。她向來膽兒小,您別為她這上不得臺面的毛病氣壞了自個兒。”林氏心疼女兒,忙為她打圓場。
    任老太太面色微沉,“就是被你慣壞的!”
    林氏自己倒是不怕挨罵,忙賠笑道:“媳婦知錯了,這不纔將她送到您跟前讓您幫忙管教一番嘛。您教孩子教得好,如今雲陽城裡誰不知道我時佳表妹?媳婦每回回娘家,祖母和母親都要比著表妹說教媳婦一番。”說到後,林氏還委屈上了。
    林氏口中的表妹是任老太太的小女兒任時佳,嫁給了林氏堂伯的獨子。
    任老太太臉色微緩,“既是如此,我教訓她的時候你就不要在一旁心疼。”
    林氏忙道:“媳婦哪裡是心疼這丫頭,媳婦這不是心疼娘您嘛!”
    任老太太輕哼了一聲,又轉頭看向任瑤玉,“今兒一早,有人看見你的那兩個丫鬟鬼鬼祟祟地包了一包東西出院子。”
    任瑤玉纔要往林氏那邊看,又堪堪忍住,結結巴巴地道:“祖母,我……我不知道……”把之前她娘教她說的話忘了個一干二淨。
    林氏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任瑤玉一眼,不得不又站出來道:“母親,是誰看見的?能否把她叫來問問清楚?這大鼕天的早上,烏漆抹黑的,看走眼了也是正常,又或者那兩個丫鬟隻是拿了玉兒換洗的衣服出去呢?”
    一直沉默地聽著的任瑤期卻是突然記了起來,她病愈出來之後榮華院乃至整個任家雖然沒有人敢就任瑤玉被趕出榮華院的事情多做議論,她卻是從朱嬤嬤那裡聽到過一件事情,且那件事情應該與任瑤玉被任老太太厭棄有直接的關繫。
    那時她剛病愈出來,聽見朱嬤嬤與方姨娘身邊的金桔說任瑤玉那兩個被賣出府去的丫鬟的老子娘和嫂子找了來,正四處托人幫她們把兩個丫鬟這些年存下來的私房捎出去,還承諾會分些抽成給幫忙之人。
    不想那兩個丫鬟的私房早就被老太太院子裡的婆子們趁著去搜她們住處的機會搜刮走了,連個銅板兒都沒有留下來。
    當時府裡的人傳言,任瑤玉身邊的那兩個丫鬟之所以被賣,是因為她們偷了老太太房裡的值錢物什,朱嬤嬤還感嘆不知道有多少好東西被榮華院的那些人瞞下了。
    金桔卻是嗤笑道,那兩個丫鬟根本不是因為偷東西的緣故被趕離出府,而是因為在老太太的屋子裡弄了些不干淨的玩意犯了主子的忌諱。
    朱嬤嬤正要再問,外頭卻有人來報說任瑤華因觸怒老太太被趕了出來。
    當時她正因為被任瑤華打了兩巴掌而感覺失了面子,裝病不出,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心裡還暗暗高興。
    之後朱嬤嬤幫她打聽到,任瑤華之所以會惹怒任老太太,是因為陷害任瑤玉的事情被五太太揭露出來。
    隻是任瑤玉也沒有因此平反,直至她離開任家,老太太對這個孫女始終淡淡的。
    現在想來,當年她無意中聽到的那些也未必不是真事。方姨娘的那個丫鬟金桔有一個同胞姐姐叫作金蓮,是任老太太房裡的一等大丫鬟。
    隻是這件事情未必是任瑤華所為,任瑤華很有可能是被人當了槍使。
    聯想到之後在這件事情中獲利之人……
    任瑤期正這麼想著,任老太太已經在上頭發話,“去讓外頭的兩個丫鬟進來,另外去把之前的那個婆子也叫過來。”
    任老太太身邊的桂嬤嬤忙應聲去了。
    不多會兒,之前跪在外頭的兩個丫鬟便被四個粗使婆子攙進來。
    許是在外頭跪得久了,兩個丫鬟都被凍得臉色青烏,站都站不起來。婆子們一放手,她們便撲倒在地。
    “之前桂嬤嬤問你們話的時候,你們不肯說。如今跪了這麼些時候,想必也清醒了些。”任老太太看著兩人道。
    五太太也板著臉訓斥:“有人說瞧見你們早上從榮華院裡悄悄順了東西出去,現如今當著老太太的面,你們就說實話吧。別到後帶累得你們八小姐也落了責備。我的性子你們是知道的,是容不得那欺主背主的奴纔!若是你們瞧著老太太仁慈而執迷不悟,出了這榮華院我也不會輕饒了你們!”
    林氏的話說得十分義正辭嚴,可是兩個丫鬟聞言卻更加埋下頭,兩條膝蓋還不自覺地打著擺子。
    任瑤期卻是看了五太太一眼,難不成任瑤玉還真的做了什麼會激怒老太太的事情?林氏這話分明是暗中警告兩個丫鬟說話的時候要掂量掂量,若是她們敢把任瑤玉給牽扯進去,她絕不輕饒。
    任老太太掀了掀眼皮瞥了林氏一眼,又看向兩個丫頭,“再與你們一次機會。”
    “回……回老太太,奴婢們並未……並未從榮華院拿東西出去。”其中一個丫鬟結結巴巴地道。
    任老太太便再也不看她們。
    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奇怪。地上跪著的兩人一直發著抖,從她們僵硬的姿勢就能看出來她們恐懼得很。任瑤玉也是極為不安地緊緊拽著自己的衣袖。
    其餘的人都感覺到了任老太太此時的不悅,不敢開口說話。
    “娘……”五太太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不得不出這個頭。
    正當這時候,桂嬤嬤掀簾子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半新不舊的鴉青色棉襖子的婆子。
    “回稟老太太,六安家的來了。”桂嬤嬤束手立在羅漢床邊。
    眾人的視線便都轉向那個正有些拘謹地磕頭請安的婆子。
    任瑤期等她起身的時候也仔細打量了她一眼,果然是一點印像也沒有。
    五太太則以十分挑剔的目光打量著六安家的,首先發難道:“你是哪裡的婆子?怎麼瞧著這般眼生?”
    六安家的聞言搓了搓手,看了桂嬤嬤一眼。
    桂嬤嬤忙解釋道:“她原本是在外院回事處負責茶水的,因榮華院裡掃庭院的兩個婆子昨兒個清理院子的凍雪時摔壞了腰,老太太便讓外頭的管事新調了人進來暫代那兩個婆子的活兒。”
    “原來是外院的。”五太太林氏笑著對老太太道,“娘,這外院的婆子回進二門,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呢,加上這些小丫頭們都是一水兒的靛藍色棉襖子,看錯了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老太太擺了擺手,止住林氏的話,問六安家的道:“你今兒早上看到的那兩人是不是在這裡?”
    六安家的左右看了看,目光定在跪在她右邊不遠處的兩個丫鬟身上,用粗短的手指指著她們道:“回老太太,在的。就是這兩個姑娘。”
    “你看清楚了?這可是八小姐身邊伺候的。”林氏皺眉。
    六安家的戰戰兢兢地看了林氏一眼,又挪過去一些近距離打量兩個丫鬟幾眼,衝著老太太點頭,“奴婢肯定,就是這兩個姑娘,當時奴婢正在用棍子敲廊檐下的冰稜,結果冰稜落到頸子裡,奴婢便躲到旁邊的茶水房想要清理清理。她們就是那個時候從茶水房門口走過的,其中一個姑娘右臉頰上有一顆黃豆大小的黑痣。”
    跪在地上的兩個丫鬟中的一個臉上果然有黑痣。
    “她們手上拿的是什麼你看清楚沒有?”任老太太冷著臉發話。
    六安家的搓了搓手,為難地搖頭道:“是個秋香色緞子的包袱,被她們小心地抱在懷裡,奴婢沒有瞧見,隻聽到那個臉上有痣的姑娘讓另外一個先往前去支開門房的婆子。奴婢聽著覺得不對,就悄悄跟了上去,後來見她們把包袱提到花園子裡。奴婢還聽她們商量著主子們就要起身了,先將東西藏起來,等到上午得空的時候再來處理。”
    此言一出,眾人皆朝地上跪著的那兩個丫鬟看去。
    任老夫人皺眉,“你們可聽清楚了?還不如實招來!”她的聲音不算嚴厲,表情也不夠冷厲,卻讓兩個丫鬟牙齒都打起顫來。因為榮華院裡的規矩向來極大,丫鬟們稍微逾矩就會受一番皮肉之苦,被發賣出去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任五太太看了那六安家的一眼,眼眸微轉,突然笑著問桂嬤嬤:“既如此,那包袱想必是被找到了?不如拿出來瞧瞧是什麼東西吧。”
    桂嬤嬤臉色有些為難。
    任五太太微微揚眉,“怎麼?找不著婆子說的那包袱?”
    桂嬤嬤略低了頭,“回五太太,奴婢正派人在尋,暫時還沒有尋到。”
    五太太面上怒氣一現,轉頭有些委屈地對老太太道:“娘,媳婦知道您向來疼愛瑤華和瑤音甚於玉兒。媳婦也總教導玉兒,兩位姐姐年長,理應多受些寵愛,我們玉兒一直很懂事,待姐妹們謙和有禮,從不嫉恨。媳婦知道她性子木訥不討喜,可是也沒得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欺負到她的頭上來吧?這沒影兒的事情,不過是被個老眼昏花的外院奴纔加油添醋地渲染一番,想要借著混淆視聽的機會來討好主子討賞罷了,怎麼能輕信?這兩個丫鬟雖然憨傻,可畢竟是我們玉兒身邊貼身伺候的,這麼無根無據地就給她們定下一個偷盜的名聲,讓我們玉兒以後在府裡怎麼做人,怎麼在兄弟姐妹們面前抬起頭來?”
    五太太說著說著眼淚就來了,就跟她人是水做的似的。
    任老太太見了面上有些不悅,輕叱道:“好了!我還沒說什麼呢!不過是喊丫鬟婆子們來問問話罷了!你當著晚輩們的面這麼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
    五太太掏出帕子揩了揩,語氣卻依舊有些不平,“您這還沒問清楚呢,就先給我們玉兒的丫鬟定了罪,明顯是信了這婆子的信口開河。您若是實在看不上玉兒這個孫女,我這就帶她回去,將她打發去雲陽城,扔給她外祖母得了!您這兒還是留了瑤華給您老人家做伴兒吧。她口齒伶俐,人又機靈,向來得您歡心。”
    “娘……我不去外祖母家……”任瑤玉輕輕扯著五太太的衣擺,一臉委屈。
    五太太輕輕推了女兒一把,罵道:“誰要你性子木訥不討長輩歡心!”
    任瑤玉委屈地直抹淚。
    任老太太看著她們如此,額頭上青筋一跳,怒得拍了炕幾,“誰說要送瑤玉去雲陽城了?她是我任家的孫女,哪兒也不許去!”
    任家大太太眼見要鬧得不成樣子,這會兒她再不站出來,等會兒老太太下不來臺就得找她算賬了,便上前去拉了五太太母女,溫和道:“誰說老太太不疼玉兒?若是不疼這個孫女,她老人家能將玉兒帶在身邊親自管教?”又低頭柔聲安撫任瑤玉,“好孩子,你乖,不要聽你母親的氣話。府裡的長輩們誰不喜歡你謙和有禮,活潑可愛?快勸勸你母親。”
    五太太見大太太出來打圓場,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便漸漸收了聲。眼睛卻是瞟向那當中站著的六安家的。
    大太太與五太太做妯娌多年,素來知道她的脾氣,便主動幫她對老太太道:“老太太,五弟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大清早的,婆子年紀大看差了也不是不可能。要不讓桂嬤嬤帶人清點清點屋裡值錢的玩意,看看有沒有遺失的?若是沒有丟什麼重要東西,那想必就是個誤會了。”
    五太太這會兒也贊成道:“媳婦也贊成將這屋裡的值錢玩意兒清點清點。看看到底是我們玉兒的丫鬟喫裡扒外,還是這刁鑽的婆子在信口開河!”
    大太太詢問地看著任老太太。
    任老太太轉頭吩咐桂嬤嬤:“你帶人去照著單子清點一下吧。”
    桂嬤嬤應聲去了。
    差不多半個時辰過後,桂嬤嬤帶著幾個大丫鬟回來了。
    “回老太太,屋裡的東西都對著冊子清點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有東西遺失。”
    五太太頓時怒火衝天,指著滿臉不安的六安家的,罵道:“好你個目無主子的刁奴!是瞧著我們玉兒性子好好欺負是不是?別人的貼身丫鬟你不污蔑,偏偏要污蔑我們玉兒的!你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任老太太見折騰了這麼久就折騰出這麼個結果,臉上也是不好看,正要發話,那被五太太罵得就差要將頭埋回脖子裡的六安家的忙跪了下來,急急對任老太太辯解:“老太太明察,奴婢哪裡敢扯這種謊來糊弄您?奴婢確實是看見了的,並不敢有半句虛言。”
    桂嬤嬤皺眉小聲道:“無憑無據的你要主子們怎麼相信你?虧我還信了你,替你將事情報上來,現在連我都要被你連累了。”
    六安家的聞言,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急急道:“奴婢……奴婢有法子找到證據。”
    五太太氣得咬牙,“你又想糊弄主子們嗎?”
    六安家的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是,不是。是奴婢知道外院有個婆娘家裡養了一條狗,鼻子極為靈驗。前幾日他們家男人出府之時被個扒兒扒走了錢袋,結果那狗兒領著人在五條街外的破弄堂裡的一戶人家找到了錢袋。”
    眾人聞言皆是驚奇。
    任老太太道:“真有這麼靈?”
    “靈不靈您讓奴婢去試試便知道了,奴婢這就去外院借了狗兒來。讓它嗅一嗅兩位姑娘身上的味道,再跟著它去園子裡找準沒錯。”六安家的打著包票道。
    “荒謬!那麼多奴纔都找不到,一條畜生能頂個什麼用?難不成人還不如那畜生?”五太太不屑地反對。
    六安家的忙道:“奴婢敢保證一定能成,若是後真的找不出來,奴婢願意領罪。”
    “娘……”
    五太太轉頭對著任老太太還想說什麼,大太太往老太太那裡看了一眼,卻突然攜了五太太溫和地勸道:“既然這婆子敢這般斷言,那便讓她試試吧。找不到的話正好還兩個丫鬟清白,這樣玉兒的臉面也保住了。至於這說謊的婆子……到時候就打了板子賣出去,看以後還有誰敢隨便在老太太面前信口開河。”
    五太太聞言還想說什麼,老太太卻已經發話:“讓她去!看她能翻出什麼花樣來。玉兒是我孫女,我自然會給她做主,誰也別想隨便往她的丫鬟身上潑髒水!”
    “多謝老太太。”六安家的大喜過望,磕了頭謝了恩纔出去。
    “奴婢跟過去瞧瞧?”桂嬤嬤請示道。
    任老太太點頭讓她去了。
    又過了大概兩刻鐘,屋子裡的人便聽到外頭傳來狗叫聲,聽聲音就知道是個大家伙。
    屋子裡的小輩們都有些好奇地轉頭往門簾處看,可惜有門簾擋住,什麼也看不見。
    任瑤玉臉上十分的驚惶不安。五太太臉色雖然也不好看,但還是忍住了,並往自己女兒那裡使眼色讓她少安毋躁。
    不一會兒,桂嬤嬤就掀簾子進來了,這簾子一開一合間外頭的狗吠聲更為清晰可聞。
    “老太太,還要請這兩個丫鬟出去讓那狗兒嗅上一嗅。”
    兩個丫鬟聞言花容失色,下意識地看向五太太。
    任老太太點了點頭,桂嬤嬤衝自己身後的兩個婆子使了個眼色,兩個婆子便迅速上前攙起了兩個丫鬟。
    見她們有些站不穩,桂嬤嬤便好心安慰一聲,“別害怕,那狗兒雖然瞧著大,卻是不咬人的。”
    兩個丫鬟幾乎是在出正房門的那一刻就驚聲尖叫起來,屋裡的人聽著嚇了一跳,老太太捏著碗蓋的手也抖了抖。
    “怎麼回事!”
    桂嬤嬤已經匆忙跑進來回道:“沒事,沒事,那兩個丫鬟膽兒小。不過主子們還是都不要出來的好,免得驚擾到。那狗兒身子有這麼長呢。”桂嬤嬤用自己的手臂比劃了一下,竟有六七歲的孩童那般的身長。
    大太太忙吩咐道:“安排幾個人把守住門,別讓那狗兒闖進來。”
    桂嬤嬤應聲去了。
    直到外頭的狗吠聲跑遠,屋裡的人纔松一口氣。
    這一次不到一刻鐘,桂嬤嬤就回來了。
    她進來的時候手上提了一個秋香色的包袱,走在她身後的是兩個被攙扶著的面若死灰的丫鬟和大松一口氣的六安家的。
    八小姐任瑤玉臉色一白,一把拽緊她娘的衣擺。五太太林氏立即牽住女兒的手,狠狠地瞪了兩個丫鬟一眼。
    可是兩個丫鬟已經嚇得魂不附體,感受不到她的眼風了。
    “老太太,這是從假山下的石頭縫裡搜出來的。”桂嬤嬤低著頭將包袱呈上去。
    任老太太的眼風在五太太和任瑤玉面上掃過,示意桂嬤嬤將包袱打開。
    桂嬤嬤將包袱放在炕桌上,背轉身子解開包袱,突然屋子裡響起了她驚懼的抽氣聲。
    任老太太皺眉看了一眼,隨即瞳孔猛然一縮,臉色變得鐵青。
    眾人都好奇地朝炕幾上看去,卻見秋香色的包袱皮已經攤開,當中是一個白色的布偶。那成人兩個巴掌大的布偶上竟被紅色的朱砂畫滿了亂七八糟的符號,一眼看去觸目驚心,也難怪向來沉穩的桂嬤嬤乍然一見也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座之人都能看出來,這是在後院婦人們當中流傳的詛咒之術。
    將風干的陰陽草包上白布制成人形,在上面縫上被詛咒之人的生辰八字,用狗血畫上詛咒的咒語。
    任老太太冷肅的目光看向那兩個已經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來的丫鬟,“你們竟然有膽子在府裡行這種齷齪的勾當!”
    兩個丫鬟瑟瑟發抖地趴伏著求饒,“老太太饒命,老太太饒命啊……”
    大家族裡忌諱這種邪門歪道,尤其是當家的人,不能饒恕這種行為。若是下人牽扯進去,送到官府裡也會被當眾廷杖一百。
    衙門裡的一百大板,其實就等於是要了人的性命。
    大太太臉色也很難看,道:“你們也太糊塗了,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我們任家是不能容忍下人用這種陰私手段的!你們……哎……”
    那面上有痣的丫鬟似是反應了過來,轉頭看向面無人色的任瑤玉,突然膝行了幾步撲上去,“八小姐救命,八小姐救命啊——”
    五太太正當惱怒的時候,見狀一腳踢到那丫鬟的心口上,罵道:“給我住嘴!”
    那丫鬟卻是把心一橫,不管不顧地嚷嚷道:“這是八小姐的東西,奴婢隻是奉命拿出去埋了,並不知曉當中內情啊!”
    另一個隻顧著哭的丫鬟也忙一邊抽泣,一邊道:“老太太,奴婢們怎麼敢用這種東西詛咒主子,奴婢們真的隻是奉命行事啊。”
    若是將八小姐拖下水,任家礙於顏面就不會將她們送到衙門去了。
    任老太太冷眼看向任瑤玉,“你怎麼說?”
    任瑤玉正腿軟,見問“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
    五太太火冒三丈,上前就將兩個丫鬟踹倒在地,再也不顧及自己的形像罵了起來:“你們兩個喫裡扒外的東西!這種髒水也敢往自己的主子身上潑?活得不耐煩了!”
    任瑤玉卻已經被屋子裡的氛圍嚇得快精神崩潰了,“我隻是好玩罷了,我……我……我用的不是狗血,是朱砂……三姐她不會死啊……”
    可是這話卻是承認了這東西是她做的。
    被點名提到的任瑤華臉色錯愕,下意識地看向那炕幾上的布偶。
    五太太被自己的女兒氣了個倒仰,真想甩她一巴掌罵她一聲“蠢貨”!可是這會兒她再罵人也晚了。
    見屋子裡的人都神情復雜地看向她們母女,五太太勉強忍下心頭的火氣,轉頭對老太太賠笑道:“娘,玉兒她年紀小,不知道輕重。姐妹間的玩鬧罷了,竟然扯上了這種東西。她不過是受到下面的人挑撥,其實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這次也是媳婦管教不嚴,還請您老人家寬恕這一次。”
    詛咒之事被她三言兩語就說成了姐妹間的小打小鬧。
    見任老太太沉著臉不作聲,五太太把目光投向面色冷然的任瑤華,好聲好氣兒地道:“瑤華,這次是你妹妹不懂事。你是姐姐,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與她計較了。她不過是孩子心性兒,對你沒有惡意的。五嬸嬸親自給你賠罪了。”
    任瑤華卻是不喫她這一套,面帶譏誚地道:“五嬸嬸這話瑤華就不明白了,我原諒八妹妹是大人大量,不原諒就是小肚雞腸?您這個做長輩的紆尊降貴親自來向我這個晚輩賠禮,我若是不順從您的話就是目無尊長?這頂帽子可著實大了,恕瑤華腦袋太小,戴不下。”
    五太太眼中閃過一絲惱羞成怒,可今日是她女兒理虧在先,她不得不忍住氣,正想再說幾句軟話將場面穩住,那邊桂嬤嬤卻是咦了一聲,將布偶背後那張寫了生辰八字的布條抽出來,這一看竟是驚恐不已,下意識地往老太太那裡看了一眼。
    任老太太注意到她的動作,也往她手上的那張布條掃去,這一看竟是臉色大變,轉頭怒指著任瑤玉喝罵道:“畜生!跪下!”
    任瑤玉正抽噎著,見任老太太突然間勃然大怒,嚇得身子一抖就跪倒在地。
    原本還在與任瑤華說話的五太太一愣,回過頭來,“娘……”
    “不要叫我娘!看看你養的什麼好東西!”任老太太氣得連連喘氣,拿起那布偶就朝五太太摔來,正好摔在五太太的臉上。
    五太太一愣,隨即覺得有些屈辱,眼眶立馬就紅了。
    這還是她嫁到任家以來次受到任老太太這種責難。
    她在家做姑娘的時候就備受家中長輩的寵愛,從未受過丁點兒委屈。嫁到任家以後,任老太太也待她親若閨女,從來都是在妯娌之間給她撐腰。
    這次卻是當著大太太和這麼多晚輩的面摔了她一臉。
    五太太委屈得眼淚像是掉金豆子一樣。她抬袖拭了淚,正要表達自己的不滿,可卻在眼睛掃到地上那個布偶的時候身子一僵,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屋裡眾人也看清楚了地上那張標著生辰八字的布偶,一瞬間鴉雀無聲。
    那生辰八字是用朱砂筆寫上去的,觸目驚心,可是上面卻不是任瑤華的生辰八字。
    任瑤華出生在庚午年八月初六未時,那上面寫著的時辰是對的,卻是庚寅年。
    任府上下都知曉,任老太太之所以對三小姐任瑤華另眼相看,不僅僅因為任瑤華像她年輕的時候,還因為任瑤華的生辰與她是同一日,且是同一時辰。
    這用來詛咒的布偶上的生辰八字,很明顯是任老太太的。
    任瑤期從頭至尾看在眼裡,五太太母女以及任瑤華臉上的驚訝都不似作假。
    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何上一世五太太會一口咬定是任瑤華陷害任瑤玉了。
    看任瑤玉的表現,這布偶應當確實是出自她手,可是她寫的生辰八字是任瑤華的,卻不知怎麼的變成了任老太太的。
    後任瑤玉因此被任老太太厭棄,而任瑤華重新獲得入住榮華院的資格,試問還有誰比任瑤華更有陷害任瑤玉的動機?
    “這……這不是我家玉兒做的!”五太太瞪圓了眼睛,抬頭道。
    任老太太眼中是明顯的失望之色,“是不是她做的,她自己都承認了,你還為她辯解什麼?”
    “祖母,真的不是我!”任瑤玉滿臉是淚,委屈地道。
    任老太太看也不看她,板著臉對桂嬤嬤吩咐道:“把八小姐關去祠堂,小小年紀這般目無尊長心思惡毒,這還得了?”
    五太太嚇得立即跪了下來,懇求道:“娘,天兒這麼冷,祠堂裡連個暖爐子也沒有,玉兒凍病了怎麼辦?”
    “我是讓她去思過!又不是讓她去享福!”任老太太不為所動。
    五太太拭淚,“娘,上次玉兒病了,我祖母擔心得喫不下睡不著,後還親自派身邊的嬤嬤來看過纔放心。媳婦不是心疼她受這皮肉之苦,隻是不想長輩們擔心。”
    五太太的祖母是任老太太的姑母,每次五太太一搬出這位祖母,就會起到些作用。
    果然,任老太太雖然臉色依舊不好,卻是皺眉不語。
    任瑤華見狀,嘴角溢出一絲諷刺的冷笑,正要開口說上幾句。
    站在她旁邊的任瑤期眼疾手快地從後面拉了拉她的衣裳。
    任瑤華怒而轉頭,任瑤期朝她使了個眼色要她少安毋躁。
    原本任瑤華不想搭理她,卻見大太太突然柔和地開口道:“五弟妹這話不妥當。林老太君疼愛曾外孫女這是人盡皆知的,可是我們老太太對晚輩們也向來是寵愛有加。今兒罰玉兒也不過是出於長輩對晚輩的一片望子成龍的苦心,而非故意為難。”
    任老太太臉色好看了些,“還是老大媳婦腦子清楚。”
    五太太看了大太太一眼,任家明面上雖然是大太太當家,但是憑著老太太的寵愛,她也掌了府裡幾項實權。大太太性子好,對她從來都是能讓則讓,遇到什麼事情也向來是扮演和稀泥的角色。
    隻是今日不知道為何,沒有幫她說話。
    五太太正琢磨著,大太太已經快步走到她身邊,小聲勸道:“老太太正在氣頭上,你就先服個軟,要求情也要等她老人家氣消了纔好辦,否則豈不弄巧成拙?”
    她這話雖然說得小聲,可是也能讓周遭的人聽到,既當眾勸了五太太,似是偏向於五太太,又不讓老太太對她的行為反感。
    五太太知道她這話說得有道理,勉強按捺了下來,想著等下另外想法子。
    桂嬤嬤讓丫鬟扶著淚如雨下的任瑤玉出去了。
    因任老太太心情不好,大家也都暫且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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