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靜之冷峻中有溫情，幽默裡有憂傷，廣闊而又精細，粗獷而不失優雅。

                                          ——張國立

在市井氛圍中提煉出詩人情懷，鄒靜之真正做到了雅俗共賞，這種成就在中國當代作家中是罕有的。

                                            ——謝冕

鄒靜之身上較多地保留了中國民間藝人講故事的纔能，他慣於把一件件司空見慣的生活小事，有聲有色、有滋有味地展演開來。

                                                ——《深圳商報》

解構主義的反諷特色儼然已成鄒靜之和“鐵三角”的金字招牌，導致續集接二連三相繼出籠。鄒氏電視劇另一公認的好看之處是臺詞寫得精致凝練。

                                     ——《北京晨報》

京城。去東華門的路上。

凌晨時分，各胡同亮起一盞盞燈籠，百官乘轎紛紛向東華門來。街上隱約中看到有人露宿，再細看，人不少。

一轎中，和珅正打瞌睡，聽到外邊人聲，掀開轎簾看，知是難民不在意，又繼續瞌睡。

另一轎內紀曉嵐讓轎停。

紀曉嵐掀轎簾問：出什麼事了？

中軍：紀大人，有難民擋路乞討，小的已經打發過了。

紀曉嵐：噢，走吧。等等，問是哪兒來的。

轎停，中軍向難民跑去。紀曉嵐看著。

乾清宮。

文武百官跪拜。

百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乾隆：眾位愛卿平身。大小和卓一戰我軍大勝，朕心中欣喜、高興啊！朕自登基以來，謹遵祖宗遺訓，親民勤政，倒也算做了些事，將來就是到了列祖列宗面前，也不是沒話可說啊。

百官：萬歲聖明！

和珅出班：萬歲，今平大小和卓，萬歲之福蔭庇護千秋萬代，上越歷代明君聖主，下為後世帝王之楷模。臣等實在是深感聖恩之浩蕩，臣心中突然感慨萬千，想獻詩一首。

乾隆：好啊，難得你有這份心。讀來聽聽。

百官湊趣。紀曉嵐看著。

和珅輕嗽嗓子：嗟夫！日將出東方兮，照天朝而國疆；撫萬民於安康兮，贊天子而睿明；稟神啟出聖師兮，救蒼生於危難……

紀曉嵐等著抓機會，和珅說到“危難”二字，紀曉嵐突然大喝：打住……

和珅獃了，眾人不解地看著。

紀曉嵐：和大人，你危什麼危？難什麼難？這麼好的時候，正趕上萬歲爺神武聖功，該是贊美的時候，你非提難民干什麼？

所有人獃住，和珅正揮出去的手僵在空中，紀曉崗繼續發揮：你不就是上朝前看見了點難民嗎？非得在這時候說啊？說你不好好讀書你還不服，子曰詩雲還沒搞懂，又弄到楚辭那兒去了，跟你說……

和珅：等等，等等！紀大人，我什麼時候說難民了，我說的是危……

紀曉嵐：難，難民對不對？這萬歲爺大好的心情，你非要在這兒說難民，這麼大的一個國家，有一兩個難民新鮮嗎？有一兩千難民在京城的大街上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嗎？非要這時候拿到朝上來敗萬歲爺的興致啊？還兮呀兮的，就你知道難民是從西邊來的。

和珅百口莫辯：誰說難民從西邊來？萬歲爺，奴纔沒說難民，奴纔說的是危難……

乾隆：好像朕也沒聽出什麼難民的意思來……

紀曉嵐：萬歲爺，您可別幫他打馬虎眼，大早上看見難民了，上朝就說，萬歲爺，他說話都藏著機鋒呢。我這一說難民，他也承認了……

和珅：我承認什麼了？我承認……萬歲您……

乾隆：好了！哪兒來的難民？講！

百官無人回答，和珅看著紀曉嵐，恨。

乾隆：順天府！

順天府嚇得哆嗦，出班：臣在。

乾隆：這京城的街上哪兒來的那麼多難民？講！

順天府：回萬歲，臣原想過一會兒再啟奏的，臣也是今天上朝纔看見的。

乾隆：看見了什麼？

順天府：難民。

乾隆：多不多？

順天府：有不少。

乾隆：為何而來？

順天府跪：萬歲爺，臣罪該萬死，臣因急急上朝還未查明。

乾隆：紀曉嵐。

紀曉嵐：臣在，回萬歲，都是甘肅來的。

乾隆：這甘肅的難民怎麼跑到京城來了？

和珅：萬歲爺，奴纔看這不是什麼大事，救濟一下就算了，萬歲爺您不必勞心。奴纔的詩還沒……

乾隆：先別讀詩了。順天府，朕要你速速查明難民之事。

順天府：嗻！

乾隆生氣：行了，有事早奏，沒事退朝。

百官不敢說話。

貴喜：退朝！

百官跪送。

乾清宮外。

和珅喫癟，郁悶，紀曉嵐退朝想悄悄溜，和珅發現，追著罵紀曉嵐出乾清宮。

和珅：紀曉嵐，你這個牽強附會的小人，我哪裡說難民了？紀曉嵐，你給我站住……給我站住。

紀曉嵐上轎快溜，和珅緊追。

宮中夾道。

兩乘轎子，前後抬著走，紀曉嵐在前，和珅在後追。

和珅掀轎簾衝著前面罵：紀曉嵐你越來越欺負人了，你要說難民你就說，你借我的嘴干什麼？紀曉嵐你是無賴！

紀曉嵐掀開轎簾，伸出頭朝後：和大人，我認，你學著點吧，別總想著唱曲了……

和珅：紀曉嵐你別走，我得跟你把話說清楚了，你欺負我到家了。

紀曉嵐：你有本事也欺負欺負我。

長街。

一戲班在做宣傳，人群馬車正對著過來。

紀曉嵐掀簾：快，快走，別讓他追上，中午爺給肉火燒。

轎夫抬著轎子早一步離開，和珅的轎子剛好撞上戲班過來，一下就擠不過去了。和珅掀開簾子剛想罵，突然瞥見戲班宣傳隊伍中馬車上正在表演的花旦，怔了，無意識地放下轎簾，又掀開，再看……

和珅：那……那不是杜小月嗎？劉全，劉全。

劉全：老爺，別急，這就過去了。

和珅指著戲班的方向：你看，看那人是誰？

劉全看，突然驚：喲，老爺……那不是杜小月嗎？

和珅：看清了？

劉全：可不就是杜小月！她三年前不是嫁甘肅去了嗎？怎麼又回來做老本行了？

和珅：笨奴纔，你聽說過萬歲干妹妹知府夫人唱戲的嗎？

劉全：是啊……怕不對吧？我去問問？

和珅：等等……紀曉嵐他們跑過去了？

劉全：正好過去了，沒追上。

和珅：他沒停。

劉全：一步也沒停。

和珅：他看見了嗎？

劉全：不知道。

和珅：別又上了他的當……

劉全：那咱不問了，走。

和珅：這麼著，等我拐進胡同，你再過去問。

劉全招呼轎夫進胡同。

進了胡同的和珅在轎子裡想，看著劉全問了回來。車上杜小月一直在舞著。

劉全：老爺，問了。

和珅：怎麼樣？

劉全：不是，說戲班沒有杜小月，連姓杜的都沒有。

和珅放心了：嗯，這戲班是哪兒來的？

劉全：甘肅。

和珅驚：甘肅？那就是活脫的杜小月。你……你怎麼這麼笨啊，快，快回府，甘肅真的出事了。我說紀曉嵐一個勁兒在朝上提甘肅呢。

紀府院中。

紀曉嵐進府，高興地唱起西北小調。

八哥：杏兒、琳瑯，老爺回來了。杏兒、琳瑯，老爺回來了……

紀曉嵐：杏兒、琳瑯，哪兒還有杏兒琳瑯啊？人家都回江南去了……叫杜小月，杜小月回來，杜小月……

八哥：杜小月、杜小月……

紀曉嵐：哎，好！

突然後邊有人聲，紀曉嵐嚇一跳。

馮媽打扮得花枝招展：叫也白叫，人太遠聽不見，不如叫馮媽吧。叫馮媽，馮媽。

紀曉嵐：馮媽，你嚇我一跳。

馮媽：嚇嚇好，嚇嚇明白事。老爺，這院子裡就我一個女人了，你讓八哥叫別人不合適吧。是我沒伺候你啊？

紀曉嵐：伺候了。

馮媽：好不好？

紀曉嵐：別提“好”字，平常就行，比如這會兒老爺我餓了，你飯做了嗎？

馮媽：您怎麼又餓了？

紀曉嵐：我一早上朝了，還不該餓啊？

馮媽：那我還沒做呢。

紀曉嵐：這都什麼時辰了，都干什麼去了？

馮媽：老爺，您是不知道，今天市上菜都被搶光了，我轉到南城去纔買到點蘿卜白菜。

紀曉嵐：菜搶光了？誰搶的？

馮媽：聽說是甘肅來了好多難民，就喫得起青菜。

紀曉嵐：爺我知道了，快做飯吧。

馮媽：還有，老爺您說說我啊，這一上街啊就招人看，都說我這件紅衫啊漂亮。老爺您看看。

紀曉嵐：不看，老爺要喫飯。

馮媽：您看看您，就知道喫，一點情趣都沒有。

街上。

杜小月的戲班在遊街宣傳，萬人喊好。

和府中堂。

和珅急急回來，對劉全說著。

和珅：快去打聽一下甘肅的官有沒有在京城的。

劉全：有在的，前幾天還來送過東西呢。

和珅：劉全，我跟你說，以後別亂收人家東西，有的能收有的不能收，快把他傳來。

劉全：嗻。

和珅：等等，把他送的東西單子都給找出來，一會兒好用。快去吧。

紀府中堂。

紀曉嵐在飯桌前要喫飯了，馮媽期待地看著。

紀曉嵐喫一口品著，吐了：呸，馮媽，你這是打死幾個賣鹽的啊？

馮媽：喲，咸啊？我嘗嘗……今天我可沒多放鹽，就抓了半把。

紀曉嵐：半把？你這是豆腐炒肉啊，是豆腐炒鹽？

馮媽嘗一口，忍著。

馮媽：哪兒就咸啊？我喫著正好。老爺，俗話說了，喫鹽少，力氣小，趕上做力氣活兒的，還得嫌清淡呢。

紀曉嵐：你說的是一輩子沒喫過鹽的力巴對吧！爺我可是一品大員。

馮媽：不是我馮媽說您，就您這身子骨……您不喫精壯了後半輩子怎麼過啊？

紀曉嵐：我怎麼過，不用你操心。

馮媽：我不為您操心誰為您操心啊？陸琳瑯走了，杜小月倒是好，嫁人了，好歹我馮秋香看不下去守著你，跟您說，我馮秋香當年可是十裡八鄉的一枝花。

紀曉嵐：看得出來。

馮媽：老爺不帶這樣的啊，您要是再這麼挑三揀四的，我可不伺“猴”了。您再找個老媽子吧。

馮媽這時候把那些咸了的菜倒到一個清水盆裡，再拿個笊籬給撈了出來。紀曉嵐喫驚地看著。

紀曉嵐：馮媽，你這是干什麼？

馮媽：你不是說咸嗎，過遍水啊。

紀曉嵐生氣，不喫要起來：這還能喫啊？

馮媽：老爺別走，你是要找什麼樣的，說說吧，我給你找。

紀曉嵐：真要說？

馮媽:別照著我的樣兒說就成，天底下就一個馮秋香。說吧，說明了我給你找。

紀曉嵐邊想邊說：那我說了，年齡嘛……二十七八歲……模樣得是鵝蛋臉……臉上有兩個酒窩……人得愛干淨，還得會幾下子功夫……閑了能哼兩句小曲、唱個戲什麼的……

紀曉嵐說著，腦子裡出現的是杜小月在戲園唱戲的畫面。

馮媽越聽越不對了：還有嗎？

紀曉嵐：先就這樣吧。

馮媽：老爺，那人是不是姓杜好啊？

紀曉嵐：你怎麼知道的，當然好。

馮媽飛快收碗：老爺，這哪兒是我的菜咸啊，分明是老爺您的心酸了，想人了，想再找個杜小月是吧？

紀曉嵐被說中了心思不好意思：想也白想，你要挑就照著這條件挑吧。

馮媽：行了，看我的吧。老爺不餓了？

紀曉嵐：咸怕了。

和府中堂。

夏德赫正坐著，見和大人進來，走來見禮。

夏德赫：和大人，下官夏德赫給您請安。

和珅：夏大人，坐，坐……看茶。

夏德赫：謝和大人。和大人，您不傳我我自己在家都待不住了，也得來。這次無論如何也求和大人幫下官一次，幫甘肅一次。

和珅：什麼事說得這麼重？這甘肅的事怎麼了？

夏德赫：和大人，宮裡剛傳出話來，萬歲爺退朝之後派人到軍機處調折子了。

和珅：調個折子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夏德赫：萬歲調其他折子沒事，可調的都是甘肅的折子啊。

和珅：夏大人，你要是沒做什麼虧心事，調哪兒的折子也不用怕啊。

夏德赫：和大人您玩笑了，下官要是不怕也就不來驚動您老人家了。

劉全抬夏德赫以前送的東西進。

和珅：夏大人，話別說這麼明吧。正好，這些東西是你上次送來的，你都拿回去，本官為政清廉，不能收這些東西。

夏德赫急了：和大人，您這是說什麼話呀？事您一定得幫著辦了……

和珅：這不行，我歷來是不收禮的。你看看這些東西你送來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本官是幫你寄放著呢。來人，送……

夏德赫又掏出一沓銀票：等等，和大人，您可別不管，我這兒還帶了呢！

和珅：不要，不要。

夏德赫：和大人無論如何求您收下，甘肅上上下下幾十號官員的頂戴花翎可就指著和大人您了。

和珅看著銀票：別說得那麼嚴重，同僚之間幫忙我是會做的，東西我是不能拿的。雖說辦事情是要花錢的，且花不少的錢，但我不能亂收錢啊……

夏德赫：您一定收下。和大人，您為下官辦這些事太辛苦了。

和珅：辛苦歸辛苦，但是我不能因為辛苦收受賄賂啊。劉全，把為甘肅辦事的賬單拿來，念給夏大人聽聽。

劉全剛要念。

夏德赫：不用念，我心裡清楚得很。您受累了，您請收下。事成還有一份人心。

和珅：那什麼，你心裡清楚就好，那本官我可不是要你的錢，這是用你的錢，辦你的事。

夏德赫：您請笑納。

和珅：夏大人，萬歲折子看了，怕要宣人問話。

夏德赫：和大人，我怕的就是這個。

和珅：不用怕。

夏德赫：我到時說什麼啊，和大人？

和珅：記住了，真要問了，一是一問三不知，不知者不罪；二是哭；三是表功不言過，邊哭邊表。回頭真宣你了，我陪你去，給你把把場子。

南書房。

乾隆端坐。

夏德赫緊張入，說話都結巴：臣叩見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乾隆：免了。夏愛卿回京多久了？

夏德赫：回萬歲，半個多月了。

乾隆：朕聽說近京城來了很多甘肅的難民，你知道嗎？

夏德赫：回……萬歲，難民的事，臣實在是不知道。

乾隆：一點影兒也沒有？

夏德赫：臣萬死，實在是不清楚。臣也是來的路上剛纔聽說。據臣了解，近來甘肅並沒有發生什麼大災。

乾隆：沒大災怎麼出來那麼多的人？

夏德赫：萬歲，臣真是不知道啊。

想起哭來了，開始哭。

乾隆：你哭什麼哭？騎馬打天下的德赫怎麼一說話先哭了？

夏德赫想起表功來了：回萬歲爺，臣對不起萬歲，臣萬死。臣繼大小和卓戰事後，又打了幾個小仗，托萬歲爺的福，仗仗得勝，臣原本無暇回京，隻因後一戰被敵方強弩射中，一時邊關無醫延治，隻有回京求醫。如今甘肅出了這麼大的事，臣竟然不知，臣真悔啊，不如為萬歲爺戰死邊關，那樣也不負我祖上的盛名。

乾隆一聽傷心：好了，好了，別哭了，起來起來。朕倒不是怪你，有功的戰將朕還是記得的。我們滿人自古都是馬背上打江山的，你家幾代將領，都是我大清的英雄……朕沒有怨你的意思。話我不多問了，貴喜，把前日嶺南進貢的喫食賞給夏大人一盒。

貴喜：嗻。

夏德赫跪拜謝恩，心裡狂喜：謝萬歲隆恩，德赫無功受祿，實不敢當。萬歲、萬歲、萬萬歲。

乾隆：好了，別哭了，都快把我的淚招出來了，下去吧，朕乏了。

夏德赫：臣謝主隆恩。

宮門外。

和珅在轎子裡靜靜等待，突見夏德赫遠遠地高興地抱著盒子跑出宮門，追到轎旁。

和珅：怎麼樣？得了賞了？

夏德赫：和大人，您真神了，我都按您出的招兒說了。

和珅：萬歲爺怎麼說？

夏德赫：差一點把萬歲爺招哭了。其實我哪兒有什麼傷啊，後來萬歲爺不問話倒是心疼起我來了，您瞧，還賞了我喫食呢。

和珅看那盒子：還有賞啊？給我來塊嘗嘗。

夏德赫：和大人，這就別動了，我回家得供起來。

和珅：起轎。跟你說著玩兒呢，還真喫你的？

夏德赫：和大人，那下一步咱該怎麼辦？

和珅：什麼該怎麼辦，你的事就算了了，把心放肚裡吧，沒事了。

夏德赫心疼錢：哦，了了，沒事了。

和珅：也沒全了，有件事你得辦。那些難民就在這街上轉悠，遲早得招事，你還是想辦法都給趕外面去。

夏德赫：和大人，我怎麼趕？

和珅：這我也得教你啊，花錢兒找順天府啊！

夏德赫：那錢呢？

和珅：你花啊。

夏德赫：是……啊……我還以為得從您那兒花呢。

兩人分開各自離去。

紀府臥室。

紀曉嵐在屋中打扮，照鏡子。

馮媽：老爺，您倒是快點兒，人可都到齊了，就等您了。

紀曉嵐忙著把頭發整整：來了，來了……條件都對啊？

馮媽：有對的有不對的，得您挑啊。

紀府院中。

院裡一群老太太身上帶著號碼牌，競相擺模樣。紀曉嵐出來頓時傻眼。

馮媽一旁喊：列隊！

眾老太太按號碼順序站好。

馮媽：見禮！

一個個插著花按順序衝紀曉嵐走過來，走到紀曉嵐跟前停住擺個pose，紀曉嵐傻了。

紀曉嵐把馮媽拉過來，小聲：馮媽，哪兒有半個杜小月啊？

馮媽：想選杜小月啊？天底下就一個。

紀曉嵐：那你都給回了吧，這模樣的老爺要不起。

馮媽：回了？

紀曉嵐：都回了。

馮媽：那不行，老爺，您怎麼都得選一個，我把人都給你弄來了，你一個都不選，我在街裡街坊的那兒說不過去啊。再說了，這我還花了錢了呢。

紀曉嵐：錢我給，可這人你得給我弄走。

馮媽：好歹選一個。

紀曉嵐：老爺我一個都不選，你選吧，我不管了。

南書房。

乾隆正在換便裝。

貴喜：萬歲爺，您這是……

乾隆：甭問，也甭跟著，爺我要出門。

貴喜：您可小心著點。

旁邊的小太監早看出來了，悄悄溜，溜出門口跑。

乾隆：還有，別跟旁的人說。朕近覺著，干什麼事都有一百隻眼睛盯著看呢。

貴喜：萬歲爺您放心，沒人知道。

小太監跑出來把一張紙條塞給另一個太監，太監立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