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前言 如何理解園林空間

部分 園林分析與美學

壹 修飾與特征

貳 石頭的神性與氣質

參 在水一方

肆 橋

伍 亭

陸 走廊

柒 儀式的風景

捌 思考之一：公共和私人空間

玖 “繪畫中的園林”之一：景觀與場域

拾 “繪畫中的園林”之二：從左至右的敘述與道德觀

拾壹 詩意的瀑布

拾貳 時間與季節

拾參 桂林七星公園

拾肆 孔廟和國子監

拾伍 思考之二：北京的園林

拾陸 走向比較美學與文化跨界

拾柒 身在當下的永恆

第二部分 園林與四季

壹 死亡和記憶：季節更迭中的中國園林

貳 觀中國園林：四季掩映，湖水清影，時空流轉

參 他者的園林：有限性和差異性

後記 哲學，美學和園林分析

前言 如何理解園林空間

園林所提供的空間感與其他地方大不相同。平凡與脫俗並存，支撐著一種完美主義理念，是一處有著特定含義的地標。與都市相比，園林提供給我們自然、綠植、令人愉悅的小徑、芬芳的花朵，甚至是讓人冥思的風景，水流石澗，和諧而優美—可以選擇在這裡放松小憩，或是把它當作美好生活的完美背景（有時也會故意建造得不那麼和諧，如浪漫主義或巴洛克風格，歐洲園林中會偽造出荒草叢生的景像）。當然，同真正的自然界相比，無論是何種園林都是安全的、封閉的，可以放心讓孩子們在小徑上跑跳踩踏的。圓了古老的田園風光夢，還不用擔心有肉食動物虎視眈眈。園林讓我們擁有了沒有獠牙的大自然（自然界中的危險作為自然界的一部分，卻被其本身精確地排除在外了），假如真的在未經開發的原始叢林中驚醒，應該沒人能高興得起來吧。

停下來想一想，園林，關乎文化，關乎夢想，關乎理念，是按照臆想創造出的天堂，自然得顯而易見，卻更趨近於人類—令之在地球上更具可行性。所有的園林都有著伊甸園的痕跡，所有“墜落”之前的坊間神話都是與自然分不開的。就文化和自然的平衡而言，這宏大的人類文明傳說體現了人類生活的真諦，蘊含在對園林的思考之中（是自然還是文化造就了我們，“先天還是後天”），這份思考可見於一個人的文化內涵，可見於其鋻賞能力，抑或是自己親手設計建造一座園林的能力。文化背景通常是身份構成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關乎人之於自己的想像和定位。因此，園林提醒著我們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是個人修養，估量自身文明程度，或者引導自身向往的要素。

中國園林空間在世界園林設計界獨具魅力，到處是其被模仿的影子，從西方植物園的東方角，到完完全全仿制的“豪宅”和公共園林，這種模仿對西方的園林設計師來說尤為重要，有如唐詩對胸懷抱負的詩人或水墨對藝術生那樣重要。自東至西，“全球化”現像始於幾百年前。中國園林的奇特魅力在於，大師在精心建造中留下了許多印跡，卻又全部消失不見了……全部？精準、有序、平衡：追隨著鐘表匠的足跡。如果沒有角落或幾何角度（例如在西方占主導地位的，受文藝復興、“經典主義”，或是阿拉伯以及波斯文化影響的園林），就會有小路、小溪蜿蜒其中，小心翼翼地將水和石纏結在一起，緩緩地昭示出一種天體運動及軌道的視圖。鐘表匠並不在意太陽和星星的運行，那麼簡而言之，到底是什麼決定了中國園林的特異之處呢？定位自然界中某些情感的標志性特征，再用清晰、魅力的方式重塑它們。這將會占據本書的大部分內容。

對關於中西方文化或藝術品比較的問題感興趣，且沒有落入自己“觀看之道”的陷阱，總而言之，稱之為“比較美學”，就像快速瀏覽兩個西方人慣用於理解和討論風景與園林的關鍵詞，“美麗”和“雄偉”—指出一種新奇的方式去比較和理解東西方文化中各種不同的美。建議比較性學習不僅要考慮文化實踐，還要在思考中收獲—我們的區別與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