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岡田英弘看來,歷史分前五世前100年,誕生於中華文明與地中海文明。而創造歷史這項文化的是兩位天纔。一位是東方中國,以漢文寫下《史記》的司馬遷,另一位則是在西方地中海世界,以希臘語寫下《歷史》的希羅多德。
司馬遷的《史記》是皇帝制度的歷史,敘述的是王朝更迭、皇帝變遷。在他所確立的歷史敘述中,無論現實世界發生了多大變化,記述時都會盡量規避“正統”的變化。希羅多德所“創造”出的地中海型歷史,記敘的是強國變弱、小國變強等命運的轉換,確立了“歐洲戰勝亞洲是歷史的宿命”這樣的歷史觀。
就這樣,擁有歷史的兩大文明——中華文明與地中海文明,各自在創造出固有的歷史觀之後,在各自的地區裡以各自的歷史架構書寫歷史,十三世紀,蒙古帝國的出現打通了東西藩籬。隨著蒙古軍隊四處征戰吞沒大半歐亞大陸,讓中華文明與地中海文明得以連接,兩大歷史文化首度接觸。覆蓋整個歐亞大陸的世界史從此變得可能,至此,人類文明方纔真正進入世界史的時代。而這,也正是蒙古史的文明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