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謝

序言

引言：古巴人民

第一章 危險的殖民：屠殺、奴隸制和海盜?（1511-1740）

阿圖伊（Hatuey）和迪亞戈·貝拉斯克斯（Diego Velásquez）：印第安酋長與西班牙征服者間的對抗

古巴的印第安人發生了什麼事？

輸入黑奴人口

德雷克（Drake）戰鼓之打擊（1586）

蔗糖和煙草：島上財富在17世紀的發展

第二章 西班牙帝國面臨挑戰（1741-1868）

關塔那摩（Guantánamo）落入海軍上將弗農?（Vernon）手中（1741）

哈瓦那落入阿爾伯馬爾（Albemarle）?伯爵手中（1762）

西班牙對古巴的新興趣（1763-1791）

聖多明各奴隸起義（1791）

奴隸數量的快速增長（1763-1841）

第一場獨立風暴（1795-1824）

鼓吹白人移民的強烈呼聲

美國干涉的開端（1823-1851）

古巴的奴隸制受到英國人的攻擊（1817-1842）

黑人起義：梯刑（La Escalera）密謀（1843-1844）

納爾西嘉·洛佩斯和美國兼並的威脅（1850-1851）

第三章 獨立戰爭與占領（1868-1902）

亞拉的吶喊（Grito de Yara）和十年戰爭的爆發（1868）

勒松迪（Lersundi）將軍和志願者占據哈瓦那（1868-1869）

起義者關於奴隸制度和兼並的爭論

《桑洪（Zanjón）條約》和《巴拉瓜（Baragua）抗議》

何塞·馬蒂（Jose Martí）和新的獨立之夢

傳道者之死（1895年5月）

西班牙和古巴再起戰端（1895-1896）

韋勒將軍之集中營的發展（1896-1897）

“記住緬因號！”：美國對古巴的干涉（1898）

伍德將軍和美國占領古巴（1898-1902）

被“抵押”的獨立：《普拉特修正案》（1902）

第四章 古巴共和國（1902-1952）

美國控制下的共和國：埃斯特拉達·帕爾馬（Estrada Palma）和?查爾斯·馬古恩（CharlesMagoon）（1902-1909）

一個為西班牙白人殖民者建立的共和國

共和國抵制黑人：埃瓦裡斯托·埃斯特諾斯（Evaristo Estenoz）?與1912年大屠殺

共和國的投機者：馬裡奧·梅諾卡爾（Mario Menocal）和伯特·?克勞德（Bert Crowder）

獨裁下的共和：格拉爾多·馬查多——熱帶的墨索裡尼（Mussolini）

革命者的共和國：安東尼奧·吉特拉斯和1933年革命

弗爾亨西奧·巴蒂斯塔組織的共和國（1934-1952）

第五章 卡斯特羅革命爆發（1953-1961）

卡斯特羅對蒙卡達的進攻（1953年7月26日）

格拉瑪號登陸和革命戰爭（1956-1958）

革命的開端：1959年1月

革命中的黑人（1959）

革命對外國的影響（1959-1960）

美國對革命的反應（1959-1960）

蘇聯對革命的反應（1959-1960）

“第一次哈瓦那宣言”：革命換擋提速（1960）

革命時期的經濟（1959-1961）

掃除文盲的運動（1961）

第六章 革命的政權（1961-1968）

流亡者在豬灣入侵（1961年4月）

1962年10月的導彈

卡斯特羅和蘇聯的早期“蜜月”（1963年5月）

卡馬裡奧卡港（Camarioca）的首次開放（1965）

輸出革命：拉丁美洲（1962-1967）

輸出革命：古巴黑人重返非洲（1960-1966）

輸出革命：動員美國黑人

輸出革命：切·格瓦拉對玻利維亞的遠征（1966-1967）

第七章 在蘇聯陣營內（1968-1985）

“布拉格之春”——向蘇聯陣營的決定性轉變（1968）

“1 000萬噸！”——1970年制糖目標的失敗

“勃列日涅夫（Brezhnev）時代”：在蘇聯陣營中重塑國家形像

國內外反蘇陣線（1968-1972）

向大陸開放：卡斯特羅訪問阿連德領導的智利（1971）

卡斯特羅迅速保護安哥拉（1975）

由遊牧部族通向社會主義的道路：卡斯特羅和埃塞俄比亞革命（1977）

卡特時代的哈瓦那、華盛頓和邁阿密（1976-1979）

第二次移民：馬列爾偷渡事件（1980）

尼加拉瓜和格林納達的革命（1979）

第八章 孤立的古巴（1985-2003）

米哈伊爾·戈爾巴喬夫：莫斯科的新秀（1985）

古巴在奎托瓜納瓦萊的勝利（1988）

阿納爾多·奧喬亞的死刑判決（1989）

“和平時期的特殊階段”（1990）

第三次人口大外流：馬雷貢（Malecón）大道上的叛亂（1994年8月）

《托裡切利法》和《赫爾姆斯-伯頓法》（1992年和1996年）

教皇約翰·保羅訪問哈瓦那（1998）

埃連·岡薩雷斯事件（1999）

異議和對立（1991-2003）

21世紀的古巴

卡斯特羅辭職（2008年2月）

後記

附錄1

附錄2

附錄3

深入閱讀指南

索引

譯者說明

輸出革命：切?格瓦拉對玻利維亞的遠征（1966—1967）
?1966年1月在哈瓦那舉行的三洲會議標志著古巴對遊擊戰爭和革命輸出觀念的鼓吹達到了頂峰。一繫列重要的代表團從世界各地來到了這裡，卡斯特羅一貫強調革命團結的必要性，甚至邀請了被毛澤東思想的誘人號召所吸引的那些團體，盡管他特別批評了中國對古巴的敵視態度。
?在會議期間，一位看不見其身影的出席者是切?格瓦拉這位公認的革命先驅，盡管他當時並不在哈瓦那。他此時還在達累斯薩拉姆，纔從剛果的災難性冒險中復原，正在撰寫這次經歷的回憶錄，盡管剛剛開始。古巴革命仍舊需要他，一顆看不到的釘子已經被扎在了拉丁美洲的地圖上——就在它的中心，被陸地包圍的玻利維亞共和國——?這個地方被認為是一場潛在的、新的革命浪潮的中心。
?玻利維亞在1963年就引起了古巴的注意，當時馬塞蒂集團正在阿根廷東南角的一座農場中開始他們在阿根廷的冒險。它曾經為一個古巴所支持的艾克特?貝哈（HectorBejar）領導的遊擊組織提供過起步的平臺，這支隊伍同年去了秘魯。現在玻利維亞又成為了古巴大陸革命希望的中心。玻利維亞共產黨的幾位年輕成員於1965年底，來到古巴參加軍事訓練。古巴的一個間諜“塔尼婭”（Tania）在前一年就被派駐拉巴斯（LaPaz）。
?格瓦拉於1966年7月秘密返回了哈瓦那，為他的新任務挑選了一支小型古巴軍隊。其中一些人早在古巴遊擊戰爭時期他就熟悉，其他的則曾經在剛果同他並肩戰鬥。其中一些人是馬塞蒂潰敗後的幸存者，尤其是馬丁涅斯?塔馬約（MartinezTamayo）。這次計劃意欲支持羅伯特?“可可”?佩雷多（Roberto“Coco”Peredo）所領導的玻利維亞共產黨和一個青年運動團體，並在玻利維亞東部尼亞卡瓦蘇（Nancahuazu）河崎嶇不平的河岸旁購買一處農場作為基地。格瓦拉於11月到了那裡。〖ZW（〗對切?格瓦拉的一生和死亡最好的記述是安德森的《切?格瓦拉》。〖ZW）〗
?這個處於萌芽狀態的“遊擊中心”在未被察覺的情況下，在安第斯山脈的丘陵地帶堅持了幾個月，但是它從一開始就面臨著嚴重的政治問題。卡斯特羅同古巴原來的共產主義者們以及莫斯科蘇共領導層的持續激烈爭吵現在已經嚴重影響了古巴在玻利維亞的這次遠征。玻利維亞共產黨的領導人馬裡奧?莫尼（MarioMonje）最初同意了古巴的計劃，部分是因為他認為這一計劃的主旨是指導一場像早年在阿根廷和秘魯那樣有希望的遊擊運動。他為自己的國家選擇的是和平道路。當年玻利維亞舉行了選舉，盡管是為了將1964年的一場軍事政變合法化，但是共產黨獲準參加選舉，並且獲得了一個盡管微不足道，但是值得稱頌的表決權。莫尼於12月探訪遊擊隊營地的時候告訴格瓦拉，如果現在玻利維亞發生一場遊擊戰爭，他自己肯定要成為指揮官。這個想法是荒謬的，莫尼知道他會被拒絕。在剛果的經歷之後，格瓦拉不再容忍在控制權上的任何爭論。莫尼從營地撤了出來，他的黨派不再對遊擊隊提供任何援助。隻有少數已經向格瓦拉表示效忠的年輕的玻利維亞共產黨員留在了他身邊。
?格瓦拉現在被困於玻利維亞的叢林中。除了16個古巴人、3個秘魯人和29個玻利維亞人之外，沒有任何看得見的支持。在他第一次帶著格拉瑪號登陸的幸存者們撤入馬埃斯特臘山的時候，卡斯特羅也面臨過相似的人數過少的困境，但是在古巴的城鎮裡他還有一個初期的抵抗運動。格瓦拉一無所有，甚至同哈瓦那聯繫的通信設備也隻能依賴於不成熟的無線電技術，效率低下，笨重而難於搬動。
?格瓦拉在玻利維亞期間，古巴的形勢正在發生變化。自1965年離開古巴後，他就不再是革命委員會中的核心成員了。盡管他提倡在拉丁美洲進行遊擊戰爭，並親自參與了古巴在玻利維亞的戰爭，因此獲得了在哈瓦那的最高革命指揮部的堅定支持，還是沒能擺脫他的那些批評者。蘇聯以及它在原來古巴共產黨員中的支持者對他尤其不滿。卡斯特羅在一些年裡同時駕馭著兩匹馬，一方面積極支持格瓦拉的遊擊計劃，同時也向蘇聯伸出了手。在這兩匹馬向完全不同的兩個方向奔馳的時候，雜技表演是不可能無限期地堅持下去。
?一份蘇聯的警告於1967年中期被遞交給了哈瓦那，當時正值蘇聯總理阿列克謝?柯西金（AlekseiKosygin）突然來訪。這個陰郁的、缺乏魅力的蘇聯人於6月抵達古巴，古巴人當時正在準備拉丁美洲團結組織的第一次會議，這是受到古巴武裝鬥爭策略支持的那些組織的一次集會。格瓦拉身在玻利維亞，在當時已是不公開的秘密，他的最後一篇論著《創造兩個、三個、許多個越南》剛剛出版。他在其中表述了他的預期：“在我們的美洲”，這場鬥爭不久就將完成“大陸的部分”。在一番精彩的長篇論述後，他寫下了自己的挽歌：
??我們每個行動都是一聲對帝國主義戰鬥的吶喊，都是一首為人民團結、反對人類最大的敵人——美洲的美國而戰鬥的頌歌。無論在哪裡，死亡與我們不期而遇，我們都會欣然接受它。隻要我們戰鬥的吶喊能夠傳到同志們的耳中，另一雙手能夠拾起我們的武器，其他一些人則能在斷斷續續的機關槍的轟鳴中、新的戰鬥和勝利的吶喊聲中，低聲吟誦葬禮的挽歌。
??格瓦拉的贊美詩使得拉丁美洲的左翼支持者們激動不已，陶醉其中，在蘇聯總理的耳中則是一首尖銳刺耳的音樂。他剛剛拜訪了美國總統約翰遜。在那裡，兩個超級大國的領導人合唱了和平共存的頌歌。在蘇聯人的眼裡，這個世界已經變得太過危險，它是經不起反復無常的、倡導革命的幻想家們的騷動的。柯西金前往哈瓦那，去向它的桀驁不馴的加勒比盟友晃起強大蘇聯的手指，做出了適時的警告。如果古巴繼續對拉丁美洲輸出革命的話，蘇聯可能會停止經濟支援，尤其是切斷石油生命線。卡斯特羅得到了這個信息，心領神會，但他不能立刻采取行動。他正在等玻利維亞的消息。
?當拉丁美洲團結組織的會議在7月召開時，是在 “每個革命者的責任就是創造革命”這一煽動性的口號下進行的。卡斯特羅重申了他熟悉的主題，引起了歡呼喝彩。他重述了幾個月前說過的一段話，當時古巴的一支遊擊分隊在委內瑞拉海灘被俘：“我們正在對世界上任何角落反對帝國主義的鬥爭提供支援，並且我們將在每次接到請求的時候，繼續這樣去做。”
?但是柯西金的訪問給這種行為潑了冷水。如果華盛頓方面和蘇聯聯合起來，如果兩個超級大國共同行動的話，像古巴這樣的小國又有什麼機會能自行其是呢？
?從歷史的角度看，1967年古巴在玻利維亞的遊擊戰就是一場被預言了的悲劇。格瓦拉的遊擊隊於3月被軍隊發現，在4月就被分割成了兩支部隊，遊擊隊員們漫無目標地在玻利維亞東部洪水泛濫的地區徘徊，兩支隊伍都在來回穿越格蘭德河（RioGrande），做著重新集結的徒勞努力。一組人於8月在試圖過河的時候被出賣，然後被消滅了，而格瓦拉的一隊人在10月被玻利維亞軍隊包圍。格瓦拉本人受傷被俘，第二天被處死刑。少數古巴戰鬥人員幸存下來穿過這個國家，在第二年初到達了鄰國智利的安全地帶。
?玻利維亞遠征的潰敗導致了古巴政策的改變。卡斯特羅現在感到必須要遵循柯西金的要求，放棄武裝鬥爭的戰略。復興西蒙?玻利瓦爾的抱負，點燃大陸革命的夢想終於漸近尾聲。這個戰略早在1967年10月之前很久就已經被看出破綻了。古巴在阿根廷、委內瑞拉、哥倫比亞、危地馬拉和秘魯所支持的運動大部分都是在沒有當地共產黨的支持下進行的，沒有一個顯出了勝利的跡像，一些已經被摧毀了。隻有格瓦拉的個人魅力以及對這位偉大的遊擊戰理論家和戰士能夠在其他人失敗了的地方獲得勝利的希望，纔使得人們相信，玻利維亞的鬥爭有可能出現一個好的結果。現在他已經死了。
?隨著他的死亡，哈瓦那出現了新的現實主義。那些在古巴接受訓練的拉丁美洲遊擊隊員們發現自己被莫名其妙地擱置了起來。他們不知道，卡斯特羅在一段時間的沉寂之後正試圖找個機會拋棄他們。拉丁美洲的遊擊鬥爭，已經不在古巴的菜單上了。〖ZW（〗政策改變的第一個受害者就是弗朗切斯科?卡瑪尼奧（FranciscoCaamano），他是1965年多米尼加共和國的一次起義的領導人，帶著想要在自己的國家發動一次遊擊戰爭的目的於1967年11月來到古巴。古巴嚴格約束了他若干年，但最後還是被迫讓他走了。他帶著一支不大的隊伍，於1973年2月在多米尼加共和國登陸，幾乎立刻就被俘虜和殺害。
?格瓦拉在1965年3月動身前往剛果之前給他父母的一封告別信中寫下了自己的墓志銘：“我再次感覺到了我腳下觸及的、駑骍難得（Rocinante）的肋骨。我要將盾牌帶到手臂上，重返那條小徑。”
?駑骍難得是堂吉訶德的馬的名字，格瓦拉將自己比喻為一個20世紀的堂吉訶德。“許多人願意稱我為冒險家”，他寫道，“我確實是”，但是他認為自己是一個非同尋常的冒險家，應該被歸入那些“不惜以生命為代價來證明真理”的人之中。這就是他持之以恆，不懈追求的。他參加了一場勝利的革命，然後就將它完全拋諸腦後，再次從頭開始。格瓦拉就是這樣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