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沃爾辛阨姆爵士是英國歷史上偉大的無名英雄之一。作為眾多偉大愛國者的一員,他捍衛著英格蘭島國、國家君主、政府、信仰和信念,抵御所有侵犯者。按理說,他應該與霍雷肖·納爾遜(Horatio Nelson)、威靈頓(Wellington)公爵,甚至是溫斯頓·丘吉爾(Winston Churchill)爵士齊名。然而,他的光芒歷來都被許多人所掩蓋,特別是他在伊麗莎白政府的同僚伯利(Burghley)勛爵威廉·塞西爾(William Cecil),這非常適合他影子人的身份。
是時候糾正這種失衡,講講一個人如何用專注而無情的行動保護了他的君主和國家,事實上,這還改變了歐洲歷史的進程。
這是一個陰沉冷酷、跌宕起伏的故事,關於顛覆,關於殘忍,關於貪婪,關於背叛,關於欺騙。那些人性的弱點在21世紀聽來還是耳熟能詳,是因為400年過去了,在國際政治、外交和間諜行動領域內,它們仍然緊跟在我們身邊。
近幾年,《防止恐怖主義法案》(Prevention of Terrorism Acts)寫入了西方國家的法典當中,沃爾辛阨姆對如此嚴厲的法案肯定會感到舒心。當然,現代觀念中對於人權的強調,西方社會對於嚴刑盤問的約束,則會讓他感到挫敗受阻。在1585年頒發的《女王安全保障法》(Act for the Surety of the Queen’s Person)中,沃爾辛阨姆和伯利就創造出了反恐法規的典例,它堪比私刑,駭人聽聞:給普通百姓授權,一看到任何成功威脅到伊麗莎白一世(Elizabeth I)生命的陰謀者,就將他們抓住殺死。如果陰謀者還覬覦王位的話,那他的友人和後代也會有如此下場。
當今有句名言“一個人眼中的恐怖分子是另一個人眼中的自由戰士”,在16世紀80年代這句話也不為過。反對女王和國家的陰謀接二連三地出現,許多英格蘭天主教徒都在秘密推行他們的宗教,對於沃爾辛阨姆來說,他們就是潛在的恐怖分子和刺客。因此,他的大多數懷疑對像就是女王的臣民——這些人受到十分強烈的宗教信仰驅動,成了國家內的敵人。不管在那個時代的當權者眼裡,他們的目的錯誤有多大,多麼危險,他們的勇氣和剛毅在今天都有力量讓我們感到震驚,讓我們感到萬分驚嘆。
在沃爾辛阨姆的那個時代,處理國家敵人比21世紀要直接得多。他們往往采用重要而且簡單得可怕的手段去壓制敵人的威脅:背叛、抓捕、坐牢、審訊,往往還要施以酷刑,然後認罪,法律審判再做做樣子,後就是令人發指、野蠻殘忍的處決。沃爾辛阨姆對抗他們的武器有他的間諜和線人、陰險的國家宣傳手段以及大量懲罰性刑事法規。其中多數間諜和線人是想到有金錢回報纔干了這一行,而有些則是都鐸(Tudor)社會的敗類。
盡管沃爾辛阨姆學識廣博,接受了各種文化的熏陶,但他用起刑來還是毫不手軟,要從犯人口中逼出他想知道的情報。蘇格蘭女王瑪麗(Mary Queen of Scots)一直處於與世隔絕的狀態,但有許多指控說她通過秘密渠道在和外界進行交流。1575年,在調查這些指控時,沃爾辛阨姆陰沉地告訴伯利:“不用刑,我們就不可能占上風。”他隨心所欲,動用了極權國家所有黑色手段來粉碎他在周圍所見到的叛國和煽動叛亂行徑,其中就包括他在英格蘭建立的個拘留營——劍橋郡威斯貝奇城堡(Wisbech Castle),關在裡面的是冥頑不化的天主教徒。沃爾辛阨姆的視野一直都十分開闊,他甚至還計劃了要把固執反抗者流放到北美洲的新殖民地。
在險勝西班牙無敵艦隊(Spanish Armada)之後,英格蘭著名的海軍將領弗朗西斯·德雷克(Francis Drake)爵士贊揚了沃爾辛阨姆在保衛國家中所起到的作用:
我不是在恭維你,我們英格蘭海軍雖與敵人多次作戰,但都不及你用筆打勝的戰爭……你的職責,還有你在女王陛下周圍不可或缺的侍奉,這些都不能無視。站在敵人的對立面,你的英勇、你的奉獻就已經自得其現。
在很大程度上,沃爾辛阨姆都未曾得到他那吝嗇遊移的君主伊麗莎白的賞識。他所棲息的世界朦矓陰暗,是一個由謊言、欺騙和背叛構築而成的王國,現在是時候把光照進那個世界的每個黑暗角落,讓沃爾辛阨姆在英國歷史上享有一席之地了。即使有著極高的道德原則,他也會堅定地認為,他耍的把戲值得讓他擁有那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