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歷史進程來看，南非是人類重要的起源地，曾是世界中高收入國家

和非洲最好的經濟體。如今，南非正面臨諸多困境：國際經濟普遍放緩，

大宗商品市場空前低迷，國內各族群和派別的紛爭不斷，經濟和社會發展

都處於“試探—失敗”的循環中。是什麼造成了這樣的局面呢？這一直是

南非及世界學術界熱議的話題。

南非位於非洲大陸的南端，從南部海岸線向北延伸至津巴布韋邊境，

總面積近 122.3 萬平方千米，比英、法、德三國的面積總和還要大。南非

擁有單一時區，也是世界上氣候最好的國家之一。南非至少有 7 個生態繫

統，從亞熱帶草原氣候（全國大部分地區）到地中海氣候（開普地區）都有，

是動植物寶庫。同時，南非內部的區域特征也很明顯，有基礎設施一流的

富人區，也有最貧窮的棚戶區，而它們之間的距離往往隻有一小時車程。

沒有哪一個國家像南非這樣有三個首都，有 11 種官方語言，這種多

落國家、共和國和酋長領地合並成英國王室領導下的南非聯邦，統一的“南

非”概念由此誕生，隨後不久是各族群的“離心運動”出現了；1994 年，

南非首次成為民主國家，包容發展的“新”南非應運而生，但國內族群的

紛爭卻沒有停止。如今，南非各族人可以合法地在一起工作、生活和社交，

他們之間有許多友誼與合作，當然，也留有不少分歧。這些分歧深到人們

1南非史話

有時很難找到彼此之間的共同點。的人口組成顯示出其復雜又多

人種，2.6% 是亞裔（主要是印度裔和華裔）。南非是非洲一些飽受戰亂國

家人民的避難天堂，但仇外襲擊和暴力犯罪也在增長。理想與現實、復雜

與矛盾、美好與衝突，總是一體兩面地彙集在南非。

本書試圖從“整體史”出發，對南非從史前迄今的歷史作一個簡要的

概括性介紹。作為史話，筆者寫作時更多地考慮到歷史事件的故事性，及

其作為普及讀本的趣味性。筆者希望增加更多的、最新整理的口述史和故

事性的材料，在事實準確的基礎上，加深可讀性；同時，盡量避免國內相

關出版物中的同質性描寫，提供可供檢索的引申閱讀鏈接，縮短篇幅和閱

讀的時間。比如，南非的幾場內戰、種族隔離、民族主義的社團等以往歷

史比較側重的內容，本書敘述得比較有限，但會在文末添加相關補充鏈接，

以供感興趣者進一步研讀。

推薦序一：有益的嘗試 / 舒運國

推薦序二：《南非史話》書評 / 溫憲

序言 / 1

第一章早期歷史探源 / １

第一節遠古時期的歷史探源 / 3

一、重要的人類起源地3/

二、早期人類生活和遷徙的起點5/

三、南非是“走出非洲”和多人種融合的起點6/

第二節早期的本土居民 / 7

一、桑人8/

二、科伊科伊人01/

三、科伊桑人31/

四、班圖人41/

第三節早期的社會和國家 / 15

一、本土居民的交流和融合51/

二、早期社會形態及變遷71/

三、早期的國家：馬蓬古布韋和圖拉梅拉32/

第二章外來移民促社會時期（14 世紀—17 世紀）/ 27

第一節新航路探索時期的南非 / 29

第二節早期的歐洲定居者 / 31

一、荷蘭裔居民與“布爾人”13/

二、法國裔居民與“阿非利卡人”43/

三、英國的殖民探索83/

第三節本土居民與外國居民的融合 / 42

一、有色人24/

二、奴隸64/

三、傳教士84/

四、阿非利加語與階層固化94/

第三章近代版圖大調整時期（18 世紀—19 世紀） / 53

第一節姆菲卡尼時代 / 55

一、姆菲卡尼時代的總體特征55/

二、恩古尼族群的分化95/

三、被拆解融合的小族群26/

四、恰卡和祖魯民族的崛起56/

第二節群星閃耀的諸族群王國 / 68

一、姆齊利卡齊和恩德貝萊王國（1826—1893）86/

二、莫舒舒和索托王國 (1786—1870)37/

三、索布扎和斯威士蘭王國（1750—1879）97/

四、38/）5981—4281（衰興的朝王沙加和甘尚索

第三節布爾人大遷徙和定居 / 85

一、啟程：白人間的矛盾交疊88/

二、征地戰役：夜之山戰役、血河之役29/

三、布爾共和國與“黑像牙”79/

四、消失的大像之城301/

第四節礦產革命和現代城市的興起 / 105

一、鑽石熱潮中的金伯利鎮和羅得斯801/

二、黃金和棲息地711/

三、充滿誘惑的黃金之城：約翰內斯堡021/

四、移民潮和移民勞工制度的形成621/

第四章權力與戰爭：現代秩序的確立（19 世紀—20 世紀） / 131

第一節群星黯淡的族群王國 / 133

一、英國的如意算盤331/

二、想像力之戰：英祖魯戰爭（1879）631/

三、王國的分離之路：萊索托和博茨瓦納541/

四、失去獨立的其他族群841/

第二節英布戰爭 / 151

一、第一次英布戰爭（1880—1881）151/

二、第二次英布戰爭、南非戰爭（1899—1902）451/

三、遊擊戰、難民營和黑人“助手”171/

四、不同人的“彩虹之邦”771/

第三節反抗、聯合、排異（1902—1914） / 181

一、“原住民事務部”與祖魯蘭的最後反抗181/

二、科學盛會與教育興邦781/

三、南非聯邦的成立191/

四、民族政黨的興起791/

第四節兩次世界大戰中的南非（1914—1945） / 201

一、聯邦國防軍與一戰102/

二、群體分化和罷工浪潮：20 世紀 20 年代012/

三、黑白分立的前奏：20 世紀 30 年代712/

四、二戰及南非的政治高光時代222/

第五章種族隔離時期（1948—1994） / 231

第一節“南非冷戰”時期（1948—1960） / 233

一、從“通行證”到“種族隔離”332/

二、轉變的時刻：南非大選和黑人的反抗832/

三、“家園”與“鄉鎮”生活442/

四、異化的教育與南非婦女聯合會052/

第二節“南非熱戰”初期（1960—1970） / 257

一、沙佩維爾慘案：南非熱戰的開端752/

二、南非共和國562/

三、“民族之矛”與裡沃尼亞審判072/

四、吹不到南非的“變革之風”472/

第三節政權的邊界（1970—1982） / 279

一、黑人意識運動972/

二、索韋托起義582/

三、“紅色危險”與邊境戰爭192/

四、“信息門”和“納米比亞化”892/

第四節“舊南非”的改革（1983—1993） / 305

一、《盧薩卡協定》和地方軍備競賽503/

二、暴力升級和緊急狀態903/

三、《民主南非公約》713/

四、“新南非”成立523/

餘論“舊南非”的社會生活 / 333

一、體育533/

二、原創社區及其音樂533/

三、阿索爾·富加德的戲劇創作933/

四、南非原住民形像的當代新媒介傳播053/

附錄 / 359

一、南非歷史大事記（按南非歷史時間為序）163/

二、種族隔離立法273/

三、十個南非班圖斯坦的制度和法律發展的時間框架473/

四、南非邊境戰爭南非方面的行動973/

五、南非的政治黨派 /183

後記 / 391

南非真是一塊美麗的土地。那是一塊重要的人類起源地；那是一塊神

韻天成、壯闊雄渾的土地；那是一塊充滿黃金、鑽石等巨大財富誘惑的土地；

那也是一塊長期因種族衝突最為劇烈而血淚沃成的土地。

對於中國讀者而言，位於非洲大陸最南端的南非是遙遠而神秘的。雖

然“好望角”是許多人從小便耳熟能詳的向往之地，但人們對於南非的整

體了解與認識仍顯破碎。張瑾博士以“用盡笨功夫 , 人就巧了”的執著與

認真撰就的《南非史話》一書填補了一個空白。

從史前人類到新南非的建立，《南非史話》的敘述視野寬廣宏大；從

早期社會和國家的形成到當代新媒體傳播中的原住民形像，《南非史話》

一書論如析薪，貴能破理。從一度感到對南非“一無所知”到向讀者奉獻

出在事實準確基礎上集知識性、故事性、趣味性於一體的《南非史話》，

張瑾博士做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人民日報》首任常駐南非記者溫憲

第一章早期歷史探源

第一節遠古時期的歷史探源

一、重要的人類起源地

人類起源的問題包括人科和智人的起源，基本都是基於考古學、生物學和語言學等學科來進行界定的。從考古成果來看，約 700 萬年前至 500萬年前，人科的共同祖先起源於非洲，對此學術界並無太大爭議。非洲是世界上人類居住時間最長的地區，而南非，則是迄今發現的南方古猿源種中，最為完整的早期人類祖先骨骼化石所在地（2012 年發現）以及新人種“納萊迪人”（2015 年發現）的所在地。南非還有很多古人類活動的考古證據。1998 年 12 月，羅·克拉克博士在克魯格斯多普北部斯特克方丹的洞穴中發現了350萬年前形成的化石，並認為這是人類最早的祖先之一——非洲南方古猿。這個化石顯示，當時這個“人”掉進了一個洞裡，“他”的臉朝下，頭靠在左臂上，因此，頭骨和骨架得以保存完整。這是自 1924 年以來在非洲南部發現的最重要的化石。雷蒙德·達特博士當時堅持認為，在開普敦北部的塔翁地區發現的小頭骨具有一些類人特征，於是他以 “非洲南方古猿”為之命名。後來，“克拉克化石”和達特的“湯恩嬰兒”相繼發現，也有非洲南方古猿特征：直立行走，有類似人類的小牙齒，並可以使用粗糙的工具等。最近的研究表明，早期人類在南部非洲次大陸上以狩獵、采集的方式生存，他們使用工具和建立社會組織的時間比之前認為的要早得多。1997年 8 月，大衛·羅伯茨在開普敦北部的朗格班瀉湖發現了已知最古老的現代人類祖先的足跡（這位人類祖先也被稱為“夏娃”），據判定有 11.7 萬年的歷史，這似乎為早期人類生存提供了時間上的索引。更多的考古發掘工作揭示了南部非洲是人類搖籃的事實：東開普省的齊斯卡海岸和誇祖魯·納塔爾省的邊境洞穴分別發現的兩具智人化石，大約出現於10萬年前。2015 年，南非科學家們又在新星洞發現了兼具原始人類和現代人類特征的納萊迪人化石。在南非等地發現的史前岩畫，顯示出了早期人類多樣化的生存方式、藝術審美和其他的一些“現代”行為。利用多種年代測定技術，這些史前的年代特征展現得更加豐富。例如，大約 16.4 萬年前，南非尖峰山遺址中發現的化石工具顯示，當時的人們已經開始對硅結礫岩進行繫統熱處理，以提升銳度便於切割；到了大約 7.2 萬年前，這一工藝已普遍用於制造細石器工具。南非的布隆博斯洞穴遺址，估算其年代在 7.7 萬年和 7.5 萬年之間，以刻有幾何圖案的赭色長方形石板而聞名。南非的迪克洛夫岩穴發現了刻有幾何裝飾圖案的鴕鳥蛋殼，迄今已有 6 萬年。鴕鳥蛋殼側面的十字陰影線和平行線，被考古學家們認為是早期獵人在盛水容器上的美學進展。同時，蛋殼上的飲水管口顯示了當時獵人們攜帶和存儲水有了技術性突破，這也是早期人類生活方式的實證。此外，南非布隆博斯洞穴的貝殼珠子距今 7.5 萬年，赫爾思洞穴的珠子有 5 萬年以上的歷史；司布度洞穴則發現了六、七萬年前的石質和骨質箭頭和骨針。 b 2003 年，在南非度方丹的遺址中，發現了 27 萬年前的赭石。如果聯繫到岩畫的產生，可能可以將早期人類追求審美的例證時間提前。通過對 2008 年南非布隆博斯洞穴遺址的進一步研究，人們發現非洲的美學起點似乎也需要更新：這似乎是10萬年前顏料的生產基地，在這裡，色素豐富的液態混合物生產出來後，會被儲存在鮑魚殼中，而其間則會用上赭石、骨頭、木炭、磨石和錘石等生產工具。考古證據表明，當時的顏料制作過程已經相當復雜，人們不僅需要從不同渠道獲取原材料，還要使用高溫技術從骨頭中提取脂肪，或用某種配方生產出脂肪的化合物再存儲在貝殼容器中以備日後使用。 a 無論從專業度還是工藝，南非美學的起點都早於世界許多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