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清明上河圖》乃驚世畫作

驚嘆一：一千年前的城市面貌與生活的重現

驚嘆二：一紙絹品竟能在近千年無數次轉手中保存下來

驚嘆三：真本賽過多少贗本、偽本

驚嘆四：“動態《清明上河圖》”迷倒眾生

第二章 偉大的商貿城市——汴京

《考工記》規定的傳統中國城市的性質與規劃

行政型城市的代表——唐代的長安

北宋新型城市化的動力

北宋新型商貿城市——汴京

第三章 《清明上河圖》中的商貿活動及城市經濟

汴河的運輸與旅遊

飲酒與釀酒

餐飲與茶館

百貨與醫療

自由的競爭：店鋪的位置與裝飾

第四章 《清明上河圖》中的城市管理與體制

廂坊制下的城市管理

防火、用水、綠化、街河治理

市郊與菜肉供應

煤的應用：新能源與工業革命

城市商品稅

第五章 《清明上河圖》中的社會各界

市民文化：“瓦子”及小說與說書

自由就業：個體戶與創業

城市交通：車、轎、馬、騾、驢與步行

儒、釋、道合流

鬧市中趕科場的讀書人？

第六章 10—12 世紀初的城市化華章

960—1127 年（10 世紀中—12 世紀初）的汴京與中國城市化

和當時（10—12 世紀）國外主要地區城市發展的比較

《清明上河圖》的啟示

參考資料

再版序

2015年《清明上河圖與北宋城市化》在香港中和出版公司以繁體字出版，面向港澳臺及海外市場。2017 年簡體字版以《清明上河圖：北宋繁華記憶》為書名，在北京由活字文化策劃出版，面向廣大的內地市場。讀者對本書的反響很熱烈，兩個版本都需要重印，而且獲得了多個獎項，包括2017 年香港出版雙年獎和中國出版協會2017年度“全國30本好書”獎。

這本書的目的是讓讀者能通過畫卷的具體描繪，清楚地看到1000 年前我國城市文明的高度發展。我認為《清明上河圖》珍貴和偉大的地方在“真實”二字。它不是藝術家純憑感覺而對現實進行抽像或意念化了的描繪，或借物像以抒發或寄托個人情懷的畫作。畫家張擇端對每一艘船隻、每一輛車、每一個人的衣著、每一間店鋪的裝飾、每一幢樓房的樣貌的描繪都是真且實的。本書經過對古籍，特別是《宋史》和《東京夢華錄》的研究，印證了《清明上河圖》內的所有形像在北宋都確實存在。本書因而能幫助讀者細細品味圖中各個細節，有利於更清楚和直接地理解北宋時都城的繁華，體現其背後的科技與制度的發達狀況。

故宮博物院數年一次把《清明上河圖》真跡向國民展出，它是中華文明的盛宴。本書為你能充分地享受這一文化盛宴做了必要的準備。

薛鳳旋

於煙滸望海樓

2020 年5 月

序

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是中外畫壇的，應該是個不爭的事實。

然而它不單是一件藝術品，亦不單是一幅名畫，它更是一部歷史！它是人類文明史中重要的一卷，是中國城市發展史中重要的一卷！

要說明這些便是這本書的寫作動機與目的。

中國城市的出現可以追前2800年的龍山時代。從夏代開始至唐末五代，中國城市的發展已經形成了以儒家禮樂為規劃原則的“行政型城市”。換言之，在以農業為基礎的、至北宋開國為止的中華帝國約三千年的悠長歷史中，城市是王朝的行政中心，其主要功能乃是為它們周圍的農村與農業服務。基於此，在唐以前，城市的工商業不發達，也沒有出現市民階層和城市中的大眾文化與娛樂。

中國文明史和城市發展史上的劃時代的變化首先出現於北宋。由北宋都城汴京領銜，中國城市工商業開始了長足的發展，市民階層逐步形成，大眾文化與娛樂在城市湧現。這些新發展使城市顯露出與過往城市不同，亦與周圍農村不同的新個性。這就是一個新經濟、新城市化及新型“商貿城市”的出現過程。這個發展過程始於五代末，經過了北宋近一百五十年的歷程而變得成熟，並因而開創了以後近一千年的中國文明和城市發展新方向。因此《清明上河圖》的歷史價值是獨步今古的。

張擇端以其藝術家的畫筆將這個新的歷史階段形像地描繪下來。我們看到的不隻是畫家細致的筆觸，優美和有深意的構圖，更有他如社會學家般的對社會和人文的深入解剖，工程師般的對建築、車船的精準和確實表達。

為了讓這偉大畫卷的內涵能更容易被讀者所理解，我們在書中對中國城市發展與規劃的脈絡作了簡介，並說明北宋時的社會發展動力、城市管理及社會狀況的大概，作為背景，但書的主體是在於深入地檢視《清明上河圖》的主要內容及其相關的每一細節。因為畫卷是此書的主體，我們將它分解為二百多個細節，讓畫中圖像本身來說明這個偉大時代的新城市在經濟、人文、科學和管理體制上諸方面的具體狀況。

今天我們能具體而微地看到近一千年前中華國都的繁榮狀況和鮮活的市民生活，真要多謝張擇端！當然，通過《清明上河圖》我們也感受到中華民族及中華文明的偉大與持久力：一張絹畫竟然能夠歷盡災劫而完整地保存下來，使後人能夠盡睹一千年前的城市風貌，在全世界範圍內這是的例子。自然，它也是世界文明的一份珍貴遺產。

本書的編輯、版面設計和每幅圖的安排和加工都飽含編輯張俊峰和設計師彭若東的心血。謹致衷心感謝！

薛鳳旋

於煙滸望海樓

汴河的運輸與旅遊

溝通江淮與國外貿易的大動脈

從唐代開始，中國以中原為軸心的皇朝都依賴長江及淮河流域的米糧及其他農產品的供應，以維持中央龐大的行政人員及眾多的軍人。如1021 年，北宋京城汴京便有軍戶6.7 萬戶，其他戶口11 萬戶（每戶五人），再加禁軍及廂軍13.4 萬人，加上皇室後宮、僧侶道士等，約合119 萬人。他們所需的米糧大部分由江淮經大運河，轉由汴河運進京城。因此汴河成為汴京的生命線，其運輸量由981 年（太平興國六年）的300 萬石，增至1008 年（大年）的700 萬石（87.5 萬噸）。周邦彥《汴都賦》有如下描述：

於是自淮而南，邦國之所仰，百姓之所輸，金谷財貨，歲時常調。舳艫相銜，千裡不絕，越舲吳艚，官艘賈舶；閩謳楚語，風帆雨楫，聯翩方載，鉦鼓鏜鎝。人安以舒，國賦應節。

每年有6000 艘漕船往來江淮與汴京運輸米糧，它們還挾帶一些其他貨物。此外，外貿的進口和出口亦以京城為主要市場和部分出口貨品的集中地。汴京的汴河因而成為貨品與商旅密集的地區。由城市南部連接江淮的汴河兩岸更成為重要的倉庫區，而沿河大街又成為繁盛的商業區。

汴河上漕運、客運、貨運與旅遊繁忙，沿河形成商業區每年農歷十月起，在枯水期間，汴河口便封閉，以便農閑時招農民工清理沉積在河道底的淤塞。農歷二月後，便引洛水注入重開，因此，在清明節時，河上百舸爭流，一派繁榮。《清明上河圖》中可見漕船（綱船，淺平底，載米300 石，每30 艘編為一綱）、客船、一般貨船、遊船、客貨船及做散活的小船（雜船）共六種。因為地理上的北高南低，加上通航季節五至十月風力微弱，運河船多沒有風帆，下水（順水）時靠水漂流，上水（逆水）時靠拉纖或以“招”“櫓”推動。圖中人字轉軸和大量繩索或為航行的重要設施。另外，逆水航行時為減弱波浪衝擊，船頭專設壓浪板，在船首形成凹狀，使正面波浪向左右兩旁分散。一艘漕船有員工二十多人，加上其他船隻的員工及往來的商旅，更造就了“河市”及河橋上更為繁忙的“橋市”，成為汴京的特色。

為上海世博會主場館制作“動態《清明上河圖》”畫卷時，水晶石公司統計出圖中共有25 艘船（應共29 艘）、運河人物140 餘個，占總人物數的17%。而汴河及兩岸亦占了畫面三分之一的空間。這些統計顯示了汴河及其物流與相應的活動在畫幅中何等重要！

橋梁史與造船史上的創新——虹橋、羅盤、隔水艙、壓浪板、轉軸桅、尾軸舵與櫓舵

為了便於船隻由城外南面溯河逆流進入汴京城內，不致因市內橋太矮或橋腳阻礙而令船隻航行堵塞或撞橋壞船，仁宗明道中（1032—1033）山東一名退休獄吏提出了木制“飛橋”方案。之後，便修成了開封內外城東南角的汴河上的三條虹橋（即上、下土橋及虹橋）。據歷史記載：“橋成，數十年不壞。”此又印證了《東京夢華錄》的記載：“自東水門外七裡至西水門，河上有橋十三。從東水門外七裡曰虹橋。其橋無柱，皆以巨木虛架，飾以丹雘（油以紅漆），宛如飛虹。其上下土橋亦如之。”

這個900年前的建橋史上的偉大發明，至20 世紀50 年代後，纔因《清明上河圖》真本被確認，使工程界得以對圖中視像進行詳細研究，從而得知其詳細構造，證實木構虹橋真實存在及其背後科學理據。

北宋航海科技的發達，亦是北宋內陸水路及外貿海上運輸迅速發展的原因之一。它是羅盤被應用於航海的首*朝代，同時亦發明了隔水艙、壓浪板、轉桅、櫓舵、尾軸舵等提升航行安全與效率的新裝置。《清明上河圖》為不同功能的船隻的區別及其合乎科技的設計提供了精確的形像記錄。

飲酒與釀酒

唯恐人不飲

北宋是酒文化達到的朝代，采用了種種辦法招徠顧客，“唯恐人不飲”！

據清人統計，宋是歷代編寫酒經多的朝代，酒的品類林林總總，光名酒就有二百八十餘種。為了推廣飲酒以增加酒稅收入，政府無所不用，包括利用歌妓襄助酒鋪：“今用女娼賣酒，名曰：設法”；“每處各有私名妓數十輩，皆時裝袊服，巧笑爭妍”。

釀酒與賣酒制度

北宋釀酒業雖然空前繁榮，但卻由政府牢牢控制。各級行政單位紛設酒務機構，售賣釀酒的原材料“酒曲”及設立“酒庫”以釀制及批發酒。民間容許“特許酒戶”用官制“酒曲”釀酒及批發，汴京就有72 家這類稱為“正店”的特許酒戶，《清明上河圖》中的“孫羊正店”就是一例；取酒分銷而又兼營筵席的大酒樓名為“腳店”，《清明上河圖》中亦有“十千腳店”一例，其下更有稱為“拍戶”或“泊戶”的直銷小店。政府對私釀私賣者嚴罰：私釀酒三鬥（75 斤），私制曲15 斤，便判死刑。

酒的專賣：酒旗與酒旆

所有賣酒的地方都必須注冊登記，並按規定展示官定標識，如“正店”“腳店”都需掛上青白色條子的方形酒旗、酒旆等。這些店鋪都要按銷量課酒稅。有關酒旗樣子上承五代，至南宋時仍用，《容齋續筆》記載：“今都城與郡縣酒務，及凡鬻酒之肆，皆揭大簾於外，以青白布數幅為之。&rdqu以後已經不見了。

北宋初，酒稅達185萬貫， 占全國貨幣稅收10%。神宗時（1077 年）酒稅升至1310 萬貫，占貨幣稅收的25.9%，占全國總稅收的18% 左右。可見政府對酒業的監管之必要。在汴京，同年的酒稅達40萬貫，約等於京城商業稅的收入。

餐飲與茶館

眾多的飲食店與茶館

蘇升乾點算出《清明上河圖》中有45 幢樓宇用作商業經營（總房屋有122 幢），其中有酒旗的酒樓8 幢、明顯是茶館的20 多幢、服務業及其他營業的9 幢，而餘下的都是食店。包括酒樓、茶館及食店在內的人物約130 餘人，占畫中人物總數的17%。可見餐飲業成為運輸業以外正規商業活動（不包括攤販及個體戶）中第二重要的行業。

陳振說：“店鋪、朝廷辦事機構與民居雜處，朝街處隨處開店，御街兩旁‘許市人買賣其間’。”按他估計，開封市內官吏占全市人口的23%，工商從業者20 萬，占就業者三分之一，文教、衛生、藝人占從業者十分之一。

奢華的高檔大酒樓及大眾化的小飯館

餐飲業的檔次明顯。的大酒樓“正店”有自己的名酒外，還有招牌菜，如“孫羊正店”就以“香醪”（應是酒名）及羊肉菜肴為賣點。它不單主店面樓高三層，上有“貴賓廳”，還包括多幢樓宇及不少廂房。《東京夢華錄》對京城內的一家“正店&rdqu樓有如下記載：

店面首彩畫歡門、設紅綠杈子，緋綠簾幕，彩樓……入其門，一直主廊，約一二十步，分南北兩廊，皆齊楚閣兒，穩便坐席，向晚燈燭熒煌，上下相照，濃妝妓女數十，聚於主廊，以待酒客呼喚……

“腳店”的規模次之，但仍是包括數幢樓宇、亭臺花園及“貴賓室”的樓上廂房。然而，《清明上河圖》中多的還是以大眾消費，特別是與漕運有關的低下階層為對像的茶館與食店。有些以茶為主的小喫店又稱茶食店，這些小店分布於河運的倉庫區，提供飯食及點心。其中又分為川食、南食、瓠羹、面食、餛飩等專門店。

百貨與醫療

商業街與專業街

汴京的百貨除了在御街、沿汴河大街、汴河大街等六條商業街之外，還按商品種類集中，形成皇城或內城中的九條專業街，包括：衣料鋪、真香（香料鋪）、珠寶鋪、金銀交易所、織物街、書籍鋪、雜貨鋪、金銀鋪及漆器鋪。此外，在宮城東面有一個醫師集中的街道——醫者街（見“北宋末年東京[開封] 三重城結構及主要行市分布圖”）。《清明上河圖》街景位於汴京專業街所處的地區之外，但仍有眾多賣不同商品的店鋪、醫館或診所，形像地展現了這些行業當時的店面樣貌及營業狀況。圖中出現了三間醫館或診所、一間紙扎店（王家紙馬店，其商品有冥錢、紙人、紙馬、紙樓閣等）、一間木桶店（但也可能是“孫羊正店”附屬的酒批發店）、一間煤炭鋪、兩間鮮肉鋪及三間香料鋪。與專業街不一樣（他們服務全市及全國），這些店鋪是為本地區居民及過路客商提供便利的。

香料店與醫療

以沉香和檀木為主的香料來自南洋及印度，是北宋主要外貿進口商品之一。它們也是經汴河進入京城的。這些香料用途很廣，包括焚香、熏香、蠟燭及食用香料等，成為普及的商品。“趙太丞家”在三家診所中應該是檔次的，而且是在圖中以正面鋪面展示出來的一家。太丞或御醫在徽宗朝隻有48人，“趙太丞家”應是名醫。其店鋪屋宇的形制，特別是其鬥拱，顯示他曾是六品以上官員的地位。“趙太丞家”除了看病及賣處方藥外，亦是間成藥店，它有多個招牌推銷它的名藥，主要都與飲酒、消化不良、勞傷等漕運苦力及汴河商旅的常見病相關。

自由的競爭：店鋪的位置與裝飾

新城已是開放式，舊城也拆掉坊牆

周世宗時，開封的城市規劃及城市擴充已向開放式的城市、特別是市場的自由競爭方向發展。顯德二年（955 年），周世宗下詔在舊京城四面建造新城：

宜令所司於京城四面別築羅城，並先立標幟……今後凡有營葬及興置宅灶並草市，並須去標幟七裡外。其標幟內，候官中擘畫，定街巷、軍營、倉場、諸司公廨院，務了，百姓即任營造。

新規劃指定墓葬要在新城外七裡，使百年之後（即《清明上河圖》繪畫之時）掃墓成為城外之行，因而紙馬店都鄰近城門。在外城除了官署、倉庫等土地利用及道路網外，私人房舍及商業用地，任百姓按市場規律購買土地自建，而裡坊及市肆制已廢而不用。此外，周世宗還拓寬街道，對干道、坊巷作出寬狹規定。京城內道路寬五十步以上者，準許兩邊人戶各於五步內種樹掘井，蓋涼棚。又拆掉舊城內臨街坊牆，準許私人在路兩旁起樓閣。這些景像都能在《清明上河圖》中見到。

商業自由形成市場規律

上節提到的北宋東京行市分布圖中已沒有“市”的存在，或政府對商業活動的營業時間和地點的限制。一般商鋪、飲食店、小販攤檔等在白天開業外，更有天黑至天亮營業的“鬼市”和著名的“州橋夜市”。開封的專業街也體現了現代商業理論中的“成行成市”所產生的“貨比貨”和“價比價”的市場競爭規律，以便來自全城全國的購買者能在同一條街道上以價錢買到好商品，同時通過聚集效應，使地區知名度提高，產生廣告效果，吸引量的購買者。由於這些專業街集中在宮城東面的舊城核心區，在《清明上河圖》中自然看不到。

漕運區特色

另一面，沿主街布點和沿河布點卻成為漕運倉庫區的舊城東南角角子門內外的特色。這些店鋪及攤檔以大碼頭的運輸、物流及商旅為主要服務對像，自然得益於地利，可以“生意興隆”。從中我們也可以看到城外（即城門外的新城區的倉庫區）的店鋪的主要對像是一些剛入城的客人和一些搬運和挑貨的苦力，那裡的店面都較簡單。由虹橋至入舊城大路一段的街道，不但較為平直，而且店鋪較為講究，出現了多幢樓房的樓閣式大酒樓及旅店。它們的樓上雅座或房間，向沿河開窗，可以一覽汴河風光。

店鋪競爭：市招及店面裝飾——彩樓歡門

北宋商業活動上的自由競爭也可以從店鋪門面及門前廣告牌子等諸方面體現，廣告市場需求自然也營造了新的廣告行業。雖然我們在圖中或歷史文獻中沒有看到廣告行業的出現，但它們的專業產品——店鋪不同的華麗裝飾，展現了它們的產品的具體形像，也反映出它們的存在與“火紅”的生意。

其中為突出的乃“彩樓歡門”的店面裝飾。它是大小酒樓及小酒店的裝飾。但其他店鋪，如香料店，亦有“彩樓歡門”。有確實歷史影像留存下來的早的“彩樓歡門”可見於五代南唐衛賢的《閘口盤車圖》（約10 世紀中），它的樣貌和大小竟和《清明上河圖》中的“十千腳店”差不多！該店亦掛上一塊青白布的方形旗，說明它是酒樓。因此，這種酒樓裝飾在五代已出現，而南宋不少文獻也有提及，但到南宋末年已經沒有人提了朝時已明顯湮滅，後的所有《清明上河圖》的偽贗本中都見不到“彩樓歡門”。

霓虹燈與招牌設計

“孫羊正店”及“十千腳店”的“彩樓歡門”不但大，而且店門前還有寫了宣傳字樣的燈箱，晚上點上燭火，猶如今天的霓虹燈，更收宣傳招徠的效果。兩店亦有店門外的紅漆“拒馬杈子”以顯示其高雅，且和街上雜亂的人車流分隔。“孫羊正店”的歡門還綴滿花球、花枝及當時時尚的吉祥天鵝裝飾。

圖中的“趙太丞家”“王家紙馬店”“羅明匹錦店”和“劉家上色沉檀香店”更在店前樹立精致木制廣告牌。此外，這幾家店的店面及店內的安排與擺設亦各有特色。

此外，兩家旅店的店牌形制與表達方式亦一樣，顯示旅店行業可能已有統一規定，使客人一看便知是旅店。在它狹長的縱向木制招牌的，橫寫“久住”二字，其下纔是“王員外家”等店名。

大碼頭倉庫區密麻麻的小店，櫃臺都和街道連接，店面甚少裝飾，都是以一般搬運工人或個體戶為客人，似乎是以成本、近便簡快、薄利多銷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