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官的,家業凋零;富貴的,金銀散盡。有恩的,死裡逃生;無情的,分明報應。欠命的命已還,欠淚的淚已盡!……看破的,遁入空門;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淨!(戚本第五回) 然寶玉又不解,更歷他夢而春被選為妃,榮公府愈貴盛,及其歸省,則闢大觀園以宴之,情親畢至,極天倫之樂。寶玉亦漸長,於外昵秦鐘蔣玉函,歸則周旋於姊妹中表以及侍兒如襲人晴雯平兒紫鵑輩之間,昵而敬之。恐拂其意,愛博而心勞,而憂患亦日甚矣。 這日,寶玉因見湘雲漸愈,然後去看黛玉。正值黛玉纔歇午覺,寶玉不敢驚動。因紫鵑正在回廊上手裡做針線,便上來問他,“昨日夜裡咳嗽的可好些?”紫鵑道, “好些了。”(寶玉道, “阿彌陀佛,寧可好了罷。”紫鵑笑道, “你也念起佛來,真是新聞。”)寶玉笑道, “所謂‘病篤亂投醫’了。”一面說,一面見他穿著彈墨綾子薄綿襖,外面隻穿著青緞子夾背心,寶玉便伸手向他身上抹了一抹,說, “穿的這樣單薄,還在風口裡坐著。春風纔至,時氣不好。你再病了,越發難了。”紫鵑便說道, “從此咱們隻可說話,別動手動腳的。一年大二年小的,叫人看著不尊重;又打著那起混賬行子們背地裡說你。你總不留心,還隻管合小時一般行為,如何使得?姑娘常常吩咐我們,不叫合你說笑。你近來瞧他,遠著你,還恐遠不及呢。”說著,便起身,攜了針線,進別房去了。寶玉見了這般景況,心中忽覺澆了一盆冷水一般。隻看著竹子發了回獃。因祝媽正來挖筍修竿,便忙忙走了出來,一時魂魄失守,心無所知,隨便坐在一塊石上出神,不覺滴下淚來。直獃了五六頓飯工夫,千思萬想,總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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