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問題的提出

引言：一種自由主義藍圖

一啟蒙、富裕、自由和道德

二道德危機與自我毀滅：對自由主義的一種判決

三一種新藍圖？

四外來的批評：沒有社群的社會

五個人理性與集體理性之間的鴻溝：內在的批評

六道德與宗教遺產

七自由社會和法治國家

八研究的步驟

部分社會學意義上的法律與法治國家

章社會科學視野中的規範

一法律科學與社會科學

二以行為規律性為起點

三社會依存情形

四協調、權力轉讓和衝突

五作為社素的規範

六以規範為指導的行為

七法律規範

第二章法治國家規範秩序的結構和內容

一法治國家規範秩序的生效

二作為規素的法律規範

三法治國家的機制

第二部分經濟世界中的法治國家

第三章互惠性與規範

一社會科學中的經濟學分析方法

二關聯團體中的規範生效

三關聯團體以外的規範生效：流動性與隱匿性

第四章集體制藏權力的產生

一作為公共產品的集體制裁權力

二保護協會和保護組織

三通過授權的權力

第五章法治國家與人民的權力

一從權力壟斷到專制

二從專制到寡頭統治

三從寡頭統治到法治國家

四法治國家的權力基礎

……

第三部分道德的市場

文獻

五 作為社素的規範

A．規範的存在

在社會依存性場景中作為協調、權力或者衝突問題表現的、由對策性行為引起的行為規律性須用下述事實進行解釋，即並非行為人自己，而是他人(也)希望實施相關行為方式。有意針對他人行為的意願行為的內容則是一種規範。如果有人要求行為人采取某一方式的行為，那麼這就意味著行為人應該按照此人願望采取某一特定方式的行為。如果有人希望行為人可以按某種特定行為方式行為，這就表示行為人不改動按照該人的意願以某一特定方式行為。向某一行為人表明一種意願，即他應該或被允許采取某一特定行為方式，這意味著他人作為“規範制定者“為作為“規範對像”的行為人確定一種規範。在這個意義上通常可以認為，經驗上源於他人意願而非行為人本人意願的行為方式的原因是規範確立。如果規範制定者的目標是通過許可或禁止某一特定行為方式而限制規範對像的決策自主權，那麼這就是確立“義務規範”或者說“行為規範”，反之，如果行為制定者通過明確允許行為人實施一種通常被禁止的行為方式，因此意在擴大規範對像的決策自主權，則是確立“許可規範”。後，如果規範制定者要求規範對像服從其他行為人的意願，所確立的規範便稱之為“授權規範”。這種情況下，規範制定者是想擴大行為人相對於他人的權力從而使後者擁有額外的行為選擇性。


社會依存性各種不同情況與特定規範類型之間的聯繫可用以下表格加以說明。

因此，規範確實是社會學家的經驗素，它們不僅僅是作為思想實體和純粹憑空想像的臆想的行為指導而成為思想的內容，同時也作為某個特定的規範制定者的具體的經驗上可確定的願望的內容與表現而具有現實存在，它與人的願望普遍具有的存在方式相同。一種規範惟有如下述纔能獲得現實意義上的存在，即它的背後存在著一種現實的意志並因為某一特定的


人希望根據這一規範的內容采取行為而成為一個事實。在這一前提下，可以說規範是通過一種經驗上可以確認的行為而產生的。

人的願望和意志作為社素而存在並且以此發揮著現實的作用，這是一個事實。人的行為以其願望和意願為指導，當其願望和意願與他人的行為方式有關時，他們總是希望這些人也真正實施相應的行為方式。因此，規範作為存在著的意願的內容同樣也成為社素並能夠作為影響行為的手段發揮現實作用，這同樣也是一個事實。在解釋特定行為規律性時，他人對此類行為方式的期望是現實意義上非常重要的因素，這一論斷同下述論斷具有相同的意義，即從現實意義看，規範是解釋特定行為規律性的重要因素。


正如沒有對人類意願的認知便基本無法理解社會現實一樣，沒有了對作為人類意願內容的規範的認知也基本無法理解這一現實，對規範的理解便是對社會現實的理解。正如已經強調過的那樣，由於下述事實是一種社會學上的基本認識，即由他人意志——也就是說通過規範確定——引起的行為規律性並非社會現實中罕見的現像，相反卻屬於任何一種社會秩序的核心，因此，規範不是社會學家的經驗世界中可有素，作為任何一種社會秩序的“粘合劑”，


規範也是這個世界的根本性組成部分①。

B．規範的理解

這一論斷對社會學家具有重要影響。要認識這一點，就必須弄清楚規範作為影響行為的手段是通過何種方式起作用的②。針對他人行為的人的意願若想對該行為施加它想所期望的影響。就必須有一個必要的前提，即能夠從思維上理解相關人意願的規範性和描述性意義上的內容。他們必須有能力認識到自己是否也屬於意願對像，他們是否應該采取特定行為方式或者被授權采取特定行為方式。他們必須能夠理解這是些什麼樣的行為方式並辨認出他們應該或者允許在何種條件下實施該種行為方式。而這就意味著。意志對像必須能夠識別出表現在這一意志中的規範的思想內容。識別一個規範的思想內容的前提是具有意義理解能力——規範識別即為規範理解。


規範的語言可表達性對於這樣的規範理解具有決定性意義。隻有在能夠明確地表達規範的非實體性和描述性內容並使主體之間能夠互相理解時，纔能高度精確可靠地理解一種意願的意義與內容。用語言表達規範為我們提供了一種了解和交流人的意願的強大介質，隻有通過這一介質，規範制定者形成相應復雜的意志纔有意義。規範可用語言表達，由此可對規範的意義進行客觀分析，主體之間也能夠理解（1），這一事實具有重大的社會學意義，它給人的社會生活打上了持久而顯著的烙印。借助語言了解人的意圖所含內容的可能性應類似於運用陳述句交流經驗論認知的能力被賦予重要意義。在這個意義上，陳述和規範極為實用地互相補充，陳述的內容是一種情況，而規範的內容則是應該是何種情況。


這樣一來，如果社會學家隻有通過認識存在於現實之中的規範纔能認識社會現實，那麼他的任務就是理解這些規範的意義與內容，而能夠理解這些卻並非易事，特別是考慮到覡代社會的情況，社會道德與法律的規範在現代社會中已經發展成為調控人的行為的千差萬別的復雜手段。它們不單作為單個規範具有重要意義，而且相互之間也存在特定的邏輯關繫和特殊意義上的聯繫。借助規範學的認知方法——正如法學中具有典型意義的那樣——可以對規範的“內在”意義和規範之間在意思上的聯繫有深刻的理解，這些方法對社會學家也是不可缺少的。對社會學家來說，對實證規範的理解並非為理解而理解，這於他具有直接的經驗信息含量，因為規範制定者和規範對像的實際行為在基本意義上均以這些規範為指導（1）。


假如以“意義”為指導是事實上發生作用的人類行為的決定性原因，那麼理解意義關聯總的來說就是認識社會現實所必需的，不管它是語言、宗教、藝術、經濟、政治、科學或者道德與法律的意義。對此類實際存在的意義導向的關注——如同韋伯試圖表明的那樣（2），絕非意味著拋開經驗性和解釋性理論形成的環境。相反，正是由於認識到人類確立意義和理解意義在經驗上的重要性，社會學家纔被迫將社會行為領域納入其理論形成的框架中。


C．規範的生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