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韜
卷一文韜
文 師
盈 虛
國 務
大 禮
明 傳
六 守
守 土
守 國
上 賢
舉 賢
賞 罰
兵 道
卷二武韜
發 啟
文 啟
文 伐
順 啟
三 疑
卷三龍韜
王 翼
論 將
選 將
立 將
將 威
勵 軍
陰 符
陰 書
軍 勢
奇 兵
五 音
兵 征
農 器
卷四虎韜
軍 用
三 陣
疾 戰
必 出
軍 略
臨 境
動 靜
金 鼓
絕 道
略 地
火 戰
壘 虛
卷五豹韜
林 戰
突 戰
敵 強
敵 武
鳥雲山兵
鳥雲澤兵
少 眾
分 險
卷六犬韜
分 合
武 鋒
練 士
教 戰
均 兵
武車士
武騎士
戰 車
戰 騎
戰 步

鬼谷子
上卷
捭 闔
反 應
內 楗
抵
中卷
飛 箝
忤 合
揣
摩
權
謀
決
符 言
下卷
本經陰符七術
持 樞
中 經

文 師

【原文】
文王將田①，史編布卜②曰：“田於渭陽③，將大得焉。非龍非螭，非虎非羆④，兆得公侯⑤，天遺汝師，以之佐昌，施及三王。”
文王曰：“兆致是乎？”
史編曰：“編之太祖史疇，為禹占⑥，得皋陶⑦，兆比於此。”
文王乃齋三日，乘田車，駕田馬，田於渭陽，卒見太公，坐茅以漁。
文王勞而問之曰：“子樂漁耶？”
太公曰：“臣聞君子樂得其志，小人樂得其事。今吾漁，甚有似也。”
文王曰：“何謂其有似也？”
太公曰：“釣有三權⑧：祿等以權，死等以權，官等以權。夫釣以求得也，其情深，可以觀大矣。”
文王曰：“願聞其情。”
太公曰：“源深而水流，水流而魚生之，情也；根深而木長，木長而實生之，情也；君子情同而親合，親合而事生之，情也。言語應對者，情之飾也；言至情者，事之極也。今臣言至情不諱，君其惡之乎？”
文王曰：“惟仁人能受直諫，不惡至情，何為其然？”
太公曰：“緡⑨微餌明，小魚食之；緡調餌香，中魚食之；緡隆餌豐，大魚食之。夫魚食其餌，乃牽於緡；人食其祿，乃服於君。故以餌取魚，魚可殺；以祿取人，人可竭；以家取國，國可撥；以國取天下，天下可畢⑩。嗚呼！曼曼綿綿，其聚必散；嘿嘿昧昧，其光必遠。微哉！聖人之德，誘乎獨見。樂哉！聖人之慮，各歸其次，而樹斂焉。”
文王曰：“樹斂若何，而天下歸之？”
太公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者，則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則失天下。天有時，地有財，能與人共之者仁也。仁之所在，天下歸之。免人之死，解人之難，救人之患，濟人之急者，德也。德之所在，天下歸之。與人同憂同樂，同好同惡者，義也。義之所在，天下赴之。凡人惡死而樂生，好德而歸利，能生利者，道也。道之所在，天下歸之。”
文王再拜曰：“允哉，敢不受天之詔命乎！”乃載與俱
歸，立為師。

【注釋】
①文王：即周文王，姓姬名昌。田：通“畋”，即畋獵、打獵。
②史：先秦時的官職名稱，主要掌管記事、祭祀、占卜等諸項事務。編：人名。布卜：即占卜。
③ 渭陽：渭水的北岸。渭，渭水。陽，水的北面。
④ 螭（chī）：傳說是一種無角的龍。羆（pí）：熊的一種，也叫棕熊、馬熊或人熊，古稱羆。毛棕褐色，能爬樹，也能遊水。
⑤ 兆：預兆，預測。公侯：古代爵位的名稱。古代的爵位分為五等，等稱為公，第二等稱為侯。
⑥ 禹：名文命，號禹，後世尊稱大禹，黃帝軒轅氏玄孫，傳說是夏後氏部落的首領，以治理洪水而聞名。禹通過禪讓制得到帝位，是中國奴隸制的創始人。後將帝位傳給自己的兒子啟，啟建立了我國歷史上個王朝夏朝。
⑦ 皋陶（gāo yáo）：傳說為東夷族的領袖，舜帝在位時任主管刑獄的官員，後來又輔佐禹。
⑧ 權：權謀，權術。
⑨ 緡（mín）：釣魚繩。
⑩ 畢：古代打獵時，用於捕捉獵物的網，這裡是取得的意思。
曼曼：同“漫漫”，指幅員廣闊，無邊無際。綿綿：比喻持續長久。
嘿嘿：同“默默”，即默默無聞，寂然無聲的樣子。昧昧：暗中準備，不顯露出來。
斂：收聚，收攬。
擅：獨自占有。
允：誠然，是這樣。

【大意】
周文王準備出去打獵，太史編進行占卜後對他說：“您這次應到渭河的北岸去打獵，將會有巨大收獲。將要得到的，不是龍，不是螭，不是虎，也不是熊，而是一位具有公侯之纔的人。他是上天賜給您的老師，在他的輔佐下，您的事業將會日漸昌盛，並將惠及您的子孫後代。”
文王問：“你的占卜真的是這麼好嗎？”
史編回答說：“我的遠祖史疇當年曾為禹占卜過，結果得到了皋陶，而那次的征兆與今天正好相似。”
文王於是連著齋戒三天，然後乘著獵車，駕著獵馬，來到渭水的北岸打獵，結果見到了太公，當時他正坐在長滿茅草的河岸邊釣魚。
文王趕緊下車上前慰勞，並問道：“先生很喜歡釣魚嗎？”
太公答道：“我聽說君子的志向在於實現自己的抱負，普通人的志向則是做好自己的事情。我在這裡釣魚，與這個道理很相似。”
文王問：“那麼這兩者之間有什麼相似之處呢？”
太公答道：“釣魚好比三種權謀。用優厚的待遇招來人纔，如同用餌去釣魚；用重金去收買敢於效死的勇士，也如同用餌去釣魚；用高官來招攬人纔，還如同用餌釣魚。凡是釣魚，目的都是一樣的，那就是為了得魚，其中的情理十分深奧，從中可以推知天下大事大理。”
文王說：“我願意聽聽您所說的這些深奧的道理。”
太公說：“水的源頭比較深，水流就不息，水流不息，魚就能生存，這是自然的情理；樹的根須比較深，枝葉就會茂盛，枝葉茂盛，就能結成果實，這也是自然的情理；君子情投意合，就能親密合作，親密合作，就能使事業獲得成功，這還是自然的情理。至於言語上的應對，一般都是用來掩飾真情的，能夠說出真情的實話，纔真正是把語言發揮到了極致。現在我對您所說的，都是真情的實話，沒有任何隱諱，您會不會因此而對我產生反感呢？”
文王說：“隻有具備仁德品質的人，纔能接受別人直率的規諫而不厭惡那些充滿真情的實話。我怎麼會對您產生反感呢？”
太公又說：“（還是以釣魚作為例）釣絲很細小，隻有魚餌可見，小魚就會上鉤；釣絲不大不小，魚餌很香，中等的魚就會上鉤；釣絲粗長，但魚餌很豐盛，大魚就會上鉤。魚要是貪喫香餌，就會被釣絲給牽住；人要想得到俸祿，就會服從君主。所以，用香餌來釣魚，魚便可供人們烹食；用爵祿來網羅人纔，人纔就全都為我所用；以家為基礎而謀取一國，就能將一國據為己有；以國為基礎而謀取天下，就可以擁有整個天下。可嘆啊！遼闊的大地，綿延萬裡，它所聚積起來的東西，終也會有煙消雲散的時候；而如果默默無聞，不動聲色地在暗中進行準備，那麼它就有光芒普照四方的時候。微妙啊！聖人的德行，就在於他能夠通過自己獨到的見解，默默地化育人心。欣慰啊！聖人的所思所想，就是如何使天下人各得其所，從而樹立起各種獲得人心的辦法。”
文王問道：“那麼該制定什麼辦法纔能使天下歸心呢？”
太公回答說：“天下不是一個人的天下，而是天下人所共有的天下。能同天下人共同分享天下的利益，就能夠取得天下；而要獨自占有天下利益的，就會失掉天下。天有四時，地有財富，能和天下人共同享用的，就是仁愛。仁愛所在，天下之人自然就會歸附。免除人們的死亡，解決人們的苦難，消除人們的禍患，化解人們的危機，就是恩德。恩德所在，天下之人自然就會歸附。與天下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共同的好惡，就是道義。道義所在，天下之人就會爭相前來歸附。世人都是厭惡死亡而希望活著的，同時也樂於接受恩德，追求利益。而能夠為天下人謀取利益的，就是王道。王道所在，天下之人就會歸附了。”
文王聽後，再次拜謝，並說：“先生說得真是太好了。我怎麼敢不接受上天的旨意呢？”於是，文王把太公請上獵車，一起回到國都，並拜太公為師。

盈 虛

【原文】
文王問太公曰：“天下熙熙①，一盈一虛②，一治一亂，所以然者，何也？其君賢不肖不等乎？其天時③變化自然乎？”
太公曰：“君不肖，則國危而民亂；君賢聖，則國安而民治。禍福在君，不在天時。”
文王曰：“古之聖賢，可得聞乎？”
太公曰：“昔者，帝堯④之王天下，上世所謂賢君也。”
文王曰：“其治如何？”
太公曰：“帝堯王天下之時，金銀珠玉不飾，錦繡文綺⑤不衣，奇怪珍異不視，玩好⑥之器不寶，淫佚之樂不聽，宮垣屋宇不垩⑦，甍桷椽楹不斲⑧，茅茨偏庭不剪。鹿裘御
寒，布衣掩形，糲粱⑨之飯，藜藿⑩之羹，不以役作之故，害民耕績之時。削心約志，從事乎無為。吏忠正奉法者，尊其位；廉潔愛人者，厚其祿；民有孝慈者，愛敬之；盡力農桑者，慰勉之。旌別淑德，表其門閭，平心正節，以法度禁邪偽。所憎者，有功必賞；所愛者，有罪必罰。存養天下鰥寡孤獨，賑贍禍亡之家。其自奉也甚薄，其賦役也甚寡。故萬民富樂而無饑寒之色，百姓戴其君如日月，親其君如父母。”
文王曰：“大哉！賢君之德也。”

【注釋】
① 熙熙：紛擾雜亂的樣子。
② 一盈一虛：即一盛一衰。盈，充滿，這裡指強盛。虛：空虛，這裡指衰弱。
③ 天時：天地自然變化的結果，這裡指天命。
④ 堯：即帝堯，傳說為上古的賢明君主，也是上古的五帝之一，他在帝位七十年，九十歲時將帝位禪讓於舜。
⑤ 錦繡文綺：指做工精細，而且非常華麗的絲織品。
⑥ 玩好：指一些供人賞玩的奢侈品。
⑦ 垩（è）：白土，泛指可用來塗飾的土。這裡指粉刷。
⑧ 甍（méng）：屋脊。桷（jué）：橫排在屋梁上的方形木條。椽（chuán）：椽子，即放在檁上架著屋頂的木條。楹：廳堂前部的大柱子。斲（zhuó）：大鋤，這裡指用刀、斧等砍削。
⑨ 糲（lì）粱：指粗劣的糧食。
⑩ 藜藿（lí huò）：指粗劣的飯菜。
無為：道家所提倡的一種政治哲學思想。主張為政者應順應自然，效法天地，但不是什麼都不做，而是不要妄為，不要騷擾百姓。
淑：善良，美好。
閭：指巷裡的大門。
鰥（guān）寡孤獨：指沒有勞動力又沒有親屬奉養的孤寡之人。
賑贍：用財物進行救濟。

【大意】
文王問太公說：“天下熙熙攘攘，紛繁雜亂，有時很強盛，有時又很衰弱；有時安定祥和，有時混亂不堪。為什麼會這樣呢？是因為君主的賢明與不肖所致嗎？還是因為天命變化的結果呢？”
太公回答說：“君主不肖，則國家危亡，民眾變亂；君主賢明，則國家安定，民眾順服。所以，國家的禍福在於君主的賢與不賢，跟天命沒有什麼關繫。”
文王問道：“古時那些聖賢君主的事跡，您可以講給我聽聽嗎？”
太公回答說：“從前帝堯治理天下時，人們都稱他為賢君。”
文王問道：“他是如何治理國家的呢？”
太公回答說：“當年帝堯治理天下時，從來都不用金銀珠寶作為裝飾品，不穿光鮮華麗的衣服，不好珍貴奇異的東西，不迷戀古玩寶器，不聽放蕩之音，不粉飾宮庭牆垣，不雕飾甍桷椽楹，庭院中的茅草也不修剪。以鹿裘御寒，用粗布蔽體，喫的是粗糙糧飯，喝的是野菜雜湯。從來不會因為征發勞役，而耽誤百姓的耕織。控制自己的欲望，抑制自己的貪念，用清靜無為的觀念來治理國家。官吏中，隻要有忠正守法的，就升遷他的爵位；廉潔愛民的，就增加他的俸祿。民眾中，隻要有尊老愛幼的，都給予敬重；對於盡力發展農桑的，則給予慰勉。他善於辨別善惡良莠，對善良的人家進行表彰，提倡心志公平，端正品德，並用法律來防止邪惡詐偽。即使是自己所厭惡的人，隻要有功勞，就給予獎賞；即使是自己所喜愛的人，隻要犯法，也必定進行懲罰。同時，對於那些沒有勞動力又沒有親屬奉養的孤寡之人進行贍養，並賑濟遭遇災禍的人家。至於帝堯自己的生活狀況，則是十分儉樸，向百姓征收賦稅勞役卻十分微薄。總之，在他治理天下期間，百姓富足安樂，臉上沒有任何饑寒之色。所以，百姓對他的擁戴，如同敬仰日月；對他的親近，如同親近自己的父母。”
文王說：“真是偉大呀！帝堯這位賢君的德行真是太了不起了。”

國 務

【原文】
文王問太公曰：“願聞為國之大務①，欲使主尊人安，為之奈何？”
太公曰：“愛民而已。”
文王曰：“愛民奈何？”
太公曰：“利而無害，成而勿敗，生而勿殺，與而勿奪，樂而勿苦，喜而勿怒。”
文王曰：“敢請釋其故。”
太公曰：“民不失務則利之，農不失時則成之，省刑罰則生之，薄賦斂②則與之，儉宮室臺榭③則樂之，吏清不苛擾則喜之。民失其務則害之，農失其時則敗之，無罪而罰則殺之，重賦斂則奪之，多營宮室臺榭以疲民力則苦之，吏濁苛擾則怒之。故善為國者，馭④民如父母之愛子，如兄之愛弟，見其饑寒則為之憂，見其勞苦則為之悲，賞罰如加於身，賦斂如取己物。此愛民之道也。”

【注釋】
① 為（wéi）：治理。務：事務，要務。
② 斂：指向百姓征收賦稅。
③ 臺榭：臺，指高而平的建築物。榭，即在臺上蓋起來的高層建築。原是用來存放武器，後來漸漸成為遊覽的地方。
④ 馭：駕馭，治理。

【大意】
文王問太公道：“我想知道治國的根本要務。使君主受到尊崇，使人民得到安寧，應該怎麼做呢？”
太答道：“隻要愛民就可以了。”
文王問道：“那應該怎樣去愛民呢？”
太公回答說：“要給予人民利益，而不損害他們的利益；幫助人民取得成功，而不敗壞他們的事情；保護人民生命，而不濫殺無辜；給予人民實惠，而不掠奪侵占他們的財物；使人民安樂，而不要讓他們覺得痛苦；讓人民感到喜悅，而不要激起他們憤怒。”
文王說：“請您再解釋一下其中的道理。”
太公說：“百姓不失業，就會得到利益；不耽誤農時，就是成全了他們的發展；減少刑罰，就保護了人民生存；少征收賦稅，就是給予人民實惠；少修建宮室臺榭，就會使人民安樂；官吏清廉，不苛擾盤剝，就會讓人民喜悅。相反，如果使人民失業，就損害了他們的利益；耽誤農時，就是敗壞人民的事情；人民無罪而胡亂懲罰，就是殺害無辜；橫征暴斂，就是對人民進行掠奪；大興土木，修建宮室臺榭，勞民傷財，就會增加人民的痛苦；官吏貪污腐敗，苛刻盤剝，就會激起人民的憤怒。所以，善於治國的君主，統馭人民就像父母愛護自己的子女，兄長愛護自己的弟妹一樣。看到他們饑餓和寒冷，就為他們感到憂慮；看到他們疲勞艱苦，就為他們感到悲痛。對他們施行賞罰，就像自己身受賞罰；向他們征收賦稅，就如同奪取自己的財物。這些就是愛民之道了。”

大 禮

【原文】
文王問太公曰：“君臣之禮如何？”
太公曰：“為上唯臨①，為下唯沉②。臨而無遠③，沉而無隱④。為上唯周⑤，為下唯定⑥。周，則⑦天也，定，則地也。或天或地，大禮乃成。”
文王曰：“主位如何？”
太公曰：“安徐而靜，柔節先定。善與而不爭，虛心平
志，待物以正。”
文王曰：“主聽如何？”
太公曰：“勿妄而許，勿逆而拒。許之則失守⑧，拒之則閉塞。高山仰止，不可極也；深淵度之，不可測也。神明之德，正靜其極。”
文王曰：“主明如何？”
太公曰：“目貴明，耳貴聰，心貴智，以天下之目視，則無不見也；以天下之耳聽，則無不聞也；以天下之心慮，則無不知也。輻輳⑨並進，則明不蔽矣。”

【注釋】
① 臨：居高臨下，這裡是體察下情之意。
② 沉：深沉，這裡是謙恭之意。
③ 遠：指疏遠百姓。
④ 隱：隱隱。
⑤ 周：周遍，普及，這裡是普施恩德之意。
⑥ 定：安定，穩定，這裡是安分守己之意。
⑦ 則：效法。
⑧ 守：操守。
⑨ 輻輳：指車輪輻條的內端集中於軸頭，形容像車輻一樣彙集於軸心。

【大意】
文王問太公道：“君主和臣民之間的禮法應該是怎樣的？”
太公回答說：“作為君主重要的是體察下情，作為臣民重要的是馴服恭敬；體察下情在於不疏遠臣民，臣民對君主則不應有所隱瞞；做君主的要普施恩惠，作為臣民的則應安分守己。普施恩惠，就要像天空那樣覆蓋萬物；安分守己，就要像大地那樣穩重厚實。君主效法天，臣民效法地。這樣，君主和臣民之間的禮法就算是圓滿了。”
文王問道：“身居君主之位，怎樣纔能做得更好呢？”
太公答道：“作為君主，在治理國家時，應該安詳穩重，以清靜為主，柔和有節而胸有成竹，善於施恩而不與民爭利，虛心靜氣而公道無私，處理事務時公平公正。”
文王問：“作為君主，應該如何傾聽臣民的意見呢？”
太公答道：“對於臣民的意見，不要輕率地接受，也不要粗暴地拒絕。因為輕率接受就容易喪失自己的主見，而如果粗暴拒絕就會導致閉塞言路。作為君主，既要有高山那樣的氣度，這樣就會使天下臣民仰慕不已；也要有大海那樣的度量，使臣民俯視卻又莫測其深。神聖英明的君主之德，就是把清靜公正做到極致。”
文王問：“作為君主，應該怎樣做纔能洞察一切呢？”
太公答道：“人的眼睛貴在明察秋毫，耳朵貴在聽取各種意見，頭腦貴在周到地思考。作為君主，如果能夠依靠天下人的眼睛去明察事物，就沒有什麼是看不見的；如果能夠利用天下人的耳朵去傾聽各種意見，就沒有什麼是聽不到的；如果能憑借天下人的頭腦去思考，就沒有什麼是不知道的。四面八方的情況，就像車輻的內端集中於軸心一樣，都彙集到君主那裡。這樣君主自然就能夠洞察一切，不會受到任何蒙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