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流年，從50年代初到現在，一晃就是半個世紀。陸陸續續寫了一些東西，可是雜而不精，這就是半路出家的毛病。不過我遵循呂叔湘先生的教導，還肯在搜集材料方面下點笨工夫，所以也許還有點參考價值。碌碌無成，隻能怪自己不夠努力，偶有所得，完全要歸功於呂先生早年對我的教導、支持和提攜。我無緣得列呂先生的門牆，但是一直認為是呂先生的私淑弟子。一個語言學的門外漢，沒有呂先生的指點，恐怕永遠也進不了語言學’的大門。
呂先生當然不能教我語言學的ABC，他主要教導我事事處處要嚴謹、謙遜和與人為善。呂先生正是這樣做的，他是身教重於言教。至於我究竟學到了多少，那就是我自己的問題了。但是我不敢不讀前人和時賢的著作而空發議論，不敢強不知以為知。不敢把外國人的創見竊為已有，不敢妄言菲薄他人，這些都是呂先生諄諄教導的結果，因為我始終忘不了我**篇文章正是大批判風格的文章。是呂叔湘先生教導我走上了正道，把我領進了語言學的大門。呂叔湘先生的道德文章將永遠值得後人敬仰和學習，不過，高山仰止，要真正學到手又談何容易。
我常常在節假日還想去看望呂先生，可是又一想，呂先生已經離開我們一年多了，不禁潸然淚下。
1990年呂叔湘先生曾經為我寫了我當時準備出版的一本論文選的書名，當時沒有用上，我一直珍藏至今，這次用上先生的題簽，那麼這本選集也算是我這個未列門牆的學生給老師呈上的作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