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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論兒童教育
    該商品所屬分類:社會科學 -> 社會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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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9-768
    【優惠價】
    331-480
    【作者】 法米歇爾·德·蒙田 
    【所屬類別】 圖書  社會科學  教育 
    【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ISBN】9787208138902
    【折扣說明】一次購物滿999元台幣免運費+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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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介紹



    開本:大32開
    紙張:書寫紙
    包裝:精裝

    是否套裝:否
    國際標準書號ISBN:9787208138902
    叢書名:世界教育名著譯叢

    作者:[法]米歇爾·德·蒙田
    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出版時間:2016年0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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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推薦

    《論兒童教育》是“世界教育名著譯叢”之一種,選自蒙田的《隨筆集》。選題的起因是,有的教育研究者把蒙田列為教育家,認為他寫的《論兒童教育》等篇目闡述了兒童教育的真知灼見,是“教育名著”。同時,蒙田的人文主義思想和前瞻的現代意識對後來17世紀的英國教育家彌爾頓和洛克、18世紀的法國教育家盧梭產生了積極的影響,後者吸收了蒙田的教育思想。如美國教育史學家孟祿(P. Monroe)指出:“通常,洛克與蒙田、弗蘭西斯•培根、誇美紐斯或與盧梭歸在一起”,他們“與蒙田一致的觀點是非常多的”。英國教育學者勞頓(D. Lawton)和戈頓(P. Gorton)也指出:“他的教育思想後來被洛克和盧梭所接受。” 法國教育史學家孔佩雷(G. Compayre)指出:“如果說蒙田的教育思想沒有對他自己生活的時代產生影響的話,那至少在三個世紀之後蒙田成了智育問題的權威導師。”美國教育家布魯巴克(J. S.. Brubacher)也指出:“到18 世紀,由於近代科學的興起,因此,對於教學自由觀念有了新的態度。實際上,早在兩個世紀之前,法國教育家散文家蒙田的著作就有這種先見之明。”美國教育史學家伯茨認為,蒙田的隨筆集描繪了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知識分子的文化追求,“把人文主義和自然主義的思想融合在一起,抨擊形式主義、咬文爵字以及盲目依賴權威的現像”。美國教育史學家格萊夫斯(F. P. Graves)就指出:“蒙田的教育原理對於當時的學校並不見得有什麼大的影響,但是當時著作既有許多人讀他,那關於教育的內容方法上許多應改良的地方都通俗地傳播殆遍了。……蒙田的理論似乎直接影響到洛克和盧梭,再由二氏又影響到別家。”英國教育家伊麗莎白•勞倫斯(E. S. Lawrence)對蒙田兒童教育思想的精髓以及所凸現的現代精神論述得十分透徹:“在蒙田的著作中,較為自由的思想又前進了一大步。他的不少思想和著作都是我們今天認為*現代的教育概念…… 他比同代人更具有遠見卓識,對這一問題有許多標新獨到之處。”“如果說蒙田的《隨筆集》的不同章節都體現了他對教育問題的思考,那麼,這種關注不僅來自他對自己早年教育的回憶,而且更來自他對教育的哲學思考和判斷。”

     
    內容簡介

    《論兒童教育》選取了13篇文章,包括論兒童教育、論學究式教育、論書籍、論習慣、論友愛、論交談藝術、論父子情、論懶散、論榮譽、論自命不凡、論意志的掌控、論閱歷。蒙田在《論兒童教育》一文中明確指出:“說實在的,在這件事上我知道的隻是,人文科學中*難與*偉大的學問似乎就是兒童的撫養與教育。” 蒙田在兒童教育上特別強調精神的自由和判斷的獨立。他明確反對在教育中對兒童有任何粗暴對待,以及具有奴役意味的強制行為。在他看來,學習的目的應該是什麼要知與什麼要不知,訓練一顆溫柔的心靈向往榮譽和自由。他反對學究式教育和學究式教師;主張兒童教育不是培養一個文法學家,也不是培養一個邏輯學家,而是要培養熱情的、勇敢的、完全的紳士,即身心兩方面和諧發展、兼有知識和判斷力、有纔能有本事的人;指出兒童教育必須提供必要的和實用的教育,包括身體訓練、德行養成、知識傳授;在教育方法上,一是注意兒童的資質和天性,二是發展判斷力和思考力,三是注重觀察和經驗,四是應用知識和實際練習,五是養成好習慣,六是寬嚴結合,七是遊歷,八是導師選擇。在闡述這些教育思想的過程中,蒙田引述了許多實際例子,引用了大量古代哲人的箴言,同時結合自己的教育實例,妙筆生花,生動有趣,引人入勝。

    作者簡介

    蒙田(Michel•de•Montaigne ,1533-1592) ,文藝復興時期法國作家,有《隨筆集》(Essais)三卷留名後世。《隨筆集》在西方文學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他的散文因其豐富的思想內涵而聞名於世,被譽為"思想的寶庫"。

    目錄

    論兒童教育001
    論學究式教育045
    論書籍061
    論習慣與不輕易改變已被接受的法律077
    論友愛089
    論交談藝術104
    論父子情134
    論懶散148
    論撒謊150
    論榮譽157
    論自命不凡176
    論意志的掌控197
    論閱歷224 

    前言
    兒童教育的真知灼見
    ——蒙田的兒童教育思想作為文藝復興後期一位思想敏銳的人文主義者,蒙田在西方被認為是人類思想的啟迪者和經院主義教育的抨擊者。關於兒童教育問題,他在《論兒童教育》一文中明確指出:“說實在的,在這件事上我知道的隻是,人文科學中難與偉大的學問似乎就是兒童的撫養與教育。”因此,兒童一旦來到了人世,大家就要給他種種關懷,教育他,撫養他。而對於國家來說,其主要職責就是要對兒童教育做到無微不至的關注。正是基於這一點,蒙田在歷史和現實結合的基礎上,對兒童教育問題進行了深入而廣泛的思考,提出了很多真知灼見。當然,應該看到,“如果說蒙田的《隨筆集》的不同章節都體現了他對教育問題的思考,那麼,這種關注不僅來自他對自己早年教育的回憶,而且更來自他對教育的哲學思考和判斷”。[1]
    一、 蒙田的人生及《隨筆集》

    兒童教育的真知灼見
    ——蒙田的兒童教育思想作為文藝復興後期一位思想敏銳的人文主義者,蒙田在西方被認為是人類思想的啟迪者和經院主義教育的抨擊者。關於兒童教育問題,他在《論兒童教育》一文中明確指出:“說實在的,在這件事上我知道的隻是,人文科學中難與偉大的學問似乎就是兒童的撫養與教育。”因此,兒童一旦來到了人世,大家就要給他種種關懷,教育他,撫養他。而對於國家來說,其主要職責就是要對兒童教育做到無微不至的關注。正是基於這一點,蒙田在歷史和現實結合的基礎上,對兒童教育問題進行了深入而廣泛的思考,提出了很多真知灼見。當然,應該看到,“如果說蒙田的《隨筆集》的不同章節都體現了他對教育問題的思考,那麼,這種關注不僅來自他對自己早年教育的回憶,而且更來自他對教育的哲學思考和判斷”。[1]
    一、 蒙田的人生及《隨筆集》
    16世紀,以培養紳士為目標的人文主義教育傳播到法國,但由於傳統保守派勢力的強大,因此它僅僅得到了有限的發展。然而,在這個過程中,不少人文主義學者以一種新的時代精神,對中世紀學究式教育進行了有力抨擊和對人文主義教育進行了具體論述。其中有很大影響的是法國散文作家和教育家蒙田(Michel de Montaigne, 1533—1592)。英國教育史學家、萊斯特大學教授班托克(G.H.Bantock)曾這樣指出:“蒙田的特性和他的時代在他的關於兒童養育的觀點上是密切相關的。”[2](一) 自由發展的人生
    蒙田出生在法國南部佩裡戈爾地區的蒙田城堡。父親曾擔任過波爾多市副市長和市長。蒙田接受的家庭教育所呈現的是兒童自由發展的快樂場景。他自己後來這樣寫道:“我童年也受到寬松自由的教育,從不強制約束。”但是,他從小就受到教誨要走正道。幼年時,蒙田把學習拉丁語作為啟蒙教育。6歲時[3],他就被父親送入由人文主義者開辦的居耶納中學讀書,受到人文主義思想的影響,憎恨在當時學校裡盛行的體罰和其他嚴厲的紀律規則。居耶納中學是16世紀法國人文主義學校的楷模。法國教育社會學家塗爾干(E.Durkheim)在《教育思想的演進》一書中這樣指出,蒙田親眼目睹了人文主義教育觀念“在居耶納中學付諸實踐,他在那所中學結束了自己的孩童時代,而文藝復興的教育學說也開始在那裡轉變成實踐”[4]。
    後來,蒙田進入圖盧茲大學學習法律,同時還喜愛歷史和詩歌。他自己這樣寫道:“歷史是我的狩獵目標,還有詩歌我對它情有獨鐘。”他博覽群書,每天讀書不分學科,研究的不是內容而是作者對待主題的方式。1554年大學學習後,蒙田曾在波爾多市各級法院工作。後來他在波爾多市議會任職16年,曾連任兩屆市長。市長這個職位除了職責的榮譽以外,沒有薪俸,也沒有津貼。1568年,父親過世後,蒙田成為了蒙田城堡的領主。1571年,他從公共行政事務中隱退後,回到故鄉隱居,盡量擺脫雜務,不管閑事,埋頭於著述活動,在摸索中漸漸形成了自己的觀點和看法。在1580—1581年間,蒙田曾到意大利、德國和瑞士等地遊覽訪問。
    “我知道什麼?”(Que saisje?)這是蒙田在他的一篇散文中提出的著名問題,它對新的時代產生了主導性影響。美國教育史學家伯茨(R.F.Butts)在《西方教育文化史》中強調指出:“蒙田不是牧師,不是教師,也不是科學家,但是,他卻是一位非常有學識的紳士,也是一位見過世面而又有學問的人。”[5](二) 膾炙人口的《隨筆集》
    蒙田的《隨筆集》分三卷,共107篇。《隨筆集》的準備工作始於1572年。他在40 歲之後開始卷和第二卷的寫作,到年逾50歲時完成了第三卷。他初的兩卷於1580年問世,在1588年的版本中增加了第三卷。在他去世前三年,蒙田不斷修改補充他的《隨筆集》,出版了4次。1589年是蒙田的《隨筆集》在他生前的後一次出版。
    在《隨筆集》那篇十分簡短的“致讀者”中,蒙田明確指出:“這是一部真誠的書。” 他自己在《論兒童教育》一文中這樣寫道:“這裡寫的是我的想法與意見;我寫出來的是我信仰的東西。”在蒙田看來,這部書可以比作他自己的孩子。因此,在《論父子情》一文中,他又這樣寫道:“它們是我們的智慧、勇氣和纔干孕育的,比肉體孕育的更高尚,更可以說是我們的孩子。”“這樣一部書在體裁上獨樹一幟,表現上也不免驚世駭俗。這部作品會因新異而引人注目……值得大家一讀。”正是在《隨筆集》中,蒙田留下了許多膾炙人口的文章,被認為是一位古典作家和人文主義者。
    二、 蒙田的兒童教育思想
    蒙田在兒童教育上特別強調精神的自由和判斷的獨立。他明確反對在教育中對兒童有任何粗暴對待,以及具有奴役意味的強制行為。在他看來,學習的目的應該是什麼要知與什麼要不知,訓練一顆溫柔的心靈向往榮譽和自由。因為“聰明人內心必須擺脫束縛,保持自由狀態,具備自由判斷事物的能力”。在總結他自己的人生經驗《論閱歷》一文中,蒙田更是敞開心扉地寫道:“我那麼酷愛自由……隻要覺得哪裡天地寬闊,我就不會甘心待在我必須躲藏的地方。”(一) 批判學究式教育和學究式教師
    蒙田是中世紀教育形式的批判者。他結合新時代的精神和要求,對學究和學究式教育進行了毫不留情的批判。在某種意義上,“與其說他是現代學校的先驅,不如說他是教育制度批判傳統的奠基人”[6]。
    一是對學究式教育的批判。蒙田反對學究式教育的方式,因為這樣的教育缺少活力。在他看來,進行學究式教育的學校“是一座真正的少年犯拘留所。在他們沒有墮落以前就懲罰他們墮落,纔使他們真正墮落了。不妨在他們上課時候去看看,您隻聽見孩子的求饒聲和教師的怒吼聲。對著這些幼小害怕的心靈,面孔鐵青,手執鞭子趕著他們,這算是什麼樣的啟智求知的好方法?這種方式極不公正和有害”。首先,在學習內容上,“選擇的不是觀點較為健康、較為真實的書籍,而是希臘文、拉丁文寫得好的書籍。用美好的詞句在我們的思想中灌輸古代毫無意義的糟粕”。其次,在心靈發展上,“受五花八門思想的影響,受書本權威的束縛,我們的心靈都是在限制中活動。脖子套了繩索掙不脫,也就不會有輕快的步伐。我們失去了活力與自由”。還有,在教學方法上,“雖然知識會學到更多,但是人不會變得更能干,這是不足為奇的。當今的父輩花費心血與金錢,其實隻是在讓我們的頭腦灌滿知識。至於判斷力與品德則很少關注”。
    二是對學究式教師的批判。蒙田反對學究式的書獃子,譏諷經院學者是一群馱著書的驢子。他們“不停地在我們的耳邊絮聒,仿佛往漏鬥裡灌水,我們的任務隻是重復他跟我們說的話”。在蒙田看來,“這類學究遍布各地,誰對他們仔細觀察,就會像我一樣發現大多數情況下他們不懂自己說什麼,也聽不懂別人在說什麼;他們記的事很多,判斷力很差,莫不是他們這方面就是天生與眾不同”。因此,蒙田在教育隨筆中無情地嘲笑這樣的學究式教師,他們無力使兒童吸收自己的所學,隻滿足於讓他們自誇、狂妄自大。“他們自己沒有什麼有價值的見解,千方百計盜用別人的來標榜自己,更為愚蠢的是樂於用欺詐去騙取庸人的盲目贊揚。”(二) 兒童教育的目的
    蒙田認為,兒童教育不要培養一個文法學家,也不要培養一個邏輯學家,而要培養熱情的、勇敢的、完全的紳士。具體來講:
    一是身心兩方面和諧發展的人。他不僅具有強健的身體和優美的體態,而且具有健全的心智。蒙田明確指出:“我希望在塑造他的心靈的同時,也培養他的舉止、待人處世與體魄。這不是在鍛煉一個心靈、一個身體,而是在造就一個人;不該把這兩者分離。”他還以生活諧和為例來進行闡述:“我們的生活猶如世界的和諧,都是由相反的事物、不同的色彩構成的,溫和的與暴烈的,尖的與平的,柔弱的與嚴厲的。音樂家隻喜歡一種音色,會表達出什麼?他必須善於調配各種聲音,合成交響。”總之,應該使身體和心智兩者和諧一致,而不相背相斥。
    二是兼有知識和判斷力的人。他不僅具有廣博的知識,而且更具有判斷力。熱愛和崇敬知識的蒙田十分強調知識的作用。他這樣寫道:“我喜愛與敬重學問,不亞於喜愛與敬重有學問的人;使用得法,學問是人類尚和強有力的收獲。”但是,在蒙田看來,與知識相比,判斷力更為重要。因此,他又強調指出:“實際上對知識的要求不及對判斷的要求重要。有判斷可以不要知識,有知識不可不要判斷。”因為兒童“有了相當的判斷力,他選上無論什麼學科,都會很快精通。……依我說的,心靈就會找到哪兒有糧食,哪兒得到營養。結出的果子碩大無比,也更快成熟”。盡管記憶力是一件可以巧妙使用的工具,但少了判斷它就不能完成任務。在蒙田看來,“運用判斷與機智的人,做得比較利落……他達不到目標,不煩惱,不喪氣,準備一切從頭開始,往前走韁繩從不脫手”。因此,18世紀法國啟蒙思想家孟德斯鳩(C.L. de Montesquieu)在《不同的思考》中指出:“在其他的作家那裡,我們看到的是寫作的人;而在蒙田那裡,我們卻看到了思考的人。”
    三是一個有纔能的、有本事的人。他應該是實干的事業家。蒙田強調指出,在學習中,“更重要的是自身要求,豐滿心靈,提高修養,更有意培養成一個能干的人,而不是有學問的人”。在他看來,這樣的人志在真實的學問,修飾和豐富自己的內心,以及知道如何活得有價值和死得有意義,在行動中創造偉大的和光輝的業績。(三) 兒童教育的內容
    蒙田雖然在兒童教育的內容上沒有提出一個完整的計劃,但他認為在兒童教育上必須提供必要的和實用的教育。
    一是身體訓練。蒙田認為,如果學生體質柔弱,那麼他的心智就得不到體力的支持,心智活動就會成為一個沉重的負擔。他明確指出:“我們的生命在於運動。”因此,不僅要磨礪兒童的心靈,還要錘煉他的筋骨。首先,不要嬌生慣養。“在穿著、床鋪、飲食方面不要養成他嬌生慣養;讓他適應一切。不要他做個娘娘腔的小男人,而是強壯的青少年。”其次,要忍受勞苦。“要孩子忍受訓練的勞苦與疼痛,是鍛煉他們經受脫臼、腸絞痛、灼傷,還有坐牢和苦刑的勞苦與疼痛。”在身體訓練中,蒙田認為,“遊戲與運動將占一大部分學習:跑步、角鬥、音樂、舞蹈、狩獵、騎馬、練習刀槍”。
    二是德行養成。蒙田認為,在德行養成上,應該使兒童具有勇敢、堅定、誠實、友愛、謙虛、良知、善良、節制、恆心以及樂天知命、慈愛和善、寧靜無為、崇高理性、服從真理等良好品質;同時,還要使他們具有良好的禮儀、優雅的言談等。在蒙田看來,“應該細心教育孩子從情理上去憎恨罪惡,識別它們本質上的丑陋,不僅在行動上,而且在心靈上都要遠遠躲開;不論罪惡戴著什麼假面具,一想到就厭惡”。因此,不僅讓兒童“心中對美德充滿敬意,還要在心中同樣或更多充滿感情”,特別要認識到心靈是美德的真正中心所在;而且讓兒童“語言中閃爍良知與美德,唯理智作為指引。讓他懂得,若在論說中發現錯誤,雖然別人尚未感到,也要改正,這是判斷與誠實的表現,也是他追求的主要品質”;還有讓兒童“善於選擇自己的論據,說話得體,也就言簡意賅。尤其要教導他面對真理就要俯首帖耳,繳械投降”。在蒙田看來,如果兒童從小養成了德行,那他“到了晚年也不會成為真正的老朽,他依然受到尊敬,尤其受到他的兒輩的尊敬”。
    三是知識傳授。蒙田認為,對兒童傳授的知識應該能教他們怎樣生活,對他們是有用的。首先,不能使知識傳授抑制思維活動。盡管“學問是華麗的裝飾,也是奇妙的服務工具”,“學問深奧無比、變化無窮,我學習隻學得了一個收獲,那就是體會到學無止境”。但是,決不能使兒童在作為龐然大物的學問底下被壓垮,因為“植物吸水太多會爛死,燈灌油太多會滅掉,同樣,書讀得太多也會抑制思維活動。思想中塞了一大堆五花八門的東西,就沒有辦法清理,這副擔子壓得它萎靡消沉”。其次,不能用記憶力代替智力。盡管“記憶是知識的庫房和容器”,但“有些人(這類人不計其數),他們把學問作為自負與價值的基礎,以記憶力代替了智力……除了照本宣讀以外什麼都不會,他們身上的這種知識我討厭,若敢大膽說,還比愚蠢更討厭”。蒙田認為,在應該傳授的知識中,包括語言、詩歌、修辭學、邏輯學、歷史、法學、哲學、幾何學、數學、物理學、醫學等。其中,學習歷史可以熟悉歷史上許多全盛時代的可尊敬的人,並養成美德和判斷力。學習哲學可以養成自己的智慧,並使其行為正直。在蒙田看來,“既然哲學是教導我們生活的學問,兒童時代和其他時代都可以從中得到教育,為什麼不能也教他們哲學呢”。(四) 兒童教育的方法
    盡管蒙田沒有做過教師,也沒有教育實踐活動,但博覽群書和睿智思考使他能夠在兒童教育方法上提出許多獨到的見解,而閃爍出新時代的精神和人文主義教育的智慧。
    一是注意兒童的資質和天性。
    00首先,蒙田認為,大自然賜給人資質和天性,大自然的規律使兒童學到他必須學習的東西。他指出:“大自然賜給我們雙腳走路,也賜給我們明智去走生活的道路。……隻要誰照著大自然說的去做,像個願意稍加努力天真地、規矩地,也即自然地去做的人,都可以做得好的。”
    其次,蒙田認為,唯有理智纔可以指導兒童的資質和天性,應該看到他們的資質和天性的差異。他指出:“從來沒有兩個人對同一件事作出相同的判斷,也不可能見到兩個意見是一模一樣的,不但在不同人身上,就是在不同時間的同一人身上也見不到。”所以,“不論……資質與表現如何不同,都是用同一的教材與規則來教導,於是在一大群兒童中隻能培養出兩三個學有所成者,也就不足為奇了”。
    還有,蒙田認為,特別應該關注幼年時期的兒童,對他們的喧鬧、遊戲和稚拙進行就近的觀察,不要對他們帶著惡意的輕視,也不要對他們嬌生慣養。他指出:“幼年時,孩子的性格傾向不強烈不明顯,天資也沒有那麼確定無疑的表現,很難對此作出任何有根據的判斷。”但應該看到,“人無論多麼無能與魯鈍,身上總是有閃光的個人品質,品質不論埋藏多深,總會在某個時機顯露出來”。
    二是發展判斷力和思考力。
    首先,蒙田認為,盡管知識也很重要,但發展兒童的判斷力和思考力更為重要。兒童應該能夠把他所學的東西用很多不同的形式表達出來,並且在很多不同的情況中去應用它,從而使所學的東西成為自己的東西。他指出:“我們要心靈掌握的東西太多,反而不能使它集中與牢記。有些事隻需知道,有些事要記住,有些事要刻骨銘心。一切事物心靈都是可以看見與感覺的,但是都要由心靈自己去汲取養料。真正觸動它的東西,真正融入和組成它的實質的東西,纔使它得到教育。”他甚至這樣寫道:“如果我們的心靈不走向健康,如果我們的判斷力不改進,我寧可讓學生打網球消磨時間;至少身體可以更矯健。看看他從那裡學了十五六年回來,沒有什麼是用得上的。”
    其次,蒙田認為,對所學的知識要進行思考,使知識成為自己的東西。這就像蜜蜂采蜜一樣,它自己把花液加工成蜜糖。他指出,對兒童“剛學到的知識,要他舉一反三,觸類旁通,檢查他是否融會貫通,成為自己的東西。吞進的是肉吐出的還是肉,這說明生吞活剝,消化不良。吞進胃裡的東西是需要消化的,胃沒有改變它的內容與形狀,那就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因為對於一個頭腦不清的人,學問是沒有什麼用的。
    還有,蒙田認為,兒童學了知識,但不知自己說什麼、評判什麼和做什麼,那就是鸚鵡學舌。他指出:“不以知識充實自己、營養自己;隻是把知識輾轉相傳,的目的是炫耀自己,娛樂大眾,當作談話資料。像一枚不流通的籌碼除了計個數扔掉以外,沒有任何實際價值。”那就等於“肚子裡塞滿了肉而不把它消化,不轉化為自身的養料,不健壯體格,這對我們有什麼用呢?”其結果是,兒童因貪求知識而傻了腦袋,都被教得傻裡傻氣。
    三是注重觀察和經驗。
    首先,蒙田認為,應該向大自然和社會生活學習,通過觀察積累廣泛的經驗,把經驗看做是指引我們通往真理的媒介。他指出:“感覺是我們固有的批法官,通過外部反應觀測事物。”“當我選擇一條筆直的路時,並不是因為它直因而近,而是我憑經驗發現這綜觀而言畢竟是合理有效的一條路。”
    其次,蒙田認為,應該把世界當作一面鏡子,去觀察和探究一切。他指出:“這個大千世界,有人還把它看做是恆河一沙,是一面鏡子,我們必須對鏡自照,從正確角度認識自己。總之我希望把世界作為我的學生的教科書。”在蒙田看來,應該“觀察每個人的特長:放牛人、泥瓦匠、過路人;應該懂得利用一切,學習各人之所長;因為一切都是有用的;即使從別人的愚蠢和弱點中也可學到東西。仔細觀察一個人的舉止風度……培養他鍥而不舍、探究一切的好奇心。周圍一切稀奇古怪的事都去看一看”。
    還有,蒙田認為,應該對累積的經驗進行認真思考,使自己變得聰明。他指出:“經驗累積是不夠的,還必須融會貫通,琢磨其中的道理,從中得出結論。”“不管我們從經驗中可以得到怎樣的效果,隻要我們不會好好利用自己的經驗,從外國範例裡學到的經驗不會對我們的制度有多大幫助;因為我們自己的經驗我們熟悉,也就足夠指導我們需要做的是什麼了。”
    四是應用知識和實際練習。
    首先,蒙田認為,兒童學到知識後,重要的不是在口頭上說,而是在行動上去做;如果他能在行動上去做,那麼他就會更偉大。事物的學習應該先於文字的學習。他指出:“會背誦不等於懂,那隻是把東西留存在記憶中。……純然的書本知識是可悲的知識!”“如果讓他們在行動中發揮,可以看到他們展翅高飛,翱翔天空,對事物有更透徹的了解,心靈大大開闊。”“學了課本知識後不要多說,而要多做。在行動中重復貫徹。”
    其次,蒙田認為,重要的莫過於激發孩子的渴求與熱情,使兒童學會應用知識,以便更好地領會知識。蒙田指出:“他必須吸收他們的思想精華,不是死背他們的警句。他可以大膽忘記從哪裡學到的,但必須知道把道理為我所用……讓他把學到的東西藏之於心,把創新的東西呈之於外。”“知識是良藥,但是不管什麼良藥因藥罐保存的質量差,都會變質失效。一個人可以看得清,不一定看得準,從而看到好事不去做,學到知識不會用。”
    還有,蒙田認為,兒童要注重實際練習。例如,一個人想學習舞蹈的話,就必須自己進行練習,而不能僅僅站在一旁看舞蹈家跳。他指出,這就像“要我們提高理解力卻不要動腦子,要我們學騎馬、擲標槍、彈琴或練聲,又不要我們練習,要我們學習明辨是非和善於辭令,又不要我們說話和判斷”。
    五是養成好習慣。
    首先,蒙田認為,生活習慣會形成我們的生活方式,習慣的威力就是抓住我們不放,甚至會蒙住我們判斷的眼睛,以致我們靠自身力量很難擺脫,所以,好習慣的養成是很重要的。他指出:“習慣是第二天性,但不比天性弱。”“年深日久,形式在我身上變成了實質,習慣也變成了天性。”“習慣在我們的心靈中一往無前扎下根,產生的奇特印像使大家更可看出它的效果。”
    其次,蒙田特別強調,在兒童的幼年時期特別要防止他產生很多惡習,如說話不誠實、行為放縱等,因為以後要革除這些惡習會難得出奇。他指出:“我發現我們身上的惡習都在幼年時已見端倪……這些實在是殘酷、暴戾、不講信義的種子與根源。在那時候發芽,茁壯成長,成了惡習後難以鏟除。以年幼無知或雞毛蒜皮小事為由而原諒這些不良傾向,這是後患無窮的教育方法。”
    六是寬嚴結合。
    蒙田認為,在教育方法上要寬嚴結合,既不要以恐怖和冷酷對待學生,也反對一切粗暴行為以及隻能生長出奴性的獨斷和壓制。他指出:“教育要寬嚴結合進行,不是像時下所做的那樣,不是讓孩子去接近文藝,而是讓他們看到的盡是恐怖與殘酷。請不要給我談暴力與強權。依我之見,沒有東西比它們更加戕害和迷誤善良的天性。”在蒙田看來,專橫和體罰實際上是一種可惡而有害的教育方法。他特別希望教室裡放滿花草並洋溢歡樂喜悅,而不是懸掛鮮血淋漓的柳條。
    七是遊歷。
    首先,蒙田認為,遊歷是一種重要的教育方法,可以更好地發展判斷力。他指出:“廣泛接觸世界,有助於對人性的判斷,可以做到洞若觀火。我們都自我封閉,目光短淺,隻看到鼻子底下的東西。”
    其次,蒙田認為,作為一位未來的實干的事業家,兒童必須了解世界和社會,了解其他民族的多彩多姿的不同生活方式,了解各式各樣的人,以便增進見聞和避免目光短淺。他指出:“到國外遊歷……要帶回這些國家的民族特性和生活方式,讓我們的思想與他們的思想發生衝撞和相互磨礪。我多麼樂意孩子幼年時就帶他遊歷。”
    對於蒙田在教育方法上注重遊歷,英國教育史學家博伊德(W.Boyd)、埃德蒙·金(Edmund King)曾作過這樣的評價:“蒙田建議兒童從幼年起就應去旅行並認識世界。去外國學習可收到許多教育效果……隻有在諸如旅行和歷史所提供的生活經驗的基礎打好了之後,要求更普通的教育的時刻纔能到來。”[7]
    八是導師選擇。


    媒體評論
    美國教育史學家孟祿(P. Monroe)指出:“通常,洛克與蒙田、弗蘭西斯•培根、誇美紐斯或與盧梭歸在一起”,他們“與蒙田一致的觀點是非常多的”。
    英國教育學者勞頓(D. Lawton)和戈頓(P. Gorton)也指出:“他的教育思想後來被洛克和盧梭所接受。”
    法國教育史學家孔佩雷(G. Compayre)指出:“如果說蒙田的教育思想沒有對他自己生活的時代產生影響的話,那至少在三個世紀之後蒙田成了智育問題的權威導師。”
    美國教育家布魯巴克(J. S.. Brubacher)也指出:“到18 世紀,由於近代科學的興起,因此,對於教學自由觀念有了新的態度。實際上,早在兩個世紀之前,法國教育家散文家蒙田的著作就有這種先見之明。”
    美國教育史學家伯茨認為,蒙田的隨筆集描繪了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知識分子的文化追求,“把人文主義和自然主義的思想融合在一起,抨擊形式主義、咬文爵字以及盲目依賴權威的現像”。

    美國教育史學家孟祿(P. Monroe)指出:“通常,洛克與蒙田、弗蘭西斯•培根、誇美紐斯或與盧梭歸在一起”,他們“與蒙田一致的觀點是非常多的”。
    英國教育學者勞頓(D. Lawton)和戈頓(P. Gorton)也指出:“他的教育思想後來被洛克和盧梭所接受。” 
    法國教育史學家孔佩雷(G. Compayre)指出:“如果說蒙田的教育思想沒有對他自己生活的時代產生影響的話,那至少在三個世紀之後蒙田成了智育問題的權威導師。”
    美國教育家布魯巴克(J. S.. Brubacher)也指出:“到18 世紀,由於近代科學的興起,因此,對於教學自由觀念有了新的態度。實際上,早在兩個世紀之前,法國教育家散文家蒙田的著作就有這種先見之明。”
    美國教育史學家伯茨認為,蒙田的隨筆集描繪了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知識分子的文化追求,“把人文主義和自然主義的思想融合在一起,抨擊形式主義、咬文爵字以及盲目依賴權威的現像”。
    美國教育史學家格萊夫斯(F. P. Graves)就指出:“蒙田的教育原理對於當時的學校並不見得有什麼大的影響,但是當時著作既有許多人讀他,那關於教育的內容方法上許多應改良的地方都通俗地傳播殆遍了。……蒙田的理論似乎直接影響到洛克和盧梭,再由二氏又影響到別家。”
    英國教育家伊麗莎白•勞倫斯(E. S. Lawrence)對蒙田兒童教育思想的精髓以及所凸現的現代精神論述得十分透徹:“在蒙田的著作中,較為自由的思想又前進了一大步。他的不少思想和著作都是我們今天認為*現代的教育概念…… 他比同代人更具有遠見卓識,對這一問題有許多標新獨到之處。”“如果說蒙田的《隨筆集》的不同章節都體現了他對教育問題的思考,那麼,這種關注不僅來自他對自己早年教育的回憶,而且更來自他對教育的哲學思考和判斷。”


    蒙田在《論兒童教育》一文中這樣寫道:“這裡寫的是我的想法與意見;我寫出來的是我信仰的東西。”在蒙田看來,這部書可以比作他自己的孩子。因此,在《論父子情》一文中,他又這樣寫道:“它們是我們的智慧、勇氣和纔干孕育的,比肉體孕育的更高尚,更可以說是我們的孩子。”“這樣一部書在體裁上獨樹一幟,表現上也不免驚世駭俗。這部作品會因新異而引人注目……值得大家一讀。”


     




    在線試讀
    我還從未見過哪個父親,因兒子是癩子或駝背而不願認他的。這不是因為過於鐘愛而看不到這個缺陷,而因為這總是他的骨肉。我也是比誰都看得清楚,我的這些文章隻是在兒時對學問學了些皮毛的人在說夢囈而已,隻記得一個模糊不全的印像,東扯西拉,一知半解,倒是十分法國式的。
    因為,總的來說,我知道有一門醫學,一門法學,數學分四學科,以及它們大致針對的是什麼。可能我還知道學問一般是為人生服務的。但是我從沒深入探討,苦心孤詣研究現代知識之父亞裡士多德[1],或者對哪門學科鍥而不舍。也沒能對一門藝術進行概括。中級班的哪個學生都可以說比我懂得多,我甚至沒有資格用他的課書去考他這裡面說什麼。若要逼我這樣去做,我隻能勉強出些一般性題目,以此考查他們天生的判斷力,這課目對他們是陌生的,就像他們的課目對我也是陌生的。
    我從來不曾扎扎實實讀過一部有分量的書,除了普魯塔克[2]和塞涅卡[3];我從他們的著作中汲取知識,但像達那伊得[4],不斷地往無底洞裡灌水與放水。我有什麼領會就寫在紙上,很少記在心裡。
    歷史是我的狩獵目標,還有詩歌我對它情有獨鐘。因為,如克裡昂特斯[5]說的,聲音鑽過狹窄的喇叭管,出來時更尖更響,我覺得名句受到詩韻的種種束縛,掙脫出來更有力量,對我的衝擊也更大。至於我的天賦——這部書對它是一場考驗——我感到它在重壓下彎下腰來。
    我的觀點與看法隻是在摸索中漸漸形成,猶豫搖擺,趔趄不前。當我盡量往前走遠時,沒有一次感到滿意。可以看到遠處的城郭,但是如墜雲霧中模糊不清。使用自己的語言如實表達偶然出現在思想中的東西時,經常會在名家的著作中踫巧遇到我已嘗試談論的主題,例如不久前在普魯塔克作品中正好讀到他對想像的論述,我必須承認與這些人相比,自己是多麼軟弱無力、麻木魯鈍,也不由得自憐自貶起來。
    但是也使我感到欣喜的是,我的看法有幸與他們的看法相遇在一條路上,雖則我遠遠落在後面。我還知道——不是人人都這樣明智——我與他們之間的巨大差別。然而我還是照樣發表我的一得之見,淺薄孤陋,不因在比較中發現缺陷而用他們的話來粉飾和掩蓋。跟這類人物並肩而行必須有挺直的腰板。我們這個世紀裡那些下筆輕率的作家,在他們不值一提的作品中整段照抄古人文章炫耀自己,效果適得其反。因為這兩者的文采高下懸殊,判若雲泥,反使抄襲者顯得更加蒼白丑陋,實在是得不償失之舉。
    這是兩條迥然不同的奇怪做法。哲學家克裡西波斯[6]在自己的作品中不但整段抄襲,還整本照搬其他作家的作品,歐裡庇得斯[7]的《美狄亞》就在他的一部書裡。阿波羅多羅斯[8]說,誰要是把他抄襲的內容刪去,他的紙上就隻留下一片空白。伊壁鳩魯[9]則相反,在他傳世的三百卷作品中沒有一句引語。

    我還從未見過哪個父親,因兒子是癩子或駝背而不願認他的。這不是因為過於鐘愛而看不到這個缺陷,而因為這總是他的骨肉。我也是比誰都看得清楚,我的這些文章隻是在兒時對學問學了些皮毛的人在說夢囈而已,隻記得一個模糊不全的印像,東扯西拉,一知半解,倒是十分法國式的。
    因為,總的來說,我知道有一門醫學,一門法學,數學分四學科,以及它們大致針對的是什麼。可能我還知道學問一般是為人生服務的。但是我從沒深入探討,苦心孤詣研究現代知識之父亞裡士多德[1],或者對哪門學科鍥而不舍。也沒能對一門藝術進行概括。中級班的哪個學生都可以說比我懂得多,我甚至沒有資格用他的課書去考他這裡面說什麼。若要逼我這樣去做,我隻能勉強出些一般性題目,以此考查他們天生的判斷力,這課目對他們是陌生的,就像他們的課目對我也是陌生的。
    我從來不曾扎扎實實讀過一部有分量的書,除了普魯塔克[2]和塞涅卡[3];我從他們的著作中汲取知識,但像達那伊得[4],不斷地往無底洞裡灌水與放水。我有什麼領會就寫在紙上,很少記在心裡。
    歷史是我的狩獵目標,還有詩歌我對它情有獨鐘。因為,如克裡昂特斯[5]說的,聲音鑽過狹窄的喇叭管,出來時更尖更響,我覺得名句受到詩韻的種種束縛,掙脫出來更有力量,對我的衝擊也更大。至於我的天賦——這部書對它是一場考驗——我感到它在重壓下彎下腰來。
    我的觀點與看法隻是在摸索中漸漸形成,猶豫搖擺,趔趄不前。當我盡量往前走遠時,沒有一次感到滿意。可以看到遠處的城郭,但是如墜雲霧中模糊不清。使用自己的語言如實表達偶然出現在思想中的東西時,經常會在名家的著作中踫巧遇到我已嘗試談論的主題,例如不久前在普魯塔克作品中正好讀到他對想像的論述,我必須承認與這些人相比,自己是多麼軟弱無力、麻木魯鈍,也不由得自憐自貶起來。
    但是也使我感到欣喜的是,我的看法有幸與他們的看法相遇在一條路上,雖則我遠遠落在後面。我還知道——不是人人都這樣明智——我與他們之間的巨大差別。然而我還是照樣發表我的一得之見,淺薄孤陋,不因在比較中發現缺陷而用他們的話來粉飾和掩蓋。跟這類人物並肩而行必須有挺直的腰板。我們這個世紀裡那些下筆輕率的作家,在他們不值一提的作品中整段照抄古人文章炫耀自己,效果適得其反。因為這兩者的文采高下懸殊,判若雲泥,反使抄襲者顯得更加蒼白丑陋,實在是得不償失之舉。
    這是兩條迥然不同的奇怪做法。哲學家克裡西波斯[6]在自己的作品中不但整段抄襲,還整本照搬其他作家的作品,歐裡庇得斯[7]的《美狄亞》就在他的一部書裡。阿波羅多羅斯[8]說,誰要是把他抄襲的內容刪去,他的紙上就隻留下一片空白。伊壁鳩魯[9]則相反,在他傳世的三百卷作品中沒有一句引語。
    有一天,我偶然遇到一段文章。那些法語句子無血無肉,空洞抽像,真是法國式廢話,讀來索然無味。無精打采讀了很久,突然看到了一篇富有文采,精美絕倫的文章。要是覺得坡度平緩,攀登不急,這還可理解。而這是一座懸崖,筆直陡峭,剛讀了六句話,就把我帶往另一個世界。從那裡我發現剛纔走過來的那個淵谷,實在是太淺太低了,再也無心回到那個地方去。如果把這樣的美文塞到我的一篇文章中,反襯出我的其他文章更加不堪入目了。
    批評別人身上自己也有的缺點,還有批評自己身上別人也有的缺點(我常這樣),我不覺得兩者是不相容的。我們必須揭露它們,使之無處藏身。而且我知道這需要有多大的勇氣,讓我時時嘗試去趕上我的抄襲之作,跟那些作者平起平站,還懷著僥幸的希望,瞞住評論家的眼睛不讓辨認出來。這要依靠我應用得法,還有賦予新意和表達有力。
    此外,我不會和這些先師正面衝撞,打肉搏戰;反復輕微騷擾而已。不會迎頭痛擊,隻是虛晃幾招;也不會表示出非得這樣做不可。
    我若能使他們感到為難,那是我這人言之有物,因為確是說中了他們牽強附會的地方。
    我發現那些人在做的事,就是穿上別人的盔甲,連個手指頭也不露出來,把古人的思想東拼西湊來實行自己的計劃,這對於有知識的人做這類人雲亦雲的題目還不易如反掌。對那些人偷偷摸摸竊為己有,首先是不正義和怯懦行為。他們自己沒有什麼有價值的見解,千方百計盜用別人的來標榜自己,更為愚蠢的是樂於用欺詐去騙取庸人的盲目贊揚,在有識之士面前自貶身價,其實隻有他們的稱頌纔是重要的,而今他們對於剽竊的文句隻會嗤之以鼻。
    我做什麼也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我引用別人是為了更好地表達自己。我不是指那些集句詩,這本來作為彙編出版的,我見過除了古人以外,當今也有編得很精致的集子,尤其是卡庇魯普斯[10]主編的那部書。從這些著作中處處看出時代的智慧,利普修斯[11]在那部博學的巨作《政治》中也這樣。不管怎樣,我想說的是不論什麼荒謬的想法,我都不會去有意掩飾,就像我的一張禿頂灰發的肖像畫,畫家畫上的是我的臉,不要是一張十全十美的臉。因為這裡寫的是我的想法與意見;我寫出來的是我信仰的東西,不是要人相信的東西。我在這裡的目的是袒露自己,要是新學的東西使我改變的話,這個自己到了明天可能會不同了。我沒有權威要人相信我,也不奢望這樣的事,覺得自己學識淺陋,不配去教育別人。
    讀過上一篇文章的那個人,一天在我家裡對我說,我應該對兒童教育的理論再深入談一談。那麼,夫人,我在這方面還有什麼看法的話,好是把它獻給即將出世的小公子(夫人生性慷慨,頭胎不會不是個男孩)。從前我有幸為您服務,自然希望您萬事如意;除此以外,我還曾積極促成您的婚事,有權利關注一切由此而來的門第光耀昌盛。但是說實在的,在這件事上我知道的隻是,人文科學中難與偉大的學問似乎就是兒童的撫養與教育。
    如同在農業中,播種前的耕作以及播種本身,方法都可靠簡單;可是讓種下的作物存活茁長,這裡面就有無數的學問與困難;人也是這樣,受孕懷胎無什麼技巧,但是一旦到了人世,大家就要給他種種關懷,教育他,撫養他,需要終日操心與害怕。
    幼年時,孩子的性格傾向不強烈不明顯,天資也沒有那麼確定無疑的表現,很難對此作出任何有根據的判斷。
    您看西門[12]、瑟米斯托克利[13]和其他許多人,他們早年與後來的行為多麼不一致。小熊與小狗顯出自然天性;而人受困於習俗、看法和法律之中,很容易改變自己或偽裝自己。
    強迫天性還是很難的。由於選錯了道路,訓練孩子去做今後無法讓他們立足的事,往往多年心血白費,這樣的事常有發生。由於這樣的困難,我主張引導他們去做有益有效的工作,不應該從他們童年的行為對他們的前途妄加猜測。即使柏拉圖[14],我也覺得他在《理想國》一書中給予兒童過多的權力。
    夫人,學問是華麗的裝飾,也是奇妙的服務工具,尤其對於夫人這樣富貴人家來說。說實在的,學問在貧賤者手裡起不了應有的作用。學問用於指揮戰爭、統治百姓、跟君王或異國結盟,遠比用於找論據、寫訴狀或開藥方顯赫得多。因而,夫人,我相信您不會忘記對自己孩子的這部分教育,因為您出身書香門第,受過閨中教育(因為我們至今保存幾代德·弗瓦伯爵們的文稿,您的丈夫伯爵閣下和您都是這一脈的後裔,您的叔父弗朗索瓦·德·弗瓦·康達勒伯爵每日寫作,將使貴府的文章纔華綿延幾個世紀不絕),我隻想對您獻上一條不同於世俗做法的拙見,這也是我對夫人的效力。
    兒童教育的成敗完全取決於您對教師的選擇,教師的職責涉及許多其他重大方面;但是對此我沒有值得一聽的見解也就略過不談;關於職責我向教師提出一己之見,他若認為有可取之處不妨采納。對一位貴族子弟,學知識不是為了謀生(因為這個庸俗的目的不配得到繆斯女神[15]的垂青與眷顧,此外這還關涉到別人,取決於別人),不是為了跟外界交往,更重要的是自身要求,豐滿心靈,提高修養,更有意培養成一個能干的人,而不是有學問的人。我還要進一言,就是用心給他選擇一名導師,不需要學識豐富,而需要通情達理,兩者兼備自然求之不得,但是性格與理解更重於學問;他必須以一種新方式工作。
    有的教師不停地在我們的耳邊絮聒,仿佛往漏鬥裡灌水,我們的任務隻是重復他跟我們說的話。我要他改正這種做法,一開始,根據他所教的人的智力,因勢利導,教他體會事物,自己選擇與辨別;有時給他指出道路,有時讓他自己開拓道路。我不要老師獨自選題,獨自講解,我要他反過來聽學生說話。蘇格拉底[16],後來的阿凱西勞斯[17]都是首先讓弟子說話,然後再是他們對弟子說話。
    執教的人高高在上,大部分時間損害要學習的人。
    ——西塞羅
    教師讓學生在前面小跑,判斷他的速度,然後決定自己該怎樣調節來適應學生的力量,這是個好方法。如果缺了師生的這種配合什麼都做不好。善於選擇這種配合,穩步漸進,據我所知這是艱難的工作之一;名師高瞻遠矚,其高明處就是俯就少年的步伐,指導他前進。我上山的步子要比下山更穩健,更踏實。
    我們這裡的做法是,不論學生的資質與表現如何不同,都是用同一的教材與規則來教導,於是在一大群兒童中隻能培養出兩三個學有所成者,也就不足為奇了。
    教師不但要學生記住課本中學過的詞,還要理解詞的意義與要旨;評估學生的成績不是去證明他記住了多少,而是生活中用了多少。按照柏拉圖的教學法循序而進,對學生剛學到的知識,要他舉一反三,觸類旁通,檢查他是否融會貫通,成為自己的東西。吞進的是肉吐出的還是肉,這說明生吞活剝,消化不良。吞進胃裡的東西是需要消化的,胃沒有改變它的內容與形狀,那就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受五花八門思想的影響,受書本權威的束縛,我們的心靈都是在限制中活動。脖子套了繩索掙不脫,也就不會有輕快的步伐。我們失去了活力與自由。
    我們永遠做不到自己駕馭自己。
    ——塞涅卡
    我在比薩城[18]私訪一位正人君子,是個的亞裡士多德信徒,他的信條是: 衡量一切正確思想與真理的試金石,就是看它是否符合亞裡士多德的學說;除此以外,都是胡思亂想;亞裡士多德什麼都見了,什麼都說了。他這個信條得到廣泛和歪曲的傳播,從前使他長時期成為羅馬宗教裁判所裡的常客。
    教師要讓學生自己篩選一切,不要僅僅因是權威之言而讓他記在頭腦裡。亞裡士多德的原則對他就不是原則,斯多葛派[19]和伊壁鳩魯派[20]的原則也不是。要把這些豐富多彩的學說向他提出,他選擇他能選擇的,否則就讓他存疑。隻有瘋子纔斬釘截鐵地肯定。
    我樂於知道,也同樣樂於懷疑。
    ——但丁[21]
    因為,如果他通過自己的理念接受色諾芬[22]和柏拉圖的學說,這些學說不再是他們的,而是他自己的。跟在人家後面的人,跟不到什麼東西。什麼都沒找到的人,是因為他沒尋找。
    我們頭上沒有國王,讓各人自己支配自己。
    ——塞涅卡
    至少讓他知道他知道什麼。他必須吸收他們的思想精華,不是死背他們的警句。他可以大膽忘記從哪裡學到的,但必須知道把道理為我所用。
    真理與理智對誰都是一樣的,不看誰說在前誰說在後。也不是根據柏拉圖說的還是我說的,隻要他與我理解一致,看法一致。蜜蜂飛來飛去采花粉,但是隨後釀的蜜汁,這纔完全是它們的。不管原來是莢蓮還是牛至了。這也像學自他人的知識,融會貫通,寫成自己的一部作品,以此表達自己的主張。他的教育、他的工作和研究,都用於對自己的培養。
    讓他把學到的東西藏之於心,把創新的東西呈之於外。剽竊者、人雲亦雲者炫耀的是他們造的房屋,他們購的東西,而不是他們學自他人的心得。你看不到一名法官收受的禮品,隻看到他為孩子招來好親事和獵取榮譽。沒有人公開他的收入;每個人都不隱瞞他的獲得。
    我們在學習上的獲得,纔使自己更完美更聰明。
    埃庇卡摩斯[23]說,有了理解纔看見與聽見,有了理解纔可以利用一切,支配一切,纔可以行動,掌握與統率:其餘的東西都是瞎的,聾的,沒有靈魂的。當然,不讓理解有自由發揮的餘地,就會失去活力與豁達。誰曾問過他的弟子,對西塞羅某名句的修辭與語法是怎麼想的?他們隻把這些句子一股腦兒往我們的記憶裡裝,仿佛是一點一畫都有其重大含義的神諭。會背誦不等於懂,那隻是把東西留存在記憶中。了然於心的東西不妨自己支配,不必看老師的眼色,也不必轉睛對照書本。純然的書本知識是可悲的知識!我可以接受它作為裝飾,但不是基礎,柏拉圖也是這個看法,他說堅定、信仰、真誠是真正的哲學,其他另有目標的學科都是點綴而已。
    我多麼樂意當代傑出的宮廷舞蹈家帕瓦裡或龐培,隻要求我們觀看他們表演,不必要離開位置就可以學會蹦蹦跳跳。這就像那些人要我們提高理解力卻不要動腦子;要我們學騎馬、擲標槍、彈琴或練聲,又不要我們練習;要我們學習明辨是非和善於辭令,又不要我們說話和判斷。要學習,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可以作為合適的教材: 侍從的狡猾、僕役的愚蠢、席間的談話,統統都是新內容。
    00適宜於進行這樣學習的是與人交往,還有就是到國外遊歷,不是像我們法國貴族那樣,帶回來的隻是聖洛東達神殿有多少臺階,利維亞小姐的短褲多麼精致;還有像另一些人議論從某些廢墟出土的尼祿[24]頭像,比某個金幣上的頭像長多少或闊多少;而是要帶回這些國家的民族特性和生活方式,讓我們的思想與他們的思想發生衝撞和相互磨礪。
    我多麼樂意孩子幼年時就帶他遊歷,這樣做一舉兩得,先到語言與我們相差較大的鄰國去,語言若不自小訓練,舌頭不會靈活。
    所以,大家通常認為,在父母身邊培養孩子不是道理。骨肉之情會使即使明白事理的父母過於心軟,導致放縱。他們舍不得懲罰他的過錯,看到他生活像常人一樣隨便和冒風險。他們也受不了他汗流浃背,滿身塵土地操練回來,有熱喝熱,有冷喝冷。看不得他騎在烈性馬上,手執無鋒劍或拿起把火槍跟嚴厲的教師對抗。因為你若要他具有男子漢氣概,別無良策,且不說青春年少時不能姑息,經常還有違於醫學規律:
    讓他處於曠野,四周草木皆兵。
    ——賀拉斯[25]
    不僅要磨礪他的心靈,還要錘煉他的筋骨。心靈若沒有筋骨的輔助,會壓力太重,獨自難以承受兩副擔子。對此我深有體會,我的心靈就因身子那麼單薄嬌弱,壓得它步履艱難。我在學習中讀到,我的老師經常舉例談起,一個人銅筋鐵骨,耐苦耐勞促成自己大智大勇。我見過一些男人、女人和兒童,天生強健的體魄,受一頓棍棒打比我被一根手指戳還不在乎,挨揍時不吭一聲,不皺眉頭。當競技家模仿哲學家比賽耐力,他們的力量來自筋骨更多於心靈。工作中耐勞其實是耐痛:
    勞動磨出耐痛的老繭。
    ——西塞羅
    要孩子忍受訓練的勞苦與疼痛,是鍛煉他們經受脫臼、腸絞痛、灼傷,還有坐牢和苦刑的勞苦與疼痛。在我們這個時代,好人與壞人都會遇到後兩種苦難,他或許也難以幸免。我們有例子為證。無法無天的人,正在用鞭子與絞索威脅精英分子。
    再說,教師的權威對他必須是至高無上的,父母在場就會使權威中止與受到妨礙。知道自己的家族有財有勢,再加上全家對他畢恭畢敬,以我之見,在這個年紀對他會有不小的妨害。
    與人交往方面,我經常注意到這個缺陷,我們不去認識別人,而一心標榜自己,不思努力獲取新知識而兜售自己的貨色。沉默與謙虛是交談中非常有用的品質。當這個孩子得到知識後,要教導他謙虛謹慎;有人在他面前說話不中聽,聽到不要怒形於色;因為抨擊一切不合自己心意的東西,這是極不禮貌的討厭行為。讓他樂於自我改正,不要自己不願做的事都怪別人,不要跟大眾的習俗背道而馳。
    做人聰明也可以不張揚,不傲慢。
    ——塞涅卡
    要改掉飛揚跋扈的樣子。還有這種年輕好強,要裝聰明來顯示能耐,指摘別人與標新立異圖虛名。猶如隻有大詩人纔可在藝術上打破韻律的約束,同樣隻有一代風流人物可以在行為上不拘一格。
    若有個蘇格拉底和亞裡斯提卜[26]行為詭異,放浪不羈,這不是說他就可以這樣照著做;在他們的國家,超凡入聖的賢人纔允許不拘小節。
    ——西塞羅
    要教導孩子隻有遇到工力悉敵的能手,纔與他探討與爭論,那時也不使用一切可用的招數,而隻用一些有用的招數就夠了。要教導他善於選擇自己的論據,說話得體,也就言簡意賅。尤其要教導他面對真理就要俯首帖耳,繳械投降,不論這是由對方說出來的,還是自己深思後體會的。因為一個人上了講臺就不要說些現成話。不是自己同意的事不要任意介入。凡是可以用錢販賣懺悔和承認錯誤的自由的地方,不要參與那裡的任何工作。
    人不是非得捍衛一切文明規定的思想觀點。
    ——西塞羅
    他的教師若能按我的意思去做,他要讓學生立志忠心耿耿對待君主,表現熱情勇敢;但是純然限於公務,其他私心都要打消。有了私交以後,坦率程度就會受損,帶來許多不便;除此以外,一個人被雇用或收買後,他的判斷就不會全面和自由,要不就會輕率和沒有切中要害。
    君主從成千上萬臣民中選擇了他,養在府裡調教,這位侍臣除了取悅君王以外,沒有權利,也不思說和想任何不悅耳的話。這種寵幸與功利關繫很有理由妨礙他直言諫勸,也使他顧盼自雄。因而經常聽到這些人的說話跟國內其他人不同,在這類事上很少值得相信。
    讓他語言中閃爍良知與美德,唯理智作為指引。讓他懂得,若在論說中發現錯誤,雖然別人尚未感到,也要改正,這是判斷與誠實的表現,也是他追求的主要品質;堅持與否認錯誤是常人的素質,愈庸俗的人中愈明顯;補偏救弊,知過必改,當機立斷放棄壞主意,這都是一種罕見的、強有力的哲學家風度。
    要關照他,與人相處時要時刻留個心眼兒;因為我發現前面的位子往往被平庸之輩占據,大富大貴的人不一定有纔華。
    我看見坐在餐桌上座的人,閑談的是某塊掛毯的華麗或希臘馬姆塞葡萄酒的醇厚,而另一端的許多妙言雋句卻沒有人聽到。
    他要觀察每個人的特長:放牛人、泥瓦匠、過路人;應該懂得利用一切,學習各人之所長;因為一切都是有用的;即使從別人的愚蠢和弱點中也可學到東西。仔細觀察一個人的舉止風度,心頭就會產生想法,羨慕優雅的,鄙棄低俗的。
    培養他鍥而不舍、探究一切的好奇心。周圍一切稀奇古怪的事都去看一看: 一幢房子、一口井、一個人、古戰場遺址、愷撒[27]或查理[28]大帝的行軍道路:
    怎樣的土地在霜凍下變硬,在烈日下變沙粒,
    怎樣的風把帆船吹到意大利。
    ——普羅佩提烏斯[29]
    他還要了解各個君主的習慣、實力和盟約關繫。這些東西學起來饒有興趣,知道了十分有用。
    對人交往中,我還要包括——這很重要——那些生活在書籍與回憶中的人物。他通過歷史了解偉大時代的偉大人物。看各人的意願,可以是清閑的學習,也可以是富有成果的研究,如柏拉圖說的,這是斯巴達人留給自己享用的學習。在閱讀普魯塔克《名人傳》時,他怎麼不會大有收獲呢?但是我的導師必須記住自己的職責所在,不要讓學生死記迦太基[30]覆滅的日期,而要了解漢尼撥[31]和西庇阿[32]的性格;不要他知道馬塞盧斯[33]在何地喪命,而要明白為什麼他沒有盡責纔死在了那裡。
    老師不要他學那麼多的歷史故事,而要他去判斷。在我看來,我們的智慧在這方面表現得為不同了。我在李維[34]的著作中讀到的一百件事,別人沒有讀到;普魯塔克從中讀到的一百件事,我又沒能看出來,可能這是作者的言外之意。對某些人來說,這是純然的語法學習,對其他人是哲學剖析,從中深入到人性奧秘的部位。
    在普魯塔克著作中有許多長篇論述值得一讀,因為依我看來他是這方面的一代宗師;但是也有許多論述隻是一言帶過,隻是給有意深入的人指引方向,偶爾在關鍵問題上提個頭。這些章節我們必須剝離,予以適當闡述。比如他說亞洲的居民隻服務於一個人,也發不出那個單音節的詞:“不。”可能是他說的這個詞引起拉博埃西[35]的深思和靈機,寫出了他的《自願奴役》。
    還可看到普魯塔克從某人的生平中取出一件小事或者一個詞,這看起來無甚意義,但卻是一篇演說。可惜的是有識之士喜歡說話那麼簡要;無疑他們以此名聲更隆,而我們這樣做會名聲更差。普魯塔克寧願我們贊揚他明辨是非,而不是學識淵博。他寧願讓我們多向他討教,而不是使我們滿足。他知道人們對好事總是說得太多,亞歷山德裡達斯很有道理責備那個過分給民選法官說好話的人:“喂,外鄉人,你說你該說的話,不要用這種方式。”身體瘦小的人塞麻布充胖子,腦袋空空的人用廢話來填滿。
    廣泛接觸世界,有助於對人性的判斷,可以做到洞若觀火。我們都自我封閉,目光短淺,隻看到鼻子底下的東西。有人問蘇格拉底從哪兒來。他不回答說“從雅典”,而是說“從世界”。他經天緯地,把宇宙看做是自己的城市,從全人類的角度來議論他的學問、他的交往與他的感情,不像我們隻顧到自己的眼前。
    當我的村子裡葡萄凍壞了,我的神父就引經據典說是上帝降怒於全人類,並斷言野蠻民族快要渴死了。再看我們的內戰,誰不大叫這個地球已經亂了套,後審判的日子已經掐住我們的咽喉,沒有想到以前有過更糟糕的事,天下百姓不還是在過從前好時光嗎?
    而我,盡管看到戰爭中胡作非為、逍遙法外的事,還是慶幸仗居然打得那麼和風細雨。有人頭上落下了冰雹,以為半個地球狂風怒號,雷轟電閃。那個薩瓦人說,要是這個法國笨國王善於理財的話,他可以當他的公爵的膳廚總管了。因為他的頭腦想像不出還有比他的主子更高的位子了。我們都不知不覺陷在這個錯誤中,這是個後果極大、極有害的錯誤。但是誰在腦海中,猶如在一幅畫中,想一想我們威嚴堂皇的大自然母親的形像,可以看到她臉上氣像萬千,瞬息萬變的表情,他就發現不僅是自己,還有整個王國,好似一個細小的圓點;這時人纔能對事物的正確大小作出判斷。
    這個大千世界,有人還把它看做是恆河一沙,是一面鏡子,我們必須對鏡自照,從正確角度認識自己。總之我希望把世界作為我的學生的教科書。形形色色的特性、宗派、判斷、看法、法律和習俗,教會我們正確判斷我們的這些東西,提高我們的判斷力去認識其不足和先天缺陷: 這可不是輕松的學習。國家歷經動亂,百姓受盡滄桑,要我們知道我們的歷史也不會產生大奇跡。那麼多的名字,那麼多的凱旋與征服,都已湮滅在遺忘中,居然還希望抓10個輕騎兵,攻下一隻因陷落而出名的雞棚,欲要因此名垂青史,豈不是笑話。那麼多極盡奢華的外交排場,高官顯爵前簇後擁的宮廷禮節,使我們見慣君臨天下的驕傲與自豪,再見到金碧輝煌的場面也不會眨一眨眼睛。千千萬萬人已先我們埋在地下,鼓勵我們不要害怕到另一個世界跟他們結伴。其他事也是如此。
    畢達哥拉斯[36]說,我們的人生猶如民眾大集合的奧林匹克運動會。有的人鍛煉身體為了獲取比賽的榮譽,有的人帶了貨物出售為了謀利。還有的人——那也不是不好——來此沒有其他目標,隻是觀看事情怎麼和為什麼是這樣進行的,作為其他人人生的觀賞者,以此作出判斷和調整自己的人生。
    從這些例子都可以適當提取出一切有益的哲學觀點,然後人的行為又可以哲學及其原則作為試金石。要告訴孩子,
    人可以祈求到什麼,
    辛苦掙來的錢該用在哪裡,
    祖國、父母對我們有什麼期望,
    上帝要你做什麼,給你確定什麼任務,
    我們生來是什麼,目的是什麼。
    ——柏修斯[37]
    什麼要知與什麼要不知應該是學習的目的;什麼是英勇,什麼是克制與正義;雄心與貪婪、奴役與服從、放縱與自由之間有什麼區別;什麼是識別真正與切實的滿足;對死亡、痛苦與恥辱應該怕到什麼程度。
    困難怎樣避免,怎樣忍受。
    ——維吉爾[38]
    什麼事促動我們前進,心中那麼多波動又是什麼道理。我覺得兒童啟智課文,裡面的內容必須在今後可以調整他的習慣與意識,教育他認識自己,讓他知道如何死得有意義,活得有價值。至於七門自由藝術[39],一開始應授以使我們心靈自由開放的藝術。
    這七門藝術對我們養性怡情都是有益的,其他一切東西也是有益的。但是讓我們選擇直接和實際用得上的那種。
    如果我們懂得把人生的方方面面都限制在適當與自然的範圍內,就會發現目前沿用的大部分學科都是用不上的。即使在有用的學科中,過於廣泛和深入的東西也是很不實際,我們不妨也將其摒棄,按蘇格拉底的教育觀,在我們的學習中限制缺乏實用性的學科傳播。
    大膽做個聰明人,行動吧!
    生活中畏縮的人就像那個鄉下人,
    等著水退後纔敢過河,
    可是河水流上千年也不會枯。
    ——賀拉斯
    教孩子星相學,第八星球的運轉,然後又是他們自己的星相,這是的幼稚。
    雙魚座、標志激情的獅子座、
    西方海中的摩羯座有什麼力量。
    ——普羅佩提烏斯[40]

    昴宿星座、牛郎星座
    對我又能做什麼?
    ——阿那克裡翁[41]
    阿那克西米尼[42]寫信給學生畢達哥拉斯說:“死亡與奴役總是近在眼前,我還有什麼心思去玩星座的秘密?”(因為那時波斯國王正在準備戰爭攻打他的國家。)每個人都應該這樣說:“當我時時受野心、貪婪、魯莽和迷信的襲擊,內心又存在著人生中其他類似的敵人,我還會去對地球的運行胡思亂想嗎?”
    教會了如何使他變得聰明與優秀的東西後,那時纔跟他說什麼是邏輯、物理、幾何和修辭。由於有了相當的判斷力,他選上無論什麼學科,都會很快精通。授課方式可以采取閑談或課文講解,有時教師給他準備有利於這樣教育目的的作者選段,有時給他提供詳細講解的精華篇章。如果教師自己不熟悉某些書籍,對其中的要義比較陌生,為了完成自己的意圖,可以請某個文人來輔助,逢到需要時提供必要的材料,整理後發給孩子。
    誰還會懷疑,這樣授課不是比希臘語法學家加扎[43]更輕松更自然。加扎隻會講些晦澀難懂、索然無味的教條,空洞枯燥的字句,叫人沒法領會,也不會啟發心智。依我說的,心靈就會找到哪兒有糧食,哪兒得到營養。結出的果子碩大無比,也更快成熟。
    令人不解的是,在我們這個世紀事情竟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即使對於有識之士,哲學也是個空洞虛幻的字眼,無論在大眾心目中還是實際生活中都是毫不實用,沒有價值。我相信個中原因是詭辯學家霸占了通往哲學的道路。
    給哲學畫上一幅皺眉蹙額、猙獰可怕的臉譜,使孩子不得接近,這是大錯特錯。是誰給哲學戴上了這個蒼白丑陋的假面具?其實沒有什麼比哲學更加輕松愉快樂呵呵,我差點兒還要說挺逗人的呢。它隻勸誡說歡度時光,好好享樂。愁眉苦臉的人在那裡隻說明他待錯了地方。
    語法學家德梅特利烏斯,在德爾斐[44]神廟遇到一群哲學家坐在一起,對他們說:“要麼是我錯了,要麼你們那麼平靜愉快,不是在熱烈討論。”其中一個人,梅加拉的赫拉克利翁[45]對此回答說:“隻有研究希臘動詞‘我扔’是否有兩個人,或者研究‘更壞’、‘更好’比較級,‘壞’‘好’如何派生的人,纔在討論問題時皺眉苦臉的。哲學推理歷來都使討論的人高高興興,非常愉快,不是皺著眉頭,滿臉喪氣。”
    身子不適,讓人看出心靈不安,
    欣喜愉悅也可猜測,
    因為面孔表現出這兩種狀態。
    ——朱維納利斯[46]
    心靈裡留住了哲學就會健康,也會促進身體健康。心靈的安詳平和也會反映在外,用哲學的模子塑造人的外表,終養成他溫雅自豪、輕捷活潑、滿足和氣。智慧的顯著的標志是長樂;猶如月亮王國裡的事物,永遠清朗。這是三段論的胡謅使學哲學的弟子沾上不白之冤,而哲學本身是無辜的,他們隻憑道聽途說而接觸哲學的。哲學的職責不是按照憑空想像的本輪說,而是通過自然、可以觸摸的推理,去平息心靈的風暴,學習笑的渴求與熱望。哲學的宗旨是美德,不是像經院派[47]說的,高高豎立在陡峭崎嶇的山頂上高不可攀。
    接近過哲學的人,相反會認為它是種植在一片美麗肥沃、繁花如錦的平原上;從那裡看下面事物一目了然。你若熟悉地址,也可通過綠樹成蔭、花草點綴的道路,愉快地走在一條平坦的緩坡上,猶如走上了天穹之路。崇高的品德,美麗,昂揚,令人生愛,既溫存又勇敢,跟尖刻、乖戾、害怕和束縛水火不相容,它以本性為指引,跟機緣和快活做朋友;還有人與品德從來無緣,因這個缺陷,於是把哲學說成是個愚蠢、愁眉苦臉、愛吵架、痛苦、兇相畢露、陰沉的怪物,佇立在偏僻山頂的荊棘叢裡嚇唬過路人的鬼魂。
    我的教師認識到讓學生心中對美德充滿敬意,還要在心中同樣或更多充滿感情;要會對他說,詩人反映了大眾的情操,讓他就像手指踫上一樣切實領會,奧林匹克諸神在通往愛神維納斯小室的路上,比在通往智慧女神雅典娜小室的路上,灑下更多的汗水。
    當孩子有自我意識時,給他介紹布拉達曼或安琪麗克[48]作為嬉樂的伴侶。一個美得天真活潑,大方,英氣勃勃,但不是男相;相比之下,另一個美得有點兒病態,矯揉造作小心眼;一個穿男式衣衫,戴閃光的頭盔,另一個穿裙釵,戴鑲珠無邊帽。
    要是他作出的選擇與女人氣的弗裡吉尼牧羊人[49]大不相同,教師會認為他在愛情上也陽剛氣十足。那時教師再教他一門新課: 真正美德的價值與崇高在於實施時感到輕松愉快,做了有用的事不感到任何困難,兒童與大人、老實人與細心人都可以同樣去做。它的推行工具是調解,不是強制。蘇格拉底是美德的個寵兒,有意識地放棄強制,而是自然輕松地進入了這個境界。這是人生樂趣的乳母。她使樂趣正正當當,也使它們可靠和純潔。她若壓制樂趣,就會讓人急不可待要嘗試。她取消她所拒絕的樂趣,刺激我們轉向她所留下的樂趣。她把天性所需要的樂趣讓我們充分享受,如慈母般的盡情滿足,而不至於過度(或許我們不願說節制是我們樂趣的敵人,因為要在酒客未醉前制止他喝,食客未脹胃前制止他喫,好色者未變禿子前制止他玩)。
    如果她得不到一般人的命運,她就避開它,放棄它,給自己創造另一個屬於自己的命運,不再搖擺彷徨。她知道怎樣富有、強大和有學問,躺在有麝香味的床墊上。她愛人生,她愛美、光榮和健康。但是她的特殊使命是知道如何有節制地使用這些財富,也知道這些財富時時在消失。這個使命艱難,然而更加崇高,人生過程中沒有它就會不合自然規律,動蕩,崎嶇,那樣就避不開那些暗礁、荊棘和妖魔鬼怪。
    如果這位學生另有一種不同的稟性,愛聽奇談怪論,勝過聽美妙的旅行和聰明的討論。戰鼓聲使同伴熱血沸騰,他聽到卻轉過身去給別人叫去看街頭的藝術表演。他以自己的愛好認為滿身風塵從戰鬥中凱旋,不比在網球場或舞會上大出風頭更歡快更怡然,對這樣的人我沒有其他辦法,隻有讓他的教師早早趁沒人在場時把他掐死,或者送他到某個像樣的城鎮裡當糕點師,即使他是個公爵的兒子,因為根據柏拉圖的教導,培育孩子不是按照他們父親的資質,而是他本人的資質。
    既然哲學是教導我們生活的學問,兒童時代和其他時代都可以從中得到教育,為什麼不能也教他們哲學呢?
    黏土又濕又軟時,應該趕快行動,
    讓靈活的轉盤把它塑造成功!
    ——柏修斯
    當人生過去後纔有人教我們怎樣生活。許多學生染上了梅毒,纔學到亞裡士多德關於節欲的課程。西塞羅說他就是活上兩個人生,也不會花時間去讀抒情詩人的作品。我覺得這些詭辯學家真是庸碌得叫人可憐。我們的孩子更為緊迫,他隻是在人生的初十五六年期間求學,其餘的歲月投身於行動。
    必要的教育要在那麼短的時間完成。時間不要濫用,刪去辯證法中一切繁瑣、牽強附會的東西,這些改善不了我們的生活;選擇簡單明白的哲學論述,其實比薄伽丘[50]的故事還要容易理解。孩子從喂奶時起就能夠接受,這比學習識字與書寫還重要。哲學中討論人的衰老,也討論人的誕生。
    我贊同普魯塔克的看法,亞裡士多德讓他的大弟子亞歷山大[51]聽了興奮不已的,不是三段論法的組成技巧或者幾何原則,而是關於勇敢、膽略、慷慨、節欲和保持大無畏精神的訓誡。當他還是青春少年時,亞裡士多德讓他帶了這份精神武器去征服全世界的帝國,隨軍隻有三萬名步兵,四千匹戰馬,四萬兩千埃居。普魯塔克說,亞歷山大還是非常尊重其他藝術與學科,贊揚它們高雅怡情;但是盡管他饒有興趣,要讓他本人熱心推廣還不是一件易事。
    年老年少,都可找到心靈的支柱,
    對於白發人更是一種傾訴。
    ——柏修斯
    伊壁鳩魯給邁尼瑟斯的信是這樣開頭的:“但願少年時不避開哲學,老年時不厭煩哲學。”這好像在說,誰不這樣做,不是還沒有機會活得幸福,便是再沒有機會活得幸福。
    說了這麼多,我可不願意人家把這個孩子當成囚犯。我不願意把他交給一位喜怒無常的教師。我不願意損害他的心靈,像時下的要求,約束他每天十四五個小時的工作,像個腳夫那樣辛苦。由於生性孤僻憂郁,不知愛惜地過分專注於學習,而我們聽之任之,我認為這也不好。這會使他們拙於辭令與人交談,錯過更好的工作機會。
    我見過多少同時代的人貪求知識,而傻了腦袋?卡涅阿德斯[52]就是書讀得瘋瘋癲癲,連刮胡子修指甲也無暇顧及。我不願意別人的不文明與粗野損及他儀表堂堂。法國的智慧在古代早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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