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學問裡,蘊藏著怎樣的“秘密”?
中國,有兩所比肩而立、同樣聞名於世的“雙子座”大學:清華大學和北京大學。
繼2018年北京大學120年校慶,歷時一個多月深入燕園探討“這所學府蘊藏著怎樣的民族密碼”後,2021年3月到4月,在清華大學110周年校慶來臨之際,我們又十分幸運地有機會走進清華園,探討這所學府110年歷程蘊藏的奧秘、給人的啟示,更有緣向眾多名師、教授請教……
2018年那次北大之旅,有感於和樓宇烈、葉朗、袁明等一繫列名師的深度對話的原汁原味、意蘊無窮,後來編輯成了一本小書《學問的“味道”:與燕園“大腦”面對面》,沒想到引起不少人的關注。
2021年這次清華之旅,同樣深感於雖然每每隻有兩三個小時面對面的對話時光,但是這些學有所成、學有大成的大師名師學思之敏捷、學問之淵博,給我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像。他們的發言,可謂字字珠璣,話語間不時閃耀著思想的光芒,浸潤著人生的智慧,以至於後來每每和人說起,歷時一個多月深入清華大學,和楊振寧、丘成桐、姚期智等10多位名師、大師面對面促膝長談,請教的感受隻有一個: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清華何以為清華?“清華之所以為清華”有何奧秘?清華為什麼能?清華大學在110年歷史裡,有著怎樣的育人特色?對受訪者來說,“清華”二字意味著什麼?清華大學的精神是什麼?……
按照以往慣例,我們的提問都是用心設計的,既著眼清華大學110年歷史,又結合10多位清華名師的個人成長和研究經歷。每一次對話,都仿佛是一次難得的“學堂”之旅、學海泛舟,甚至是一次難忘的人生對話。
清華園裡,蘊藏著怎樣的大學問?學問的海洋裡,又究竟蘊藏著怎樣的“秘密”?翻開這本《學問的“秘密”:這就是清華》,也許就可以找到答案。核心答案之一,正如執掌清華17年的第10任校長梅貽琦所說:“所謂大學者,非謂有大樓之謂也,有大師之謂也。”在梅貽琦校長的運籌下,清華和西南聯大引來了一大批學者,像朱自清、聞一多、潘光旦、陳省身、華羅庚、錢鐘書、吳大猷、吳有訓、趙忠堯、葉企孫、王竹溪等,也培養和積蓄了大批優秀人纔,其中包括楊振寧、李政道、張守廉、黃昆、屠守鍔、鄒承魯、郭永懷、陳芳允、王希季、朱光亞、鄧稼先、汪曾祺等。眾多大師們的加入,為清華的崛起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清華為什麼能?“中國教育是能夠培養出大師來的。”正如習近平總書記2021年到清華考察時所說:“教師要成為大先生,做學生為學、為事、為人的示範,促進學生成長為全面發展的人。”正是一批“大先生”的存在和不斷湧現,使清華歷經百餘年而愈加璀璨。
讓我們先看看這些“大先生”們是怎麼說的:
——時任校長邱勇說,大學要有大學的模樣,就是要有大情懷、大視野、大胸襟。大學是彙聚大學者、產生大學問的地方,還是培養大寫的“人”的地方。大寫的“人”是能立得住、站得牢、全面發展的人。
——諾貝爾獎得主、年近百歲的楊振寧說,在中國的發展進程中,中國的大學尤其是幾所重要的大學的貢獻是功不可沒的。
——圖靈獎得主姚期智說,到清華全職工作,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是在世界任何別的地方都不會有的機會。
——中央工藝美院原院長常沙娜說,做學問重要的,是要深入學習、研究,而且要自己來體會。她認為,敦煌當然是一門“大學問”,方方面面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菲爾茲獎得主丘成桐說,做學問要有好奇心。假如中國有足夠多的學者在好奇心驅使下不斷探索,中國整個科學發展會有很大的改變。發現一件別人從來沒發現過的事情,這種突破未知後的成就感,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榮耀。
——經管學院院長白重恩說,“大學問”更應該去做能產生影響力、能回答重要問題的研究。而要“知道什麼是有影響力的研究”,就需要有比較廣闊的視野。另外,“創造知識不僅僅是做學術上的研究,我們也做政策研究,能為國家發展建言獻策,這是很有價值的事情”,而建設中國特色政治經濟學,還需要很多人做很多工作。
——在國際問題專家閻學通看來,清華大學應該是個生產教授的大學。如果把清華大學比作是機床廠,它生產出來的應該是“機床”,這些“機床”到了別的工廠裡再生產機器。
——信息科學技術學院院長、腦與認知科學研究院院長戴瓊海說,在自己的實驗室,基本上不是的(課題)就不會往前做了。就是要想未來的問題,這個問題別人還沒想到,我們就開始做了,肯定是領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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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學問,有怎樣的“學問”?
——邱勇說,大學是文化機構,一定要努力去傳承文化、堅守傳統。大學越古老就越厚重。在傳承文化、堅守傳統的過程中,也一定要推動文化創新,厚重而不乏朝氣。
——年已九旬的常沙娜說,梁思成先生、林徽因先生對我影響太大了,尤其是林徽因。她還受一個人的深刻影響,就是周恩來總理,在對話中反復、多次提及周總理的要求——古為今用,洋為中用,做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
——丘成桐表示,不管是科學還是人文,做流的學問本質上很簡單,就是要發現一條路是前人沒有走過的,這條路要是一條大路,不是小路。要因為你的這個發現影響到很多學者的前途,影響到他們要做的學問。這纔是大學問。
——姚期智認為,一所高校的水平和師資隊伍的水平密切相關:“要培養秀的年輕人,就必須要有秀的老師來帶領他們,我們的大學應該引進更多有創造力的優秀教師,重視教師隊伍建設。”
——陳來說,作為“文革”後北大首屆研究生,一代人都是“聽張先生的課,看馮先生的書”,“老師張岱年先生對我的影響”,因為“張先生是手把手地教我們做研究生,一進去就是兩門課,一門是中國哲學史的史料學,一個是中國哲學史的方法論”。
而博士畢業後回北大天“就給馮友蘭先生當助手,我便開始觀察了解老先生作為一個哲學家如何思考、如何做學問。我給他做助手,其實對我來講也是一個學習的過程,所以馮先生對我的現實影響也很大”。
——在白重恩看來,撥尖人纔不是培養出來的,而是要“發現他的品質,發揮他的潛質”,學生本身就有這個潛質,你要創造條件讓他把潛質發揮出來。所以我們的新生研討課故意不要統一的課程,讓不同學生得到不同教育。
——戴瓊海格外重視學生“想問題的能力”和提出問題的能力。他說,有時候提出問題可能會比解決問題更重要。“我提的問題的深與淺,決定了這個學生的能力,甚至決定了未來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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