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前言
第1章  緒論
  1.1  問題的提出及其研究意義
  1.2  幾個重要概念及其界定
  1.3  研究基本思路與方法
  1.4  主要內容及其結構安排
  1.5  本書的創新與不足
第2章  跨區域資本流動：文獻綜述
  2.1  跨區域資本流動：多個理論視野
    2.1.1  區位理論視野
    2.1.2  發展經濟學視野
    2.1.3  國際直接投資理論視野
    2.1.4  新經濟地理學視野
  2.2  跨地區資本流動：實證研究
    2.2.1  資本流動性測度方法與國外的實證檢驗
    2.2.2  影響跨區域資本流動的因素
    2.2.3  跨區域資本流動與地區經濟增長
  2.3  跨區域資本流動：聚焦於中國的研究
    2.3.1  跨區域資本流動機理
    2.3.2  跨區域資本流動格局
    2.3.3  跨區域資本流動性檢驗
    2.3.4  跨區域資本流動與地區經濟增長和經濟差距
第3章  東西部資本流動：現狀與格局
  3.1  跨區域資本流動：傳統渠道
    3.1.1  公共財政渠道
    3.1.2  銀行金融渠道
  3.2  跨區域資本流動：轉型以來新渠道
    3.2.1  資本市場渠道
    3.2.2  直接投資渠道
    3.2.3  其他渠道
  3.3  東西部資本流動格局
第4章  跨區域資本流動與地區經濟增長：機理分析
  4.1  跨區域資本流動的一般機理
    4.1.1  動因
    4.1.2  機理
    4.1.3  效應
    4.1.4  跨區域資本流動與地區經濟增長
    4.1.5  資本區際流動與產業轉移
  4.2  政府主導型跨區域資本流動機理
  4.3  跨區域資本流動與地區經濟增長：機理綜合
第5章  東西部資本流動與地區經濟增長：實證檢驗
  5.1  方法與模型
  5.2  數據選取及其處理
  5.3  儲蓄-投資相關性檢驗：全國層次
  5.4  跨區域資本流動性檢驗：三大區域層次
  5.5  跨區域資本流動與地區差距檢驗
第6章  跨區域資本流動與地區經濟增長：典型地區分析
  6.1  貴州省利用外來投資現狀分析
    6.1.1  貴州省承接外來投資規模
    6.1.2  外來投資在貴州省內的地區分布
    6.1.3  貴州省外來投資在產業、行業間分布
    6.1.4  貴州省外來投資來源分布
  6.2  外來投資促進貴州地區經濟增長效應分析
    6.2.1  外來投資促進貴州地區經濟增長效應實證分析
    6.2.2  省外境內投資與FDI的貴州經濟增長效應比較分析
    6.2.3  FDI貴州地區經濟增長效應：進一步的實證分析
  6.3  貴州省承接的外來投資擠入擠出效應分析
    6.3.1  外來投資擠入擠出效應模型的建立
    6.3.2  貴州省外來投資擠入擠出效應實證分析
第7章  跨區域資本流動與地區經濟增長：典型情形研究
  7.1  農村資金外流與農村金融空洞化
    7.1.1  農村資金外流規模與渠道分析
    7.1.2  農村資金外流成因
    7.1.3  農村資金外流機理分析
  7.2  城市向農村地區的資金流動——農民工彙款研究
    7.2.1  農民工彙款規模分析
    7.2.2  影響農民工彙款的因素分析
    7.2.3  農民工彙款效應分析
  7.3  貧困地區資金外流分析——基於貴州省銅仁地區的研究
第8章  促進東西部資本流動與地區均衡發展政策措施建議
  8.1  改善投資環境、擴大對外開放，加快中西部地區發展
  8.2  積極培育和發展中西部的資本市場
  8.3  建立完善區域經濟合作機制，促進地區合作
  8.4  充分發揮政府的宏觀調控作用，促進地區均衡發展
參考文獻

第1章緒論
隨著我國經濟體制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體制轉型，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發揮
著越來越大的作用。與此同時，隨著區域對外二重開放①，區域間生產要素的流
動越來越活躍，生產要素的區際流動，已經成為影響我國各地區經濟發展的重要
因素之一。實際經濟生活的這種現像，引出了我國跨區域資本流動的研究論題。
1.1問題的提出及其研究意義
一國內部的跨區域資本流動，是個普遍存在的經濟現像，這種區際或空間流
動，是提高資本等要素配置效率的基礎與前提。不僅如此，資本要素在一國內部
的空間流動與配置，在一定程度上還決定著該國產業的空間分布，決定著該國不
同地區經濟在國民經濟中的地位。然而值得注意的是，這個現像長期為主流經濟
學所忽視。實際上，自亞當·斯密開始，主流經濟學無一例外地將資本與勞動在
一國內部的充分乃至無成本的流動，作為分析的重要暗含條件之一。這種有意無
意的忽視反映了經濟思想史發展的如下事實：在主流經濟學那裡，空間因素被長
期地排除在外。幾乎所有主流經濟學的分析，都以無空間的暗含假定為出發
點——他們假定了一切經濟活動在所有的空間以同一水平發展，經濟行為在空間
上是同質的變化。經濟學大師馬歇爾曾講過：幾乎所有經濟問題的主要困難是時
間因素——比起空間對經濟行為的影響，時間是基本的因素（青木外志等，
1967）。正如區域科學之父艾薩德批評主流經濟學所說的那樣，現有的經濟分析
是“在一個沒有空間維度的地方”進行的（Isard，1956）。
按照保羅·克魯格曼（2000）的解釋，上述情形存在的主要原因，是主流經
濟學缺乏分析工具，無法將空間因素納入其分析體繫之中。這種情形直到20世
紀80年代纔有根本性改觀。隨著新增長理論和新貿易理論的興起，羅伯特和馬
丁（Robert and Martin，1991，1995）、貝約密（Bayoumi，1995）以及克魯格
曼（Grugman，1991a，1991b）等越來越多的經濟學者，拋開區域間勞動與資本
這些生產要素完全流動的假設，開始用新的方法，將理論模型付諸於經驗數據的
實證來分析區域經濟增長和經濟活動的空間集聚問題，形成了一門新的理論學科
——新經濟地理學即空間經濟學，從而把空間維度也納入了主流經濟學的分析框
架。新經濟地理學關注的是經濟活動在空間的聚集，其理論與模型不區分國際與
區際，但其具體研究命題多半與國際經濟有關。新經濟地理學，為研究跨區域資
本流動提供了主流經濟學的研究方法和理論基礎。
傳統區域經濟學一直未曾停止過對產業與投資空間分布問題的探索，但傳統
區域經濟學研究的是企業區位問題，並不關注資本區際流動。因為在區域經濟學
中，在主流經濟學中，都通常簡單地假設，投資者追求的是利潤化，區域之
間的利潤差別是資本空間流動的決定性因素，資本總是從利潤率低的區域流向利
潤率高的區域。這在邏輯上顯然是不難推論的。
主流經濟學的資本在一國內部充分流動的假定，與一般市場經濟國家現實情
形較為一致。這些國家較早就實現了國內市場一體化，且一體化程度較高，資本
的區際流動比較自由，與資本區際流動有關的區域問題也少。加上多數歐洲國家
面積較少，各國缺乏資本區際流動的統計數據，也沒有一種方法可以直接或間接
準確地推導資本區際流動的規模，因此，一國內部資本區際流動現像，歐美理論
界關注較少。
但主流經濟學的這個假定，與中國的國情大相徑庭。由於中國的國情，跨區
域資本流動是個很有研究價值的研究論題。這是因為：
，我國是一個幅員遼闊的發展中大國，各地區的地理環境、自然資源條
件、經濟發展水平的差異很大，地區間社會經濟發展的差距很大，諸如我國東、
中、西部三大經濟帶。從過去的一段時間裡看，投資是我國經濟增長的推動
力，也是導致地區經濟發展不平衡的重要力量，資本處在從不發達區域向發達區
域回流的過程中，市場化程度較高的富裕地區配置到更多的投資，由此加大了我
國的地區差距。
第二，我國在經濟轉型過程中，各地區存在對外“二重開放”問題，各地區
對外二重開放存在路徑和程度的差距，而這也是中國地區差距成因之一（趙偉，
2001）。在這二重開放的過程中，地區間資本流動也有一個由限制到鼓勵的過程，
有一個由政府因素主導到市場因素主導的轉型過程。
第三，我國存在大量跨區域資本流動，包括財政轉移支付，銀行信貸的轉
移，國內資本市場的資本流動，民間資本跨地區投資等。資本要素的區際流動，
是改變我國產業空間分布的主要因素之一，影響我國不同地區經濟的未來發展前
景。決定著我國不同地區經濟在國民經濟中的地位。
因此，有必要對我國跨區域資本流動現像進行繫統性考察。本書主旨，是要
對中國東西部資本流動現像與地區經濟增長關繫進行一個繫統性考察，探討跨區
域資本流動的一般機理，闡釋資本要素流動的原因和作用，揭示它的空間流動規
律。這樣一種考察的理論意義，在於按照主流經濟學分析框架，給予轉型經濟背
景下的中國內部資本跨區域流動現像及其與地區經濟增長的相互影響理論解釋，
由此希望在金融學、區域經濟學、空間經濟學和轉型發展理論研究的交叉領域獲
得一定突破；其現實意義在於科學地認識這一現像，為各級政府制定相關政策措
施提供參考依據。
這樣一種研究，無疑具有現實意義與理論價值。
在實踐方面，研究我國跨區域資本流動現像的意義至少有二：
其一是有助於整個社會科學地認識這一現像。社會上對資本跨區域流動現像
有不同的看法，也有過激烈的爭論。比如，浙江省各地對浙江人在外投資創業的
認識不統一，一些地方對外出投資創業態度比較消極，不少在外投資創業人員得
不到本地政府的支持和服務，因此纔有時任浙江省委書記習近平同志的下述講
話：資本跨區域流動其實是一種能夠實現雙贏的舉動。廣大浙商在“跳出浙江、
發展浙江”中，不僅為國家統籌區域發展以及所在地經濟做出了貢獻，而且延伸
了浙江的產業鏈，推動浙江產業的梯度轉移，促進了資源要素的合理流動和優化
配置。①
其二是為國家制定相關政策措施提供參考依據。前已論及，資本要素在一國
內部的空間流動與配置，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該國產業的空間分布，決定著該國
不同地區經濟在國民經濟中的地位。我國由於各種原因，區域差距是個不能忽視
的問題。跨區域資本流動問題的研究可為國家制定財政、金融和產業政策，加大
對中西部落後地區的扶持力度，實現各地區共同發展，提供決策依據。
國內有不少學者研究跨區域資本流動問題，隻不過，由於缺乏理論工具，研
究多半限於問題的實證分析，缺乏對其繫統性的理論考察。因此，本文試圖從新
經濟地理學的理論出發，從機理上對我國跨區域資本流動進行繫統考察。這樣一
種探討本身就有創新的含義。
1.2幾個重要概念及其界定
本書涉及的一些重要概念，如區域、資本，其內涵在不同的學科中有所不
同，因此，有必要先對其內涵進行界定。
1.區域及其界定
區域（region），是一個客觀上存在、又是抽像的空間概念，它往往沒有嚴
格的範疇和邊界以及確定的方位，且不同學科對其含義有不同的理解。就是經濟
學，也有好幾種理解。
“地理學把區域定義為地球表面的，這種一般按其自然地
理特征，即內部組成物質的連續性特征與均質性特征來劃分，故沙漠地帶、平原
地帶均稱為區域，而其邊界往往是連續性和均質性遭到破壞的過渡帶；政治學把
區域看成是國家管理的，這種主要是按行政權力覆蓋而劃分
的，因此其邊界與國界或一國內的不同省（區）、縣界重合；社會學把區域看做
為相同語言、相同信仰和民族特征的人類社會聚落，按這種標準，區域可以越過
國界和行政邊界，也包括不同的自然，隻要語言、信仰或民族特征相同
都可以劃歸某一同一社會聚落內，如語言的劃分、民族的分布等”。①
雖然經濟學中關於區域的概念有多種理解，但這些理解大體上可歸為兩個角
度：傳統意義上的區域概念和新興古典經濟學的區域概念。
在區域經濟學中，地球表面上的任何部分，一個地區、一個國家乃至幾個國
家均可成為一個區域。這是傳統意義上的區域概念的理解。但從新興古典經濟學
的思路出發，“區域又是一種經濟組織，這種組織是市場選擇的結果，而非人為
安排的結果，它是隨城市的形成而出現的”。①
本書所使用的區域概念，是指經濟區域，即國家經濟內的一個具有經濟活動
一致性的地區。對本書所使用的區域概念，作者強調兩點：
首先，本書所指的區域，必然包括在某一主權國家的疆域內，是指一定範圍
內的空間。這樣的理解與胡佛、理查森等學者對區域概念的理解是一致的。胡佛
指出：“把區域視為一種聚合體，可以減少所掌握處理的數據和事件，這有助於
描述區域。在大多數情況下，人口普查區、縣的經濟總量和平均數所提供的信息
量與大量的單項普查所包含的信息量是同樣豐富的。但在分析、處理上，前者比
後者容易得多。同樣，聚合體能夠簡化對信息的分析過程，這在一個地區內存在
大量相互依或活動而這一整體又不僅僅是各個個體的總和時尤其重要。
後，由於同樣的原因，這一聚合體對於管理、計劃以及公共政策的制定和實施
都是必需的。從這些可以看出，適宜的區域劃分應遵循行政區域疆界”。②
其次，本書所說的區域，是對具體的地區或地方的抽像，它強調的是一定空
間（有限空間）範圍內的地方或地區所具有的共同特征，正如胡佛所認為的這
樣：“區域是根據敘述、分析、管理、規劃或制定政策等目的，作為一種有效實
體來加以考慮的一片地區，它可以根據內部同質性或功能同一性而加以劃分”。③
前面作者已指出：本書所使用的區域概念，是指經濟區域，即國家經濟內的
一個具有經濟活動一致性的地區。這樣對區域的理解，與本書所研究的主題“跨
區域即區際資本流動”，具有邏輯上的一致性。這是因為，一國中央政府對這樣
的區域擁有政治、經濟控制權，或中央政府的代表代理中央政府行使控制權（如
次一級行政區或特殊地區），這些政府為該區域的經濟發展提供各種公共物品，
通過各種經濟政策引導該區域的經濟活動，並對全體居民的生活安定與福利提高
負有責任。一國疆域內不同區域之間可能存在一些差異，但任一區域內部都具有
政策上的一致性和連續性，因而在區內協調各種經濟活動或解決經濟糾紛較為容
易，包括資本在內的各種資源要素的流動較少受到限制，各種交易活動也可以支
付較少的交易成本。反過來，不同區域之間存在一定的差異，因而區際貿易與合
作，各種生產要素區際流動等要支付較高的成本，在居民福利方面也存在差異。
因此，如果研究區域經濟現像時的著眼點放在要素流動或相互聯繫時，可以說是
在有限空間內思考問題，這時考慮的重點並不在於流量或數量上，而是在於流動
或相互聯繫上。目前國內對區域概念的理解大都趨向於這種理解。
根據上述對區域的理解，區域可與行政區劃一致，也可與其不一致。顯然，
區域具有一定的等級體繫。按照地域的大小，國內區域大體可以分為地帶級、大
區級、省區級、市級、縣級、鄉鎮級等多個層次。當然，區域不是無限可分的，
它有小的規模。
上述區域的涵義可以進一步延伸。如一個國家也可以看成是一個區域。這符
合上述區域的要義。
2.資本與跨區域資本流動的涵義
在一定的制度約束條件下，勞動、土地和資本是區域經濟發展的三個主要因
素（生產要素）。從時間的維度來說，這三種要素都是可以流動的。但從空間的
維度來看，土地這種生產要素是不能流動的，隻能由本地區提供；而勞動和資本
這兩種要素是可以流動的。在開放經濟條件下，從空間的角度來看，一個區域經
濟發展所需的勞動和資本這兩種要素，既可以由本地區提供，也可由區域外流入
提供，或同時由這兩種來源得到。
從一國內部的區域層面來考察一個區域經濟發展所需的資本要素，如果資本
是區域外流入的，隻能有兩種來源：一是國際投資即從其他國家流入，這是資本
的國際流動；二是從國內其他地區流入（可稱為區際投資（interregional invest-
ment）），這是一國內部區域之間的資本流動，即跨區域資本流動，有時也稱為
資本區際流動。
與此相對應，本書對資本作如下分類：就一個區域而言，根據資本的來源分
為外來資本和本地資本。外來資本是指外地投資於本地的資本，它既包括外國資
本，也包括同一國其他地區的資本；本地資本，即某個特定地區的資本。根據資
本所處的環節可以分為產業資本和金融資本。處於生產流通領域的資本叫產業資
本，處於金融領域的資本是金融資本。
資本是重要的區域生產要素投入。與其他生產要素一樣，資本在空間上的分
布是不均衡的。無論是國與國之間，還是一國內部各區域之間，都是如此。
獲取資本的成本，也存在顯著的空間差異。李嘉圖（1817）指出：“如果允許資
本像商品一樣地自由流動，將不僅有利於資本所有者，而且也有利於世界消費
者，人類社會將因此獲得更大的福利”。①